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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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師爺就這麽提著高個靈屍的頭顱,冷眼掃視了一遍四周,直看得眾靈屍背脊發涼。
隻有那自稱“攱”的麵具靈屍,似乎早料到會是這麽個結果,當下不痛不癢的朝前者道:“沒想到,閻師爺竟然這麽快就將它製服了。這銀柳葉,果然是把神刀啊!”
於是回轉過頭朝其餘三靈屍道:“看來,他依然是塊硬骨頭,這樣一來,我們的猜測也就不成立了。沒想到,他受了傷,精神氣還是那麽足。我們一個一個上,恐怕正中他的下懷,現在大夥兒都別藏著掖著了,一起上!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掉他!”
其餘三靈屍,均是凝重地點了點頭。現下看閻乙書的架勢,如果自己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怕還真的會落得和高個靈屍一般的下場。
四靈屍暗中積蓄著力量,那迫人心魂的殺氣,甚至都引得周遭寒冷如霜。光看這四具靈屍的架勢,恐怕會令任何一位單獨麵對的師爺都心生懼意。
但此時此刻,它們的對手卻是八大師爺之一的閻乙書。後者見四靈屍終於要聯合起來對付他了,不僅絲毫不退縮,反而還隱隱帶有一絲興奮莫名的意味。
見閻師爺躍躍欲試的樣子,靈屍攱冷哼一聲:上!話音一落,隻見四道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朝前者分散包抄了過去!
受勁風所迫,閻師爺全身上下衣袂翻飛,隻見四道寒光,以刁鑽的角度直指自己全身命脈而來。他不退反進,反而衝向了首當其衝的靈屍攱,手腕一翻,一道寒光一閃而逝,直掃攱的麵門而去!
這份勇武,當真是無人可以比擬!靈屍攱見閻師爺出招果斷,而且招式狠辣至極。知他神刀在手,將無任何一物可擋。於是不與他正麵對抗,而是將手偷偷伸入懷裏,冷不丁甩出幾樣事物。
快到閻師爺也沒看清楚是什麽玩意,就隻感覺到,幾個圓滾滾的東西閃著銀光,如閃電一般,眨眼即至!前者下意識地躲開,隻聽得身後碎石堆裏傳來“噗噗”幾聲,就再也沒了動靜。
知道那是攱的獨門暗器,不過在不知道它是什麽東西的前提下,最好就別碰。這一偷襲雖未得逞,但也讓閻師爺的動作頓了頓。這一頓看似隻有一瞬間,但高手間的對決,這點時間足夠了。
攱贏得了時間,隨即身形一偏,堪堪躲過了對手的鋒芒。它剛讓開,還不待乘勝追擊,攱的身後,卻突然傳來尖銳的破空聲。隻見兩道寒芒,冷不丁從斜刺裏鑽了出來!
不得已,隻得果斷放棄追擊麵具靈屍攱,刀鋒一轉,轉而迎上了那對“孿生靈屍”。一陣叮當作響過後,隻看到兩道踉蹌後退的身影。那配合無間的靈屍,竟一招也敵不過前者。閻師爺隨意揮灑間,就輕鬆擊退了三個強敵!
大名鼎鼎的“十八靈”其三,也不過如此!看著它們勉強停住的身影,閻師爺嘴角牽起一抹笑意。不待笑容褪去,卻是心中一動,遂猛地一回轉身。
不知何時,那醜陋無比的靈屍,已經欺身上前。並殺氣騰騰地揮著武器,朝閻師爺砸了過來。它所用兵器為一把粗鐵棍,看那成色,似乎不輕。
不過那鐵棍,倒還挺適合它的身板的。就這麽毫無花哨的砸過來,連空氣中都隱隱傳來破空聲。可想而知,被那玩意兒打個正著,鐵定討不了好!
反觀那醜靈屍,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襲閻師爺,誌在必得。哪成想,後者將它的同夥彈開,竟突然轉過身來!這突兀的一下也將它嚇了一跳,不過此時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沒做遲疑,甚至頓都沒頓一下,就繼續當頭朝前者砸了下去。
閻師爺也不回避,就這麽冷眼看著越來越近的一道棍影。見對手竟如此托大,那醜靈屍也是惡毒一笑,手中不禁多加了一把力。
隻是,棍影距離閻師爺頭頂隻有一尺處,就戛然而止。那醜靈屍一時間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連人帶棍,一並稀裏嘩啦的倒飛而去。待得它重重落了地,忍不住重咳兩聲,這才麵帶痛苦地坐了起來……
剛才發生的事情太快,以至於它都搞不清那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它隻模糊的記得,還沒靠近閻師爺,突然就被一股難以形容的巨力給撞了回來!
