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心鏡之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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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尊宇感覺自己處在一片巨大的墨池中,周圍是一片黑色的液體,夜魘也無法看著這些黑暗。
恍惚的視線中,他看到了一個小男孩,男孩呆呆地站在竹籬外,正是他小時候的自己。
竹籬被一個柔軟的女孩壓倒。一隻粗壯的大手掐住女孩的脖子,另一隻手撕扯著女孩的衣服。女孩眼簾裏漫出淚水,身體在恐懼中瑟瑟發抖。
一位黑衣武士用樹幹粗的手臂將女孩夾在側身,一邊大步踏入茅屋裏,一邊放肆的大笑。女孩的身體劇烈的抽動,臉上是死一般的神情。
竹籬牆中的茅屋裏,傳出女孩的呻吟聲,混合著那人肆無忌憚的大笑。竹籬牆外,女孩的父母向一位武士低頭下跪,沒有絲毫的抵抗。
那時候的自己真是無力啊,什麽都幹不了,現在的自己有能力救那個女孩了,可又有什麽用呢。
“擁有力量雖然不能改變一切,但沒有力量的人,什麽都改變不了。”秦尊宇耳邊忽然響起淡淡的聲音,語氣淡漠,但吐字的時候卻如青銅巨鍾在敲響。
畫麵忽然破碎,緊接著,視線中出現一道紫色的人影,幽暗的火光中,身披紫色官袍的男人看著他,冷漠的眼神透著肅殺。
南淩天!
秦尊宇認出了這個人,正是南家大家主。
南淩天麵前站著一名怯怯的少年,正是三年前的秦尊宇,那時候他秦族的身份暴露,南淩天帶人來南竹修道院捉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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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他是如此的無力,命運完全掌握在他人手中,他隻能像一隻螞蟻一般,生活在手指的縫隙中,每一刻都承受著被手指碾壓的危險。
“低賤之人,就應該像蠅鼠一般苟活。”南淩天語氣陰寒,眼神像是看見極其肮髒之物。
“你他娘的才像蠅鼠一般苟活。”秦尊宇恨恨地罵道,可那時候的自己什麽都做不了,隻能任其宰割。
“擁有力量不一定要攻擊別人,但······”那種聲音又在耳邊響了起來,但話似乎還未說完,就被另一種聲音給打斷了。
像是嬰兒的啼哭,又像是魔鬼的哀嚎。
畫麵忽然變得模糊起來,南淩天也消失不見了,過了一會兒,視線開闊起來,天空中掛著昏黃的太陽,地上是慘烈的大戰,參戰的人數多如沙海,從天際的東邊延綿到天際的西邊。
漸漸的,某一方落入下風,而另一方將這一方的全部屠殺,鮮紅的血染紅了黃色的土地。
勝利的一方穿過狹長的峽穀,攻入山穀的宮殿中,他們穿過黑色湖泊上的石道,將石道兩旁的靈獸石柱摧毀,一刀砍碎了大門前的石碑,那麵寫著“欲進此門,必先卸甲”的石碑。
他們推開了巨大的石門,衝入廣場,見人就殺,小孩、老婦也不放過,整片廣場上都堆滿了屍體。他們衝上來高大的祭台,一腳踢翻了上麵的青銅方鼎,方鼎裏麵的火焰被人踩滅。
他們衝進方形石殿,將失敗的王的頭顱斬下,新的王踩著血腥的屍骸,一步一步走向王座。
秦尊宇看見了那顆被斬下的頭顱,頭顱的眼睛裏旋轉著曼妙的雪花。
“所謂的王者,都是踏著血腥的屍骸登基的!”似乎有聲音貼著秦尊宇的耳鼓在嘶吼,一字一句都帶著刻骨的仇怨。
“與其讓別人踩著我的屍體,何不踩著別人的屍體!”
“何不讓我們共鑄王座!”畫麵中忽然出現一名少年,清秀的麵龐帶著魔鬼般的笑容,眼神裏透著睥睨天下的霸氣。
少年伸出手,似乎是在邀請秦尊宇。
而這名少年,赫然便是半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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