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鐵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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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元五**年,夏國,角鬥場。

    擂台被巨大的環形石台圍繞,石台坐著幾千名看官,隨著角鬥士的入場,看官們爆發出排山倒海般的喧囂。每隔一段距離,看官席中就有一座高台突出,高台建造著別致的雅閣,能坐在雅閣裏的人,都非等閑之輩。

    一座雅閣中,肥胖的男人橫躺在精美的大床,頭枕著雪白修長的大腿,左右各有一名美姬為他捶腿按腰。三名美姬小心翼翼地侍奉著男人,身的輕紗不堪蔽體,隱隱露出光潔細膩的肌膚,緊緊牽引著周圍侍衛的視線。

    這位肥胖的男人便是夏國首屈一指的富商朱鼎文,他已在那名持劍的武士身壓下一萬枚金幣。這個巨額的豪賭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心情,他臉絲毫不見緊張的神情,好像已經預料到自己買下的賭注會贏,又或者,他根本不在乎一萬枚金幣,隻是悠悠地看著擂台,舒適地享受著美姬的服侍。

    “接下來是鐵劍對戰刀疤。下注!趕緊下注!現在的賠率是一賠五!鐵劍能否再續輝煌?讓我們拭目以待!”高台的司儀嘶聲大喊,看台的看客發出一浪蓋過一浪的呼喊。

    “我買鐵劍,他已經連六局了!隻有狼牙才是他的對手!”一人大喊著將十五金幣壓在“鐵劍”那邊。

    “我也買鐵劍,他戰無不勝!”

    “鐵劍”的賠率是一賠五,也就是說在鐵劍這邊壓五金幣卻隻能贏回一金幣,但即便如此大都數人還是將賭注壓在“鐵劍”這邊,這足以說明“鐵劍”的實力強橫,但也有人冒險將賭注壓在“刀疤”那邊,一旦贏了就意味著以一贏五。

    “拚了,刀疤這邊壓兩金幣。”有人孤注一擲。

    “老子也拚了,十金幣全壓在刀疤身,勝敗在此一舉!”一名公子哥拿出六金幣重重拍在賭案。

    “少爺不可啊不可啊”身旁的瘦弱的仆從提醒道。

    “你懂個屁!別攔著我!”公子哥用力一推,仆從跌跌撞撞地退了幾步,忽然腳下一空,就要從半丈的看台摔下去,普通人從這個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殘廢。

    一隻手從旁邊伸了過來搭在仆從的肩膀,將仆從後仰的身體穩住。仆從趕緊從看台邊緣推開,扭頭看了看半丈高的看台,喉嚨裏咽了咽口水,心說差點就見閻王爺了。

    仆從轉過身,想要對剛才仗義出手之人行禮道謝,那人卻已經離去,仆從隻看見一道黑色的身影漸行漸遠,周圍的人群一片喧囂,他的背影卻顯得淡然寧靜。仆從愣愣地看了一會兒,然後向他的少爺跑去,他的少爺已經將全身的賭注壓在“刀疤”,正神情激動地看著角鬥場的決鬥。

    角鬥場兩名武士激鬥正烈,一名武士身材極其魁梧,身高九尺,滿臉橫肉,左臉有一道三尺長的刀疤,顯然他便是看客口中的“刀疤”。

    另一名武士是一位中年劍客,他身材修長,披著寬敞的大氅,提著一柄直長粗重的鐵劍,他便是“鐵劍”。

    刀疤大吼一聲,揮舞著巨斧,氣勢凶猛地向鐵劍劈去,劍客站在原地,神情安然地看著從頭頂的落下的巨斧,看台的許多看客激動地站了起來,長大了嘴巴,看起來比鐵劍本人還緊張一些。

