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中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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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注:第一卷的所有章節於2017年3月23日重新修訂,在此日之前閱讀過的書友們可重新下載閱讀,給諸位書友帶來的閱讀不便表示深深的歉意!)
三月中旬的天氣,已經是異常悶熱,地處西南偏僻山區的風家莊卻顯得格外寧靜。因為離最近的村鎮路途遙遠,風家莊幾乎與世隔絕,很少和外界往來。風家莊所在的小山並不高,山坡較緩,長滿了各種樹木,是村民們賴以生存的食倉。幾塊梯田散落在山腰的緩坡上,村前的小河已經幹枯多年,長滿雜草,河沿兩旁被村民們開出幾塊田地,種了些穀類。
風家莊最西頭有一處院落,用半矮的竹籬笆圍著,院子裏並排搭建了三間精致的低腳竹屋,院子中間晾曬著一些菌菇、筍幹等山貨,院子邊上整齊碼放著幾堆木材。這竹屋後麵是一個斜坡,長著許多蒼翠挺拔的粗壯青竹,竹林的旁邊有一條蜿蜒的小路直通後山。
午時過後,從中間的竹屋走出一個十多歲的少年。這個少年身材修長而單薄,顯得纖瘦虛弱,也許是極少受陽光暴曬的原因,皮膚非常白皙,宛若女子一般。少年穿著很是奇怪,一身淺灰厚實長衣罩體,連雙手也用布套裹得嚴嚴實實。更為奇怪的是,這少年頭上卻帶著一頂厚實的布帽,將頭和脖頸裹住,露出潔白如玉的臉龐,和一雙如湖水一般明亮清澈的眼睛。
少年出了院子,走到屋後的竹林邊後麵,往前就是父親經常去山上采挖山貨的曲折小路。雖然父親告誡自己不能隨便跑出來玩,但少年還是忍不住想去看看雪兒,於是摸了摸插在腰間的一管竹簫,不由自主地往竹林左邊走去。
這裏有一條隱蔽的小路,雜草叢生很少有人走動。少年費力地走著,好在身上的衣服又長又厚,沒有被劃傷,但卻累得氣喘籲籲。
少年走走停停,費了好些氣力才到了一個小山洞邊。不知是否還能見到雪兒,少年於是露出盼望的笑容,然後一邊往山洞裏走一邊輕輕喊著:“小雪兒,你在嗎?雪兒,你......啊!”
少年走進山洞裏沒有看見雪兒,卻看見一個老者盤腿坐在洞內,不禁驚異地大聲喊了出來。
這老者年約五旬開外,怒眉橫臥雙目炯炯,頜下長髯輕飄,兩鬢有些斑駁,膚色稍黑,穿著深灰色長衣,挽頭紮著一塊青白色布巾,身旁放著個草簍,一身行醫裝扮。
老者見少年驚恐不安,忙輕聲說道:“好孩子,莫慌,我昨天路過此地時,不小心受了傷,所以就在這山洞裏休養,你千萬別害怕!”
少年聽了之後,定了下神,有些焦急地問道:“您,老人家您哪裏受了傷,嚴重嗎?要不要告訴我爹爹,讓他來幫你啊?”
老者微笑道:“不妨事,孩子,我隨身帶著丹藥呢,休息幾日就不礙事了。”
少年“噢”了一聲,衝著老者嘿嘿笑了一下。
老者才看清這少年生的是眉目清秀,鼻直口正,四肢修長,竟是一位俊美少年,可能是體弱的緣故,麵色顯得過於蒼白,缺少血色,但是雙眼卻格外深邃,透出深沉睿智、淳厚謙遜的目光,讓人一望之下,頓生好感。
“孩子,你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老者和藹地問道。
“老人家在上,小子名叫風少陽。”
“嗯,風少陽,好名字啊。”
風少陽聽了卻麵帶愧色,說道:“因為我從小身體不好,就取了這個名字。”
“哦,原來是這樣啊。”
“我自幼年起就身體虛弱,渾身無力,連走路都累得喘氣不停......我很希望像楊大哥那樣,長得高高壯壯的。”
“楊大哥?”
“嗯,楊大哥是嬸娘的孩子,雖然隻比我大半歲,但是已經可以幫著家裏幹活了,可是我卻隻能待在家裏,什麽也幹不了,還得讓父親操勞辛苦......”
風少陽說著,神情有些苦楚難過的模樣。
老者見了連忙安慰著,說道:“真是個懂事的孩子,你的父親也會為你驕傲的,而且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別難過了。我先前聽你進來時喊著“雪兒”,可是你的夥伴嗎?”
一聽老者相問,風少陽一下笑逐顏開,開心地說道:“是的,我上個月在這個山洞遇見的,是一隻很可愛的小兔子,渾身都是瑩白的,像雪團一樣,我給她起了名字喚作‘雪兒’。雖然她聽不懂我的話,但我很喜歡她。可是這兩天沒有見到她,我好想她,就過來找她,結果就遇見老人家您了,不知道有沒有打攪您養傷呢。”
“嗬嗬,你心性純良,以後一定會再遇見它的,別擔心。我這傷並不嚴重,不妨事。”
“噢,老人家您可以來我們家裏養傷,就在那個竹林旁邊,有三間屋子,家裏有厚厚的草墊子,很舒服,父親也一定會好好招待您的。”
“嗬嗬,那先謝謝你的好意了,不過,我還有一件要事要辦,等忙完了,一定會去你家裏做客。”
“啊,那太好了,我回去後,等父親回來我告訴他,他一定也會非常高興的,嘿嘿。”
“那就說定了。”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攪您休養了,您要是忙完了可一定要來我家啊。”
老者似乎被這少年的熱情感染,捋著胡須嗬嗬一笑,說道:“好,一定會的。”
風少陽恭恭敬敬向老者深施一禮之後,興高采烈地往家趕,身上似乎有了很多氣力,不一會兒就回到家裏。
整個下午,風少陽都在沉浸在興奮之中,眼巴巴盼著父親早點回來,好告訴他這個消息。快到酉時時分,父親遲遲未歸,風少陽焦急起來,於是出門等候。
風少陽在院子中站了片刻,又走到院子門口,停下張望了一會兒。確認沒有聽到父親回來的腳步聲,風少陽用手摸了一下腰間的竹簫,慢慢走出院子,沿著竹林邊的曲折小路向後山的方向緩緩地挪去。
這山路不是很陡,風少陽卻走得很慢,因為體弱無力,也可能是希望在半路就看到父親回來的身影,這短短的一段山路邊走邊停,竟然用了近半個時辰。
夕陽已經慢慢接近山頂,還是沒有看見父親的身影,風少陽有些著急。穿著這身厚重而不合季節的衣物,風少陽已經是又累又熱,喘不過氣來。
在一處山路轉彎的空地上,有一塊巨大的岩石,繞過這塊岩石再往前是一段非常陡峭的崎嶇山路,風少陽再也無力往前走了,索性坐在空地邊上的一塊石頭上喘氣休息。
坐了片刻,風少陽慢慢緩了些氣力,不甘心就此下山,可是也不能再往山上行走了,於是去掉手上的布套,取出竹簫在手裏慢慢撫摸著。
這竹簫是父親送的禮物,通體沒有一點尖銳之處,看來是經過細細打磨光滑,生怕有什麽尖銳的地方劃破自己的皮膚,隻是現在還不能完整地吹出一段樂曲,但將來一定會有這麽一天,父親樂嗬嗬地坐在那裏,眯著眼傾聽著自己的演奏,想到這裏,風少陽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忽然,路旁草叢裏傳出一陣“撲哧撲哧”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