目光下移,赫然看見胸膛上印著一個清晰的腳印!心中駭然的同時,也在感歎:這閻師爺的功力,竟恐怖如斯!
先不管它作何感想,此時的前者訝異更甚。這用了幾分力,他可是心知肚明,別說一般靈屍了,就是十八靈,估計也會被他這一腳給踹得倒地不起!看來,這海水不可鬥量,“屍”不可貌相啊。
憑一人之力,就給了強橫的四靈屍一個下馬威,這下它們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當日匆忙對上,前者隻顧掩護別人逃走,冷不防下受了傷。無形中,給了眾靈屍一種錯覺:這傳說中丘海鬼王的死對頭,也不過如此!
如今正兒八經的決鬥,就一下子看清了彼此間的實力懸殊。看來,閻師爺果然如同傳聞中那樣,是個難纏的對手。
唯今之計,也隻有步步為營了。要不然一時大意下,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它們不著痕跡地瞟了一眼高個靈屍的無頭屍,有些兔死狐悲的咽了口唾沫。剛才還有些幸災樂禍的,現在該自己遇上了,才方知高個靈屍的挫敗,並非想象中的那麽偶然。
料想著接下來,將會是一場持久的惡戰,但事情的發展,就是這麽說不通,完全出乎於人意料之外。就在眾靈屍一籌莫展的時候,誰也沒發覺到,一直默不作聲的靈屍攱,在麵具的掩飾下,早已是思緒萬變。
如果不能力敵,那就隻能智取了……枉自閻師爺功力高強,此刻卻是算不到,它心裏打的小九九。
四靈屍不敵閻師爺,似有不甘,互望了一眼。隻聽得靈屍攱低喝一聲:咱們人多勢眾,怕他作甚?繼續上,他都受了傷,我就不信,他還能再撐多久!
話畢,四道身影幾乎同時而動。它們快速散開,呈犄角包圍之勢,直取閻師爺的要害而去。
後者眼角四顧,暗暗點了點頭:這幾個家夥比起剛才,更加的有默契。都說團結的力量很可怕,如今就算他再自負,也沒十足把握,能等到它們一起出手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嘛。剛這樣想著,自身就突然起了變化。
隻見他的周身,一股氣旋無故而起,眨眼間,就勢大如火山磅礴,欲直破蒼穹!等到氣勢達到了巔峰,突然“砰”地一聲巨響,直震得地麵轟隆作響!
閻師爺終於爆發了內勁,隻見他發絲亂舞、衣袂翻飛。比之剛才,由內而外已是判若兩人!
帶著蔑視一切妖魔的神情,掃視了一下四靈屍,最後將目光放在了那對“孿生靈屍”的身上:“鳧”和“罘”一同擠身於十八靈之二,功力至深自是不用多說。
而且兩者配合無間、手段狠辣,是個令人頭疼的勁敵。這倆“孿生靈屍”,在伏魔師爺圈中凶名遠著,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師爺慘死在它們手上了!
兩個靈屍不苟言笑,給人一種很不安定的感覺。在發動攻擊的時候,連動作都在遙相呼應著。而且它們擅長偷襲,隻要其中一個牽製住了對手,另一個必定會極盡一切方法使小手段,讓人防不勝防。
在薄刀嶺山腳下,塗師爺就已領教過它們的厲害,所以這裏便不再多說。
那就先拿你們開刀吧!這樣想著,閻師爺就已準備就緒。身形微躬,看形態,就猶如捕獵的岩豹。隻待獵物進入攻擊範圍,就衝上去一舉將之撕碎!
突然,閻師爺就動了,沒有破空聲,也沒有因快速移動而飛濺而起的碎石。此時此刻,在它們的眼中,閻師爺竟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孿生靈屍”一看事情詭異而突兀,忙不迭地止住身形,隨即果斷的靠近貼背,動作一氣嗬成。
就在剛才,在對手將目光瞟向自己的時候,它們就覺察到了一絲危險。如今閻師爺無故消失,目標顯然是衝自己來的了!
關於這家夥的傳聞,數無勝數。單就他那鬼魅的身法、和頃刻間奪人首級的神刀,就足以令每個遇到他的屍怪聞風喪膽。如今四周安靜得落針可聞,就好似他根本就未來過這兒一樣,由不得它們不緊張!
靈屍“鳧”正專心注視著前方的時候,突然心有所動,連忙將目光朝側前方看了過去。此刻,眾靈屍已如驚弓之鳥,一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瞬間吸引到它們的注意。
隻見它看過去的那個方向,虛空處似有波浪在蕩漾。隨之而來的,是“浪花”中心一道不起眼的銀光,快速探了出來!
