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僥幸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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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這話,全場不禁嘩然,就連碧海城的一眾將士,臉上也滿是難以置信之色。隻見洪邦走到雙豐國的陣營前,輕輕將孫國主的屍身放在地上。無數將士紛紛俯倒在地,痛哭失聲。而後者身邊的親信者,則顫巍巍地掀開他的傷口查看,良久,猛得抬頭,咬牙切齒地看著梁鳴荼,怒道:“這刀傷是弑神刀沒錯了!殺害國主的凶手,果然是梁鳴荼!”

    此時,大家都已心知肚明:洪邦所使武器為環首刀、金沙神姑的是封穴針、柴久正為巫神刃,而楊嘯林的則為鐧,均不符合孫國主的刀傷。眾所周知,剛才在孫府裏就隻有他們幾個人,即使有外人,能出現一刀將其斃命的高手,這幾率還是太小。

    剛才裏麵那動靜,所有人都看到了,其中不乏眼尖之人,自然認得那是梁鳴荼的攻擊手段。所以,此時弑殺孫國主的最大嫌疑者,當屬梁鳴荼無疑!

    於是,當即就有許多雙豐國的師爺,不懷好意地圍攏上來,將梁鳴荼和申屠柳夾在院門的牆角處。而後兩者則將目光投向了軍師,這才發覺,此行將他帶出來,絕對就是個錯誤!

    早先在碧海城的時候,梁鳴荼就將城主令暫時交由軍師保管,現在明擺著他肯定是偷偷將令牌調換給柴久正了。沒了城主令,出征時調兵是極為困難的。而且跟著出來的一眾將士,大部分都是由軍師親自欽點的,他們還肯不肯聽自己這個城主的話,已不用言喻。

    就在氣氛越來越凝固之時,洪邦接下來說得另一番話,卻猶如巨石砸進了水裏,掀起了更大的浪潮:“楊嘯林和孫爻陽也是串通梁鳴荼的孽黨!他們以苦肉計博取世人的同情,其目的,卻是想顛覆雙豐國!現在楊嘯林已經畏罪潛逃,但我們不能放走任何一個逆反者!來人啊,將孫爻陽給本城主拿下!”

    一言既出,是成片的驚呼,眾人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有些不知所措。反觀孫爻陽,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隻見其嘴唇不住地抖動,嗬斥出聲:“你~你血口噴人!難道我想顛覆雙豐國,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要殺害?!無憑無據,為什麽要陷害我?說!你們究竟將楊副城主怎樣了……”

    話音未落,金沙神姑突然出聲打斷他的話,喝道:“事實本就如此,你還敢狡辯?!你們都沒聽見是不是?還不快將孫爻陽拿下!”

    “是!”金沙城一眾將士紛紛靠攏,準備將他拿下。反觀孫爻陽,不住地策馬後退,怒喝道:“汝等敢耳!雙孜都將士們,還不快來護駕?!”

    隻是,那些雙孜都的師爺和護城軍們,早在城破後就被安華城和金沙城的人控製住了。此時情況變得這般撲朔迷離,誰還敢跳出來強出頭?豐嘉的一位將軍見狀就想上前製止,不料卻突然撞見神姑寒冰一般的眼神,權衡利弊之下,唯有默不作聲地退了回去……

    那些個九聖國的師爺,也不顧孫爻陽的拚命掙紮,隻粗暴地將其從馬背上一把拎了下來,直接押解到後麵去了。一路上隻聽見後者狂怒的嘶吼聲傳來:“洪邦、甄容曼琴,你倆擾亂世人的視聽,狼狽為奸、陷害忠良!我孫爻陽寧死不屈!有種現在就殺了我啊,否則若有機會,我將加倍償還……”

    怒罵聲漸漸遠去,已淡不可聞,反觀洪邦和神姑,不動神色地回過頭,看向梁鳴荼和申屠柳:“現在,造反者就隻剩你們倆了~你們自個兒說,是自行投降,還是想頑愚抗命,等著被就地擊殺?!”

