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往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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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問苦思冥想幾天,終於在這最後一封信中附上了自己滿意的道法。讓這來回飛了二十多躺的紙鶴最後一次飛往通天河。
三日後,紙鶴已經便到了通天河,這回是大白天。且還是羅公遠講課的日子,紙鶴便停在了羅公遠的道廬外。
但這回和往日都不同,今天蘇真卻是來找羅公遠請教些問題。蘇真見到這紙鶴,便知是徐問的最後一封回信。
於是蘇真便將所有的三代弟子叫了過來,其實現在天河劍派三代真傳弟子也就他和陳太真兩人。
待將蘇真將陳太真叫到道廬外等候這紙鶴發威,兩人便不住的在猜想徐問到底會在最後一回使什麽法子讓自己在氣勢上不落下風乃至更勝一籌。
隻是兩人對這兩兄弟知道的也不多,蘇真和徐慶一個師父還好,大小知道徐問被羅公遠評價頗高。
陳太真則除了早些的那些信件,便隻知道徐慶修的是《元蜃訣》了。
好半晌,羅公遠的講課都結束了,紙鶴還是沒動靜。蘇真和陳太真都在向徐問是不是認輸了。
隻聽這時,羅公遠敲了敲鍾磬以示講課結束。顯是讓門外的紙鶴和蘇真陳太真近來。
就在這時,紙鶴動了。隻見紙鶴內一顆黑裏透紅的檀木珠子主動顯化在外,最後竟化作了徐問的模樣。
隻是這‘徐問’卻是有些眼神呆滯,緩了緩,眼中才現出些神采。
徐問用手捏住紙鶴,正準備去敲門。卻見蘇真和陳太真站在門外。便連忙見禮道:“在下徐慶,見過兩位師兄了。問久未歸山,卻不知兩位師兄如何稱呼?”
“在下蘇真,和徐慶同拜羅公遠老師為師。”蘇真道。
“在下陳太真,是郭嵩陽老師的徒弟。”陳太真望向徐問道。
“見過蘇真師兄,見過陳太真師兄。”徐問回禮道,此時徐問再無半點呆滯,已和他真人無二。
此時身在道廬內的羅公遠倒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便笑了笑,不再理會門外的事情。
徐慶剛請教完問題,還在自己回味,也沒注意到羅公遠的細小動作。
且說門外三人敘述一番,便準備敲門進去了。隻是蘇真和陳太真皆不願意去敲,陳太真更是表示他其實就是來看看的,根本不消進去。
“兩位師兄何必為難我。我這幻身,敲響那門一下,怕是都要少上三瞬的幻化時間。”徐問道。
“三瞬算什麽,快去塊區。莫要讓你弟弟等急了。”陳太真和蘇真催促到。
見最終推脫不過去,徐問隻得控製著幻身去敲門。
“當當當。”徐問敲響三下便立在門口等候。
“進來吧。”自然是羅公遠的聲音,依然和往日沒什麽兩樣。隻是徐問聽不出來罷了。
徐問得了允許,便用力推門進去。索性這門並未啟動什麽禁製,不然徐問就算將這幻身全部耗盡也不可能推開半分。
徐問卻也知道,元神高人神念隨時籠罩四方不知多少範圍,這門不過是出於禮節罷了。
推門進去,隻見羅公遠端坐在一個蒲團上。蒲團下是一方小且淺的台階。徐慶便端坐在台階下的一個蒲團上沉思。
聽見有人推門進來,徐慶便轉過頭去看了看。誰想進來的三人竟是徐問走在最前麵。
“哥哥!”徐慶站起驚呼道,雙手微抬,竟不知往哪放。徐慶自是不認為此時哥哥能來到通天河,且不說一路上山高水長。
若是遇到個什麽事情,怕是三五月也不能夠到達。徐慶斷定麵前人物定不是自家哥哥。
