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 又成一對 陳欣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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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上。

    “盧晟,你跟了我多久了?”瞿沐沐狀似無意的問道。

    “半年了,瞿總。”

    “半年?那你了解我嗎?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嗎?”瞿沐沐眼神少見的淩厲,不再肖霂身邊的她,本就是隻凶獸,沒幾個人能鎮壓。

    “瞿總,是不是我什麽地方做錯了,你提出來,我改。”盧晟並沒有害怕或是緊張,反而沉穩而平靜,這樣的男人也並非弱者。

    “不是,隻是今天的行蹤不能告訴肖霂,我會自己跟他說的,你懂的?”瞿沐沐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難道的小孩子氣。

    “噗……瞿總不帶這樣嚇人,你看把我緊張的?”盧晟沒忍住笑了出來。

    “沒見你有嚇倒。”

    “瞿總放心,我是你的人,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決不會做有損你們感情的事。”盧晟覺得這對夫妻有些意思,一個比一個聰明,一個比一個害怕對方擔心。

    瞿沐沐先是去了家鍾表店,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個盒子,盧晟猜測著這應該是買給肖霂的禮物。

    後來簡單的吃了飯,就去見了羅煜,盧晟遠遠的看著,並不知道他們到底談了些什麽。隻知道羅煜麵色凝重,似乎遇上了什麽難事。

    簡單的咖啡廳裏,多年前,曾跟羅煜來過一次。

    “羅煜,上次的事,謝謝你。”瞿沐沐坐下來的每一句話便是如此。

    “我找你來,並不是聽你說謝謝的。”羅煜白了瞿沐沐一眼,並沒有因為瞿沐沐的話,讓他低沉的情緒有所緩和。

    “是出了什麽事?”望向那張凝重的麵孔,瞿沐沐也察覺到了羅煜的低落。

    “她叫陳欣,是我的妻子。”羅煜遞過一些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燦爛,清雅明豔,是個幹淨又美麗的女子。

    “妻子?羅煜你什麽時候結的婚,怎麽也不通知一聲,是陳欣遇到什麽事嗎?”瞿沐沐能想到的隻有這個。

    “這些是她的病曆,她從小就弱視,現在眼睛更是看不見了,我帶她去過很多醫院,可醫生說複明的希望渺茫,而且手術又有很大的風險,我不敢冒險,所以……?”

    “所以你就來找我,希望我能動用瞿氏的醫療資源把風險降到最低,治好她的眼睛,是嗎?”瞿沐沐眼神淩厲,帶著一絲怒氣。

    “沐沐。我……?”

    “你,你什麽你,羅煜你幹嗎去了,為什麽一開始不來找我,是沒把我當過朋友嗎?”瞿沐沐有些沒好氣的開口,她對朋友向來真心。

    “沐沐,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嗎?”羅煜的聲音很低,有一絲心虛。他也知道自己這最初不想給她找麻煩的態度,讓她生氣,讓她覺得自己沒把她當朋友。

    “等著。”瞿沐沐從桌子上拿過陳欣的相關資料,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羅煜看著那個決然轉身的背影有一絲恍惚,良久,咧唇而笑。

