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得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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購買比例不夠60%的, 訂閱後滿60%即可見 一邊說, 一邊往耳上帶著金鑲紅寶石蓮花樣式耳釘, 與發髻間綴著的紅寶相映生輝。
“剛剛又檢查了一遍, 已經好了。”綠衣說道。
“去看看莫煙。”林清嘉站起身子,“等會就出發了。”
“是。”綠衣對著林清嘉行禮。
林清嘉尚未踏入到莫煙的房間,就嗅到了濃濃的藥香味道,等到進入到了房間裏, 那味道就更大了。
房間隻開了一條小縫, 讓藥味消散些, 並沒有讓冷風灌入, 莫煙本就生了風寒, 見不得風。
林清嘉走到床邊, 莫煙掙紮著半靠在床榻上,“xiǎo jiě。”
麵上暈著不自然的紅,唇瓣上幹涸的去了皮, 眼底有淡淡的紅血絲,長發蓬亂, 看上去狼狽而又可憐。
她本想要輕咳兩聲,誰知道扯到了嗓子,發出了嘶聲裂肺的咳嗽之聲。
林清嘉看著莫煙,她知道莫煙並沒有表現出的那般衰弱, 嘴角翹了翹。
莫煙知道了要去林家的這樁事, 果然總是說著試圖讓林清嘉不要去林家, 勸說不成, 莫煙以為林清嘉要帶她,咬咬牙給自己淋了一盆涼水,所以才會生了高熱,躺在床榻上。
林清嘉居高臨下,見著這般的莫煙,想到前世自己受的苦如今應在了莫煙身上。
“你好好養身子。”林清嘉含笑說道,“我和綠衣就要出門了,今後就不好過來看你了。”
莫煙沙著嗓子說道:“多謝xiǎo jiě的關心,xiǎo jiě還是離開房間,免得過了病氣。”
她整個人在林清嘉的陰影之中,覺得有些事情與她所想背道而馳。
林清嘉又說了幾句,很快就離開了,莫煙見著林清嘉離開,鬆了一口氣,對小丫頭吩咐一聲讓那些水來喝,她知道是林清嘉最後一天在府裏,為了讓自己顯得更狼狽些,早起就沒有喝水。
綠衣扶著林清嘉上了馬車,等到坐定之後問道,“莫煙好些了嗎?”
“快好了。”林清嘉說道。
“要是莫煙姐姐一起去就好了。”綠衣有些不安,“我……什麽都不懂。”她絞著手帕,她本身就不如莫煙姐姐聰敏,先前聽莫煙說高門大宅的規矩多,現在要陪著xiǎo jiě去林家,心中便有些害怕。
“不懂怕什麽?”林清嘉半靠在軟枕上,卷起的簾幕把風兒送入到車廂裏,微風撫著她的麵,吹著她卷翹的睫毛微癢,讓她臉上也帶著笑意。闔上了眼,在金光燦燦下,透過薄薄的眼皮可見著視野裏是鮮紅的一片,“祖母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娘的狀況,怎會苛責於我?”
綠衣點點頭,想著xiǎo jiě看不到,連忙說道:“血濃於水,老夫人肯定疼xiǎo jiě呢。”
林清嘉聽著綠衣的話,睜開眼,笑了笑,“她疼不疼我不知道。”前生的時候她隻見過老夫人一麵,那時候她與魏邵和的事成了定局,老夫人這是長歎一口氣。
林清嘉還記得她慈善而和藹的麵容,無奈而悠長的歎息。
許是那時候,老夫人就知道長青世子在京都裏已經成了親,隻是不忍把事實告訴她。
擯棄了這年頭,林清嘉說道,“總不會待我太差的。”若是待她差,也不會請了岑師傅做她的女師傅,也不會在及笄前,特地讓她到林家小住,替她相看有沒有合適的人家。
馬車始離了小鎮,馬蹄踏著的黃土紛飛,林清嘉就放下了卷簾,在陽光下閉眼了太久,此時睜開眼,眼前的綠衣都帶著模模糊糊的暗色光芒。
綠衣連忙說道:“xiǎo jiě再閉閉眼就好了。”
“恩。”林清嘉眨眨眼,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綠衣。
綠衣是個閑不住的,就算是在馬車裏也想著做點活計,手中打著絡子,手指靈巧翻飛,結成漂亮的絡子。
林清嘉打了一個哈欠,眼角沁出淚水。
“xiǎo jiě是不是困了?”綠衣連忙說道,“靠一靠軟枕,睡一覺罷,睡好了就到了。”
“好。”林清嘉這些夜晚常常會夢到前生的事,前世的事太過於逼真和栩栩如生,讓她醒來的一瞬間總是分不清哪個為真,哪個為假。
