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結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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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瑤城,鳳西樓。
雕梁畫棟的戲台上,身披長袖彩衣的戲子賣力吟唱,一曲《斬梅亭》演繹得栩栩如生。戲台下座無虛席,看官們全神貫注地盯著這場精彩絕倫的大戲。
二樓西麵的一處雅閣中,一名容顏清麗的少女坐在欄杆前,秀手支著下巴,明媚的眼眸看著下麵的戲台,看到精彩之處還會拊掌稱讚,舉手投足間流露的是豪邁颯爽之氣,哪裏有半點大家閨秀的矜持。
“好!太精彩了!”少女看到戲台上趙長義梅亭怒斬仇人時,忍不住拊掌叫好,眸子裏光彩連連。
《斬梅亭》是她最喜歡的戲曲,故事講的是在勾心鬥角的大家族裏,梅家的一支分室遭到家族的驅逐,包藏禍心的仇人當上了家族的大家主,最終對這支分室下了殺無赦的鐵令。在家族的無情剿殺中,分室遭遇了滅頂之災,隻有分室家主的獨子逃出生天。少年改名為趙長義,孤身逃到了遠方,十年後曆盡磨難習得蓋世武功歸來,終於在梅亭斬殺仇人,為父母昭雪和複仇。
“不知道趙長義是否真的有這麽英俊?”少女看著戲台上挺拔英武的趙長義,喃喃道。
“這不過是戲中人物,姑娘又何必認真。”一名溫和的聲音在少女耳邊響起,少女抬起頭,一名衣冠楚楚的少年玉立在旁。
“雲剛?”少女微微驚訝道。
“好久不見啊,月萱妹妹。”雲剛微笑地看著雲月萱,視線不經意間掃過少女苗條的柳腰,“沒想到你我都喜愛《斬梅亭》這出戲,看來你我還真是有緣啊。”
雲月萱注意到雲剛眼中下流的目光,心裏頓時厭惡至極,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話,於是冷冷道:“你我不熟,後會無期。”說完這句話,雲月萱轉身離去。
“月萱妹妹,你我同為雲家之人,抬頭不見低頭見,怎麽會是不熟呢?”雲剛伸手攔住了雲月萱的去路。
“讓開!”雲月萱柳眉豎立,清麗的麵容冷若冰霜,她可不是羞怯的小姑娘,如果雲剛再三無禮,她會毫不猶豫地為此出手。
“月萱妹妹長得越發動人,哥哥如何舍得讓你離去?”雲剛的聲音越來越放浪,動作也愈發輕佻,甚至伸出手指去調戲雲月萱的下巴。
雲月萱氣得渾身發抖,左掌猛地扇向雲剛的麵龐。雲剛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著,右手一下握住了雲月萱扇來的手腕。
雲月萱氣勢不減,右手揮掌,掌風冷冽如刀鋒。雲剛抬起左臂,手肘格擋雲月萱揮來的玉掌,陰冷的掌風侵入手肘中,雲剛不禁後退一步。
“月萱妹妹果然出手狠毒,連‘風掌’都使了出來。”雲剛發出陰冷的笑聲,感覺體內有一股寒氣在筋脈中湧動。
“你中了我一掌,還不快讓開!”麵對這樣的人,雲月萱下手毫不留情。
“好——好——”雲剛的笑聲愈發森冷,“月萱妹妹好心機,先是左手輕飄飄的扇耳光,讓我誤以為你隻是一時憤怒想出出氣,卻怎麽也想不到右掌一出手就是狠厲的風掌!”
“這回你還是猜錯了。”雲月萱揶揄道,左手一耳光狠狠地扇在雲剛的臉上,“這隻手掌,還是要扇在你臉上的。”
說完這句話,雲月萱揚長而去,再也不看雲剛一眼。
雲剛的話從背後傳來,言語狠毒而無恥:“小賤人,我一定要將你按在床上,扒光你的衣服,把你盡情地蹂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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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家分室,雲承鼎宅邸。
一名身著錦袍的中年男人緩步走進中堂,身後跟著兩名小廝,左邊的雙手托著長條銅盒,右邊的小廝提著沉重的紅色禮箱。
“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翼長兄。”雲承鼎衝著錦袍男人抱拳行禮,此人名為雲翼長,雲家分室家主。雲家共有六支分室,便有六位分室家主,雲承鼎與雲翼長各為其一。
“承鼎兄,看你容光煥發,想必近來又精進許多。”雲翼長還禮,笑嗬嗬道。
“翼長兄見笑了。”雲承鼎淡淡笑了笑,看了一眼雲翼長身後的兩名小廝,“不知翼長兄貴步來此蔽舍,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有件事倒想請兄弟指教一二。”
“請見。”
“愚弟近來得一寶物,但愚弟見識尚淺,竟不識得寶物。久聞大哥慧眼識珠,特來請教。”雲翼長道。
“翼長兄謙虛了,不妨見寶物拿出來,也讓承鼎長長見識。”雲承鼎道。
雲翼長揮揮手,身後左邊的小廝打開了長條銅盒,一道冰寒的青光從銅盒中迸出,銅盒中躺著一柄散發著青色寒光的長劍。
“青光劍!”雲承鼎一眼識出了寶劍,心裏不禁有些驚訝。
“承鼎兄果然好眼力。”雲翼長笑道,“六位分室家主中,唯有承鼎兄的‘長須萬裏劍’最為出神入化,若承鼎兄兄得此寶劍,必定如虎添翼!”
