跳舞的大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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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可是個攝影師,公司給她安排了一個很輕鬆的任務,就是把人們的快樂全都用攝影機拍攝下來,給新一季的報刊添加一個新的欄目叫陽光下的微笑。小說
誰不知道經理羅友本是個機關算盡的上司,不過平日裏對下屬還算是照看有加,就衝這一點,許可背上工具,遠走其他城市。
反正又沒限定時間還可以報銷公帳,簡直就是天堂,玩了再說。
步伐剛踏出遊樂場的許可就跟瘋子一樣,把所有項目都玩了一遍,當然,她攝影師的敏銳嗅覺不是亂蓋的,哪裏的快樂最多,除了遊樂場就是遊樂場,又可以工作又可以玩,兩不誤。
許可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是太有才了,這樣都想的到。
一天下來,許可拍了不少照片,有痛過之後的笑,有哭過後的開懷大笑。對照片許可是不會滿足的,她要的是更多的人群更多的歡樂。
一路上到處捕捉著人們的常態,許可來到一個很大的廣場,廣場上,少說有數百人,一個個穿著統一服飾,打扮的花枝招展,一台錄像機不時換動角度。
原來是在錄影呀許可想起家裏的媽媽也是廣場舞迷,曾經還跟朋友一起出錢找人來拍攝,說是留什麽紀念的。真是太可愛了。
正當許可要離開時,一個獨單的中年婦女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站在最邊上,跟龐大的舞團相對比而下顯得形影單隻。
中年婦女隻身一人,跟舞團裏身穿同樣的裙子,神情落寞,許可有點不忍心,想起如果自己的母親也這樣被眾人遺棄的話,自己真該難受死了。
阿姨,你怎麽不去跳舞。許可走近她的身邊,盡管隻是陪伴她一下,但至少這一刻她不會孤獨。
中年婦女看了許可一眼你看的到我。話一出,許可頓時覺得三條黑線齊刷刷的滑下,她是近視,但也不至於連這麽大一個人坐在這裏都看不到吧。
中年婦女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麽,撓撓頭,開懷大笑。
哈哈,我骨頭不好呀,他們都不讓我跳,其實我是很喜歡跳舞的,因為中年婦女吧啦吧啦的說個不停,許可安靜的當個聆聽者。
天色聊聊暗了下來,廣場搶的人也陸續回家,隻有講話的大媽還在繼續,她看見許可不好意思的揉著肚子才把要說下去的話咽了回去。
小姑娘,謝謝你呀,已經好久沒有人陪我聊天了,這天色都暗了,你呀趕緊回家吃飯吧。說完,中年婦女依依不舍的回頭望了望現在原地的許可。
別擔心,阿姨,有機會會在見麵的。
告別了中年婦女後,許可一溜煙酒店,一下子把叫來餐啃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非洲回來的,實在是太餓了,好說不說的從早上出門她就隻喝了一杯牛奶跟麵包,試問誰在經過遊樂園各種不同的遊樂項目後,還能精神充沛的就是神了。
晚飯過後,許可開始整理一下今天一天下來的收獲,各種各樣的笑臉都有了,可是還不能發給總編,到底還欠缺點什麽呢
攝影師的工作有時也是一個大包袱,壓的人喘不過氣,像這次的主題就把許可個個難倒了。
許可走到陽台,晚上的夜色很美,看的她出神。
身邊缺響起了一個耳熟能詳的聲音嘿小姑娘,怎麽你住在這呀
許可側過頭,是今天在廣場上遇見的大媽,她笑容滿麵說著。
許可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跟煩惱跟大媽說了遍,大媽絲毫不覺得煩的勸說著。
經過一夜的勸說,許可終於想通,不再讓自己糾結,想想自己當初為了自己喜歡的愛好,在公司裏為別人端茶倒水的日子都過來了,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放棄呢
清晨的天氣很好,許可帶著單反相機來到昨晚跟大媽約好的公園裏。
既然要不了自己想要的效果,為自己的旅途留個紀念也好。
大媽當天穿了一件連體的修身裙子,那樣子,如同20出頭的女孩子一樣,完全看不出被歲月雕刻過的臉容。
整個拍攝過程很順利,大媽的每個角度都很到位,在優雅的音樂聲中,一個很不協調的男生進入耳簾。
