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最初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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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師爺和劉師爺聊到了半夜,才意猶未盡。最終遊師爺也決定留下來暫住,反正事情也不是很緊急。
第二天一大早,遊師爺就把遊無痕叫出了房門。等出了房門,就看見劉師爺在院內似是等了會兒。他老人家雙手背在身後,看起來很威嚴,比之昨日,也似乎精神了許多。看到遊無痕來了,遂招了招手。
遊無痕走到劉師爺麵前,恭恭敬敬的道了聲早安,劉師爺微微點頭回應道:“我與你師父昨夜聊了許久,覺得你這樣無所事事跟著師父也不是長久之計,決定讓你開始學習手藝。
雖然你還小,但是越小接觸對以後就越有好處。想當年我們統領盤師爺,五歲開始習家傳法術,未被聖上征召時就已名揚天下!
一身絕學更是可以以一敵千,那會兒孤身一人麵對三大鬼王也是毫無懼色。還能全身而退。那份魄力可是了得!
你從今天起隨我學習基本功,基本功練的紮實了,以後練習法術才能事半功倍。要成為師爺中的高手,除了造化,最重要的是還得有毅力。
隻要你持之以恒,以後說不準能擁有盤師爺的修為,甚至能超越他也說不定!你準備好沒有?”
遊無痕一聽能學習“伏魔師爺”的手藝了,當場興奮得兩眼放光!忙急不可耐地點了點頭,差點都沒將他的小脖子給甩斷。劉師爺點點頭,轉過頭看了看遊師爺,忽地雙眼閃過一絲狡黠之意。
於是領著遊無痕出了宅院。遊無痕此刻還在興頭,完完全全對於學習“基本功”沒有概念。或許大概半天之後,他就得笑不出來了~
這劉師爺說得那麽誘惑,其實想來怎麽可能如此簡單。等到了目的地,遊無痕就傻眼了。遠遠的就看見一位胖胖的大娘招了招手。
劉師爺走過去打了聲打呼,回過頭對遊無痕說:“你跟著李三嬸幾天,她會安排你該怎麽做。”說著又轉過頭:“就麻煩李三嬸了!”
那李三嬸爽快的笑了笑:“劉老師爺您就放一萬個心,俺知道該怎麽做,絕不偏袒!一定會按照您地吩咐去做。”劉師爺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背著手,自顧自踱步走開了…
等劉師爺都走得不見人了,遊無痕還傻傻愣在那裏,完全沒明白過來。這什麽跟什麽啊?說好的教我基本功,這就把我丟給其他人了?
等李三嬸對他一細說,他才總算明白過來了。原來一大早劉師爺就出門吩咐過了,要村裏人幫忙讓遊無痕練習基本功。這“基本功”,說白了就是鍛煉身體!
華陽村以農為生,最不缺的,就是農活和家務。搞了半天原來就是要幹活啊?!也不知劉師伯私底下收受工錢沒有!遊無痕心裏直犯嘀咕。
之前還以為師父隨便教個獨門法門什麽的,自己也就能夠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了。不過仔細一想,當初就聽師父說過:想做師爺,還得需要體力肉體強健,才能支撐起內勁循環。
也就是所謂的法術。不然到關鍵時候一發力,還不得首先將自己骨頭給折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要真的那麽簡單,全天下可就都是“師爺”了!也許這也是師父的意思,管他的,幹活就幹活吧~
這麽想著,就隨著李三嬸去了~以前父母在的時候,他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家裏條件雖然不好,但也沒讓他做過家務。如今跟隨李三嬸幹的是最粗重的農活,以他的身板兒和年紀,哪裏受得了!
不過李三嬸還不算嚴苛,嘴上是答應劉師爺絕不手軟,就算不是自己徒弟,也到底是個孩子。其實也沒下重手讓遊無痕做重體力活。就算這樣,也把遊無痕折騰的死去活來的。
於是第一天,遊無痕就沒能堅持下來。早早收了工,回到住處就重重趴在桌子上不想動了。遊師爺經過裏屋看見了也沒說話。吃晚飯的時候兩位師尊也是當他成空氣般,自顧自聊著天。
睡覺時,遊無痕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當初的豪情壯誌,偏偏第一天就敗下陣來了,難免有點愧疚又有點堵著氣。想著父母大仇未報,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證明給所有人看!
