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皇帝的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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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梁鳴荼準備施展“雙龍分浪決”的時候,甄鹿見前者終於不再躲避,一看好機會!便不失時機地偷襲。
隻見後者,突然將內勁匯聚於雙拳,對準梁鳴荼,隔空就擊打了出去!
隻是他快,前者更快。聽得對麵無形的勁氣破空而來,連空氣中,都隱隱傳來“劈啪”的爆裂聲。梁鳴荼看也不看,隻微微前跨一步。以掌代刀,伸長了雙臂,猛地往上一揮!
隻聽他大喝一聲:“雙龍分浪決!”頓時,雙掌間兩道恐怖的勁風,便應聲而起!和對付刀斛時的招式如出一轍,勁風瞬間拉成一道弧形,如虹貫日。帶著誓要掃清擋在前路一切事物的勢頭,就這麽直直撞上了甄鹿的“碎心拳”。
盡管“碎心拳”的力道,也夠令人吃驚的了。但在梁鳴荼的“雙龍分浪決”麵前,卻猶如蚍蜉撼樹!僅一個照麵,頓時便消散於無形。
“碎心拳”的原理,其實就是:以內勁凝於形,在離體之後,能保持一段時間。一旦遇到物體,便會一頭撞進其內部。此時,碎心拳便不能再保持凝聚的狀態,頃刻間就會爆裂,並釋放出強大的破壞力!
沒有一定的理解能力,還真不能學會這一招。施術者功力越深,相對應的,“碎心拳”的攻擊距離就越長、破壞力越強。
很顯然,甄鹿對於這一招的運用力,並不是很純熟。如果梁鳴荼此番遇到的是柴久正,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結果便很難猜測了。
拳風撞上掌風的一刹那,頓時便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連地麵都受到波及,直震得山頭都晃動不已!待得煙塵消散,隻見地麵竟突兀的出現了一個一人大小的深坑!
後者見梁鳴荼輕而易舉,便化解了他的招式。此時的甄鹿,臉色變得陰晴不定。
也不是說甄鹿的招式就這麽不堪一擊,隻是因為前者,對“碎心拳”實在是太熟悉了。招式既已知曉,再用下去,就不免老套。
也不去理會後者怎樣想,梁鳴荼剛施展了“雙龍分浪決”,此刻手是抬起來的。下一刻,就見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很犀利。隻見其又往前了一步,再次使出了“雙龍分浪決”!
這種招式竟還能連發!這是後者始料未及的。甄鹿瞳孔一縮,身形急急忙往側方就是一撲。他也算反應快速了,身子剛彈開,剛才所站立之處,就被一道霸道的勁風,給劃出了一道長長的溝壑。
他腰長臂長,就這麽隨意的縱身一躍,能跳很遠。不得不說,這是他的優勢。但千算萬算,卻沒料到,正是這份優勢,反倒害了他。甄鹿是躲過了一擊,可讓他沒考慮到的是,梁鳴荼同時發動的,卻是兩道勁氣!
另一道勁氣,緊挨著剛才被甄鹿躲過的那道,一並撞了過來。兩道勁風猶如一條巨龍,誓要將所有阻擋它前行的事物,統統一分為二!“雙龍分浪決”形如其名,光看這陣勢,就讓人感覺震撼。
甄鹿沒能躲過後一道功擊,勁風堪堪掃到他的小腿,頓時就聽見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哢嚓”聲傳開!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身形,於是就在半空中,翻滾著跌落在地。
重重落了地,甄鹿忍不住悶哼一聲,剛想爬起來,卻發覺小腿以下沒了知覺!他低頭一看,發現腳脖子,竟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至一邊。頓時,一陣痛苦的嚎叫,就從他嘴裏蹦了出來。
“甄鹿,你的腳踝骨折了,如果再繼續硬撐,雙腳定會廢掉!你已經輸了,不管再怎麽比下去,結果都一樣!”梁鳴荼負手而立,站在不遠處淡淡道。
“不過,梁某倒挺佩服你的。決鬥中,能把我逼得這麽狼狽的對手可不多。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前程去奔,何苦要與梁某相爭?我說了,對待箐兒之事,堅決不會放棄……”
事已至此,說什麽也沒用了,當初是自己提出的決一勝負。如今技不如人,輸給了梁鳴荼,也隻有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裏咽了……
哀嚎,頓時變成了不甘的怒吼,甄鹿發瘋了似得,將雙手直往地麵上錘擊,直砸得地麵碎石飛濺。連雙手被尖銳的石塊劃破,也全然不顧。
不一會兒,甄鹿麵前的碎石就被鮮血染紅了。就這麽發瘋似得胡攪一通,便突然躺倒在地,並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躺了一會兒,兩行不甘心的淚水,就從眼角淌了下來。
梁鳴荼暗歎了一口氣,有些於心不忍。說到底,他們之間倒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甄鹿的心情,他能理解。如果換位思考,若是自己遇到這種事情,恐怕也不好受。
可身為一個大男人,不懂得審時度勢,隻知道一味地胡攪蠻纏,成何體統!梁鳴荼眉頭皺了皺,便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輸贏是常事,這般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麽樣?!
