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噩夢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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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突然在修真界消失並不是什麽可怕的事情,恰恰相反,這在大多數人眼中是機遇,因為他們聽說過的,甚至是自己親眼見過的小世界實在是太多了。
在他們看來,廖雲沉不過是不小心引起了空間的共鳴,打開了一個不該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地方小世界而已,真正擔心的,隻有那些原本就牽掛的人。
隻不過那些人牽掛的是李清衍和廖雲沉本人是無關的。
廖雲沉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察覺到了自己身上難以掩蓋的酸痛,不禁口申口今了兩下,他沒有著急坐起來,隻是躺在地上思考著自己這一次究竟又穿越到了什麽地方,以及,翟裘現在身處何處。
這個地方很黑,看起來就好像一個破舊的研究所的地下室,他身上穿著幹淨卻又簡單的衣服,畏縮在牆角裏,就好像一隻在手術台上等待被解剖的小白鼠。
不遠的地方突然傳來了淩亂的腳步聲,按理來說,廖雲沉想要看透這個地方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這裏很奇怪,就好像把他超乎常人的地方全部都封鎖住了一樣,這是一種久違的無力。
他躺在地上的身體蜷縮了一下,冰冷的寒意順著皮膚攀爬進了他的關節,就好像過不開驅不掉一樣,甚至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包圍著他。
這個恐懼不是來自他的靈魂,但是這也是第一次宿主的恐懼能夠將他籠罩。
“這裏還有一間,居然連門都沒有,他到底把什麽藏進去了?”
“難道是什麽咱們都沒見過的寶貝?”
“開玩笑,寶貝會留給你?”
“……”
和門外腳步聲一同出現的還有嘈雜的叫嚷聲,廖雲沉安靜地傾聽著那群人用各種辦法想要弄開這個所謂的堡壘,他覺得這一切好像都該死的熟悉,這份熟悉甚至包含著門外的那幾個說話人的聲音,
隻聽見刺啦一聲,厚重的門終於被人一把推開了,刺眼的光亮幾乎是在那一刻讓廖雲沉的眼睛留下了眼淚,他努力地想站起自己的身體,原本的有力消失了,餘下的隻有酸到質疑人生的雙腿。
他看到自己手掌的時候愣著了,這是一雙孩子的手,柔軟,白皙,脆弱,但是這也是他自己的手。
在他怔愣的瞬間,那群人已經衝了進來,他們看著這個巨大而空曠的地堡張了張嘴,這是一片白色的能晃瞎人眼的世界,唯一的不同正蜷縮在牆角,就算距離頗遠,但是他們良好的視力讓他們清楚的看到了那是一個孩子。
“什麽人!”走在白衣男子身後的衛兵立馬上前,把自己的右臂擋在自己身前,別看這隻是一個簡單的防衛動作,但是如果對麵的廖雲沉突然發難,他能在第一時間張開防護盾保護住自己身後的大人物。翟裘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太過恐怖,哪怕麵前是一堆沙子,所有人都會嚴陣以待。
廖雲沉在強光之中眯了眯眼睛,最終不再勉強自己,而是靠著牆壁緩緩的坐了下來,他張了張嘴,但是沒有說話,因為他發現這些人自己居然都認識,而所有讓他覺得匪夷所思的猜測在他看到地板上模糊倒映出來的自己時終於得到了肯定。
這是一個他自己都不願意相信的事實,他穿越到了自己的小時候。
這一瞬間他好像把之前所有的擔心都落回了肚子裏,在他看來自己從未來回來這件事情雖然匪夷所思,但是如果能夠回到總局還是可以解決的,總局的科研人員未必不能研究出送他回去的辦法。
就在他剛想要和他們協商的時候,原本一隻被保護在衛兵身後的白衣眼鏡男子突然伸出了一保養的很好的手,連一句吩咐的話都不需要,衛兵就已經跪在了他的身邊,為他讓開了路。他金屬質地靴底的鞋在地上上發出清脆卻不刺耳的聲音,隱藏在白色鏡框後麵的笑容帶著幾分溫煦。
“黎……”廖雲沉把自己滑到嘴邊的名字又咽了下去,隻因為男人站在他麵前,用自己戴著手套的手掌捏住了他的下顎,漂亮的桃花眼輕輕眯了眯:“你是翟裘養的小寵物嗎?”