    一聽這話,申屠柳不禁怒由心生,當即猛得往背後一拉,將那丈長的銅棍重重杵在身前,激起滿地的塵煙。隻聽其冷笑道:“想捉拿我和大哥,得看我手裏的棍子答不答應!你們誰不怕死的,大可上前一步!”

    誰都知道他一旦發起飆來,戰鬥力驚人,此時見了他的模樣,誰還敢去送命,遂紛紛不由自主地往後倒退。任金沙神姑和洪邦如何嗬斥,就是不敢上前。就在此時,前者悄悄同甄鹿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當即上前朝金沙神姑拜倒:“師尊,徒兒願將功補過,請師尊再給徒兒一個機會!”

    反觀前者,故作姿態地蹙了蹙眉頭,沉吟道:“也好~如果你能將梁鳴荼拿下,你以前所犯的錯,為師可以既往不咎!”

    一聽這話,甄鹿當即喜出望外,不住地朝其叩首,直呼“願再為九聖國效犬馬之勞”、“多謝師尊肯再給孽徒機會,孽徒定當不辱使命!”等阿諛奉承之語。連九聖國的一眾將士都不禁露出嫌棄的表情——這堂堂“九聖國第一勇士”也就如此,原來竟是如此低聲下氣、工於心計之人,真是丟臉丟大了!

    似是看見了其他人的表情,甄鹿猛得起身回頭,滿臉殺氣地掃視了一圈。大夥兒不敢看他,唯有低頭不語。隻聽得前者狠狠道:“雙豐國的人不敢動他們的弑主仇人,那就咱們來替他們收拾殘局!九聖國的將士們聽令:給我拿下梁鳴荼和申屠柳!”

    說完,便取過自己的武器,徑自朝他倆走了過去。其餘九聖國的將士見有人帶頭,也不管這樣做有沒有什麽不妥,隻要能立功,自是理會不了那麽多了。當即便有數十人殺氣騰騰的跟在了他身後。

    原本包圍著梁鳴荼的雙豐國將士,一見有人出頭,遂紛紛退了下去,任由甄鹿走上前。前者看著步步緊逼的甄鹿,哂然一笑道:“嘿嘿,這一天,你怕是盼了許久了吧?隻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那麽大的胃口,能同時吃下我倆!”

    話說完,卻一下將申屠柳的脖子掰到跟前,在其耳邊低語道:“二弟,大哥被甄容曼琴刺中了死穴,現在經脈盡斷,實則已是廢人了~再強行運功,恐怕連命都要丟掉!大哥不想拖累你,你~趕緊逃吧!”

    一聽這話,後者想也未想,一把猛得將他摟在腋下,認真道:“大哥,廢話就甭說了,今生今世,咱倆弟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就算現在走投無路,咱誰也別想落下誰!不管他們再人多勢眾,我保證,二弟一定會把你帶出去!誰都不會死在這!”

    “啪啪啪……”一陣鼓掌聲,打斷了他倆的談話,隻見甄鹿緩緩走上前,戲謔道:“果然是兄弟情深,要是柴久正在這,你們倒可以好好聚一下了!話說完了沒有,沒了咱可要動手了!”

    前者猛得將銅棍一揮,指著他的鼻子,冷聲道:“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別說我沒讓著你!”

    聽完,甄鹿的眼神不由一冷。隻見其抽刀上前,體內隱隱傳來風雷之聲,內勁瞬間湧入刀身。他二話不說,照著兩人當頭就是一刀!

    申屠柳看也不看,單手舞棍,隻聽得“鐺”地一聲,就輕鬆將其武器彈開。甄鹿心知僅憑力量是絕對比不過他的,剛被震退,就又快速欺身上前,刀鋒一偏,竟突然掃向了梁鳴荼!

