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起玉與祖師相約而戰，最後葉起玉勝，而祖師不知所蹤。”程痕道。

    “祖師爺敗了，那他是不是······”秦尊宇話說到一半頓住了，劍魔劍下從不留活口，葉萬仞是個例外，祖師爺就很難說了，最後祖師爺不知蹤跡，很有可能······他已經敗亡了。

    “當時幾乎所有人都以為祖師敗亡了，即便是我的老師，也以為祖師活下來的機會渺茫。”程痕看了看秦尊宇，道。

    “即便當年祖師爺活下來了，可過了一百年了，他當時沒死現在也應該······”秦尊宇話說到一半頓住了，暗罵自己言辭不當，他這麽說話，好像巴不得祖師爺已經死了。

    可程痕卻似乎沒注意這些，反而開口道：“過了這麽久，以常理來揣測祖師確實已經死了。”程痕輕聲一歎，“可世上有些人卻是不能以常理來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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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百年······”秦尊宇剛想說一百年了，人老也該老死了，話剛開口，卻被老師打斷了。

    “你可知當今劍道的巔峰在何處？”程痕道。

    “無極山。”秦尊宇道。

    “你可知無極山的掌門是何人？”

    秦尊宇搖了搖頭，他隻知道無極山掌門被稱為天下第一劍客，有著“劍聖”的美譽。

    “莫非劍聖就是······”秦尊宇忽然想到了什麽，“葉萬仞！”

    程痕笑了笑，“不錯！”

    秦尊宇心裏震驚不已，葉萬仞不僅活了一百多年，還成為了當今世界第一劍客“劍聖”。

    “那‘麒麟四鼎’中其他兩人呢？”秦尊宇忍不住問道。

    “葉起玉打敗祖師後，又去挑戰東裏孤雪，兩人在隱劍穀展開決戰。”

    “難道又是葉起玉勝了？”秦尊宇試探著問道。

    程痕搖了搖頭，“葉起玉敗北，這是他第一次失敗，也是最後一次。”

    “莫非······”

    “無人知曉。人們隻知道自那一戰後，東裏孤雪成為天下最負盛名的劍客，名氣力壓‘麒麟四鼎’中的其他三人。但此戰之後，東裏孤雪便隱居在隱劍穀，不再過問世事。一代劍道天驕隱居山穀，隱劍穀也因此得名。”

    秦尊宇沉吟了一會兒，道：“老師，東裏孤雪現在還活著麽？”

    程痕什麽也沒說，隻是搖了搖頭。秦尊宇不知道老師搖頭的意思是不知道呢，還是東裏孤雪已經死了。

    “東裏孤雪和無極山的劍聖，誰更勝一籌？”

    程痕依舊是搖頭，淡淡道：“你還差得太遠，就別想這些事了。”

    秦尊宇暗自撇撇嘴，心說有朝一日，我將會超過他們。

    *******

    那次召喚了神秘少年半涯後，他雖然擊敗了南淩天，但自己也是遭到了重創，先是整整昏睡了半個月，更為嚴重的是，自身的元脈之海遭到了反噬，隻剩下八成。

    當修元師進入三千界位後，便會在體內建造一處元氣命脈，稱為元脈之海，元脈之海藏著最為精純的元氣。正是有了元脈之海，修元師便可吸收和操縱更多的元氣，對元氣的運用也更為嫻熟。

    但元脈之海是連通命脈的元氣，一旦遭到破壞，便永生難以恢複，而且還會給身體造成不可挽回的惡果。

    召喚半涯後，的確會擁有無窮的力量，但也會付出慘痛的代價，秦尊宇立下誓言，以後決不會召喚半涯。

    一年半的苦修，秦尊宇最大的收獲便是踏入中千位，其次是體內封印的鼎之脈的封印解開了一成，鼎之脈中蘊藏著樂化天的修為，即便隻解開一成，卻也是相當恐怖的。還有“遊龍翩若”的修煉終於也取得了成效，可以和青流決一起施展，相得益彰。

    但也有停滯不前的，最為明顯的便是幻雪天瞳，自從進入第二層「束晷」後，就很難取得進展，尤其是修為步入三千世界後，元氣功法的比拚漸漸取代了拳腳招式，「束晷」愈發顯得無用武之地。