    “沐沐,你不是那麽的淩厲而倔強,又善良而可愛,這樣的你注定會幸福吧!”羅煜對瞿沐沐早就沒了念想,作為朋友,他隻有祝福。

    “瞿總,我們現在去哪?”車上盧晟看著滿麵怒容的瞿沐沐,小心的開口。

    “醫院。”瞿沐沐揚了揚手,示意盧晟開車。

    ……

    “曹軍長,還真是稀客啊,沒事,來我們醫院做什麽?”瞿沐沐的怒火並沒有因為見到曹燱而有所收斂,嘲諷的話脫口而出。

    “噓噓噓,你這女人,怎麽那麽沒眼力勁,幸好不是我手下的兵,不然都會被你氣死。”曹燱把瞿沐沐拽到了走廊角落,沒好氣的開口。

    “你這男人,好不講道理,拉拉扯拉像什麽樣子,又不是做賊,來我們醫院還要躲躲藏藏。”瞿沐沐回瞪他一眼,掙開被他拽著的胳膊。

    “誰讓你們家醫生這麽難搞,都多久了,連麵也不肯見一麵。什麽女人?”曹燱喃喃自語,眼睛時不時朝那邊的診療室望去。

    “什麽女人?哦!華曉曉,你喜歡的女人。”瞿沐沐抬腳就走,不理會曹燱的驚呼。

    “你這女人,要做什麽去?”來不及抓住她,這女人狡猾像隻泥鰍,讓人防不勝防。

    “找你喜歡的女人去。”不理會她焦躁的神情,瞿沐沐推門而進。“誰讓你進來的,沒有預約出去。”伏案急書的女人頭也沒抬,不帶任何感*彩的話脫口而出。

    “嘖嘖,醫者父母心,這態度還真是不應該。”瞿沐沐踱到華曉曉麵前,拉了椅子坐下。

    “怎麽是你?我還以為……?”華曉曉驚訝了下,往門的方向瞅了瞅。

    “還以為是誰?那個軍長?”瞿沐沐有些好笑,這女人就是作,那眼神裏明明就是渴求,非要故做的清高。

    “他是軍長?”華曉曉有一絲驚異,停下手中的筆,帶著疑惑望向瞿沐沐。

    “難道你不知道?難道還覺得他配不上你?”瞿沐沐的語氣並不十分友善,華曉曉作為瞿氏名下最年輕最出色的外科醫生,該說是優秀的,可這個女人一心隻有她的工作,似乎並不懂生活,作為她的老板,也就是瞿沐沐,她覺得她有必要點醒她,因為她明白,隻有一個會生活的人,才會更懂得如何工作。

    “我沒有覺得他配不上我,隻是……”華曉曉眼神微暗,望向瞿沐沐的眼神有絲不自信。

    “隻是什麽?隻是在害怕、隻是不夠自信,隻是不懂的怎麽樣去與人溝通相處,總是用冷漠與高傲來偽裝自己,把自己隱藏在人後,隻沉浸在自己的醫學事業之中,是嗎?”

    “瞿總……”華曉曉沒有了初見時的伶俐,仿佛被拔了皮的小狐狸,害怕無助。

    “不要叫我瞿總,生活中我們是朋友,記住工作不是人生的全部,懂的與人相處,懂得生活的人才更能好好工作。”瞿沐沐伸出手拉住華曉曉的手,拍了拍,投給她一個自然清新的微笑,帶著鼓勵、帶著安撫。

    “嗯,沐沐姐。”華曉曉抬起頭,露出真摯的微笑,甜甜的,很美。

    “這樣就對了,外麵那個男人,總的來說還不錯,給他個機會,也是給自己,這次不要再錯過。”

    “好,沐沐姐,找我是有什麽事嗎?”華曉曉看了眼瞿沐沐手中的病曆袋。

    “哦,對了,瞧我,把正事給忘記了,這個女孩是我一個朋友的妻子,先天性的弱視,最近好像是眼睛都看不見了,你幫著瞅瞅還有沒有複明的可能。”瞿沐沐一邊打開袋子,一邊開口道。

    ……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瞿沐沐臉上掛著輕輕淺淺的笑,陽光明媚,心情極好,看的盧晟一愣,這兩個極致的反差,讓他很有*想知道瞿沐沐到底經曆了啥?

    醫院裏。

    “華醫生,那個女人到底對你說了什麽?你別聽她嗐說,我不是,不是……?”

    “不是啥?”華曉曉摘一那副大黑邊眼鏡,露出靈動的雙眸,把頭發往耳後攏了攏,一張精致的臉出現在曹燱麵前,看的他微愣,一時忘記了反應。

    “難道是沐沐姐,會錯了意,你來找我,真的是傷了哪了?”華曉曉調皮的一笑,伸過手就要替麵前的男人檢查。

    “你……,她到底說了什麽?”曹燱下意識的抓住了華曉曉的手,帶著迫人的視線望向了華曉曉。看的她無處可逃。

    “她說,外麵的那個男人還不錯,讓我給他個機會,也給自己個機會。”華曉曉低下了頭,聲音很輕,可耳尖的男人還是一字不落的聽了清楚,壓下心底小小的激動,發顫的聲音輕聲開口。

    “那你肯嗎?”捏著她手的手心冒著細汗,上戰場都不害怕的男人,居然有一絲不安。

    “嗯。”華曉曉輕輕點頭,腦袋垂的更低。

    ……

    空氣靜謐,呼吸聲清晰可聞,曹燱扯著嘴無聲的笑,儒雅溫潤的男人少見的失態。

    拉著她的手緊了又緊,輕輕托起她低下的頭,一個淺吻印在她的唇上。

    “你……。”華曉曉微驚,心尖都在悸動,兩個人都有些激動,對上他那雙真誠的雙目,華曉曉說不出責怪的話,軍人都是鐵血的、真摯的、直爽的,做不來拐歪抹角的兒女情長,他用行動無聲的訴說著,他對她的喜歡。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是真心喜歡你。”曹燱像對待易碎的瓷娃娃般,小心翼翼不敢用力,繞過桌角,來到她麵前,輕輕的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裏。

