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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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停車場等宋亞綸的時候,唐蜜給程姿打了個電話,說明晚上要陪同宋亞綸出席個晚宴,程姿在電話裏就急了,“你個唐蜜,你,你,你還說得不情不願,你不願意還勉強什麽,怎麽不讓給我,你忘了,我喜歡你們那個老板呢!”

    唐蜜噢了一聲,恍然大悟,忙說道:“要不,你來替我吧?”

    “算了,我晚上也有事,你呀,不早說,下次記得我”程姿說。

    唐蜜見程姿不再埋怨自己,就要掛了電話,卻聽到程姿急著叫她的名字:“唐蜜,唐蜜”

    “怎麽?”唐蜜回。

    “你真的不喜歡你們老板?”程姿的語氣充滿了試探。

    “當然真的不喜歡!”唐蜜笑。

    “好吧,那就好,我怎麽感覺,你們老板,對你有意思呢?”程姿說道:“你不喜歡就好,好了,我掛了,晚上隨時保持聯絡,別喝酒啊!”

    “知道了!”唐蜜笑道。

    電話剛掛,等在停車場的唐蜜就見宋亞綸的車開過來,沒有司機,隻他一個人,按下了車窗,笑著示意她上車。

    上了車的唐蜜聽到宋亞綸說:“這樣的晚宴,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說是好吃的,不過按我的經驗,基本上是吃不到什麽,這樣吧,反正還有一陣,我們先去吃點什麽墊底!”

    唐蜜忙著點頭,她這種人,老板說什麽,她隻有唯命是從的份。

    吃過了飯,唐蜜借用著飯店的衛生間去換了禮服。

    從衛生間裏出來的唐蜜,感覺走回到包房裏的一路上,都有人在看著她。

    十分的不自在,她走到低頭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宋亞綸身前,輕叫他:“宋少”

    宋亞綸不經意的抬頭,然後,就有些微啟唇的呆住了,雖然隻短短不過幾秒鍾,但也著實讓唐蜜尷尬,她的手指糾結的拽著腰間的裝飾花朵。

    宋亞綸沒想到穿晚禮的唐蜜竟這樣的好看,她將頭發盤到了腦後,露出修長的脖頸,耳上光溜溜的,直覺的,缺點首飾點綴,不過,這樣也蠻好看的,黑黑的頭發,順著耳側垂下細細的兩縷,不知道她用什麽辦法,讓它們打彎垂下,溫柔著那一點弧線,顯得下巴細巧尖小。

    “嗬嗬,真好看!”宋亞綸合了手頭的書,輕悄站起身來,“時間也到了,我們走吧!”

    唐蜜向來沒什麽底氣,繁複篆花的兩扇厚重的木門,被侍者用力的推開,唐蜜隻望見裏麵,一個金碧輝煌的世界。

    一片的珠光寶氣。

    這一情景並不陌生,曾經,有一個人,也曾將那繁華如斯的世界展示給她看,那些浮華於人間之上的夢境,那比她做夢還要虛幻的場景。

    隻是,三年物轉星移,她手臂挽住的,卻不再是他。心狠狠的疼了下,她一向藏得極好的過去,這一瞬不合時宜的飄過來,她閉了下眼,將那疼壓下去。沒事的,沒事的,一會兒就好,她向著自己說。

    須臾間,有人助她打破了這魔咒,那人在身邊溫言軟語,低低在耳側相撫:“別緊張,隻跟在我身邊就好!”她微側了頭,如夢初醒,那人顏麵清俊高雅,正是宋亞綸,他挑唇笑:“我們進去吧!”

    一樣的挑唇一笑,他的溫和而無害,唐蜜訕訕一笑,“好啊!”她說。

    可是,強自打起精神,露出笑臉的唐蜜,卻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五寸的高跟鞋,輕輕的扣著光華的大理石地麵,它的主人有多麽膽怯的走進去。

    光線漸明,心頭的不安漸重,可是,她知道,現在,逃也是來不及了。

    如果你也參加過類似的晚宴,就會知道它對於一個女伴,有多麽的虛偽與無聊。

    宋亞綸是個體貼的男人,所以,並不曾真的冷落了唐蜜。

    不論走到哪裏,唐蜜都被他帶在身邊,有熟習的人在見到唐蜜的美豔時,會驚詫,會問宋亞綸:“這位小姐是?你的朱莉呢?”