第二天一大早,不等吩咐,遊無痕就胡亂吃了早飯徑自去找李三嬸去了。就這樣過了幾天,一天比一天累,幾乎都讓遊無痕想放棄了。
可是晚上睡覺時一想到父母屍骨無存,想到遇到屍怪的時候自己隻能躲在師父身後幫不上忙不說,反而還成了累贅,心裏就不是個滋味。所以,每天天未亮,還是自己起床去找李三嬸去了。
這幾天師父和劉師爺仿佛沒事人似的,隻顧飲茶下棋,也不問自己進度如何,也許他們是心知肚明吧。不隻李三嬸,有時候遊無痕也會和其他人一起勞作。反正是五花八門什麽活劉師爺都在安排。就這樣,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半個多月。
這半個多月以來,遊無痕也漸漸熟悉了這個村子。華陽村很多都是外來人,也不乏行至此處避難而定居的商人,形形色色的人物眾多,所以華陽村的特色也不少。
村子裏有村長,但實質上還是以劉師爺為中心:他有什麽事,村裏人都樂意幫忙。遊無痕與他們相處久了,自然也變得活絡了許多。
村民知道他是“師爺”的徒弟,有時候也會順口叫上一聲“小師爺”,雖然這個“小師爺”水到不行,不過也著實讓遊無痕神氣了許久。
倒是這村裏的孩子們就不這麽看了。遊無痕和一幫孩子處得來,偶爾也結伴出村隨大人做田地裏的活。那幾個年齡與他相仿甚至比他小的孩子也能舉起鐮刀背起背簍在田間麻利地勞作。偏偏就他是不得要領,用了一身蠻力,卻作用不大,常常拖後退。
所以那幫孩子也常常嘲笑他,經常讓他憋紅了一張臉。不過,嘲笑之餘,那些孩子也會教他一些技巧:比如說割草時手腕該怎麽樣啊,挑水時雙手雙肩和腿該怎麽配合之類的,漸漸的遊無痕幹起活來也是得心應手了。
當然,跟大人們還是沒法比的,至少比起同齡孩子來說,也沒那麽遜色了。雖然活累,但認識了這麽多的朋友,還能苦中作樂,讓遊無痕第一次感受到原來世間也是有很多美好的事情。
就算很苦,但是人與人之間能和平共處,也許最艱難的事情也能夠變得很簡單。這就樣,堅持的這段時日以來,連他自己也沒發覺到:自己的手腕有力了,腿腳身手也比之以前靈活了許多。
生活就是這樣,也許剛開始會覺得很困難。但是如果堅持下來,也許正在自己身上悄悄發生著一些改變,隻是自己沒有察覺而已。當然,遊無痕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
這天和往常一樣,遊無痕和村裏人一起出了村寨。打頭的,是之前剛進村時遇到的那個小夥子。
小夥子姓卞,二十歲不到,從小隨父經商。天南地北的兩頭跑,後來有緣結識了他的師父,成了武家。他的身子骨修長有力,十分靈活。
後來他的父親在經商途中經過烏池鎮遭遇到屍怪不幸遇害,他隨之漂泊南下到了華陽村。反正也是孤身一人,就在此定居了下來。
華陽村白天開寨門勞作,因為是武家的關係,他也隨劉師爺安排出村做了個哨警。之前遇到過危險也是因為他的關係而化險為夷。
他以前走南闖北,見地自是不少,而且口齒伶俐,由他道來當真是繪聲繪色猶如身臨其中。所以村裏的孩子是以他為首是瞻,均尊稱一聲“卞大哥”。
今天天氣還算不錯,不過村裏老一輩們看過天色後,卻覺得午後必有雨。大家倒是覺得無所謂,照常出了村。和往常一樣,走上一柱香的時間就到了。
這裏距離華陽村已經有了一段距離,大家也是心照不宣,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去了。卞大哥習慣性地爬上高處,四處看了看,也沒發覺到不妥,就獨自靠在樹蔭下侯著。
隨著時間推移,光陰緩緩流轉,日頭也開始熱了起來。遊無痕背著個竹蔞,和其他孩子一樣在田地裏除草。
秋後的稻穀已經收過一季,不過這裏氣候適宜,二季稻也快有收成了。割了一會兒草,遊無痕就開始汗流浹背了。抬起頭緩了緩氣兒,發覺一起勞作的已經四處散開了。隻能偶爾間看見路徑和田地裏冒出個頭出來。
遠遠望去,西邊已經開始慢慢集結起厚重的烏雲。看起來老人們說得不錯,再過一個時辰恐怕是真的有偏東雨。
偏東雨來得大也急,不過就一陣。到時候去附近林子裏的小棚裏避一避就好了。剛想著,卻從一邊傳來一聲孩子的尖叫聲。
那邊有孩子在大呼小叫,隻見遠處高地的卞大哥一下子反應過來,就一陣風似的跑了過去。這邊的人不明就裏,也隨之跟著過去了那個方向。
遊無痕跑了過去,發現一個孩子在田地邊哆嗦著和卞大哥說著什麽,不時往田地裏指指點點。卞大哥示意大夥兒別亂動,自己挽起褲腳就下田地裏查看去了。
那孩子有點慌裏慌張地,一群孩子忍不住圍上去七嘴八舌地問個不停。遊無痕聽了片刻,知道了個大概。
原來那孩子一個人走到這一邊,剛開始動手幹活,沒過一會兒就看見田地裏亂糟糟的。走過去發現農作物上有踩踏過的痕跡,就隨著一路查看過去,卻發現田地中間躺著一個人!
他走過去發現了那個人,也不敢上前查看,僵持了一會兒才肯定那是個死人!也不知在這兒死了多久,都明顯的開始腐爛腫脹了。
不過奇怪的是,昨天也有人經過這裏,卻沒有發現這裏的屍體,。而且屍體附近就這一排腳印,也不像是什麽東西拖到這兒來的,倒像是~自己走到這兒來的!
遊無痕聽至此處心裏“咯噔”一響,隱隱覺得不妙。果然,一會兒卞大哥回來了,似乎心事重重。隨即對大夥兒說到:“是屍怪,不過這種屍怪等級很低,不能白天活動。想來是昨晚經過這裏,還沒來得及到蔽陰處天就亮了。
也許是被太陽暴曬,邪氣一釋放,也無法害人了。不過這事兒還得回去稟報劉老師爺,今天的活兒就不做了吧,大家隨我回去。”
說完就一人走在前麵,大夥兒也隨著他走了回去。還沒上大路,天色卻開始急劇變化了,風也開始刮了起來。烏雲滾滾就如同海浪一般一層層從頭上壓過。突然一聲霹靂,頃刻間大雨就如傾盆般嘩啦啦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