冤家宜解不宜結,如果你願放下一切,此後咱倆並肩作戰,一起對抗大敵。我梁鳴荼,還是你的朋友!好了,我想你也不希望箐兒難過吧。你的腳若是再不及時處理,恐怕會留下病根,來,讓我幫幫你!”
說完,便朝前者走了過去。甄鹿聽了他的話語,麵帶複雜的神色看了其一眼。最終,還是別過頭去,也不再說話。似是承認了自己已敗的事實。
不料,梁鳴荼還未走近,卻突然感覺側方風聲一動!等他反應過來,隻感覺到眼前有一道黃影一晃而過。待他定睛一看,卻見金沙神姑不知何時,突然從天而降。一腳踩著甄鹿的背,一腳卻踩著他其中一隻手!
而此時,後者被踩住的那隻手裏,赫然握著一支短竹筒!不待梁鳴荼有所動作,隻聽得一聲嚴厲的訓斥,從金沙神姑的嘴裏蹦了出來:“袖裏箭!好你個甄鹿,技不如人就這該般使陰?師父就是這樣教你的?你真的太令為師失望了!”
甄鹿一聽師父的訓喝,自知理虧,便羞愧地低下頭,不敢說話。想來他再蠻橫,卻是極為懼怕金沙神姑。後者忍不住喝罵了幾句,見前者始終不發一言,而且渾身上下全是傷,遂作罷。
這時,換作梁鳴荼來打圓場:“罷了罷了……神姑,今日之事,梁某便不計較了。看來,我與甄鹿無緣結識,也是天意。就讓他隨你回金沙城去吧,現在局勢這般緊張,梁某也不想再出更多的亂子了……”
這時,胡欽也緩緩走到了他們麵前,一下跪倒在金沙神姑麵前,苦苦哀求道:“師父,放過師兄吧。箐兒再……再也不想讓他們爭個你死我活的了……還有……師兄,對不起,箐兒早已做好了決定,你就……放手吧……”說完,朝甄鹿行了一禮,便不再看他,起身走到梁鳴荼的身邊。
由始至終,甄鹿都沒再說一句話。他撲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金沙神姑歎了一口氣,遂俯身拿過他手中的暗箭,隨手扔得遠遠的。隨即雙手置於甄鹿腳板上,隻聽得“哢嚓”一聲,骨折了的腳踝,再次複原。
很明顯能看出甄鹿很痛苦,連額頭也冒出了青筋。但他緊咬著牙關,始終沒發出一丁點聲音,硬是捱了過去。
這時,就聽見前者冰冷的話語,傳進耳朵裏:“即刻起,你不得離開為師半步!直到回金沙城為止,聽清楚了沒?而且有些話,師父想當麵與你談談,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便從他的身上下來。不料,金沙神姑剛移開,甄鹿卻突然騰身而起!不待眾人反應過來,就帶著一陣風,直快速往山下去了!
他去的方向,不是碧海城,而是城外!等到眾人反應過來,已然追之不上。隻聽得金沙神姑遠遠的急呼傳來:“甄鹿,你去哪?快回來……”
望著甄鹿和金沙神姑消失的方向,梁鳴荼和胡欽隻得傻愣在原地。過了半晌,卻隻見神姑一人走了回來,看到後兩者詢問的目光,無奈的搖了搖頭……
三人就這麽直直地杵在那裏,均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沒成想,事情最終還是向著大家最不情願的方向發展去了。
梁鳴荼心裏還裝著另外一件事,不過這也許隻是他的猜測罷了,並沒有任何依據。他看向金沙神姑,正想著該如何開口詢問時。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從山下的方向傳了上來。
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那邊,隻見一道鐵塔般的身影,心急火燎的爬上來了。隔老遠遠就嚷嚷道:“喲!大哥、神姑,你們果真在這兒呢!有急事,你們快進城看看吧……”
卻突然打住,似是才看到附近狼藉一片。遂又問到:“大哥,咱還在半山腰,就聽見這裏的動靜了。怎麽了,你和那甄鹿老弟,誰贏了?”
看來,梁鳴荼和甄鹿對決的消息,前者並未對申屠柳隱瞞。隻是,問過了半晌,卻不見有人作答。申屠柳舉目四眺,沒有見到甄鹿的身影,以及看到金沙神姑陰沉的臉色,頓覺尷尬。
自知無趣,申屠柳連忙挑開話題,嘿嘿一笑道:“咳……這個……大哥、神姑,城裏來人了。是李玄禮的使節,排場還挺大的!看樣子,和珍國也許快有所動作了,你們下去瞧瞧吧!”
