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安華城 敖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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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路走走停停,於申時到達了四麵山山腳。從這裏看整個四麵山,更凸顯它的大氣:巍峨的山體拔地而起,猶如洪荒巨獸匍匐在地。人站在它的麵前顯得是那麽的微不足道,讓人不由從心底裏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前方就是正山門,一條官道順著山勢蜿蜒至半山腰,到了半山腰車馬不能及的地方,被砌成了寬闊的石階。從石階往上,每隔幾十階就有崗哨巡邏。
聽敖振天講,這四方山山頂寬闊,開墾了無數耕地。四麵除了幾個上山的必經之路,全是陡崖峭石。山頂最多可駐軍好幾萬,是個易守難攻的天然要塞。
山門前儼然已經形成了一處集市,兩邊人來人往,一派熱鬧祥和的景象。和來時經過的地方相比,這裏讓遊無痕感覺恍如隔世!
官道兩旁的驛站和茶攤比比皆是,眾人選了一處驛站,拴了馬,就進去飲茶歇息。遊無痕發現,馬棚裏還不隻“胖蘿卜”一個岩背獸。幾個擠在一起,肥碩的身材占據了大半空間,讓他覺得十分有趣。
當下無事,姬小子隨計老哥出去做了些采買。很久沒睡過床了,眾人就舒舒服服的躺下睡了。直到第二天大亮,大夥兒才起床收拾了繼續趕路。這一走又是整整兩天,終於於第三天午時到達了安華城。
安華城作為和珍國重要的集散地,貿易的商人來往頻繁。而且曆史悠久,光是城樓就顯得氣勢非凡。遊無痕從未見過如此熱鬧的景象,覺得一切都很新奇。
安華城城牆高達數丈,是經過天欒國曆任君王不斷改建修繕而成。城牆上哨樓箭塔密密麻麻的,還安裝有大型的投石機、威力巨大的神風弩。城牆外是又寬又深的護城河,作為曆來兵家必爭之地,這種防禦係統自是很嚴密。
隨行一眾通過城門官的層層盤問和檢查之後,才放得行。進入城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寬闊筆直的街道。醒目的是,街道口有一座威風凜凜的石刻塑像。
遊無痕見師父一直盯著石像,沉默不語,但是表情卻出賣了他此刻有些波瀾的心境。遊無痕心裏很納悶,這石像刻得是誰?以前從未見過師父如此表情。
這時,一旁的敖振天發話了:“這就是當年叱吒風雲的‘師爺統領盤師爺’!作為盤師爺的故鄉,有這麽一件石刻也不足為奇。
當年他攜‘伏魔師爺’軍,一路所向披靡,救了多少百姓。人們都說如果沒有他,也許和珍國早就被屍怪吞並了吧~雖然盤師爺早已隱退,人也不知去向,但是人們心裏卻一直記得他。”
遊無痕聽完,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師父這般。仔細一想,師父大半生都追隨著盤師爺,這份特殊的感情自是難以言表。隨後又仔細地看了看“盤師爺”,內心也不由升起了敬畏之情。
隨後看了看兩旁,發現這安華城真的是熱鬧非凡,這種熱鬧,體現於市場的活力。街道兩旁商鋪客棧鱗次櫛比,路邊有很多的行商賣貨郎,賣著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
行至一藥鋪,遊師爺進去問郎中要了一些藥。這幾天下來因為連續趕路的原因,加上沒有好好處理,遊師爺和川爺的傷口都有些感染。
等遊師爺出了藥鋪,眾人七拐八拐,到了一處僻靜的大宅院前,敖振天上前輕輕扣了扣門。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一道縫。門縫裏探出個腦袋,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子,一身仆人打扮。他看了看門外的人,起先是一愣,隨即驚呼:“哎呀!老爺您回來了?!快請進,老太爺和夫人他們都在屋內呢!”