黎欽逸眼神中帶著些審視,帶著些玩味,甚至有一種查看研究物品的冰冷感,和廖雲沉印象中那個自己擺不平自己惹的禍,一臉無奈向自己的老朋友完全不同,他突然意識到,就算回到了自己小時候,這裏完全也有可能不是自己原本的世界。
他決定靜觀其變,其實不得不說,他心底更加期待的是,這裏的翟裘究竟扮演這什麽樣的角色,他甚至有種把這個世界中發生的所有的一切全部記錄下來的衝動,然後帶回去給原本世界的黎逸欽看。
也許是自己麵前的這個孩子的反應太過於平淡,黎逸欽也沒有那麽大的興趣繼續逗弄他了,他站直了身子,似乎有些嫌棄的摘下了自己的手套,然後隨手丟在了地上:“把他帶回去吧,既然翟裘能把他藏在這裏,肯定就有他的原因,興許……”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些刻薄的弧度:“這是將來要挾他的法寶。”
廖雲沉依舊安靜的坐著,他看著那些人拿著特製的注射器走向他,單單看一眼那上麵標注的晦澀難懂的文字,廖雲沉就知道這是致幻劑的一種,不穩定,新型,不會上癮,但是效果持久並且不容易被抹消。
他的瞳孔微微睜大,卻忍住了自己躲開藥劑的年頭,隻是在注入的時候,他強行在皮膚下增植的金屬講那一塊隔絕了開來,注射的人隻覺得廖雲沉的皮膚在注入後哪裏有些奇怪,但是因為目前此人從翟裘的地下室中帶出,無論發生什麽都是合理的,所以也就沒有太過於在意。
這種方法雖然保護了自己,但是廖雲沉確實忍耐著極大的痛苦,那種在皮膚下將自己肌理切割開的感受讓他呼吸重了許多,甚至頭上也冒出了鞋虛汗。
這也是他的新發現,不僅僅是這一次的身體素質強悍了好多,而且之前誤打誤撞將違禁品融入身體後,居然讓他現在也能對其運用自如,這倒是因禍得福,不過他倒是有些擔心那些來路不怎麽正規的玩意兒帶來的副作用,尤其是從廖白手上拿到的那個。
他的手指輕微的顫動了兩下,那些來檢查的醫務人員還以為這是正常的反應,便也沒有在意,隻是認真在他身上進行檢查,與其說查看他的健康倒不如說是檢測他身上沒有什麽高危險物品,畢竟如此重要的人證他們需要帶回總局,可萬一這是個人體炸彈就得不償失了。
按照上麵的意思,首先是要講廖雲沉單獨隔離一段時間,至少要度過一個安全期,說一句不誇張的話,每一個在隔離區監視廖雲沉的人薪水都高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可以就沒有多少人願意接手這份工作,因為他們基本都簽了生死狀。
隔離區的日子無異於是能把人逼瘋的那種,廖雲沉被一個關在宛如一棟別墅的空曠房間裏,裏麵的器具盡足以維持他最基本的生活需求,最多的東西卻是探測儀,他就好像突然過上了人生最荒蕪的時期。
麵對這座空蕩蕩的房子,他時常會思索自己上輩子究竟有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也許是記憶太過短暫所以失去了印象,反正他是這樣安慰自己的,不過,在這裏最多想到的人是翟裘。
他就好像中毒了一般,白天走路看到的是翟裘,半夜做夢夢到的是翟裘,甚至是發呆,他好像能看到翟裘的臉。那個人的殘酷和戲謔好像都已經背埋在了大腦的最底層,更多浮現在自己眼前的是那個人的溫柔。
他教他寫字,教他學習體術,給他做飯,甚至是晚上摟著他睡覺,他想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象,但是生理性的反應最能讓他清楚的認識到這一切。
他覺得自己就好像是魘住了。
這種生活如同行屍走肉,研究所也將他勘察到了底朝天的地步,確認了他本人身上沒有任何問題,那麽困擾他們最大的問題就來了,要如何安置廖雲沉。
如果說他隻是一個路人,為什麽翟裘要把他鎖在地下室,如果說他對翟裘真的有那麽重要,那他為什麽不帶他走?
上麵發生了好多次爭吵也沒有決定好廖雲沉的去向,最後反倒是一直沉默沒有發表意見的黎欽逸敲定了意見。
“不如放他在我們可以觀察到的範圍內活動,更加容易引蛇出洞,而且我們完全可以洗腦讓他為我們所用。”
在座的所有人都住口了,雖然帶著些遲疑,但是毫不誇張可以看到他們的心動。
“那就這樣辦吧。”
他們沒有刻意為廖雲沉重新安排身份,而是讓他清楚的知道翟裘是誰,他自己的敵人是誰,然後最後的措施就是藥物附帶心理暗示,給他種下了最深的種子。
這個計劃□□無縫,毫不意外他們將收獲最完美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