聽完他的話語,這邊,兩位城主互視一眼,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遂跟著前者一道,下山去了。
暫且先就不去理會甄鹿,這始終是個私人問題,隻有留待以後再處置了。現在倒要先去看看,那和珍國的使節,究竟是什麽名堂。
四人進了城,聽聞來使已被古金鋒副城主接引至城主府,便跟著去了。
剛跨進大堂,就見一位儀表堂堂的濃髯漢子迎了上來。不待一旁的古副城主介紹,前者便禮節性地準備拱手作揖,可一看梁城主的樣子,卻是愕然。
不過還是恭敬作聲道:“鄙人公羊嗣,見過梁城主!您這是……怎麽了?”梁鳴荼訕笑回道:“咳!這不,剛和幾位兄弟切磋了一番……此事就甭提了……
這位公羊兄,是‘伏魔師爺軍督領’吧!你的大名,梁某可是如雷貫耳呢。有失遠迎,還望見諒!”遂請他入座。原來這公羊嗣,是華師爺手底下的“督領”,來頭倒不小。
什麽樣的切磋,會將“天下第一師爺”給搞得那麽狼狽?不過這公羊督領也知趣,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隨即轉身,朝金沙神姑略微作揖道:“久聞金沙城城主:氣、勢俱佳,今日一見,才知傳說根本不及本人之萬一!而神姑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鄙人得幸所見,實乃造化!神姑,公羊嗣有禮啦……”
看似他早已知曉,她在碧海城。而此時,梁鳴荼和金沙神姑,卻不著痕跡地看了對方一眼。均心想:這李玄禮,倒是消息靈通,金沙城的援兵才來碧海城兩三天,連遠隔數千裏的龍鱗城都曉得了。就不知這公羊嗣,此番以使節的身份來碧海城,究竟有何用意。
幾人剛坐下,不待下人端茗上來,那公羊督領便直奔主題。隻見他隨手從懷裏摸出一卷帛書,遞於梁鳴荼道:“梁城主,這是天子密信,給您的,快看看吧。”
梁鳴荼看著竹簡,不禁眉頭一挑:這李玄禮上次寫信給他才多久,這就又來了……算了,先別管了,看看再說。
於是打開細細閱讀,過了半晌,方才合上。見所有人均是滿帶好奇之色,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於是便將書信隨手交給金沙神姑。同時,朝其努努嘴嘴:“神姑,您自己看看吧。”
接著轉過頭,朝眾人道:“李玄禮此刻已在去金藻城的路上了,這次他親自帶兵增援曹師爺。看來金藻城一時半會兒,是沒大礙了。”
見眾人均目露出訝異之色,他點點頭繼續道:“還有,他提議:當下全神雅,應當萬眾一心對抗外敵。信中所寫,他會一一說服周邊的‘九聖國’、‘雙豐國’、‘西巫國’……等地,來一個空前絕後的大聯盟!”
這時,一旁的金沙神姑也看完了書信,便交給申屠柳,接著道:“沒錯,看來是該給那些畜牲一些手段瞧瞧了。李玄禮在全神雅的威望最高,聯盟由他發起,當是最合適不過。
而且他為了讓其餘的國度,能不計前嫌一同作戰,此番已做了最大的讓步。所有的條件和約法,都在這信件裏頭了。幾位城主都仔細的看一看,你們覺得怎樣?”
等到眾人傳閱完畢,均是思忖良久。過了不多會兒,還是申屠柳最先忍不住發話道:“大哥……這結盟可不是說著玩的,今兒個當著公羊督領,咱也得這樣說!一旦結盟,就如天下歸一,到時候,全憑那李皇帝一人說了算?咱可覺得萬分不妥!”
金沙神姑也似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便接過話頭道:“書信所說,一切待定,要我們即刻起,前往金藻城商議各中細節。而且李玄禮也保證了,不會一家獨大,人人都有指揮權。我想,這種敏感的時期,誰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做出有失威望的事情,而民心盡失吧……”
梁鳴荼點了點頭,掃視了眾人一眼,很認真地回道:“我看行!我想,那華師爺恐怕也是被逼急了,現在準備要動真格的了。
看來,閻前輩同遊師爺分析得不錯,我們是該眾誌成城、團結起來了!如今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就是說,誰也不能再藏私。
雖說依舊是各自為政,但這次,無疑是將所有零散的戰鬥力,盡量集結至一塊。也許就如神姑所言,是時候該給這些畜牲點顏色瞧瞧了!”
於是快速交代一番:“二弟,你快去收拾一下,大哥準備即刻啟程;神姑,如果你覺得沒問題,能否先回九聖國,告知於國主?咱們說做就做,別再遲疑了;公羊督領,梁某決定明日一早啟程,你是否要同行?”
見梁鳴荼決定得這麽快,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公羊嗣撫掌笑道:“梁城主真是爽快!不愧為堂堂一城之主!好,明日,我便與你同行!讓我們並肩作戰,將那些畜牲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