隻有摸一摸她的麵頰,感受到柔軟水嫩不曾被風霜侵蝕的肌膚,才會恍然,那不如意之事已然是往事如煙,隻是煙繞著她,不肯放過她,清楚的記得前世的那些人那些事。
林清嘉靠在車壁上,很快就沉沉睡去,不同於在家裏的多夢,竟是隻有純然的黑暗。
綠衣放下絡子,見著林清嘉的長眉舒展,小聲的舒了一口氣,莫煙生了熱,這些日子都是她守夜的,她自然知道xiǎo jiě晚上沒有睡好,眼底下是淡淡的青色,正是因為這青色,xiǎo jiě才會難得用了胭脂,遮住那顏色。
綠衣有時候結絡子,有時候打量著xiǎo jiě,見她至始至終都沒有皺眉,心中歡喜。
林清嘉的頭一點一點,幾乎快要倒落,綠衣斂了裙擺坐在了林清嘉的旁側,用她的肩接住xiǎo jiě的頭。
綠衣想了想,又覺得自己的肩膀太硬,生怕磕到了xiǎo jiě,就用左手的手心壓在xiǎo jiě的頭下。
林清嘉的腦袋一晃一晃,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終於醒來。
睜開眼就發現了自己枕在綠衣的手上,“傻丫頭。”伸手抓過來綠衣的手。
枕的太久,綠衣的手被拉住的時候,漲漲麻麻得發疼,口出低低呼痛。
“忍一忍。”林清嘉huó dòng綠衣的手指,一邊說道:“我這一覺睡了許久,你就一直這樣做著?傻不傻。”
綠衣憨厚一笑。
林清嘉見著綠衣的模樣,伸手點在她的額頭上,“傻丫頭。”
她的一對丫鬟,出嫁前偏愛莫煙,因為莫煙聰明伶俐,還可以替她出主意,不喜綠衣的笨拙。等到入京之後,最早背叛她的,也是莫煙。而從王府到別院,再從別院回到王府,綠衣都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兩廂對比,她如今自然偏愛綠衣些。
見著綠衣的神情舒緩,林清嘉知道綠衣已經好了,伸手放下她的手。
“下次不用的。”林清嘉說道。
“xiǎo jiě前些日子沒有睡好,難得睡個好覺。”綠衣露齒一笑,“xiǎo jiě沒做夢吧。”
林清嘉想著剛剛睡得黑甜,便莞爾一笑,“沒做夢,確實睡得沉沉,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才放下綠衣的手,綠衣便給林清嘉斟了一杯茶,說道:“xiǎo jiě喝杯茶。”
喝了一口茶,口中滿是茶香,林清嘉掀開了簾幕,才驚覺睡了一下午,此時已經是傍晚。
西邊的那一輪金烏西墜,在天邊迤邐留下一絲金線,金燦燦的雲往外擴去便是濃烈的金紅色,金紅色籠在大地上,染得綠麥成了紅色,田裏的牛成了紅色,水田成了紅色,偶爾飛馳而過的駿馬也帶著耀眼的紅。
嘚嘚的馬蹄聲緊,林清嘉抬眼望去,見著一青衫勁裝少年,馳騁而來,右手帶著皮手套,拉著韁繩,顯然因為見著了馬車,他雙腿夾著馬腹,讓馬嘶鳴一聲,降低了速度。
那少年唇紅齒白,本就生得好,如此騎在駿馬上更是意氣風發,那通身的氣派也隻有世家方能夠養的出。
那少年也見著了林清嘉,烏發玉麵紅唇,最為特別的便是她眉心的一點紅痣,讓她清雅的麵容更為雅致脫俗。
這少女梳著雙丫髻,發髻上鬆鬆係著一根碧翠色的發帶。
林清嘉對著少年點頭,正要放下簾幕的時候,忽的那鬆鬆係著的發帶便飛了出去。
而少年一愣,下意識的伸手一抓,便捉住了那一根揚起的發帶。
鬼使神差似的下意識地一嗅,好似發帶上還殘留著少女的馨香。
林清嘉自然沒有錯過少年的動作,麵上微紅,咬了下紅唇放下了簾幕,嬌聲喊道:“停車。”
“xiǎo jiě?”綠衣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聽到了馬車前傳來馬的嘶鳴聲,馬車停了下來,林清嘉撩開了帷幕,不等著綠衣就跳下了馬車。
她正好停在少年的麵前,攤開素白的手掌,林清嘉對著少年說道:“我的東西。”
想到了殤亡的林鶴,林老夫人隻覺得胸口發緊,旁邊的流月連忙伸手撫著老夫人的胸口。
“我沒事。”老夫人對著流月搖了搖頭。
林清嘉伸手斟了一杯茶遞給林老夫人,“祖母,對不住,我不應當說這些的,喝點茶罷。”
就著林清嘉的手,老夫人喝了一口茶,等到林清嘉放下杯盞之後說道,“你說的也沒錯。”林老夫人輕聲說道,“是我們林家對不住你與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