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益達獨自一鬼來到了江邊。

    這個地方張益達再熟悉不過了。

    這是張益達來到這神棄之地最開始的地方。

    自然也是河神最先出現的地方。

    “河神，能出來談談麽？”張益達的聲音並不大，甚至算是微不可查。

    水麵無波。

    張益達卻一點也不急，他也沒說第二句，隻是那麽靜靜的盯著水麵，一言不發。

    他知道河神一定知道他的到來，也聽到了他的話。

    既然如此，那麽河神就一定會出現。

    因為不僅是張益達覺得河神對自己有特殊的意義，河神也對張益達有著不同的感受。

    片刻之後，水底忽的渾濁了起來，緊接著，一條水龍直奔張益達的眼前，而這水龍的最前方，自然就是滿臉陰冷之意的河神。

    水龍的速度很快，快到張益達剛剛反應過來它便已經到了跟前。

    強行控製住慌忙中想要邁出的腿，張益達昂著頭死死的盯著河神。

    河神的森冷的臉差點貼到張益達的臉上。

    差點，也就是沒貼上。

    自然不是張益達躲過了，是河神自己停了下來。

    “你怎麽不躲？”河神語調冷漠。

    “躲不過去。”張益達笑了笑，回複了一個格外誠懇的答案。

    “所以就放棄了？”依舊冷淡。

    張益達聞言搖了搖頭，“那倒不是，躲不過去而繼續去躲，除了讓你笑話，沒有任何好處，索性我就不躲了。”

    “你不怕麽？”

    “當然怕，不過我覺得你不會就這麽直接殺了我。”張益達笑著回答到。

    “這麽有自信？”河神的眼中露出幾分不安分。

    “沒那麽有自信，我若是有自信，便不來這兒了。”張益達回答的格外真誠。

    河神這才正眼看了張益達一眼。

    張益達也是第一次認真的去看這個之前被自己戲稱為海藻精的家夥。

    結果，相看兩厭，雙方同時收回了的目光。

    “說吧。”河神淡淡的說道。

    “我有問題。”張益達盯著河神的背影。

    “說吧。”河神依舊是那兩個字。

    “你是他麽？”張益達的話在別的鬼聽來意思模糊，但是河神自然知道他話裏的意思。

    河神又掃了張益達一眼，然後像是為了強行忍住自己的惡感或是殺意而趕緊扭過去了頭。

    “他是我。”河神回答道。

    張益達聞言笑了笑，自己猜測的果然沒錯。

    “他是我。”河神又強調了一遍。

    張益達依舊笑而不語。

    河神似乎很看重這些，為了獲取張益達的相信執意又重複了一遍。

    張益達擺了擺手。

    這倒不是否認，而是告訴河神，自己不想談這件事，誰是主體誰是多餘這樣的討論不該在張益達和河神之間，而且這和張益達也沒什麽關係。

    見張益達不相談，河神有些懊惱，但是很快又提出第二個問題。

    “你親眼看到他死了麽？”。

    “你願意讓我完成我的事情麽？”張益達卻沒有回答，而是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河神有些惱怒，但是又看了張益達一眼，然後扭了過去，過了半響才開口說道：“不行。”

    “我們其實可以談談的。”張益達不想就這麽放棄，雖然他是在執行和國王以及克瑟爾一起製定的計劃，但是連國王和克瑟爾也不知道張益達的真正目的。

    “沒得談，我不會讓你找到的，你完成那件事，我就會消失的，而我不願意消散。”

    “那你有辦法達成我的目的麽？”張益達還想試著繼續勸說。

    “幾乎是不可能了，這地方是神劃分的，而我如今不是了，雖然還有力量，但是也做不到那樣的改變。”河神回複到。

    “幾乎？”張益達卻聽到了一個關鍵的字眼。

    “是有一種方法可以改變。”河神轉過了頭，看著張益達，這次沒有再次扭轉回去。

    張益達被這樣看著有些不舒服，於是低下了頭。

    “你說。”

    “將那個家夥的靈球給我，我吸收之後，就有能力取回神格軀體，到時候我就能恢複過來，那時候幫你達到目的就不是什麽難事了。”河神的眼中多出了幾分炙熱，但是似乎想到了什麽似的在張益達抬頭前收回了這股熱烈。

    “靈球？我一般就叫白球的，因為他雖然看起來是個好東西，但是我不了解，也不會用，所以我就喊它那麽普通的稱呼。”張益達卻有些答非所問。

    “這不重要，他不屬於你，你自然掌控不了他，把它給我，我知道怎麽使用。”河神卻似乎不想在瞎扯下去了。

    “你覺得我會給你麽？”張益達抬起了頭，語氣隻是正常的疑問，沒有參雜其他的情緒在裏麵。

    “所以我才說我沒有辦法達成你的目的。”

    “那你是準備殺了我，然後取走它。”

    “本來就該是這樣。”

    “取走它之後，你會幫我完成我的任務麽？”

    “不會，我不想出去。”

    張益達沉默了。

    “我該動手了，你帶的家夥已經靠近了。”河神打破了張益達的沉思。

    “那如果我願意給你呢？”張益達問道。

    “對我來講無所謂，殺了你還是你主動給，我都能拿到那東西，雖然因為有它在殺你可能要浪費點時間，但是這對我沒有什麽差別。”河神似乎又恢複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神。

    “我願意給你，幫我完成，好麽？我想回去。”張益達說道。

    “為什麽？”

    “因為我不在乎這裏的鬼或冥土會怎樣，隻是他告訴我完成任務我就能離開了我才這麽做的，現在我覺得我辦法打敗你，所以我想換個達成自己目的的方式。”

    河神沉默了，然後盯著張益達。

    張益達好不膽怯的直視著河神。

    “好吧，我答應你，交出來吧。”

    張益達點了點頭，然後從懷裏取出一個盒子。

    “我就把他放在地上，等我離遠些你再打開盒子好麽？”

    “為什麽？”

    “我怕你得到之後反悔。”

    河神忽然笑了，“你覺得這點距離對我來言有差別麽？”

    “沒有。”張益達回答的很果斷，“我隻是圖個心安。”

    “好吧，我答應你。”

    張益達點了點頭，將盒子放在地上，然後開始向後走。

    張益達完全背過了神，看也沒看河神。

    河神站在遠離，沒有絲毫要動彈的樣子。

    走出了約有幾百米，張益達調整了下要緊張的快要崩潰的心態，轉過了頭。

    “好了。”

    河神沒動，盒子從地上瞬間就到河神的手裏。

    拿到盒子的那一刹起，河神的眼中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淡定，滿是狂熱與期待。

    張益達小步後退著。

    河神緩緩打開了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