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十八章 養父秦三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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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內息越來越流暢,呼吸之間的間隔越來越長,他能感覺到自己腹中那柄刀似乎也在變大,更加清晰,源源不斷的玄力流入身體,通過刀身的過濾,從神府之中再源源不斷流出。

    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也越加強壯,身體也長高了一些,就連耳力,視力也有些提高,反應速度也明顯加快。

    而殘刀一旦用起來,威力更加明顯,百鬼之悲,百鳥之鳴,最後都轉換成波濤之聲,把玄力加諸於刀聲,刀聲和符篆也欲加明亮。

    黑豹對秦勇的殘刀十分忌諱,秦勇一使殘刀,他就恢複成火雲妖獬的麵目,和秦勇相持,如果用拳掌,他就收了修羅之火,成了一隻很普通的黑豹子。

    到了第四十日,他的殘刀外麵的黑鏽已經掉,亮出明亮的刀身,而且刀中波濤之聲越來越響,猶如瀑布奔流。

    但到了第四十一日,那刀聲又漸漸安靜了下來,越來越靜,甚至百鬼哀鳴之聲也漸不可聞,但黑豹也越來越吃力,甚至要顯出真身才能擊敗秦勇。

    黑豹來的次數明顯減少,通常隔兩三天送獵物時才來,陪秦勇戲耍上一陣就離開了。秦勇在整個山穀上下都布滿了陣,對黑豹卻是沒有一點用。

    天氣越來越熱,秦勇沒有換洗的衣服,反正山穀中無人,他就用樹皮遮體,每日赤膊練習。

    到了第六十日,秦勇已經到了洗髓巔峰,如果不顯真身,秦勇能和黑豹鬥的有來有往,甚至能占上風,隻是黑豹每到此時,他就顯出火雲妖獬的本來麵目標,他強大的修羅之火,就算是秦勇已經明顯進步,激發殘刀最大潛力,還是抵擋不了幾式,就落荒而逃。

    一破百破,鬼影七殺他也有很大的感悟,這時此時,風中也有寒意,山間綠草漸漸黃了,他的刀聲又漸漸響了起來,波濤之聲依舊,卻更加渾厚,秦勇不聞時日,隻是專心練習,他從來沒有如此好的機會,就象一個入寶山的少年,看到了前所沒有的世麵。

    當到了第七十日,秦勇的大鵬戲龍心法終於到了第二層,自己身體強力流轉,四處通達,他明白,自己隻是需要機遇衝過換骨境。

    斷斷幾個月裏,從凝氣高階到洗髓巔峰,如果告訴秦家莊的老少爺們,他們一定拿磚把自己砸的腦袋開花,是自己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

    可花九妹說,他師兄一日破三境,那該是怎麽樣的天賦,就如天上的太陽,如此遙不可及。

    妖獬越來越少出現了,秦勇能聽到附近山林裏也有豹子再叫,隻是他分不出,是不是這隻妖獬。

    他的身體越來越強健,雖然妖獬仍然每次能把他趕到溪水裏去,但他已經能頂得著那炙熱的火焰,硬撐一會。

    那天夜裏,秦勇困極,一個人躲在石壁下睡覺,腦海依舊是那滿天飛舞的刀光,突然之間,聽見遠處黑豹一聲嘶吼,他猛地跳起,伸手抓著身邊的殘刀。

    月光下,隻見黑豹已經顯出真身,如一團火一般,在懸崖絕壁上飛馳如電,追逐一個黑影,隻是黑影遠比他快,瞬間已經到了秦勇麵前。

    秦勇毫不猶豫,大鵬戲龍功元氣激蕩,已是一刀斬去,這一刀是他這幾十天苦練的成果,這一刀斬下去,殘刀符篆跳動,刀身隱隱約約泛起火光,火光中有鬼影泣哭於其中,就算是火雲妖獬也隻能避其鋒,扭身躲避。

    隻可惜這一刀竟然砍了個空,黑影手中一根短棍竟然幻發出七色彩光,刺入秦勇刀影火光之中。

    秦勇雖然吃驚,並不慌亂,心隨意動,身體側轉,一刀斬了過去,這一刀融通了金甲少年斬向大鵬祖師的刀意,也有鬼影七殺的奇詭,刀似乎慢了許多,刀聲中似乎有雷聲變化。

    可惜這一切在那木棍麵前都黯淡無聲,殘刀似乎也畏懼那根木棍,黑影手中木棍一挑,已經到了秦勇的左肋,秦勇急向側麵轉身,向左側的亂石中退去。

    火雲妖獬已經撲了過來,它的身體平空大了幾倍,修羅之火四處流動,整個山穀似乎都被燒焦。

    黑影回身,木棍向後一敲,破了修羅之火,正敲在火雲妖獬的腦袋之上,看似輕描淡寫,卻把妖獬打的火光流散,吃痛不住,扭身逃了出去。

    秦勇不由的癡了,這個黑影手中的木棍竟然是刀鞘,他用的正是義父教給自己的狂風刀法,簡簡單單,沒有任何花稍。

    這一瞬間他全身已經被冷汗濕透,那金甲少年空中斬向大鵬的一刀,陰間斬斷奈何橋的一刀,還有小鎮把東方雷化龍斬斷的白光,這些竟然都是最簡單的刀法。

    可是這最簡單的刀法,卻代表著最強大的力量,一刀斬斷世間一切。

    他終於看清那個人,中等身材,最簡單的灰布長衫,臉上蒙著一塊黑布,隻有兩隻眼睛露在外麵,但這一雙眼睛卻如此熟悉。

    還有那熟悉的炭火燒焦衣服的味道,隻有鐵匠才有鐵鏽的味道,他不敢相信,但他隻有相信,這個人是誰。

    許多問題他突然之間就明白了,養父明明武道修為遠在秦家人之上,卻隻教自己最簡單的武技,養父為什麽擔心自己修行武道,一心隻希望自己做個普通人。

    自古人魔不兩立,難道養父早就知道自己身上有魔藏在身,是妖魔的後代。可他為什麽還要把自己養大。

    黑影手中的刀鞘再一次指了過來,秦勇沒有退,也沒有抵抗,兩隻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黑衣人。

    黑衣人的刀鞘點在秦勇的喉間,秦勇依舊沒有動,隻有這刀鞘一點,就算大羅金仙也會煙消雲散。

    “老爹,你明明懷疑我是妖魔的後人,你為什麽不殺了我?還要把我撫養成人,讓我忍受這世上的磨難。”秦勇的聲音不高,他的眼睛已經濕潤,但他努力控製著自己不讓淚流出來。

    黑衣人的手抖了一下,慢慢向後退了一步,摘下臉上的黑布,國字臉,鼻直口方,一個普通再普通不過的中年人,一個散落在鄉村的鐵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