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1 默默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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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這棟寧靜而沉默的別墅,就如同一隻蟄伏在黑暗之中的巨獸般,默默地張開血盆大口,牢牢地控製住了他的所有,他曾經以為自己永遠都無法擺脫束縛本賽季之前他甚至不曾想過擺脫。

    就好像陸恪和洛根、馬庫斯上次的拜訪一般,他把自己藏在了遊泳池底下,明知道自己的身影已經完全暴露,卻依舊掩耳盜鈴地躲藏著,假裝維持現狀就是做好的選擇,卻不知道自己正在逐漸滑向深淵。

    又或者說,即使知道也假裝不知道。

    但現在,他做到了,他終於做到了,勇敢地站立起來麵對華萊士,也麵對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些恐懼。

    這也意味著……從今天開始,他就再也沒有理由懈怠或者放棄了,不是嗎?以前,他可以把所有借口全部都推給華萊士,假裝與自己無關,就如同陸恪當初所說一樣,所有過錯都是別人的;但現在,他就必須自己承擔那些責任與重擔了,如果做不好,那麽就是他自己親手毀掉了未來的無數可能。

    不過,他還是先不要思考“失敗”了之後怎麽辦,而是從訓練開始,跟上球隊的進度,不要成為拖後腿的那個麻煩!

    “加油!”阿爾東暗暗握拳為自己加油打氣,然後就打開了車門,正準備上車的時候,天際邊傳來了一聲輕輕的“撕拉”聲,轉過頭去,然後就看到了

    璀璨的橘紅色陽光如同滾燙岩漿一般從海天交接之處宣泄而下,萬丈光芒蠻橫強勢地將漆黑夜幕撕扯成為無數碎片,那漫天漫地的墨黑就仿佛滾滾巨浪一般快速撤退,耀眼而明亮的橘紅色趕浪般地鋪陳了開來,那一片紅色由濃轉淡地塗抹開來,就這樣一點一點地蛻變成為金色,夜幕,就這樣結束了。

    那萬裏無雲的天空清澈見底,輕盈透亮的淺藍色瞬間打開了視野,仿佛一眼就能夠看到世界的盡頭,無形之間,微微堵塞的胸膛也就暢通了起來,連帶著眼神裏的光芒也被點亮,忍不住就想要擁抱這片金色。

    太陽,終於升起。

    ……

    抵達燭台花園的時候,薄霧縈繞的訓練基地依舊是一片安靜祥和,隱隱約約可以聽到鳥兒的叫聲、可以聞到玫瑰的花香,金色陽光沒有遮擋地灑落下來,讓視線裏的綠色都變得鮮嫩起來,有種愛麗絲夢遊仙境的感覺,就好像自己偷偷來到了一個沒有人發現的秘境,難以抑製的亢奮和雀躍就油然而生。

    現在阿爾東模模糊糊地可以感受到陸恪的心情了,破曉時分的訓練基地擁有著一股令人慷慨激昂的勃勃生機,心情不由自主就雀躍了起來,就連腳步都跟著一起輕盈了起來,那種特別滋味著實難以忘懷。

    誰知道呢,阿爾東居然也有一天會迎著第一縷晨曦來到訓練基地,而且還是沒有任何主動邀請或者要求的情況下,這著實是難得一見的風景;但意外的是,阿爾東非常享受其中,又重新找回了高中時期熱衷於橄欖球的那種怦然心動,他也完全沒有預料到如此反應。

    今天是周一,官方休息日,為了全力備戰本周周末即將開鑼的聯合會決賽,所有球員都迎來了難得的放鬆調整時間,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就是這個道理,於是,整個燭台公園的訓練基地都格外安靜。

    但阿爾東還是專程前來訓練基地進行恢複訓練。

    昨天的比賽中,舊金山49人的整條線衛群都發揮非常出色,他們先後製造了三次球權轉換,並且完成了精彩的地麵防守,可謂是勝利過程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但阿爾東卻不認為自己盡到了足夠責任。

    他需要更加專注、更加努力、更加投入,否則,即使以身份登場國聯決賽,他也無法為球隊的勝利盡一份力。

    可以簡單地認為,西雅圖海鷹的比賽風格與卡羅萊納黑豹有著諸多相似之處,而且還是加強版加升級版其中,拉塞爾-威爾遜領銜的進攻組比卡姆-牛頓更加強勢也更多多變,拉塞爾自己就具備了一手不俗的傳球功底之外,地麵進攻的綜合實力也更勝一籌,這也意味著,前場的爭奪將更加激烈。

    他需要盡快跟上隊友的腳步,絕對不能成為國聯決賽的薄弱環節。

    阿爾東知道自己必須加快速度,所以他強迫自己早起前往訓練基地,按照原計劃,他準備展開熱身恢複訓練,然後花費時間觀看昨晚比賽的錄像,提前準備功課,仔細總結一下得失;但阿爾東沒有預料到自己居然如此享受,甚至隱隱有些喜歡上的清晨破曉時分的訓練基地,就好像……就好像迫不及待地投入訓練一般。

    這真的久違了。

    自從十二年級以來,他就再也沒有喜歡過訓練了,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天才,他擁有別人所不具備的天賦,根本不需要過度辛苦訓練就可以達到目標,於是他開始肆意地享受鮮花與掌聲,而忘記了最初走上球場的那份悸動和雀躍。直到現在。

    這可以算是一個意外收獲嗎?

