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二師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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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衛國,天牢,第三層。

    後衛國的天牢建在地下,共有三層,愈是罪行重大的罪犯愈是關押在更底下。牢房的四壁是由堅實的石牆與銅牆築成,幽暗的光線透過小小的方窗照進來,讓氣氛顯得黯淡而壓抑。

    方可兒與王羽嬌頹坐在地上,在黯淡的光線中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祁尊宇是天疆帝國的重犯,他們也因連坐之罪,被關進大牢中。

    在修道院的時候,她們都是貌美如花的師妹,身邊有諸多的師兄師弟為其獻殷勤,就連老師對他們也會和藹三分,尤其王羽嬌,爹爹是城裏數一數二的的富商,家裏又隻有她這麽一個寶貝女兒,更是將她當作掌上明珠,如今關押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簡直是生不如死,剛開始還以為爹爹馬上就能將她救出去,於是在牢裏等著,結果等了好幾天,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她當然沒有想到,這件事已經驚動了後衛國國主,這次即便是爹爹運著金山都無能為力。

    “縱一三橫六,並!”坐在角落裏的仲祐對著老鼠洞喊道。

    “縱七橫八,頂!”老鼠洞裏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縱九橫肆,飛!”

    “鄙人鎮也!”

    “我夾!”仲祐興致勃勃地喊道。

    雖然身處同一間牢房,可仲祐與兩位師妹卻是兩種不同的狀態。進監牢的第一天,他就樂不知倦地與兩位漂亮的師妹神侃了幾個時辰,雖然她們壓根就沒理會她,王羽嬌更是冷眼相待,可奈何此人的臉皮厚比城牆,她們也隻能望牆而興歎。

    第二天,他挪開一堆雜草時,發現牆角處有個小鼠洞,而隔壁的囚犯剛好精通圍棋。令師妹們刮目相看的是,這位吊兒郎當的師兄竟然會盲下圍棋,與隔壁的那人下得熱火朝天,絲毫不受這牢房裏陰濕壓抑的氣氛影響,倒像是在棋館裏對弈。

    他們心中自有棋盤,靠著驚人的記憶力,在幻想中的黑白間醞釀殺機。

    “哈哈!好棋好棋!”隔壁傳來男人爽朗的笑聲。

    “當然囉,早在中盤,我就在此埋伏殺機!”仲祐得意地笑。

    隔壁的人在苦想破局之策,仲祐又能抽出時間與師妹們瞎侃。

    “羽嬌師妹,你也不催催你那老爹,叫他趕緊救我們出去啊。”仲祐嬉皮笑臉地湊近王羽嬌。

    王羽嬌抬起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可兒師妹,你的那個南鍾情郎呢,他應該會來救你吧。”仲祐又屁顛屁顛地來到方可兒身旁,“到時候你可不要忘了你師兄我啊。”

    方可兒連頭都沒有抬起來。

    “有了!縱九橫一二,跳!”老鼠洞裏傳來頗為興奮的聲音。

    “我斷!”仲祐幾乎是脫口而出。

    “哎,看來你們的爹爹與情郎都不靠譜啊。”趁著隔壁的人思考的時間,仲祐又與師妹搭話。

    他湊到王羽嬌的鬢發旁,呼吸的熱氣幾乎可以噴到她嬌嫩的臉頰上。王羽嬌一呆,隨即忽然驚醒過來,小蠻腰一扭,手臂帶著鐐銬揮動,一巴掌就扇在仲祐的臉上,那張比城牆還厚的臉。

    “你······你竟敢······”王羽嬌起身退到三尺之外,淩亂的長發在空中散開如綢緞。

    仲祐似乎已經料到自己會挨上一巴掌,他歪著腦袋站在原地,指間上跳動著發髻,一副狂蜂浪蝶的樣子,嘴角還帶著邪邪的笑。

    方可兒也有些驚愕的看著他。可誰也沒看到,當師妹的手掌扇在他臉上的時候,他的眼睛裏閃過瞬間的難以覺察的落寞。

    “好!好!好一個連環角七變,仲兄,鄙人服矣!”老鼠洞裏傳來清朗的拊掌之聲。

    “孫兄的棋藝也堪稱國手,不必謙虛。”仲祐轉身對著鼠洞喊道,竟然客氣起來。

    “哪裏哪裏。”對方又是一笑,“國手豈有老子悠哉,吾與子對弈在獄中,不汲汲於成敗,不汲汲於功名,隻論風月,隻較棋藝,豈不快哉!”