隨即打開大門,邀請一眾進院子。那仆人口齒伶俐,很會打招呼,將眾人請進門後就一溜煙往內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呼小叫:“老爺回來啦!老爺回來啦!沈管家,快叫大夥兒來幫忙!~”
大堂口一位和遊師爺差不多大歲數的老者,看見眾人,忙招呼道:“哎喲,老爺您可回來了。大夥兒快進屋坐!我去叫小月做膳,為大夥兒接風洗塵~”
隨即往屋後大聲喊道:“阿水還有付小子,趕緊過來幫忙!”不多會兒,院後轉出兩個下人,在姬小子帶領下出了院子。
院門門檻很高,車馬進不來。於是他們加上開門的仆人一起,四人就在外麵將貨物卸下運進裏麵。
看那邊一幹人等忙得不亦樂乎,敖振天手一伸,對大夥兒做了個請的手勢,眾人就魚貫進了大堂。
這時內屋傳來一陣銀鈴兒般嬌脆的笑聲:“是爹爹回來了麽?”簾子拉開,一個摸約五六歲的小女孩迎了出來,一把撲進敖振天懷裏~
敖振天爽快一笑:“蓮兒,爹爹還有客人呢,你這般胡鬧,可得讓人怡笑了!”嘴裏說著,臉上卻沒有半點責怪的意思。這女孩才回過頭好奇的望著眾人。
觀蓮兒:一張圓圓的小臉蛋兒,明眸皓齒;青絲垂於後腰,發尖輕輕地紮了一個蝴蝶花;身形嬌小玲瓏,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
此刻聽了爹爹的話語,似乎有些嗔怪敖振天。微皺著如玉雕琢般地鼻子,嘟著一張櫻桃小嘴,卻又透露出一番古靈精怪地味道。
想必這就是姬小子對遊無痕說過的,敖振天的小千金:敖明蓮了。
蓮兒好奇的張望著眾人,最後目光落在遊無痕身上,似乎覺得這個小男孩有些有趣。兩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刻,最後她似乎有些害羞,別過頭將臉深深埋在了敖振天懷裏。
不料,卻突然又將頭抬起,不住地用手煽著鼻子:“爹爹,您這是多久沒洗過了…”眾人一愣,立馬哄笑起來。這大夥兒一路過來風塵仆仆,誰還顧得上得體與否,估計都是一個樣兒~
正自笑著,屋內簾子又是一陣拂動,款款走出一位端莊典雅的女子:發髻高盤,唇紅齒白,生得一副圓潤精致的下巴。她一雙美目環視一周,對敖振天行了行禮:“老爺您回來了。”
敖振天淡淡的點了點頭,對眾人道:“這是我內人。”隨即又同夫人一一介紹了遊師爺他們,敖夫人不卑不亢,有禮地同眾人打了聲招呼,就安排各位上座。敖振天沒有坐主座,而是很隨意和遊師爺他們坐在一起聊起了天。
等眾人落了座,敖夫人親自為他們斟上一杯茶,對著大夥兒道:“我們家老太爺有恙在身,不方便出來見客,還望諸位諒解~”
遊師爺忙擺擺手:“不妨,反倒是今日我等來此貴府,有煩擾之處還望諒解。”
寒磣一陣,這時敖振天鄭重其事地說:“這次我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靈屍,如果不是遊師爺、川爺他們舍命相救,我恐怕也回不來了!他們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呐……”
敖夫人一聽“靈屍”,也是大驚失色。聽聞是遊師爺和川爺出手相助,當即走到遊師爺和川爺麵前,恭恭敬敬地跪下:“多謝各位師父出手相助,奴家代夫君感激不盡,各位的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連那敖明蓮也是規規矩矩過來跪下了,遊師爺和川爺連忙伸手請起。眾人也是暗自點頭,敖振天還真是有福分,妻子賢惠,女兒乖巧,當真是令人羨慕的一家子。
眾人就這麽聊著天,許久之後,下人來請各位用膳。大家不再推辭,都去了客房。吃過午飯,川爺和林鏢爺起身告辭,敖振天挽留不住,隻好叫川爺晚飯一定要到。並雙手奉上一個大利封,此事自不多提。
午飯過後,敖府就清冷了下來。這時遊無痕閑來無事,就在敖府裏隨意轉了轉。這敖府倒是挺大的,讓遊無痕不由有些咋舌,這要是放在他們村子,這宅子得能住多少人呐~
敖府宅院裏種滿了花草,被人為修剪得很精致。一路過來,滿院子都是撲鼻的芳香。院內荷池小亭石山一應俱全;房屋有些老,但是做工精致,雕梁畫棟,顯得古樸大氣。
遊無痕轉了很久,也沒數清這敖府到底有多少間屋子,看來這敖家人以前的確是少有的大富大貴。玩了許久,就累了,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坐在亭子裏,看著身旁一株萬年青發著呆。
眼角一轉,卻發現旁邊石山旁的石桌前,坐著一個小女孩。她雙手托著腮,撲閃著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自己。正是敖振天的小千金:敖明蓮。
敖明蓮倒是不怕生,看見遊無痕也看著自己,索性吐了吐舌頭,跑了過來坐在遊無痕旁邊。她歪著頭看了會遊無痕用甜甜的聲音說:“我是蓮兒,你今年多大啦?叫什麽名字?”
遊無痕抓了抓頭,傻笑道:“我叫遊無痕…今年九歲。”那蓮兒一本正經地說:“這樣啊~我今年六歲,那你就是哥哥嘍?!無痕哥哥,你也是‘伏魔師爺’麽?”
遊無痕苦笑著搖搖頭,這誰大誰小還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不過還是回答道:“是!”
蓮兒一拍小手:“哇!無痕哥哥你好厲害,你一定是殺了不少怪物為民除害吧?”
遊無痕一時語塞,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當下又搖了搖頭:“我還沒那麽厲害,我師父才厲害呢!一個人能對付一大堆獸屍~”說完還比劃了一陣手勢。
蓮兒一聽,頓時來了興致,忙拉著遊無痕央求道:“無痕哥哥,快給我講講你們的故事吧,我天天一個人悶在家裏,都無聊死了。”
遊無痕挑了挑眉:呆在家裏還不好?要是你出門遇到一大堆屍怪,還不給嚇死!當然,這些話他可不敢說出口。當下也沒拒絕,遂理了理思緒,挑了一些路上發生的事情講給蓮兒聽了。
故事講完了,遊無痕發現蓮兒正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不禁問道:“你不害怕屍怪嗎?”
蓮兒做了個調皮的表情回答:“我不怕!有你們保護我們,我覺得很安全。無痕哥哥,以後你會保護我嗎?”
遊無痕無奈地抓了抓腦袋,這小妮子什麽也不懂,完全是答非所問地,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聊天了。正好看見姬小子路過,連忙迎上去,硬要姬小子陪他出去轉轉。
正好姬小子也無事可做,就答應了。遊無痕跟著姬小子,逃一樣的出了院子,留下敖明蓮一個人坐在亭子裏不住地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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