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章 玉浮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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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聽許易一聲“你不用死了”,嶽子陵快要繃斷的心弦稍稍鬆懈,趕忙賠禮道:“嶽某有眼不識泰山,前輩明明是世外高人,晚輩一雙凡眼竟未曾看出來,還望前輩千萬恕罪。不過,晚輩以為,與前輩並無深仇大恨,更無化不開的仇恨,先前是晚輩有眼無珠,此番受前輩懲戒,更是晚輩咎由自取,前輩若還有教訓,晚輩恭謹領受,絕不敢推。”

    事到如今,折騰成了這般局麵,除了服軟,他想不出別的辦法。

    至於什麽名門子弟的所謂風範,他哪裏還把持得住。

    左右雲中歌也中了噬心蟲,此地無有外人,再尊貴的麵皮,他也隻有舍出了。

    若是許易乃是聖庭中人,嶽子陵或許不會如此小心翼翼,畢竟他有紫極閣外門弟子的光環傍身,對聖庭中人天然便是一種威懾,他不信聖庭之中,有誰敢對八大仙門不敬。

    偏偏許易是混亂星海使者,混亂星海自成一派,根本不受北境聖庭拘束,八大仙門便再有威風,也抖不到混亂星海的頭上。

    許易盯著嶽子陵道:“你就別跟我兜圈子了,這些片湯話,對我沒用。我混亂星海是吃什麽飯的,想必你也聽過。扯別的都沒用,準備靈石吧,我要你的小命沒用,不過我的耐心有限。”

    若是可以,許易恨不能立時就捏破兩枚噬心蟲瓶,可如此一來非惹出軒然大波,觀禮便成了空話,這有違他的初衷。

    嶽子陵一聽,許易要靈石,長舒一口氣道:“不知前輩想要多少靈石,您也知道晚輩不過是一屆外門弟子,囊中靈石實在有限,我的須彌戒前輩也看了,全部的財產都在裏麵了,前輩若要便請拿去。”

    許易道:“別跟我玩這些彎彎繞,這須彌戒是我的戰利品,拿我的東西來贖你的小命,你真是好腦筋!總之,小命是你自己的,你覺得值多少靈石,自己估量。若不合我心意,一切休提。湊齊了來尋我,我與你沒旁的話。”

    說罷,一指雲中歌道:“你同樣也別費旁的腦筋了,和他一樣趕緊湊靈石是正經。除卻靈石外,什麽術法功法,若有也可一並拿來尋我。旁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們二位接著喝茶,爐火正旺。”

    言罷,他闊步向廳外行去。

    雲中歌死死盯著許易背影,冷道:“閣下真就不怕我雲家與你混亂星海翻臉,破壞好容易平定下來的局麵,屆時,閣下又該以何麵目去見慕光明?”

    許易頭也不回的道:“久聞原雲家世子是個草包,初時我還不信,草包怎能成為堂堂雲家的世子,今日見麵卻是信了。你想求助雲家,腦子沒問題吧?”

    “倘若我是雲家族老,碰上你這麽個隻會不斷給家族招惹麻煩的人,你覺得我會怎麽看你?再一個,倘若你找雲家,少不得就得被問我們緣何結下梁子,仙歌樹之爭,鄭世子他們礙於身份可能會替你隱瞞,你覺得我會不會也替你隱瞞?”

    “聽說當初混亂星海的一戰,便是你雲中歌做總策劃,結果如何,是不是一敗塗地?聽聞你雲中歌在那一戰,連一個陰尊小輩都沒拿下,還被打得重傷逃回族庭,最終丟了世子之位。如今你再因貪圖小利,得罪秦仙子,鄭世子,大丟雲家臉麵,我很難想象雲家的那些老頑固們得有多強大的神經,才能繼續容忍你。”

    許易一字一句如刀劍一般,直直攢進雲中歌的心髒。

    雲中歌一張俊臉鐵青得已經快滴下水來,嘴角已經咬破,粘稠的血液如米粒一般一顆顆滲出,跌落在地。

    許易繼續朝前行去,朗聲道:“想別的沒用,抓緊籌備靈石是正經,你們謀害我之事,我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但在靈石上,你們千萬別想著玩花樣。至於你們的小命,放心,我沒興趣收。”

    說話之際,許易已行到光牆周圍。

    終於,雲中歌取出一枚玉訣,輕輕催動,光牆消失,許易闊步離開。

    嶽子陵指著雲中歌罵道:“我定是中了邪,才與你這等廢物為伍。”

    言罷,怒氣衝衝的飄騰而去。

    哇的一聲,雲中歌噴出一口血來,堂外的數名仆役聽見動靜急急趕了過來,領頭的青衣老者掃見滿目狼藉的殿室,驚慌失措道:“公子,到底出了何故?怎將這摘星殿給毀了,我如何向十一族老交代,這摘星殿的東西價值不菲,出了如此變故,還請公子千萬給個說法,老奴可擔不起…”

    話音未落,雲中歌咆哮一聲,十餘道火劍自他掌中射出,瞬間將那青衣老者切成無數碎肉,熊熊燃燒起來,轉瞬化作灰燼。

    “滾!都滾!”

    哢嚓一聲,他揮掌打碎了宮殿的穹頂,巨大的怨氣幾要化作實質衝破天際。

    許易離開摘星殿後,返回了屋舍,摒除雜念,安心調息,一夜無話。

    山間靈氣充裕、空氣清新,封閉性,私密性更是極佳,他一夜好睡,直睡到次日午時,被隨侍叫起,引入一間偏殿,用過頗為海陸雜陳,珍羞匯聚的午餐,稍事休息後,便被引著朝後山行去。

    行不過數百丈,便至一處懸崖,崖道極窄,崖邊樹木蔥蘢。

    那隨侍手中忽的多出一塊令牌,持拿著輕輕在空中虛劃。

    頓時,空中現出一道長達百丈的虹橋,虹橋一側架在窄窄的懸崖道上,另一側對接無盡虛空。許易神念放出,卻不能將虹橋另一頭的虛空穿透。

    他大概明白了。也不多問,順著隨侍的指引,闊步踏上虹橋。

    觸腳間宛若平地,許易暗道神妙,頃刻便走到了虹橋盡頭。

    才撞入虹橋對接的虛空,眼前景致陡然一換,足下的虛空也換做了蒼青的石板,送目望去,卻是置身於一個廣袤無垠的巍峨廣場中。

    一座白玉砌成的龐大宮殿,即便遠隔千丈,那插入雲霄的宮殿,越顯巍峨。

    蒼青色的廣場,東西不見際崖,正中兩座直插天際的玉柱,塑成一座門形,似要囊括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