    那人談吐時一句粗鄙一句風雅,時而自稱為鄙人,時而為老子,像是地痞山賊,又像是書生公子,讓人難以捉摸。

    “仲兄可否有意與鄙人再戰一盤?”那人道。

    “孫兄稍等,小弟還有一些事要處理。”仲祐學著那人的語調道。

    “師妹們,師兄來救你們了。”仲祐轉過身看著師妹們,輕聲道。

    方可兒與王羽嬌卻驚了一下,因為鎖在仲祐手上的手銬已經被打開了,他將發髻插入腳銬的鎖孔中,手指輕輕顫動,伴隨著輕微的哢哢聲響起,細小的機括在轉動、分解,然後輕輕一彈,腳鏈打開了。

    誰都知道,天牢裏的鎖鏈都是能工巧匠鑄造的,一般的蟊賊肯定是無法開啟的,更何況這是第三層天牢,即便是一條鎖銬,也含有複雜而精密的機括。可現在的事實是,這條鐐銬就這樣被打開了,工具僅僅是一枚發髻。

    仲祐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讓她們安靜,湊到她們身邊,輕聲道:“是否敢與我離開?”

    兩人一驚,方可兒低聲道:“你想越獄?”

    仲祐對著她微笑,點頭。

    “這裏有諸多獄卒,地牢裏結構複雜,你如何逃得出去?”方可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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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雖然有很多獄卒,但也有很多囚犯,被關押在第三層的囚犯一般都是死刑,他們在牢房中也是一死,肯定會冒險越獄的,他們既然能被關進第三層地獄,必定犯下了滔天之罪,能犯下滔天之罪的,必定有過人之處,一旦他們被放出,必定大亂,我們便可趁機越獄。此外,雖然我不知道我們為何會被關押在第三層,但既然事實已經被關進來了,我想你的富商爹爹恐怕也束手無策。”

    仲祐的視線瞥過王羽嬌,王羽嬌觸碰到仲祐瞥過的眼神時,忽然心中一凜,感覺那道眼神裏蘊含著冰雪般的冷漠。

    “那······地牢裏結構複雜,如果不了解的話,很難越獄吧?”方可兒道。

    “但我了解地牢的結構,雖然隻有一部分,但足夠逃出去了。”仲祐微笑道。

    “你······”方可兒心裏有些震驚,說話都變得吞吞吐吐。

    “別忘了,我們被押入地牢的時候進來了一次,後來有兩次被拉出去審問又進來了兩次,行了,沒時間跟你們解釋了。”仲祐凝視地上明亮的光斑,透過那扇唯一的方窗投在地上的光斑。

    方可兒與王羽嬌聽得雲裏霧裏,完全不明所以。其實,仲祐說他進這間牢房共有三次,意思是他從牢房之外來到牢房中有三次,那麽這進出牢房的三次中,便會經過這層地牢的出口與這間牢房,隻要記下這條路線,便能越出這層地牢,而第一次被押入這間牢房時更為重要,因為那是從天牢之外進入第三層的這間牢房中,隻要沿著這條路線,便能越出三層天牢,因為入口便是出口。

    至於仲祐是如何記住線路的?她們恐怕永遠也想不到,因為每次出牢房時,他們都是被獄卒蒙著眼睛的。

    “最後問你們一句,可否敢與我離開?”仲祐凝視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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