    還有停滯不前的便是他的看家本領“青流決”，青流決共有三個層次：青流·羅盤，青流·冰錐，青流·神弦。但他的功力一直止步於青流·冰錐，始終無法突破至第三層。

    再回憶起往事，之前疑惑的地方，秦尊宇偶爾也會琢磨一下，他將所有解釋不清或者疑惑的事情，全部串連起來。

    第一，在南竹修道院時，他們遭遇了天行寨的襲擊，但天行寨如何知曉他們的行蹤？還有大師兄和徐辰的失蹤，他們究竟去了哪裏？南鍾的出現，究竟是巧合，還是南家的故意安排？

    第二，二師兄仲祐究竟是什麽人？南竹修道院，洄嶺的菩提無樹，還有覃國，他為何會出現？

    第三，神秘老師救出他之後，他落入冥主的菩提無樹，冥主的目的是什麽？他又為何會在菩提無樹遇見小青？他跟隨著龜殼碎片上線索找到了覃國，但小青為何又會成為覃國的公主？

    第四，白葉處境如何？當時在鱷祖的菩提無樹中，他為何失蹤？

    第五，神秘少年半涯究竟是誰？他有何企圖？

    這些問題他想了一年半也沒整明白，而且越往下琢磨，越是覺得這些謎團似乎是一張厚繭，一步一步吞噬著自己，當有一天終於能解開所有的謎團，剝開厚繭的時候，或許會看到一個驚駭的真相。

    ******

    秦尊宇離開了南荒，經過一個多月的飛行趕路，終於回到了人族的世界——中州。

    一年半前，他告別小青，拜程痕為師，隨老師來南荒修行。

    現在回到了中州，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又過了三天，秦尊宇來到一處臨江小城。城內人似流水，河道如織，石橋縱橫，白牆烏瓦，別有一番景致。

    秦尊宇走在青石板路上，穿過幾條小街，來到一處僻靜的小院前，當時離別小青的時候，他將小青安頓在此。

    一年半未見，她現在怎麽樣了？見到自己又會有怎樣心情？在南荒的時候，漫漫長夜裏，他有時候會禁不住幻想再次與小青相見的場景，現在終於見麵了，他卻有些害怕。

    秦尊宇沉吟了一會兒，然後按著銅鋪，敲了敲大門。

    銅鋪響了三聲，卻無人來開門。過了一會兒，他再次敲門，卻依舊無人開門。

    “難道院子裏沒人，還是······”秦尊宇越想越覺得不妙，飛過高牆來到院落中。

    院落中不見一人，石階上堆滿了落葉，看起來已有好久無人打掃。秦尊宇來到前堂，赫然看見地板上橫著一具腥臭的屍體，走近一看，是管家的屍體。

    離開小青前，秦尊宇買下了這座小院供小青居住，還找了一個管家和三個家丁。

    他迅速來到了廚房，一股難聞的腥臭味撲麵而來，灶台上趴著一具死屍。秦尊宇翻過死屍，雖然屍體麵部模糊，但神情看起來卻很平靜，沒有絲毫的驚恐，看起來凶手暗中下手而且出手極快，他死的時候都沒感覺到痛苦，僵硬的手還握著鐵勺，正是當時秦尊宇找的家丁。

    “小青不會也······”秦尊宇不敢往下想，他一間間房間尋找，又找到了兩具家丁的屍體。一個管家和三個家丁都死了，但他翻遍了整個小院也找不到小青的屍體，也就是說，小青很有可能還活著。

    秦尊宇鬆了口氣，凶手必然是有所求，所以才留下小青，也就是說，隻要凶手沒求到所求，就斷然不會殺害小青。那麽凶手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他又回到小青的廂房，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

    廂房南邊擺著梳妝台，他抽出梳妝台的抽屜，抽屜裏躺著一枚精致的銅鏡，銅鏡非常模糊，還布滿了刻痕。秦尊宇用手擦拭鏡麵，卻發現無論怎樣擦拭，鏡麵都是非常模糊，似乎是隔著一層霧。也正是如此，他愈加感覺這銅鏡不是尋常之物。

    他來到窗柩前，對著陽光仔細端詳銅鏡，發現鏡麵上似乎刻著幾行字，但字跡相當模糊，難以辨認。這枚銅鏡很有可能藏著相當重要的線索，他將銅鏡收入懷中，然後將管家和三個家丁全部埋葬。

    五天後，秦尊宇已將小院搜尋了數次，除了銅鏡外幾乎找不到其他的線索，但銅鏡的奧秘又捉摸不透，決定暫時放下這件事，動身前往月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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