銀光一閃而逝,從它發現到認出是“銀柳葉”的時候,已是來不及了!手腕急急忙一翻,伸出滅魂刺,就想挑開這道銀光。
不料,銀柳葉卻好像絲帶一樣,靈活的繞轉半圈,避開滅魂刺。換了個角度,從另一方斜刺過來!
眼睜睜的看著銀柳葉穿透虛空,在它瞳孔的倒影裏越來越近,鳧的心裏早已是如墜深穀。此時與它背靠背的罘,還自顧自的關注著自己那邊,完全沒有發覺到這邊的不妥。就算即刻發覺出來,再回身幫忙也是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另一道銀光一閃而逝,剛現出身來的閻師爺,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一看這道銀光,是從靈屍攱那裏射過來的,而且目標是他手裏的銀柳葉。他皺了皺眉,但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依然直取鳧的麵門而去。
“鐺”!一聲脆響,這飛過來的小玩意兒看似體積不大,力道卻著實不小!而且目標奇準,剛好就撞在了他的銀柳葉上麵。受此幹擾,銀柳葉不由得偏了一偏,但就是這麽一偏,卻剛好救了靈屍鳧的命!
伴隨著“噗呲”一聲響,閻師爺身形剛入定,反應過來的靈屍罘,就趕緊拉著捂著臉的鳧退至一側,站到安全的地帶,驚疑不定地看著前者。
隻見閻師爺身前鐵屑飛揚,那偷襲的暗器,瞬間就被勁氣包裹的銀柳葉給拍得細碎。反觀他的腳下,一攤黑血,其中還夾雜了一大塊肉!
鳧麵帶痛苦地捂住臉,指縫間血流如注。此刻卻來不及理會這種苦楚了,幸好在關鍵時刻,它的同夥扔出暗器,將對方的攻擊打偏。要不然,就不單單是臉被削掉一塊肉那麽簡單了!一念及此,不禁冷汗涔涔……
隻是誰都沒有發現的是,攱的暗器被打碎的同時,一蓬淡綠色的煙霧隨風而逝~
閻師爺負手而立,在眾靈屍的眼裏卻是越發顯得捉摸不透。他冷眼看著四靈屍又重新聚到一起,不禁眉頭緊皺:這時間也拖得夠長了!再不快點解決掉這些畜牲,那丘海不知道又要躲哪兒去了!
他的耐性似乎快耗盡了,看著聚在一起使眼色的靈屍們,也不知道暗地裏,它們到底在計劃著什麽。現在先機還在自己手上,不如趁此機會,幹淨利落地剁了這幾隻煩人的蒼蠅,以除後患!
一念及此,閻師爺橫刀於身前,也不給它們反應的機會。單足一跺,身子快如離弦之箭,一個彈射間,又沒了影!
四靈屍本來還聚在一起的,見對手來勢洶洶,便一哄而散。那靈屍攱一邊散開還一邊疾呼:“此時不用,更待何時?!放!”幾乎同時的,幾道銀光就從每個靈屍的袖子裏彈射出來,目標直指閻師爺!
見有不明事物從四麵八方飛射而來,閻師爺身形一頓,很輕鬆便躲過了最前幾個。其中一個從他眼前飛過的時候,他凝神快速打量了一下,隨即冷不丁地伸出一手,隻隨意一探,就被捏在了手裏。
手心攤開,細細一看,原來竟是一隻精巧玲瓏的鐵球。鐵球沒有紋飾,表麵光滑至極,掂了一下,似乎還是中空的。難道那畜牲就用這玩意兒來做暗器?剛才見它們交頭接耳的,難道靈屍攱,隻是為了給其餘靈屍這個小東西?
不過想來,也知道這不是啥好玩意兒。這麽想著,閻師爺就隨手一揮,想將其扔至一邊。
不料剛抬起頭,手還保持著扔的動作,卻冷不丁看見,三靈屍用惡毒的眼神望著他。目光一移,正好看見攱雙手平舉,手指還兀自打了一個不知名的印結。
“不好!……”閻師爺雙目圓瞪,那捏在手裏的鐵球,就好似燙手山芋一般被他趕緊丟開。隻是現在發覺出來已經晚了,就在鐵球剛離手的一瞬間,隻聽得攱沉聲低喝:“開!”
“砰!砰!砰!”幾乎同時的,那鐵球在靈屍攱起口訣的時候,應聲爆裂!連帶著,掉落在不遠處石縫中的鐵球也一並裂開!