媽,你怎麽跑這來了。說話的是一個30左右的男子,他的臉上爬滿怒氣,看來是不開心了,見了他這樣,許可一時間也想不出自己要做點什麽,整個人就跟個竹子一樣杵在哪裏。
兒子,小姑娘她快走了,說想要留點圖片當紀念。
大媽說話像個少女,笑容滿溢的跟男子說著話,而男子則是一臉無奈心疼表情,這畫麵太美了。
許可馬上提出要跟她們合照,大媽頻頻點頭,然後看著男子,似乎在等他的肯定,隻見男子心疼的撫摸著她的頭發點點頭。
鏡頭裏大媽笑得像個孩子,男子的笑裏帶著苦澀的味道,他們看起來更像是一對情侶。
在陽光下,他們如影隨形,仿佛跟大自然構成一副美麗的畫麵。
夜裏,許可聽到了隔壁房間傳來歇斯底裏的哭聲,是男聲。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緊接著,一陣劇烈的玻璃破碎聲完全把許可從睡夢中拉了起來。趕忙跑出陽台,隔壁房間因為少了玻璃的緣故,白色的窗簾慘白的飄動在外麵,給深夜裏添加了幾分蒼涼。
為什麽要這麽做病房裏,因為昨晚跳樓的男子臉上毫無血色的靠著床頭,眼神渙散,許可坐在他的病床旁邊,不解道。
她無法理解,隻是一夜的時間,兩個人其中一個死去另一個跳樓,昨晚上許可跟著酒店人員報警後叫來的救護車人員一同進入隔壁的房裏,她看到大媽安詳的躺在床上,法醫按了一下脈搏,搖搖頭。而她沒有被歲月雕刻下的皮膚竟然一下子老了好幾十歲,布滿皺紋,許可把所有一切可能都想了遍,實在是無法連貫的上。
芬芬走了,她讓我好好活下去。呆滯的男子,對許可說。輕歎一聲,然後把他們的故事一字一句的道出。
五年前,女子芬芬跟阿簡初次見麵就對彼此有好感,不顧家人的反對走到了一起,阿簡的父母都是跟強勢的人,而且是死要麵子,他們見自己兒子為了一個女人居然頂撞自己,下了最後一道通牒,要是簡選擇芬芬,家裏的財產跟他毫無瓜葛,而且還會讓他們不好過。年輕氣盛的阿簡哪裏顧得了那麽多,拋開一切跟芬芬遠走他鄉。
簡很聰明,在父母把自己的銀行卡凍結前,已經把裏麵的所有錢全部提了出來,他知道父母的性格,不達到目的不罷休的。
帶著芬芬到別的城市安家落戶,本以為是幸福的,沒想到噩夢才剛剛開始。
是芬芬,一夜之間她由一個少女搖變成一個中年的婦女,簡知道是父母搞得鬼,一再要回去跟父母鬧個你死我活的,每一次芬芬都拉著他的手說養者父母恩也,為人子女孝為先。
就這樣,芬芬每次跟他說都十分有效,簡也很聽從,隻是每天看著原本青春靚麗的芬芬不但一下子變成一個中年婦女,還倒過來安慰自己,簡想想心裏都覺得難受。
跳舞是芬芬最喜歡的愛好,自從自己有了變化後,辭掉了原本高薪的舞蹈職業,就連廣場舞,她都覺得自己已經格格不入,為了避免簡招受別人異樣的眼光,芬芬要求簡以後都得喊她媽,話一出,簡暴跳如雷,為什麽要去在意別人的眼光,最後,愛芬芬如命的簡最終還是投降了。
發病期間,簡帶過芬芬去過不少醫院檢查,統一都是說身體健康。
後來實屬無奈,在朋友的幫助下,他們找到了一個算命的,算命一算的就把他們所經曆過的一字不差的說出來,也算到了芬芬隻有一年的壽命,這一年裏,簡對芬芬的細心照料,旁人都是看在眼裏,總稱讚芬芬有一個好兒子,實際,他們是一對情侶。
而就是在芬芬生命裏的最後幾天,因為她在電視上看到北京將有一場大型的攝影,簡帶著他入住了新的酒店,她好不容易報名參加,她想把自己最後的身影給留住,在表演是卻突然被人換了下來,無非是一個很讓芬芬心痛的事情。而在她即將壽終正寢,一個帶著相機可愛呆萌的許可出現了。
芬芬的要求,許可很快答應了。隻可惜還來不及拍更多的相片,芬芬就走了。
聽完這些,許可不說話了,她無法想象這些事要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那該是多麽的痛苦。
許可幾句慰問後,告別了簡,她要趕回去,把這些天拍的照片通通整理一遍。
天氣很涼,山上的空氣很清新,許可站在和墓前,把這幾天連夜趕出來很厚的一本畫冊放在墳前,什麽也沒說。
最後,許可沒有把他們的相片傳給總編,這樣的開心是屬於他們的愛情的。
她似乎能感受的到,簡跟芬芬此時正坐在不遠處的亭子上翻看著相冊,歡快的討論著誰長得不好看的場景。
那天許可從醫院離開後,簡拔掉了輸液的管子,終日三餐不進,最終隨芬芬而去,而這個和墓也是簡的一群生前好友為他們而設。
世界最美好的不是天長地久,而是人生隕落後,還有人跟你一起再續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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