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征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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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張益達在運動的時候,聽到門外傳來的嘈雜聲,便知道自己的猜測並沒有出錯。
“益達先生好雅興啊。”還是那帥鬼引路,不過身後跟著一個與前者形象有這雲泥之別的家夥,不必說,這家夥自然就是那個醜鬼商人汨羅休斯了。
“哦,這不是汨羅休斯先生麽?”張益達停下了動作,淡淡的說到。
“是我,益達先生,我今日來是......”汨羅休斯張嘴就要說明來意,卻被張益達一把打斷。
“先生有事還需要暫時等一等,我到了和這家主人敘話的時間了,不好意思,寄居在他人家中,這些事情自然是少不了的,失陪了。”張益達說完,沒有一刻猶豫的走回了屋子。
汨羅休斯看著張益達遠去的背影,眼中出現一抹怒色,這簡直是欺人太甚,不過這怒色並沒有停留太久,就轉回了之前的笑意盈盈,因為張益達沒走兩步,轉過身來了。
“先生若是不介意,也可與我一起去見見那主家。”
“好的好的,求之不得。”汨羅休斯笑著說道,臉上看不出一點之前憤怒的痕跡。
張益達笑了笑,轉過身來,繼續向裏走。
別小看這一個停頓,之前不理睬這汨羅休斯,自然是要表達自己的憤怒,讓這汨羅休斯知道,今天要拿回這個承辦權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而這個走了之後的再次轉身回來,一是給汨羅休斯一個台階下,畢竟張益達還要用他,二呢,也是告訴汨羅休斯,雖然此事辦成不容易,但是也是有機會的。
這個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的策略差不多,不過張益達更摳門一些,沒有給甜棗,隻是給了一個得到甜棗的希望。
“這位先生是?”帕爾多夫見張益達領著一群人進來,雖然看見了昨夜來的那個帥鬼,已經有幾分明白來鬼的身份,但是出於禮貌,還是開口詢問,將主動權交與張益達。
“這位先生便是昨日派請帖來的汨羅休斯先生。”張益達笑著給帕爾多夫解釋到,說完,轉過頭,給汨羅休斯介紹了下帕爾多夫。
“汨羅休斯先生您好。”
“帕爾多夫你好。”
從身份上講,自然是汨羅休斯高於帕爾多夫的,若不是看在張益達的麵子上,對於帕爾多夫的問候,汨羅休斯一般是不予理會的。
不過就算是看在張益達的麵子上,汨羅休斯也不會對著旁鬼太過放低身段,能夠說出一句你好,便已經足夠給張益達麵子了,至於說什麽帕爾多夫先生,簡直是想都別想。
帕爾多夫自然不會在意,甚至不僅說是不在意,而是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像汨羅休斯這樣的大商人,除了對貴族會客氣些,對於其他鬼向來是不假辭色的。
“汨羅休斯先生您請。”帕爾多夫陪笑著將汨羅休斯引到主位。
汨羅休斯從帕爾多夫的表現裏,也找回了一點自己的身份的自信,大大咧咧的跟著來到了主位,坐下之前,出於炫耀的目的看了張益達一眼,很明顯是在說,看看吧,怎麽樣,以我的身份,你寄居的主家都要這樣待我。
不過對於汨羅休斯的目光,張益達隻是輕蔑的瞟了一眼,然後抬起了頭,眼睛不看他,身子也不動,沒有絲毫要去找座位坐下的意思。
張益達的表現自然全都看在了汨羅休斯的眼裏,初始見張益達如此模樣,自然是忍不住怒火上湧,但是轉眼間別清醒過來。
自己來是幹嘛的?不是求這文化交流使再給自己一個機會麽?我怎麽會蠢到以此挑釁他呢?
想罷,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臉上趕緊堆出笑臉,走到了張益達身邊,笑著說道:“有益達先生在,我怎麽好意識坐在主位呢,自然是尊敬的益達先生去了。”
見汨羅休斯還不算蠢笨,知道自己的意思,張益達也沒有繼續難為他,畢竟還不到翻臉的時候,不能太過刺激他了。
不過張益達卻也沒有走向主位,而是對著汨羅休斯點了點頭,扶住帕爾多夫,將他引到了主位。
“這是帕爾多夫先生的家裏,我怎麽好意思喧賓奪主呢,這主位主位,自然是主人方能坐得。”
帕爾多夫自然有些驚慌,不過在張益達的眼神示意之下,也隻好衝著汨羅休斯尷尬的笑了笑,坐了下去。
之後張益達轉過身,自己走向一邊,朝著另一邊對著汨羅休斯比劃了一下,便自顧自的坐下。
汨羅休斯忍著心中的窩火,衝著張益達笑了笑,去到了另一邊的座位。
“不知道汨羅休斯先生此來,所謂何事啊。”帕爾多夫見張益達坐下之後沒有言語,怕氣氛再過尷尬幾分,於是開口說道。
“哦,我自然是來找益達先生,請益達先生原諒我的。”汨羅休斯說著,站了起來,對著張益達客氣的行了一禮。
張益達也不好坐著,挪了挪屁股,給汨羅休斯還了一禮,但是依舊沒有說話。
汨羅休斯似乎是習慣了張益達的這份態度,行完禮之後並沒有坐下,而是衝著手下一眨眼,開口繼續說道:“前日益達先生去我家中,不巧我那日身體有恙,所以不甚清醒,竟然惹到了益達先生,這裏呢,有我的一點心意,願益達先生笑納。”
汨羅休斯說完,手下已經拿上來了幾樣精致的禮品。
張益達掃了一眼,笑了笑,站起身來,“汨羅休斯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在下其實一直也沒有埋怨先生的意思。這些禮物算我收下了,不過請允許我借花獻佛,將這些禮物,送給帕爾多夫先生,以報他這幾日來的收留之情。”
帕爾多夫自然是口說不用,但是還是架不住強塞,最後還是收下了。
張益達坐定,汨羅休斯笑著開口了,“益達先生既然已經原諒了我,那麽您看看你什麽時候去我的莊園,幫我指點下如何安排會場呢?”
張益達突然發現汨羅休斯真美,不過不是長得真美,而是想的真美。
他難道以為這點東西就能夠打動張益達了麽?
見汨羅休斯還是如此愚蠢,張益達也懶的繼續和他玩什麽心計,畢竟心計是同樣智慧的人之間的把戲,對付一個蠢蛋,你若是用了心計,無異於對牛彈琴,隻會顯得自己也是一個蠢蛋。
“我想汨羅休斯先生怕是誤會了,收下您的禮物,隻是出於禮貌,隻是使我們回到了最初的關係,這不能成為我選擇你的理由,而且就算當時汨羅休斯先生沒有做出那些舉動,而是同意了我的想法,我依然不一定會選擇您的場地。”
“你這是耍我嗎?當初你......”
張益達笑了,“當初我也隻是看看實地,若是你同意了,便可以將你的場地當作最終選擇中的一個,是其中之一且僅僅是其中之一,我要舉行的,是整個城市規格最高的文藝沙龍,若選的地方,不是全城最好的,豈不是惹人恥笑?”
“可我的地方就是最好的,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比我的強。”
“但是也有許多地方不比你的弱啊。”張益達笑了,“你的目的我很清楚,那一日我已經講的很明白了,但是,這些都是你的好處,我為什麽非要選擇你呢?”
點到這裏,已經很明了了,張益達不願再多說,再說下去,就太露骨了。
“先生回去多思考一下吧,我就不遠送了,身體有恙,先告退了。”
張益達說完,頭也不回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