    “鈧”的一聲,揮舞的鐵劍隔開了劈下的巨斧。劍客向前踏步,同時平揮粗重的鐵劍,鐵劍斬向刀疤的腰身。刀疤連忙掄動巨斧,用斧背格擋斬來的斬來的鐵劍。

    刺耳的鐵器交擊聲響起,巨斧猛地顫動了一下,刀疤手傳來巨大的酸痛,而劍客似乎並沒有收到兵器震動的影響,神情依舊安然自若,握劍的手依舊沉穩有力。

    劍客乘勝追擊,不斷揮動鐵劍劈斬刀疤,刀疤一邊後退一邊慌忙用巨斧格擋。

    “看來刀疤撐不了多久了,該死!馬就輪到我了!”看台的最底層,幾個未場角鬥士趴著肮髒的窗口全神貫注地看著這場決鬥。

    看台的最底層和下麵的地下室是供角鬥士休息的地方,這裏髒亂不堪,除了一些破舊的兵器,幾乎沒有其它什麽陳設。說他們是角鬥士,隻不過是為了叫得好聽一點罷了,沒人願意到這裏來用鮮血與性命去拚殺,除了那些被人販賣的奴隸。

    角鬥場有一個規矩,能連續贏十局的奴隸,就可以離開這裏擺脫奴隸的身份,可連續贏十局簡直是難於青天,奴隸們用鮮血與性命去換自由。

    “這個鐵劍還真厲害啊!”一名年輕的奴隸道。

    “他已經連贏六局了,難道這裏終於要出一個連贏十局的家夥麽?”另一名少年頗有感慨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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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他不可能打得過狼牙的,他戰無不勝!”又有人插嘴道。

    “那可不一定,之前有個家夥叫橫刀知道麽?橫刀在遇見鐵劍前,曾連贏七局,結果還是敗在了鐵劍手!”

    “對對對!那一局決鬥及其精彩,說起來橫刀的實力也相當強悍,一柄斬馬刀使得是出神入化,前五十個回合,兩人鬥得是不相下啊!”那人說得津津有味。

    “那後來呢?”有人迫不及待地問道。

    “後來啊,鐵劍忽然後退五步,靜靜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那時候愣了一會兒,整個看台的看客也愣住了,不明白鐵劍到底要幹什麽,那時候橫刀似乎感覺到了什麽,趕緊做出防禦的姿態。”

    “然後呢然後呢?”有人催促道。

    “然後就發生了驚人的一幕,鐵劍隔著五步的距離向橫刀揮劍!”

    “五步的距離?”有人驚呼。

    “他的鐵劍沒那麽長吧?”有人問到。

    “是啊是啊,他的鐵劍沒那長,你唬人的吧!”

    “你們說得沒錯,他的鐵劍確實沒那麽長。”

    “那他是怎麽打敗刀疤的?”

    “是啊是啊,他是怎麽打敗刀疤的?”

    “他的鐵劍雖然沒有那麽長,但他的鐵劍帶起一道猛烈的罡風,那股罡風將石板都劈碎了,一舉將橫刀打敗。”

    所有人都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似乎過了好久,才有人從震驚中醒悟過來,道:“那那橫刀了呢?”

    “他當場身亡!”

    “啊?”所有人驚呼。

    “那我我”一名奴隸聲音顫抖,如果“刀疤”敗下陣來,下一個與“鐵劍”決鬥的便是他。

    幾個同伴同時看著他,臉是淡淡的悲傷和憐憫,這裏沒有什麽交情很深的朋友,今天他們在這裏聊天,明天可能就是角鬥場的敵人,臉有一絲憐憫的已經是很難得了,也許還有人在一旁幸災樂禍了。

    “如果你的實力不是太強,是不會被他殺死的。”平靜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

    他們同時轉身,看見一名身著黑色麻衣的少年緩緩向他們走來,他身材魁梧英挺,長發淩亂濃密,濃眉大眼,臉龐棱廓分明,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英武之氣。

    “你你是”有人驚訝著看著他。

    “你是狼牙。”有人驚呼。

    “你就是連勝九局的狼牙!”他們吃了一驚。整個休息室都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更多的奴隸將目光轉向這裏。

    “狼牙”一步一步向他們走來,他們自覺地為他讓出一條路。

    “那一招是他的殺手鐧,他是不會輕易使出來的,除非遇到了令他棘手的對手。”狼牙徑直走到窗台前,視線透過窗口停在角鬥場的劍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