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心生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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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少陽和雪兒返回山崖頂部之後,開始練習提氣縱行,雪兒則不時講解一些要領。因為他已經練習了兩天,現在已經可以雙足躍起三尺之高,起落之間淩空前行一丈多遠。

    歡快地練習了一會兒之後,風少陽才立定身形,笑盈盈望著雪兒,說道:“我感覺今天已經能熟練提氣躍行了,為何剛才上來山崖的時候,你不讓我順道練習一下。”

    雪兒笑著說道:“你現在隻是體力在慢慢恢複,並不是禦氣縱行,等你周身經脈盡皆打通之後,將真氣禦使足下,就可以如柳葉一般,輕盈飄行,何苦現在白白浪費氣力。”

    他聽了之後一下沉思起來。雪兒見他不語,就連忙問道:“你又在想這經脈真氣之事?那可是需要慢慢練習才行。”

    他聽了竟有些靦腆不安,而後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剛才說到‘如柳葉一般,輕盈飄行’的時候,我,我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雪兒聽了之後,見他局促不安的樣子,有些好奇地笑著問道:“哦,你想起一個人,那是什麽人呢?”

    風少陽聽了馬上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就有些後悔沒想到雪兒會追問,但他又不好直接隱瞞,隻得低聲說道:“我見過那個人施展的輕身術,當真如柳葉飛行一般,輕靈飄盈。”

    雪兒笑了一下,不經意地說道:“能將輕身術施展的如此靈動俊逸的,恐怕也隻能是女子了。”

    “嗯,是一個紅衣少女。”

    雪兒聽了一怔:紅衣少女!他什麽時候見到的?是怎樣的一個人呢?那又什麽原因讓他如此念念不忘呢?於是心中不禁暗自思量,無數疑問閃出,忽而心裏泛起一陣酸意,竟還夾雜著些隱隱疼痛的感覺。

    風少陽見雪兒低頭不語,雖然看不見她麵色如何,但從她眉目之間的神情可以看出,她顯然是有些生氣了。他還以為雪兒是責怪自己在這個時候分心他顧,就連忙解釋說道:“我也隻是見過一次,她當時騎著一匹馬,被我驚嚇之後,就施展了柳葉飄行的輕身術,才沒有從馬上跌落下來。”

    雪兒仍是默然不語,心中不斷想著:是怎樣的一個少女?相貌如何?什麽時候,他在哪裏遇見的?後來又怎樣了......

    風少陽見雪兒仍然不說話,自顧沉默,隻好又低聲低氣地說道:“是她騎馬速度太快,我沒來得及躲開,才......才驚嚇了她的馬兒,那馬兒......”

    雪兒暗暗著急:真是個魯鈍之人,還不說重點,在哪裏遇見的,那少女相貌怎樣啊......

    可雪兒聽了半天,沒有自己想要的答案,隻好急聲問道:“你隻說在哪裏遇見那紅衣少女就是,怎麽總是說她的那匹馬兒作什麽!”

    “噢,那是我和道長來邙山時,走到柳山附近的一個茶肆歇腳時遇見的,她的那馬兒是一匹白額赤驥。”

    “白額赤驥?”

    “是啊,那馬兒渾身如炭火一般鮮紅,額頭上有塊白色斑印如飛雀展翅一樣,很是威風。”

    “哎呀,我是問那少女多大年紀,相貌如何?”

    “多大年紀,相貌?這......我卻沒看清楚。”

    “你,你當時離得那麽近,怎會沒有看清人家相貌如何,年紀幾許!”

    風少陽被雪兒一陣搶白,有些著急,漲紅著臉說道:“我......她當時穿著一身紅衣紅甲,扮成少年模樣,噢,是道長後來告訴我的,她其實是一個女孩,而且她穿上男裝之後竟然比我還要俊逸軒昂一些,所以......當時,我沒有看清她相貌怎樣......”

    雪兒聽了暗想:若是女子穿著男裝之後沒有被看出,那就說明她的相貌平平,不是什麽容顏天姿之色,那還好......

    想到這裏,她才稍稍舒展眉心,抬眼之間,卻看見風少陽正注視著自己,忽然覺得麵紅心跳,又暗自責怪自己,怎麽會胡思亂想這些。但是雪兒嘴上卻不留情,假裝生氣地說道“我在給你講述神行術的要領,可你心裏卻......在想著別的女子,哼!”

    風少陽一聽自己被誤會了,趕緊辯解:“啊,不是......是你說到‘柳葉那什麽’,於是我才想到了柳山,接著就想到了那個紅衣......”

    “哼,還會狡辯,明明是你心中惦記。”

    “我,我冤枉啊......我真沒有,真的!雪兒,我......我隻是,哎......”

    看著他滿臉通紅著急難言的樣子,她一下樂了,而後心中有些不忍,但轉念又一想,他剛才說起什麽紅衣少女,讓自己白白心生酸澀,定要他也受些著急不可。

    可她忽然又想到,他回去之後,又要飽受散氣疼痛的折磨,這才歎了口氣,輕聲說道:“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些,過會兒,那......那散氣之痛又要讓你苦不堪言了......”

    風少陽這才從窘態之中恢複神色,感激地看了看雪兒。然後,兩人靜靜相視,默然不語。

    過了一會兒,風少陽才辭別雪兒下山而去。

    一路上,他心中疑慮不已:雪兒今天為什麽聽說自己遇見紅衣少女之後,會那般生氣,自己還從來沒有見過她那般神情,她眼中似乎帶著一些失望和怨責。

    這也難怪風少陽困惑不解,因為他還不懂得這男女之間的思慕情事,雖然他也很喜歡雪兒,可這種喜歡也僅僅是尊敬和仰慕,或許還沒有到傾心和思戀的程度。

    但雪兒卻不一樣,她雖然現在神秘莫測,不知她是什麽背景來曆,可這世上隻有男兒不懂得珍惜的女子,從來就沒有不相互嫉妒的女人。

    ......

    回來之後,風少陽又開始經受散氣之痛的煎熬,好在今天的疼痛強度沒有再增加,但時間卻又延長了小半個時辰,直到過了子時二刻才漸漸減輕一些。

    他原本想嚐試用禦禁之法控製疼痛的烈度,可是他根本無法在疼痛的間歇凝聚意念,隻好放棄。而假形寄物之術更是無法施為,這或許正如雪兒所說的,這世上原本就沒有輕而易舉之事。

    劇烈的持續疼痛讓他隻能拚力抵抗,咬牙堅持無暇他顧,在一陣接著一陣的疼痛襲來時,讓自己保持清醒。他也漸漸知道,慢慢習慣了之後,這疼痛就感覺沒那麽強烈了。

    青虛道長仍然是盡心看護,卻也隻能是眼睜睜看著他,心裏的煎熬也不比他身上的疼痛輕多少,好在又一天平安度過,他離成功又近了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