雲承鼎聽出了雲翼長的贈劍之意,明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道理,於是連忙推辭道:“翼長兄萬萬不可開此玩笑,青光劍乃你的心愛之物,君子豈能奪人所好?”
“正所謂‘寶劍贈英雄’,承鼎兄這樣的劍客英雄,才能擁有這樣的寶劍,愚弟不過是物歸原主。”雲翼長將取出的寶劍遞給雲承鼎。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雲承鼎再三推辭。
雲翼長見雲承鼎態度堅決,隻能先將寶劍收回置入銅盒中,道:“這樣吧,愚弟求承鼎兄一件事,若承鼎兄答應,那此青光寶劍便可受之無愧。”
“請講!”雲承鼎道。
雲翼長微微沉吟,道:“實不相瞞,犬子以及論嫁之齡,卻並無妻妾,我也是近來得知犬子傾心於令女,故特此為犬子向令女提親。”
說完這句話,雲翼長揮揮右手,身後右邊的小廝將紅色禮箱打開,露出一箱金光閃爍的珠寶。
“若承鼎兄答應這門親事,我們便為親家,這青光劍與這箱珠寶便作為聘禮。”雲翼長看著若有所思的雲承鼎道。
雲承鼎躊躇了一會兒,道:“這婚姻大事事關兒女的終身幸福,不可輕率決定,還得看看孩子自己的意願。”
“承鼎兄言重了,一來婚姻大事一向遵從父母之命,承鼎兄完全可以為令女做主,二來你我兩家門當戶對,若結為親家,兩家自然也就締結堅固的聯盟,大大有利於兩家的發展。”
“此言固然有理,但婚姻乃為大事,決不可這樣草率!”雲承鼎的語氣微微重了一些。
“承鼎兄······”雲翼長剛想說話,大門忽然被推開,一位清麗傲氣的女子走了進來。
“我不同意這門婚事!絕不同意!”雲月萱衝了進來,大聲喊道,絲毫沒有顧忌雲翼長的顏麵。
“萱兒,不得無禮!”雲承鼎怒視雲月萱,低聲嗬斥。
“爹,我不要嫁給那個浪子!”雲月萱拉著父親的手臂,嬌聲道。
雲翼長別過頭,一張老臉頓時不知往哪裏放,心裏恨果暗生。
“混賬!翼長伯伯在此,怎敢當麵稱呼剛兒為浪子!真是越來越放肆,還不快給翼長伯伯道歉!”雲承鼎聲音低沉嚴肅。
“爹······”雲月萱搖著父親的手臂,用眼神哀求父親。
“還不快去!”雲承鼎看著女兒,眼神愈加嚴肅。
雲月萱低著頭緩步走到雲翼長麵前,低聲道:“翼長伯伯,小女無禮冒犯了伯伯與令郎,還望伯伯見諒。”
雲翼長心裏恨不得將雲月萱殺之後快,嘴上卻道:“多禮了。”他看了雲承鼎一眼,冷冷道:“我先離去,他日再訪!”說完,帶著兩名小廝離去。
“翼長兄,小女今日多有得罪,他日必當登門道歉。”雲承鼎起步相送。
“不必了!”雲翼長冷哼一聲,拒絕了雲承鼎的好意,揚長而去。
雲承鼎看著雲翼長的背影遠去,才走進了宅邸。
“萱兒!你可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雲承鼎看著女兒,厲聲道。
“爹,我不要嫁給雲剛!”雲月萱雖然撒嬌,但聲音裏透著堅決。
“爹知道你不想嫁給他,也不會將你嫁給他,可你怎麽可以當著翼長伯伯的麵那樣侮辱他的兒子,你讓他顏麵何存!”
“我不知道這些!我隻知道那個翼長伯伯也不是好人!我知道爹爹待我最好!”說著,雲月萱挽著爹爹的肩膀,將頭顱靠在父親寬厚的肩膀上,開始撒起嬌來,每次她犯了錯誤爹爹責備時,她隻要撒嬌爹爹就會原諒她,屢試不爽。
雲承鼎歎了口氣,道:“這些為父豈會不知,隻是要想在這大家族生存下去,就得······”他看了看女兒嘴角的笑容,沒有再說下去。
“算了,這些事還是先擱置一邊吧。對了,甄選老師的事怎麽樣了?”過了一會兒,雲承鼎忽然問道。
“額······這個······女兒正在甄選,既然是選老師,當然不能馬虎,要選就選最好的老師!”雲月萱笑了笑。
“也是,但一定要抓緊,離家族會武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你要爭取在此之前步入中千位。”雲承鼎道。
“女兒一定努力,在家族會武中決不會給爹爹丟臉的。”雲月萱笑嘻嘻道。
“好了,別光說不做。家族會武事關重大,這段時間一定要加緊修煉,決不可偷懶!”雲承鼎的語氣稍稍嚴厲了幾分。
“知道了。”一提到修煉,雲月萱的心情有低落了幾分,但還是得邁著小步子走向修煉室。
“等一下。”雲承鼎叫住了剛出門的女兒。
“爹爹有何吩咐?”
“我剛剛聽你的關敬叔叔說,他為你挑選出了一個不錯的人,修為雖然隻是中千位,但年齡不到二十,很適合當你的老師,尤其是你現在急需提升自己的境界,他或許有捷徑之道。”雲承鼎道。
“中千位,年不及二十。”雲月萱心裏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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