    以前他總是無法理解陸恪,怎麽可能有人如此熱愛訓練?不是神經不正常,就是性格詭異,總是讓人無法理解;但現在,他終於能夠讀懂陸恪的想法了,甚至隱隱產生共鳴:終獲還是性格決定命運。

    阿爾東隨即就意識到,他似乎沉浸在自我感動中了,如果陸恪在這裏,他肯定會吐槽,“請直接上器械,好嗎?”

    阿爾東也沒有再過多停留,前往更衣室更換了服裝,然後就按部就班地開始熱身訓練。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阿爾東已經逐漸適應陸恪的訓練強度了不包括戰術手冊和比賽錄像的學習部分,他也終於明白長年累月的堅持是多麽困難,不知不覺地,整支球隊裏裏外外都正在適應著陸恪的訓練態度,球員們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些許影響。

    也許,這就是榜樣的力量和領袖的魅力。

    似乎是因為內心終於把華萊士的事情放下了,也可能是因為過去一個月的堅持終於適應了早起訓練的強度,不管如何,阿爾東的腳步和身體都輕盈了起來,整個熱身運動的質量和效果都有了明顯提升。

    有條不紊地結束了熱身訓練,阿爾東就感到厭倦和疲憊了不是因為訓練,而是因為單獨訓練,缺少隊友的陪伴與同行,單獨訓練就顯得枯燥乏味起來,更像是一場自己與自己的戰鬥,意誌力稍稍薄弱一些就可能動搖;而對於超過十年都沒有獨自訓練習慣的阿爾東來說,這就是一場煎熬了。

    絕對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美。

    但阿爾東總算是沒有放棄,堅持完成了整套熱身訓練,然後朝著球隊大樓走去,準備觀看比賽錄像,腦海裏則正在思考著,自己是否應該拉著陸恪一起訓練,避免枯燥乏味的訓練氛圍就讓自己半途而廢。

    遠遠地,寧靜清冷的薄霧之中隱隱傳來了引擎的響動與輪胎的摩擦,這讓阿爾東的腳步不由稍稍停頓了片刻,朝著聲音來源望了過去:難道是陸恪?

    如果真的是陸恪,他就可以送上一個小小的驚喜了,這應該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比陸恪更早抵達訓練場。

    聲音來源方向卻空無一人,阿爾東沒有捕捉到任何人影,那些瑣碎聲響也重新平複下來,似乎什麽都不曾發生過,就在阿爾東幾乎以為那隻是自己的錯覺時,一個模糊身影緩緩地從鋼筋水泥建築物拐角處走了出來,因為薄霧還未完全消散的關係,居然產生了一種“寂靜嶺”的既視感,有些意外。

    其實薄霧並不濃厚,隻是因為陽光被阻擋在了建築物後麵,清晨的昏暗光線讓霧氣就變得越發朦朧起來,那若隱若現的身影也就根本看不清楚,就連麵容也都隱藏在了昏暗之中,居然產生了一種“無頭僵屍”的錯覺。

    “誰?”

    阿爾東揚聲呼喚到,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訓練基地傳送了出去,“誰在那兒?”隱隱有些回音,而且沒有得到回應。

    此時他才想起來,自己是獨自一人在訓練基地,就連基地的日常維護工作人員似乎都不在視線範圍之內,他也不確定現在求救的話,其他人是否能夠及時趕到,內心深處居然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既視感,阿爾東摸了摸手臂表麵的雞皮疙瘩,熱氣騰騰的汗水居然就開始冷卻下來,不由打了一個冷顫。

    “……誰?”阿爾東忍不住再次呼喚了一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嘿!這不好笑,斑比?是斑比吧?這一點都不好笑,萬聖節已經過去三個月了,不要隨便開玩笑,這真的不有趣。”

    牙齒開始互相打架,那種戰栗感讓整個脊梁骨都緊繃起來,以至於阿爾東就開始往後倒退了幾步,握緊拳頭擺起了一個自由搏擊的起手式,雖然他根本不知道對陣“鬼魂”的時候,自由搏擊是否能夠派上用場,但此時也已經顧不上了,什麽時間思考,隻能是下意識地拉開架勢。

    不管是否有用,防禦姿態總是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