隻是麵前的徐問如是熟悉,雖換了一身黑素道袍,和往日的穿衣打扮完全不同。但一些小動作和神情卻有在證明眼前的徐問如假包換。
倒是徐問毫不在意的樣子。先向羅公遠見了禮。
“見過羅師伯。”徐問道。
“我總聽靜虛師弟說他那徒弟如何如何不同凡俗。今日一見,卻是一位驚世之才啊。”羅公遠頷首道。
“師伯謬讚了。”徐問道。
徐問見羅公遠不再說話,便走上前抱了抱徐慶。
徐慶被這一抱,便知了徐問的虛實。雖是一具幻身,但能隨著紙鶴不遠萬裏來到通天河,徐慶自問是做不到的。
“哥哥這次,真的勝了我了。”徐慶道。
此前他們二十一次書信來往,雙方都不認輸,從不承認自己若了對方一頭。如今見到徐問這封意想不到的回信,徐慶卻是服了。
“不過一月後的比試,我可不會輸。”徐慶道。
“那要比了才知道。不過我也不覺得你能贏我,看樣子我還繼續要在這紅塵中打磨一陣子咯。”徐問本是想說在這紅塵中逍遙快活一陣子的。但羅公遠當麵,卻是不能放肆。
末了徐問拿出一封書信道:“我卻是沒有辦法將爹娘也帶過來。這次就隻是信件了。放心,這信是真的。”
徐慶接過信,兩兄弟又聊了幾句。徐問便道:“我這幻身時間有限,就先到這吧,咱們兄弟一個月後再見。”
待徐問說完這番話,還未等徐慶有所反應,這幻身便一下子消散得無影無蹤。隻餘下一顆黑中透紅的檀木珠子留在原處空中。
徐慶一把接住,小心收了起來。而羅公遠見徐問已走,便也叫他們三個退下了。
三人便在道廬外討論起來。
“徐問師弟,資質卻在我等之上啊。”陳太真道。他雖道基已成,做這般神念附體輕而易舉。
卻也自知自己不能在入竅境界做到這種地步,讓本尊在附近還好,超了感知範圍,便隻能如傀儡一般做些早先已經設定好的事情。
三個三代真傳又是一陣討論,卻是對一個月後的比試更感興趣了。蘇真本已打算和羅公遠一起去了。現在陳太真也決定去看看。
徐慶又是一陣感激。他們兩兄弟剛入門牆便被列為真傳,已經有許多內門弟子不服了。
他徐慶還好,最起碼一年下來,表現甚佳,已經少有什麽內門弟子嚼舌頭了。再加上前不久的斬殺煉罡妖怪,這真傳弟子的位置已經穩了。
徐問就不一樣了,他到現在連通天河都沒來過,也不知有多少流言蜚語在暗地亂傳。
原本沒通書信時還好,大家都不知道。自打兩兄弟在書信上較勁,這非議就再沒停過。
現在本門三位真傳都去接他這第四位真傳,這聲勢傳出去,議論都會少一半。
“不知徐師弟能否將那珠子借於我看看。”陳太真道。
“自是可以。”徐慶拿出珠子,他到現在都沒仔細看過。隻是瞧見這珠子和往常的不同,透著一股血紅色。
陳太真仔細瞧了半晌道:“徐問師弟其天賦才情還在我剛才所說之上啊。”
“卻不知師兄何出此言?莫非徐問師弟是如同鍾神秀般的人物?”蘇真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我方才見了這珠子,便知這是精血祭煉之物。一開始我還覺得有些不妥,怕是留下什麽隱患,畢竟精血祭煉,對我等修士的影響甚大。
但我後來又覺得徐問師弟不是那般不智的人物,所以便又仔細瞧了瞧。果然入我後來所想。
這珠子雖然精血祭煉,所用精血卻甚少,幾乎沒有。便是以我現在的修為,單用這些精血祭煉,都不能保證效果會超過徐問師弟。”
徐慶陡然一聽這是精血祭煉之物,還有些擔心徐問的身體。現在聽了陳太真的解釋,才放下心來。
“卻是師兄謬讚。我這哥哥所修之《元蜃訣》,對這方麵頗為擅長。”徐慶謙虛到。
“莫要再說了,那《元蜃訣》我也參考過,自是知道效果的。”陳太真道。
三人又是一陣交談,才慢慢散去。陳太真去煉丹,徐慶去修煉,蘇真去找羅公遠請教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