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十四章 吃我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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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相信,自己有九百九十九種方法可以破解這一刀,再把這個人一拳打成肉泥。
可惜的是,他動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天地之間都在凝滯,自己的動作比這個人還要慢。這一刀,萬千秘法,百種身法,都成了擺設,自己仿佛赤裸身體在刀鋒的麵前。
恐懼籠罩在心頭,他突然展開了翅膀,扶搖之上,這一刀斬了下來,後背,大腿都在疼痛。
他不停地逃,變換千種秘術,變魚入海,那一刀海被劈為兩半,無數鯨鯤化為血汙,大鵬化鳥入林,十萬大山皆被斬斷,無數妖獸成了刀下枯骨。
他逃到了九霄雲殿,無數頭戴金冠,身披錦衣的人衝了出去,仙寶符篆布滿了天空,卻還是被一刀斬破,血染紅了九霄雲殿。
他逃進了九泉幽地,那刀斬破了奈何橋,斷了黃泉水倒流。
大鵬有三千六百變化,有七千二百神通,一萬零八種秘術,可惜都擋不了這一刀,隻到在一坐高山前,無數的巨龍,無數的怪獸,無數的仙器在天空飛舞,地麵屍骸成山,血流如海。
秦勇能感到大鵬的膽怯,憤怒和無奈,他離開了戰場,他搖搖欲墜,地麵大城成為廢墟,山河傾倒,枯骨如山。
他聽不見哭聲,看不見刀影,聽不到風聲,隻有無盡的死亡。
他終於跌落下來,他墜入山穀,墜入小鎮,墜入深潭,墜入黑暗。然後他看到那具屍骸正直直地望著他,那又眼裏滿是恐懼,仿佛看到了最不敢相信的事情。
秦勇伸出手,一根手指點在了他的眉間。
秦勇悚然驚醒,全身如同水洗一般,借著外麵的火光,那遺骸早已經化為灰燼,隻是自己左手的食指還點在空中。
他的腦袋撐的極痛,仿佛裝了無數的東西,這些東西又彼此在衝突,互相嘶咬,互相吞噬,互相較真。
他的腦海裏漸漸清晰了下來,他一拳擊出,又是一拳,拳如蛟龍戲水,大開大合,身如鵬鳥展翅,飄逸風流。
拳法擊出,天地之間的玄氣都在流動,吸有百鳥歡鳴,呼有山風呼嘯。
殘刀也亮了起來,似乎在呼喚主人,秦勇輕輕一揚,刀如玄花盛開,意隨心動,芳草如茵,隻是這漫天的刀影中似乎有百鬼哀鳴,掙紮著想把周圍的一切撕碎。
刀鋒所到之處,堅硬的岩壁如豆腐一樣切開,秦勇越來越通暢,小腹中的小刀也不停地旋轉,四肢百骸越來越順暢,他放聲長嘯,聲震四壁,知道自己已經越過洗髓初級,達到中級。
不知過了多久,一根藤蔓穿了過來,輕輕地點了一下,他才如夢初醒。
卻聽得東方雷在外麵高聲叫道:“大鵬戲龍功,祖師爺把大鵬戲龍功傳給了你,你真是我大鵬門的有緣人,隻是你最後的刀法是什麽?這是大鵬九霄刀法,可又並不像,裏麵的刀法太過陰狠,恐怕會折損你的壽命”。
秦勇默然,不知道為什麽,他施展刀法是竟然夾雜了那個金衣金甲人的刀法,那刀法如此凶狠淩厲,卻偏偏又是如此熟悉。
更讓秦勇驚訝的是,自己明明在暗室之中,東方雷卻能聽出他的武道技能的差別。
他慢慢走了出來,東方雷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放聲大笑:“想不到誤打誤撞,你真是有緣人,我們大鵬門是上古門派,數十年人才凋零,這位祖師爺在這裏布下秘術陣法,希望有大鵬血脈的人傳承我們這一門派的功夫,每個人的資質不同,領悟的也不相同,你領悟的這種功法名叫大鵬戲龍心法,是我們一脈的師祖當年領悟大道之時,見大鵬鳥與海中巨龍相搏,因此得悟,練成後有龍填海鵬移山之力,法分九層,也是我們這一門至高無上的心法,可惜沒有傳承下來。”
他頓了一下,英俊的臉上有一絲疑惑:“可大鵬戲龍心法,心法純正,看似簡單,但每一層都有每一層的妙處,看不見,無人知,卻要你慢慢領悟。也讓你一生受用不窮。”。
他的目光閃爍,似乎有疑惑:“可你的呼吸之間,你領悟的刀法之間,卻如此怨毒,當是祖師識海裏有別的功法侵蝕混雜,也許這是你的機緣,也許這是你的磨難,可你已經無法回頭,就如我無法回頭一樣。”。
他望向水中倒映的月光:“如果有一天你把這大鵬戲龍心法練習到第九層,心有所悟,去東越之地海外的雷音山,回歸祖庭,把我們大鵬一脈傳承下去。在此之前,你需要做到的就是忍,努力的活下去。”。
他望向秦勇,秦勇的包袱早就丟的無影無蹤,那東方雷似乎也不吃東西,秦勇早就餓的前心貼後背,而修行武道又是極耗費體力,可他卻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卻聽到東方雷淡淡說道:“你是不是餓了,我這裏沒有食物,你可以走了,我會讓小花送你上去的,我本來想等我回複好,多教你一些保身技能,隻是這上麵來了幾個硬手,你上去隻有死路一條,但是如果你今天不上去,明日我一場苦戰,未必能照顧了你。”。
秦勇心中頗為感動,這人已經如此,還如此掛念自己的安危,除了義父和虎妞,他很少感受到如此溫暖的感覺,眼眶不僅紅了起來,大聲說道:“沒什麽,我們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這是秦勇最喜歡的一句話,英雄們結義前攝土為香,磕頭結拜,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東方雷愣了一下,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哈。”,他笑的暢快淋漓,笑得整個洞穴一陣陣陣顫抖,就連那隻懶懶的妖獬也跳了起來,笑眯眯地望著他。
秦勇有些不知所措,東方雷突然止住了笑:“你知道我是誰,就願意和我同生共死,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對我欲殺之而後快,你可知道外麵有多少武道高人虎視眈眈,欲把我的頭顱掛在樹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