    ……

    這些瞿沐沐都不得而知,帶著好心情,回到家,肖霂已經坐好了美味的晚餐,蠟燭點綴,少見的浪漫柔情。

    瞿沐沐斜依著廚房的門,看著那個跛著腿也要為她忙碌的俊雅男人,心裏是甜絲絲的暖流,過幾天就是這個男人28歲的生日,十年了,從十八到二十八,人生又有幾個這樣的十年,瞿沐沐想著,這次是不是該換她給他個不一樣的驚喜。

    吃過飯。

    “別動,乖乖坐那去。”看著起身要收拾碗筷的男人,瞿沐沐板起了小臉。

    “良心發現了?”肖霂調笑,手卻沒有停下。

    “讓你別動,乖,君子遠庖廚,雖然現在時代變了,可你也不能總這麽慣著我不是。”瞿沐沐眨巴著眼睛,說的理所當然。

    “我喜歡慣著你,怎麽辦?”肖霂抽開被瞿沐沐抓著的手,攬過她的頭,一個淺吻印在她的額頭,笑的溫潤。

    “那就繼續慣著,但今晚先休息一下,以後再慣。”瞿沐沐知道肖霂很少讓她做家務,不希望她泡在油煙之中,這樣的男人,她又有什麽理由不心疼。

    他明知道她見了什麽人,可他一句也沒有問,還坐好飯菜等她。這份心境讓她動容。這份理解與信任讓她欣慰開懷。這個男人讓她不得不愛,不能不愛。

    肖霂看著瞿沐沐執意的眼神也不再糾纏,乖乖的坐在沙發上等她,可左右等不到瞿沐沐坐過來的身子,起身一看,那丫頭忙活著幾個屋子亂闖,不知道在翻找些什麽?

    “在找什麽?”肖霂蹙了蹙眉,看著那個小鼻子小眼皺到一起的丫頭,又覺得好笑。

    “禮物。”瞿沐沐隨口一答。

    “禮物?什麽禮物?”肖霂提起了些興趣,也想起了不久之後的生日,本來他是沒在意的,前幾天,一些粉絲把禮物寄到工作室,小易特意告訴過他一聲。

    “沒什麽,沒什麽,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洗洗睡吧!”瞿沐沐轉頭不再看肖霂,進了浴室,讓肖霂有些錯愕,又有些小小的心塞。

    從那天起,瞿沐沐似乎變得很忙碌,從是找著借口出了門,到晚上才回來,雖然對肖霂一樣的熱情,可隱隱就讓他覺得不太對,當然,他並沒有多想,在他眼裏瞿沐沐從來不是會做討好別人的舉動,即便是他,相處這麽多年,也沒享受過那種待遇。

    一星期之後,瞿沐沐一早起床,還把肖霂也拉了起來。

    “發生什麽事了?”肖霂有些奇怪,他這段日子借著養傷的借口,越發的懶了,不習慣這樣的早起。

    “陳欣的手術在今天,你陪我去?”

    “陳欣是誰?難道你最近都在為她忙碌?”肖霂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嘴裏有小小的不滿。

    “是啊,是啊,又是聯係醫生,又是這那,累死我了,好在過了今天就大功告成了,也不妄我這也日子的忙碌。”瞿沐沐隱下眼裏的笑意,解釋的合情合理。

    “你還沒告訴我陳欣是誰呢?”肖霂並不打算起來。

    “一個像天使般美麗又善良的女孩,卻因為先天性的弱視,不能好好的欣賞這個世界,你說我該不該幫幫她。”瞿沐沐眨巴著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肖霂。

    “該……,我們家沐沐也是善良的天使。”聽到這樣的回答,肖霂生不起惱意,雖然很想瞿沐沐這些忙碌的日子是在為他,可這樣的結果也讓他心裏安然。

    有些糾結,又有些疑惑,不明白瞿沐沐是怎麽認識這個女孩的,帶著各種問題與不解,肖霂起床陪著瞿沐沐來到了醫院。

    “羅煜?”在手術室門前的走廊上,看到那個略顯憔悴,攏著擔憂之色的男人,肖霂的心裏突然有些鉻應,回頭帶著危險的眼神掃過瞿沐沐,又望向羅煜。

    “你也來了,謝謝!”羅煜很禮貌客氣的舉動,更是讓肖霂升不起絲毫的怒意,不管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那手術室裏的人總是真實存在,更何況他也相信瞿沐沐不會騙他什麽,隻是他不明白這一切為什麽會扯上羅煜,當然,他沒矯情到非在此時問個明白。

    帶著糾結的心,捏了捏瞿沐沐的手,用了些力氣,訴說著他的不快,麵上卻沒有絲毫的表現,他不是沒有同情心的人,更不會像個女人般,無理取鬧,但他也希望瞿沐沐能給他個合理的解釋。

    當手術室的被打開的時候,最先反應過來的不是羅煜,而是瞿沐沐,她沒有愣神與不安。

    “曉曉,結果如果?”

