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那麽過激的。”退朝之後，劉肇離開了章德殿，往禦書房走去，在他身旁，跟著一名女子。女子一襲紅綢，臉上卻是帶著一個純白麵具。之前她一直都在殿後，此時對著身旁的劉肇輕聲說到。

    “那幫家夥實在是太過分了。”身後跟著一大隊的侍女隨從，劉肇即使心中無限憤怒，也隻能將聲音壓到最低。

    “你明知道他們都是太後慫恿的，為什麽還要當著太後的麵直接動怒。”女子又是輕聲說到，語氣中居是帶著一絲斥罵。要知道，她眼前這人，可是當朝天子，統領整個大漢的帝王之尊。

    “我那一下實在是氣不過，他們一個個的，都沒有將我放在眼裏。”劉肇並沒有因為女子的話而生氣，相反的，他的語氣中，還有些小孩子的脾氣，而且，劉肇與女子說話，用的是“我”，而非“朕”，顯然，他與女子的關係非同一般。

    “你一定要克製住你自己，若不然，一切就都毀了。”女子輕聲叮囑。

    之後，一路無語，劉肇與女子在一行人的護送下，來到了禦書房。每次早朝結束，都會有大批的奏折送來。以前劉肇剛繼位的時候，還是由竇太後來代為批閱的，到了後來，劉肇就開始親力親為了。

    “陛下。”殿外，傳來了中常侍蔡倫，蔡公公的聲音。一直以來，劉肇身邊就隻留著蔡倫一人，直到不知何時開始，女子的出現。

    “進來吧。”劉肇低著頭批閱著奏折，也沒有抬頭。

    “陛下。”進到殿內，蔡倫先是對著劉肇行禮，隨後又看向一旁的女子，二人四目相視，皆是微微點頭。

    “什麽事，說吧。”劉肇開口說到。

    “回陛下，都城城門的統領派人傳來消息，說是看見方將軍與何將軍二人，剛剛回到都城了。”蔡倫稟告。

    “回來了？”劉肇握著墨筆的手停下，他也抬著頭看著蔡倫。

    “是的。”蔡倫低著頭稟報。

    “你去讓他們二人進宮來見我。”劉肇揮了揮手，便是讓蔡倫離開了。

    “你說那皇上到底是什麽事，我們剛回來就這麽急著讓我們進宮。”方葉文與何無殤剛回到方府沒多久，就連凳子都沒有坐熱，蔡倫便是帶著劉肇的口令，讓他們速速進宮。

    “這個事你也問，你讓我怎麽猜。”一巴掌輕輕拍在方葉文的頭上，何無殤輕笑著說到。何無殤比方葉文要大上一歲，雖然一直以方葉文為主，不過何無殤無處都是不在讓著方葉文。

    “二位將軍，前麵就是禦書房了。”此時蔡倫在前方回頭對二人說到。

    “多謝了。”二人抱拳，之前他們也與蔡倫有過一次交集。

    蔡倫自行離開，而方葉文二人則是往前方那座金碧輝煌的大殿走去。

    “振威、振武將軍求見。”二人在殿外被擋住，那兩名侍衛問過二人名號之後，便是走到殿門口，隔著門對殿內稟告。

    “讓他們進來。”殿內，傳來劉肇的聲音。

    “既然他們來了，那我就先回避了。”殿內，聽見侍衛的稟報，那女子對著劉肇說了一聲，便是離開了禦書房，來到了殿後。

    “方葉文(何無殤)，見過陛下。”在劉肇多次的要求下，二人見到劉肇，隻是雙手抱拳微微鞠躬。

    “過來，坐。”劉肇離開了正首的書桌，走到一旁那一排黃花梨椅前。

    “陛下，不知這般急切召我們進宮，是為何事？”每次被召，方葉文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事情有些麻煩，我慢慢跟你們講。”劉肇也沒有再打算不告訴他們，一句一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告訴了二人。

    自永元元年(公元89年)九月，竇憲、方葉文他們帶軍大敗北匈奴之後，北單於跟隨吳汛、梁諷進都城表降，願意仿效呼韓邪單於，做漢的藩屬，保國安民。可是，自那之後，北單於回到北匈奴，隻是派遣其弟前來都城進宮侍奉。

    竇太後一心想如同武帝那般，垂名千秋萬古，幾個月來，一直以各種理由，慫恿劉肇再次派兵進攻北匈奴。

    如今邊疆安定，劉肇本意是不想再次發動戰爭，揚功立萬固然令他向往，不過，他更在意的，是邊疆百姓的安定生活。上一戰剛剛結束不久，他不想邊疆百姓又受到戰爭的侵擾。

    “不過我母後一心隻想將北匈奴鏟除，這幾個月來，她時常會致使幾位大臣在朝堂之上公然難為我。”劉肇對二人也沒有使用“朕”，此時的他看起來，很是疲累。

    “皇上勞心了。”二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皇上，您這說了半天，也沒有跟二位將軍說到重點。”先前躲在殿後的女子，此時有些不耐煩的走了出來，不過礙於方葉文與何無殤在此，她並沒有表現的像之前那般。

    “這位是我的謀士。”劉肇有些意外，不過立刻便是起身說到，最後，看著女子。

    “叫我白就行了。”女子雙手放於身前，微微行禮。

    “皇上，後麵就由我來代為告知二位將軍，不知可否？”白看著劉肇，白色麵具下，不知她是何種表情。

    “麻煩了。”劉肇樂得如此。

    “皇上於我商量過許久。皇上的意思是，短時間內不想發動戰爭。不過以我隻見認為，曆代各國各朝，不管繁榮昌盛，還是岌岌可危，都離不開戰爭。我們如今處於絕對的優勢，不過皇上不想過於頻繁的發動戰爭的話，我們也可以先去刺探，將敵情了然於手掌之中，這樣，到時候我們便能一擊至其要害。”女子一句一句說著。

    “所以，皇上的意思是。”方葉文大概猜到了。

    “在這宮中，我也沒有什麽信得過的人，所以，我希望你們兩位，能勞累一下，幫我去邊疆，看看北匈奴的情況。”劉肇很是無奈，如今宮中絕大多數都是竇太後的人，除了白，也就方葉文二人還有竇輕舞他信得過。

    “沒事。”方葉文這就是答應了。

    “白，你給他們講解一下邊疆的情況吧。”劉肇很是高興。

    “二位將軍隨我來。”白帶著二人，跟隨劉肇，出了禦書房，不知往何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