    後者此時連半分力氣都提不上來,沒法,隻好極盡本能地往後退,暫避其鋒芒。也虧得他躲得快,甄鹿一刀落下,剛好劈空。剛想繼續追擊,卻又被眼疾手快的申屠柳給一棍挑開~後者順勢將武器往前一頂,甄鹿趕緊將腰肢往後倒,就見那銅棍擦著他的鼻尖,堪堪掃過……

    這你一下我一下的,雖說逼得梁鳴荼是險象環生,但好歹有申屠柳的相助,甄鹿一時半會兒倒還奈何不了前者。其餘人見狀,遂紛紛高聲呐喊著衝了過來,霎時間,隻見無數刀光劍影,直劈頭蓋臉就往他倆落了下來!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即使是神勇不可擋的申屠柳,要同時麵對這麽多人的攻擊,立馬就有些應接不暇了!騰出手來的甄鹿,也不給梁鳴荼反應的機會,當下一刀接著一刀地劈出,直將後者逼得退向了牆根!

    眼見其退無可退,連半點還手之力也沒有,甄鹿不由一臉邪笑,痛快道:“梁鳴荼,你不是挺厲害的麽?今天怎麽像個落水狗似得,這般沒用?看來,我是沒法將你捉拿了,唯有就地處決!”

    話音剛落,就見其突然欺身上前,同時手裏的弑神刀湧起一股狂暴的勁風,直吹得前者瞬間睜不開眼!相距如此之近,想躲開已來不及。梁鳴荼唯有靠著牆根坐下,在身後一陣摸索,順手拾了半塊磚,緊緊握在手裏。

    此時的他已是強弩之末,既沒半分內力,連基本的肢體動作都很難完成,可想而知,再怎麽負隅頑抗亦是枉然。但他向來是個不服輸之人,此時看著近在咫尺的刀鋒,眼神反倒越來越狠厲:要是這家夥一刀沒將我砍死,我定當拚盡全力也要揪住他,將磚頭狠狠砸在他身上!

    眼看弑神刀就要砍在他的身上,甄鹿的表情也是愈發變得猙獰。反觀梁鳴荼,也是厲喝一聲,將手裏的半塊磚照著他狠狠地掄了過去!不想就在此時,一陣似有似無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甄鹿還沒反應過來,突然眼前就是一花!

    踏浪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就出現在兩人身側,剛現出身,身形就猛得一停~借著這份衝勁,順勢來了一招“神龍擺尾”!此時甄鹿的注意力全放在梁鳴荼的身上,完全就沒發覺到它是如何出現的,隻聽得“哐當”一聲巨響,手裏的弑神刀就被前者猛得踢飛!

    與此同時,梁鳴荼手上的動作未停,照著他的腦袋“啪!”就是一板磚!即使沒經過內力的加持,這一擊的力道也是不可小覷的。就聽甄鹿悶哼一聲,遂不由自主地跌倒在地~

    被狠狠拍了這麽一下,他隻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頭痛欲裂,剛想起身,胸膛卻猛得一沉!登時便感到猶如萬斤巨石壓身,連呼吸都不成了!

    騰浪駒將前蹄重重踩在了他的身上,以全身的重量,死死壓住其不能動彈。梁鳴荼一見前者這幅狼狽模樣,當下不由仰天長笑:“哈哈!甄鹿啊甄鹿,枉你英雄一世,卻未曾想過,今日竟然會被一隻畜牲征服?!”

    一聽這話,反倒是騰浪駒偏了偏頭,疑惑地盯著前者。前者笑聲一頓,忙摸了摸後腦勺,尷尬道:“唔~這個……白月宮你別誤會,我說的‘畜牲’,當然不是指得你……”

    聽這一人一馬一唱一和的,惱羞成怒的甄鹿將拳頭狠狠砸在地上,想怒吼一聲,怎料胸腹被壓,從嘴裏出來的卻隻是怪異的“赫赫”聲~當即偏頭一看,發現弑神刀就落在他左手邊不遠處,遂努力伸長了胳膊,想將其抓住。

    豈料,眼疾手快的騰浪駒見勢不對,隻見其猛得騰身而起,狠狠一腳就踩在了他的左胳膊上!在一道令人頭皮發麻的“哢擦”聲中,甄鹿的左臂,登時便被其踩成了肉泥!

