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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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看來,獨孤縱鼎離開夷國去都城外的這段時間裏,並未找到龍陵的所在。而後來似乎也放棄尋找龍陵,至於‘瑤池’是何處?那就無法知曉了。”沁瑤道。
祁尊宇的視線不經意間瞥過昏迷的李步搖,“她怎樣了?有無大礙?”
“生命氣息穩定,隻是······”仲祐欲言又止。
“隻是什麽?”仲祐越是欲言又止,祁尊宇心裏就越是想知道結果。
仲祐低頭看著李步搖,手掌撫過她嬌嫩如花的臉頰。
祁尊宇還想追問,卻看見沁瑤用眼神暗示他不要這麽做。他低頭看了仲祐一眼,才發現這個年輕人臉上不知何時浮上一股悲憫之情。此時的仲祐是那樣的安靜與沉默,不再有往常的輕佻與放浪。
“別再問了,她承受的已經夠多了。”仲祐看著李步搖的臉頰,低聲道。
看著仲祐的樣子,祁尊宇明白自己不能再問下去了。
兩天後,程痕便回來了。兩天內他已將整個夷國都搜尋了一遍,卻沒有找到白葉的蹤跡。
“走吧,是時候離開這裏了。”程痕拍了拍祁尊宇的肩膀,來到‘曉淵’的雕像前。
祁尊宇眼神黯淡了下去,卻什麽也沒說。
他能說些什麽,在這裏,他什麽也做不了。
“得罪了。”程痕緩緩推開了雕像,雕像石座下露出一麵青銅隔板。
“原來菩提無樹的出口就在這裏。”三人驚訝地看著石座下的青銅隔板。
“菩提無樹的出口有很多處,那位戴著青銅麵具的人與冥主肯定也有自己的出口。”程痕打開青銅隔板,躍入暗道中。
其他人也跟著躍入其中。
*******
祁尊宇本來以為又到了一間漆黑的地下密室中,可當他視線變得清晰時,眼前的一切讓他驚呆了。
他們此時身在山腰上,前方是一片蔥鬱的密林。祁尊宇扭過頭,背後是長著淺草的峭壁,峭壁上破開一口半丈寬的窟窿,窟窿裏一片漆黑。
祁尊宇怔怔地望著峭壁上黑色窟窿,窟窿正迅速收縮,像怪獸的巨嘴在合攏。
“這······就是菩提無樹的出口?”祁尊宇指著正在收縮的窟窿。
“不錯。”程痕點了點頭。
“如果我現在躍入窟窿中,能回到菩提無樹麽?”祁尊宇忽然問道,這時候窟窿已收縮為一點,然後徹底消失了。
“不能。”程痕道,“菩提無樹的結構及其複雜,出口有時候不一定是入口。”
“終於出來了。”沁瑤看著眼前山清水秀的景色,輕輕笑了笑。
“老師,你在裏麵待了多久?”祁尊宇好奇問道。
“大概有五六年了吧,‘洞中數日,世間千年’,好久都不見外麵的世界了。”程痕眺望這遠處清秀的山脈,輕聲道。
程痕拿出青銅條盒,打開了它,從中取出一卷畫軸。
“有些事情,還是讓你們知道一些吧。”程痕將畫軸遞給了祁尊宇。
祁尊宇小心翼翼拉開了畫軸,一副神秘的畫卷緩緩展開,畫卷一丈之長,沁瑤拿著卷首,祁尊宇端著卷末。
畫卷中繪這一座極高的山峰,孤立的山峰猶如一柄利劍插入雲霄,雲霄用濃墨渲染,連綿不絕將整片天空都遮蔽。視線往下移,會發現山峰的內部竟然是空的,仿佛蘊藏著深不見底的深淵,深淵中翻湧著黑色的液體。
一座巨大的黃金門佇立在深淵中。
祁尊宇的腦袋裏似乎有一道驚雷閃過,他見過這樣的畫,在神秘的玄武殿中,那副隻有幻雪天瞳才能看見的神秘壁畫。
但這座山峰到底在哪裏?黃金巨門後又隱藏著什麽?
畫旁還賦有一首詩:
一片黑穹一劍山,乾坤盡在此淵間。
會乘麟船渡祭湖,猶啟金門現重華。
而題詩的落款竟然是獨孤縱鼎。
程痕看了看祁尊宇,似乎看出了他臉上的疑惑一樣,但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將畫軸收斂,放在青銅條盒中。
“你去完成那個考核吧,到時候我會教你解開封印的方法。”說完這句話,程痕便消失了。
“‘青龍之陵’終究還是沒尋到。”沁瑤輕歎,她扭頭看了看祁尊宇與仲祐,修長的手指理了理鬢發,“我也該離去了,後會有期。”
說完這句話,沁瑤轉身離去,白色的身影走入蔥鬱的小徑,小徑兩旁茂盛的樹木漸漸將身影掩沒。
祁尊宇目光隨著沁瑤離去的背影移動,當兩旁的樹木徹底將她的身影掩沒時,心裏忽然湧起一種淡淡的失落,莫名的失落。
此時一別,以後也許再也見不到了啊,這個如狐狸一般狡猾的美麗的女孩。
“再見了啊。”祁尊宇輕聲道,移開了目光。
“要是不舍得她,現在就追上去啊,傻愣在這兒有啥用。”仲祐忽然拍打祁尊宇的肩膀,李步搖沉睡在他的背上。
“總感覺她似乎隔得好遠,追恐怕也難以追上。”祁尊宇輕聲道。
似乎是沒想到祁尊宇也能說出這種意味深長的話,仲祐竟然愣了一下,“追不上,就不要追了。”
祁尊宇看了看仲祐,過了一會兒,道:“你呢,也要離去麽?”