霎時之間,一連串密集的裂響,猶如放鞭炮般,隻聽得劈啪聲不絕於耳。炸響過後,隻見一團團淡綠色的煙霧升騰起來,被風一吹,很快便消散於無形……
看似鬧騰,其實倒沒多大的殺傷力。閻師爺驚疑不定地退了退,直覺讓他感覺到,鐵球裏的煙霧很不尋常。但他哪知道那是啥玩意?
無意間用鼻子嗅了嗅,眉頭緊皺了片刻,卻猛地大駭,趕緊一把扯過衣角蒙住口鼻。當即指尖發抖地指著攱,口齒不清的怒吼道:“好你個畜牲,竟用這種卑鄙無恥的計倆!”
“哈哈哈哈……”見詭計得逞,攱此時也不再隱瞞了,隨即放聲狂笑。笑了一會兒,見閻師爺眼神開始迷蒙,連自己也忍不住驚歎不已:“閻師爺,正所謂兵不厭詐,要想達到自己的目的,管它過程如何?我們隻需一個結果便是……
隻是沒想到,我專門為你配製的‘一刻絕命’,效果竟如此強勁。現在,你有沒有感覺到頭暈目眩?或是渾身無力、出氣不順?
哈哈~這種毒霧,是不才從毒屍的肺腑之中提取出來的。為了得到其一滴精華,也是耗費了咱的大量心血和時間呐……”
到了這會,閻師爺不敢再多說話了,他完全有理由相信,攱說的是真的。沒想到,這些畜牲為了製服自己,竟想出了這種陰毒辦法!
隻是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那毒屍是誰都不敢碰的。它們自帶的烈毒,甚至不用被它抓傷,就算是不小心碰了那麽一下,也會頃刻間屍毒發作。更別說,是從它們體內提煉的精毒了!
果真如它所言,每呼吸一次,就感覺腦袋越發的昏沉。甚至稍微動那麽一下,全身也好似抽筋似得緒不上力!閻師爺怒火中燒,恨不得一步上前削了它的腦袋。怎奈何出氣越來越不順暢,連帶著也開始眼花、耳鳴起來!
心煩意亂下,閻師爺連忙俯下身,就地盤坐理氣。不料仆一調氣,內勁在體內運轉一周,不僅沒有絲毫好轉,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架勢!坐下來沒多久,隻見閻師爺突然雙目一瞪,忍不住“噗”的一聲,就噴出一口淤血!
見其麵如金紙,不遠處的攱笑得越發陰毒:“赫赫……閻師爺,你最好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像你這樣越是動氣,就死得越快!現在的你,大勢已去。中了屍毒,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得啦~你放心,我們會留你一個全屍的……”
閻師爺本來就心煩氣悶,聞言,更是怒不可遏。他抬起一張形如鬼怪的臉,惡狠狠地看著眾靈屍。那血絲順著他的口角,一直流到前胸,將衣襟也打濕了一大塊,看起來觸目驚心。
突然,他的嘴角揚起一絲莫名笑意。就在眾靈屍揣摩,前者笑的用意的時候,隻見前者全身衣裳無風自動,隨即一聲悶響,本來盤坐在地的閻師爺,竟突然爆發了內勁!
一道恐怖的勁風,撕裂虛空;迫人心寒的殺氣,直往靈屍攱而去!看架勢,誓要將它撕成碎片!
見閻師爺來勢洶洶,大有一副:既然活不了,也要鬥個魚死網破的意味。幾乎本能的,在閻師爺爆氣的一瞬間,攱就做好了準備,連忙策身疾退。
隻是前者目標明確,盡管其餘三靈屍一看時機不好,紛紛出手阻攔。但前者不為所動,依舊直直朝著攱的身影追擊而去。
眼看避無可避,閻師爺的銀柳葉,下一刻就要將靈屍攱一分為二了。突然,他的身形一頓,卻是再也不能前進分毫!
抬頭一看,竟是那醜靈屍!此刻它就這麽直直擋在攱和閻師爺的中間,就這麽徒手捏著後者握刀的手腕。
閻師爺忙抽手,卻紋絲不動!這中了劇毒,連力都快續不上了。本來想傾盡最後一口氣,也要解決掉一個再說,哪成想,半路卻突然殺出這麽個醜靈屍!
隻是這醜靈屍,此時看起來也好像不太對勁。它無視距它前胸僅半尺不到的銀柳葉,而是直愣楞地看著前者的眼睛。
突然神秘一笑,隨即緩緩抬起了另一隻手。隻見那隻手手掌間勁風肆虐、黑霧繚繞,一絲熟悉而心悸的感覺,在閻師爺的心頭瞬間縈繞開來。
不待他有任何動作,隻聽後者用不帶任何感情的、仿似地獄一般的聲音,沉聲喝道:“鬼—王—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