    “啊!……”活生生被廢掉一隻胳膊,這份痛苦恐怕常人難以想象!隻聽得甄鹿殺豬般地嚎叫聲傳開,連不遠處觀戰的洪邦都看得肉疼~見勢不妙的金沙神姑,猛得嬌喝一聲:“孽畜大膽!”同時身形一動,如離弦之箭般飛撲過來。

    那白月宮似是踩得興起,當即又直立起身,想再給甄鹿以致命一擊。而剛將蹄子挪開,後者趕忙就地一個“懶驢打滾”,狼狽地滾開……

    見狀,前者就要追上去,卻被梁鳴荼急急忙出聲製止。隻見後者抱著它的脖子,一個騰身翻上馬背,看著迅疾衝來的金沙神姑,頭也不回地跑向申屠柳的位置。

    此時,申屠柳正被數十位師爺團團圍住,觀刀光劍影、勁氣橫飛,他橫掃著手裏的銅棍,數丈範圍內猶如死境!觀這麽多的人圍攻一人,竟均拿他沒辦法!

    正打得興起,突然就聽見梁鳴荼喝道:“二弟,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一聽這話,他劈裏啪啦就是一陣豪打,將眾師爺逼退,同時狂笑道:“哈哈!老子懶得同你們耗費時間了,諸位師爺,有緣再見!”

    那些師爺還想近身,此時,卻隻見前者深吸了一口氣,下一刻,就猛得一腳踏出!霎時就傳來一陣地動山搖之感!他的這一腳,瞬間就將地麵上的幾塊地磚踩碎,同時,無數碎石全被這巨力給彈起!隻見那銅棍在他手中舞得是虎虎生風,轉起一圈圈殘影。碎石還未落地,就全被一粒不落地給拍了出去!

    赫然是他才研習的新功法!

    這一招果然管用,觀那無數碎石帶著破空聲,如隕石般四下飛散。那些師爺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就被當頭一罩~隻聽得一陣劈裏啪啦的脆響,幾乎所有人都中招,紛紛捂著臉倒地不起……

    尚在半路的金沙神姑,手腕一翻,指尖赫然多出了幾支封穴針!照著梁鳴荼的背影就飛射出去!

    後者完全就沒有察覺到金沙神姑在偷襲他,隻有白月宮眼尖,聽得身後若有若無的破空聲,就想策身躲開。但此時情況危急,它立馬就意識到如果自己馬上跳開,其背上的梁鳴荼絕對跟不上它的動作。因為慣性力的作用,在封穴針飛來之時,後者很可能還在原來那個位置。

    於是就在下一刻,聰明如斯的騰浪駒,竟做了一個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動作!隻見它猛得躍起,剛好就在封穴針飛到的時候,將梁鳴荼讓開,反而用自己的身體擋住!

    隻聽得“噗嗤”幾聲輕響,白月宮一個踉蹌落地,忍不住痛苦地嘶鳴一聲。原本不知情的前者,見它狀況不對,遂猛得回頭一看,這才發現——白月宮的後腿上已是鮮血淋漓!

    梁鳴荼咬牙切齒地看著就快衝至的金沙神姑,就想跳下馬背,與其鬥個魚死網破。不料其胯下的騰浪駒卻顫巍巍地重新站起來,嘶鳴一聲,如同一陣風似得跑到申屠柳麵前。

    後者還沒來得及反應,突然就被白月宮咬住臂膀,直往它背上扯。見狀,申屠柳趕緊順勢爬上馬背,兩人一馬未作停留,瞬間隻留下一道殘影,絕塵而去……

    等到那一眾師爺反應過來,哪裏還看得到他倆的半個身影?!

    甄鹿一見梁鳴荼逃走,當即捧著斷臂,朝身邊一眾嘶吼道:“你們這群飯桶!都楞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給我追!”

    洪邦趕緊跑到金沙神姑的身邊,一臉陰霾:“哼!看來我們還是小瞧了梁鳴荼,這樣都被他們逃走了!”

    反觀後者,冷笑道:“洪城主莫急,梁鳴荼被我的封穴針刺中了死穴,如果半個時辰內不想辦法調淤化解,必定會有性命之虞!再不濟,他這個人鐵定也是廢了!現在他和申屠柳一定逃不了多遠的。洪城主,你趕緊帶人前去追拿,我和甄鹿則立馬動身去碧海城,務必要在他緩過氣來之前,將他的一眾餘黨全部控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