仲祐忽然曲起手指在祁尊宇腦袋上敲了一下,“什麽‘你’啊,要叫我師兄!”
“什麽師兄!”祁尊宇忿忿不平,“遲早有一天要超過你!要把這些腦袋上的痛全部還給你!”
“一言為定!師兄就等著你超過!”仲祐擺出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你也要走了麽?”過了一會兒,祁尊宇忽然用很輕的聲音問道。
“走?去哪裏啊,你還答應我要請我喝花酒呢,不是要賴賬吧?”仲祐臉上浮現神往之色,好像他此刻正出身在青樓中,摟著姑娘喝著花酒。
祁尊宇心裏忽然鬆了一口氣,旋即一口答應。其實他自己早就想進那地方看看。
*******
紅牡樓。
夜晚是紅牡樓生意最好的時候,總有披著貴重絲綢的身影走入紅樓中。這裏是官宦貴胄的醉生之所,請朋宴友的首選之地,閑來無事的時候也進來喝兩杯。
“真的要進去?”祁尊宇站在大街上,抬頭看著門匾旁邊懸掛的紅燈籠,絡繹不絕的人影從他身旁走過。
“是時候長長見識了。”仲祐拍了拍祁尊宇的肩膀。
“可我的錢不過啊。”祁尊宇摸了摸口袋,口袋裏隻剩下一枚銀幣和幾枚銅幣。
“這我可管不著,反正是答應我要來此喝花酒的。”仲祐一臉無賴的樣子,過了一會兒,他在祁尊宇耳邊低聲道,“我喬裝成官宦少爺,將所有的花酒都喝上一遍,喝完酒後直接開溜。”
“什麽!你······你想······”祁尊宇還真佩服仲祐的滔天色膽。
“噓!小聲點!我覺得這計策可行。”
“這也能稱為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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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反正今天我非進不可。”說著,仲祐就往紅牡樓裏走。
“等等······”祁尊宇使勁拉著仲祐。
這時有個人撞在了仲祐身上。
“你長眼睛沒有啊!”仲祐大聲叫罵,一副市井之徒的模樣。
“對不住了,兄台。”那人細聲細氣的道歉,青色絲綢上流動著紅色的燈光。
“說句對不住就行了!”仲祐眯著眼打量那人,那人披著一身華貴的青色絲綢,腰間掛著白玉吊墜,頭上戴著紫金冠,紫金冠上鑲嵌著紅色的寶石。
“你可知道本大爺是誰?”仲祐瞪著那人,眼神裏窮凶畢露。
“我······我······”
“你什麽你?西邊的二十條街都是本大爺說了算,本大爺的一根手指頭都能弄死你!”仲祐拽住那人的衣領。
“大爺饒命!小的不識好歹,衝撞了大爺。”那人怯怯道,從口袋中摸出幾枚銀幣,“還望大爺大人有大量,放過小的。這點小心意,還望大爺收下。”
祁尊宇在一旁看著那人手中的銀幣,心說這錢也太好賺了吧。
“你當本大爺是叫花子啊。”仲祐一把推開了那人遞過來的銀幣,斜著眼睛看了看了他,“你叫什麽名字?”
“小的名叫朱遠。”
“朱遠?什麽破名字。以後本大爺就叫你小朱吧。”
“是······是······”
“小朱啊,今日能在這裏相識,也是一種緣分。這樣吧,我們就此交個朋友怎樣?”仲祐搭著朱遠的肩膀。
朱遠見仲祐不再找自己的麻煩,連忙點頭同意。
“以後我就是你大哥了。”仲祐拍打著朱遠的肩膀。
“是是是。”
“既然已經是朋友了,那麽大哥就在此處請你們痛快一晚。”說著,仲祐就往紅牡樓走去。
朱遠怯怯地跟在仲祐身後,祁尊宇抬頭看了一眼門匾,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走了進去。
人潮中有道身影默默地看著祁尊宇的背影,然後疾步離開了這條街,來到一座華麗的紅色車輦前,恭敬地跪了下來。
“稟鈺公主,祁尊宇已經進入紅牡樓。”那道身影恭敬的低下頭,不敢直視那座紅色車輦。
“好,下去吧。”車輦裏傳來清脆的女孩的聲音。
“是。”那道人影起身後再次長拜,而後離去。
“公主,真要這麽做麽?”一位身材魁梧的老者走到車輦旁。
“那小子此前不但折斷本公主的紫青寶劍,更可惡的是,竟敢拿本公主作為人質,要挾本公主。這件事要是傳到瑤公主耳中,她指定要笑話我。”鈺公主氣狠狠地道,“這次定要將他好好折磨一番,然後剝他的皮抽他的骨!”
“可······”老者剛要勸導,卻被公主打斷了。
“來人啊,為本公主準備一些男子的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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