    “手術很成功,一個星期之後拆了紗布,就應該可以看見了。”華曉曉精致的麵龐上掛著輕笑,看到肖霂,衝他點了點頭,想起什麽事的,指了指他的腿。

    “肖先生的腿這麽快就能走了?”不怪華曉曉奇怪,肖霂的手術出至她之手,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雖然肖霂並沒傷到骨頭,可那筋肪卻是動到了,不至於這麽些日子就能滿地跑了。

    “沒什麽大礙,簡單的行走還是可以的。”肖霂表情淡淡,心裏還糾結著手術室的人到底是誰?

    “沐沐姐,可不能大意,這玩笑不得,留下後患可是一輩子的事。”華曉曉拉著瞿沐沐的手就走,也不給肖霂反應的時間,兩個女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圍著肖霂、圍著她新近的戀情,說說笑笑,肖霂也失去跟上去的興趣,反而回頭去看那個跌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欣兒。”羅煜才似剛反應過來般,起身扶上了被推出手術室的車。直到送進病房。肖霂都一路跟著。

    雖然女孩的眼睛被蒙著,可從露出來的部份可以看出,她真的是位美麗的女孩。肖霂盯著那緊緊扣在一起的雙手,找不到合適的話開口。

    踱著腳準備出病房去找瞿沐沐,那個女人似乎又把他給忘了。

    “肖霂。”走廊上,羅煜叫住了肖霂。

    “有事?”肖霂看著麵前的男人帶著疑惑。

    “你一定很好奇,裏麵的女人是誰?也一定很好奇為什麽沐沐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我會去找沐沐吧?”羅煜並不太精神的眼神裏透出了一點笑意。

    “然後呢?”肖霂抿了抿嘴,並沒有過多的表情。

    “別告訴我,你沒有?從你的眼神裏就說明了一切,沐沐說的還真對。哈^”

    “她說了什麽?”肖霂才有了些興趣。

    “她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在乎她的男人,愛吃醋又小氣,卻讓她舍不得在你眼裏融進半粒沙。所以她愛你,勝過愛自己,我們誰也不能比,因為你肖霂之於她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在她的生命中不可或缺。”羅煜說的坦誠又釋然,看不出對瞿沐沐的半點留戀,讓肖霂詫異。

    “那你……?”聽到這些話,肖霂心中不再糾結,那小小的鉻應也消失不見,愉悅的情緒由內而外的散發,帶著懷疑的目光望向羅煜。

    “欣兒是我的妻子。”羅煜說完,回身進了病房,隻留下呆愣的肖霂一時沒有反應。

    “喛,想什麽呢?”瞿沐沐不知何時,已經走回了肖霂身邊,不見那個醫生的身影,隻有一臉笑意的瞿沐沐。

    “想你。”肖霂一個俯身擒住了瞿沐沐的唇,一個深吻,沒有征兆的開始,在纏綿中結束。

    “肖霂,這是醫院,你?”瞿沐沐慎怒,退離肖霂,遠遠的看著她。

    “愛,不分場合,更何況我吻的是自己的妻子。”肖霂拉了瞿沐沐的手往外麵走去。

    “為什麽不告訴我那是他的妻子?”車上肖霂隨口問道。

    “美吧!美吧!你看過她了?哎呀,瞧我,都怪你,害我忘記進去看她一眼,白來了一趟醫院?肖霂?”瞿沐沐轉頭瞪著肖霂。

    “沐沐不是問過醫生,想來手術很順利,沒什麽好擔心的了,不然,這麽重要的事,沐沐又怎麽會忘記,明明就是故意給他們兩相處的時間?”肖霂輕笑,這樣靈動的瞿沐沐他大愛。

    “你又知道了?”瞿沐沐厥了厥嘴,像個孩子。

    “哈哈……我跟沐沐可是一體的。”肖霂湊過來,貼著瞿沐沐的耳朵,說著兩個人之間的情話,又引來瞿沐沐的白眼。

    第二天,肖霂被禁了足,又禁了欲,拿瞿沐沐的話說,這是醫生交待,為了不留下後患,得需靜養,每天好吃好喝的待著,就是讓他看的著,不能碰、不能吃,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

    直到肖霂生日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