    可見這個宋亞綸平素在此事上的乏善可陳,他出席此類的宴會,總是朱莉一個固定的公司女下屬來做為女伴,而朱莉隻是一個頗有氣質,容貌隻占得三分的女人。相比於朱莉,唐蜜的出現,足以讓熟悉宋亞綸的人吃驚了,都不知道他在哪裏,淘得這樣一個相貌出眾的女子。

    當宋亞綸解釋唐蜜也是自己的秘書,不過是公司的員工時,這些男人,眼裏的探究都開始明顯,有些變得急切而**,男人都是被色相吸引的生物,唐蜜,豐滿而白臾,多說上兩句話,會嬌羞的低頭,亦步亦趨跟在宋亞綸身後的樣子,讓他們皆想,這樣的一個女人,鮮嫩多汁如蜜桃一樣,豈不是應該放在床上,才是正經,這個宋亞綸隻拿人家做臨時應景的女伴,未免太暴殄天物。

    於是乎,在宋亞綸照顧不到的時候,唐蜜的身邊,出現了嗡嗡而來的追隨者,而那些被冷落的女伴,則都對唐蜜怒眼相加。

    薑浩辰進入會場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奇怪,他的出現,向來是前擁後簇,但他個子高高,向來視線不會被阻,隔著人影綽綽,他竟感覺到今天會場的氣場與他不符一樣,讓他極不舒服的。

    “薑少,您終於來了,來來,這邊,貴賓席,已經給您準備好了!”舉辦方的人走過來,熱情的說道。

    薑浩辰跟著他向著裏麵走去,人群自然的分開,讓出一條路來,他走過去,氣宇軒昂,目光所到之處,皆是問好與行禮,人眾待他宛如君王的親臨一般尊敬。

    他早就習慣了如此的對待,一邊走,一邊感覺到那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離著主席台隻差了一點點距離,前麵引領的官員已經轉過身來,上麵兩級台階,就是主賓席,他薑浩辰的銘牌,赦然在正中間的位置。

    所有人都在等他走過去,宴會方好正式的開始。

    可是,薑浩辰的目光,直覺的掃過一邊,他的步子就停住了。

    跟隨著他的人,都停住了。

    薑浩辰剛剛向前走,餘光裏出現一抹熟悉的身影,他頓住,下意識的看過去。

    然後,不過一個後背,可是,卻讓他的眼神冷了下來,他的唇角哆嗦了一下。

    隻一個背影,他卻已經不悅,為著自己為什麽會有那種自然的熟悉感,為什麽隻一個背影,就可以斷定,那個女人是誰。

    唐蜜感覺後脊發涼,空氣中有著冷凝的氣息,剛剛還嘈雜的會場,這一瞬,卻清冷如冰窖一樣,從薑浩辰一進來,她就看到了,然後一直無法從圍著自己的男人中間分身,直到薑浩辰走過來,那些男人爭著圍過去,她方得以脫身,但薑浩辰走過來了,她隻來得及轉身。

    這一瞬,她不轉過身,也知道發生了什麽,全身冰冷,她終於知道她剛剛為什麽會怕,為什麽會不安了。

    也許直覺裏,她已經意識到,今晚會在這裏,遇到薑浩辰。

    兩人之間,隔著有七八米的距離,薑浩辰卻可以清晰的看到唐蜜那嬌美的,裸露在空氣中的後背。

    形的黑色緞麵中間,雪白的一片,雙肩間的修直與到腰間猛然的收緊,那微微的弧線向下,被隔住,再看不到,但引人無限的遐思。

    薑浩辰垂在褲子一邊的右手,中指莫名的抽搐了下。

    那肌膚的光滑,是他曾輕撫過的,中指又輕點了下,仿佛歡愛過後,輕彈著她的腰際。她素來怕癢,卻更怕他不悅,所以,竭力忍著不躲開,他那時最喜歡的,怕就是她的聽話,像個寵物,專屬於他的私寵。

    不過是一瞬,薑浩辰的訝然與隱隱的怒意,唐蜜的驚覺與恐懼,都其實不過是在片刻間,候在薑浩辰前麵的官員,笑著再伸手:“這裏,薑少!”

    薑浩辰的目光收回來,步履如常的向著他的位置走過去。

    而在他的目光一收回,唐蜜才感覺到她的世界,從剛剛那冰封的狀態解凍一樣。甚至能聽到空氣裏,劈啪劈啪的細微聲響,剛剛靜止的世界如鏡麵般斑駁分裂,碎成無數的那個人的影,他上挑的嘴角,他孤傲的唇邊的紋絡,他狠戾的手尖,都四散分裂開,她終於又可以重新呼吸,她的感觀又恢複了一樣,手腳冰涼,後背上卻被那人的目光灼出一個洞一樣的火熱。

    感覺是慢慢的恢複過來的,所以,當宋亞綸走到她的身邊,邀她入席,她下意識的伸手挽了他的手臂,直覺到他是安全的,卻全然的忘了他是帶自己來這裏的人,是自己現在的老板一樣的,她隻曉得向著宋亞綸微微的憨笑著,機械般的隨著他向著座席間走去。

    薑浩辰冷靜的應對著身邊的人,眼神淡漠的掃過全場,在看到唐蜜與宋亞綸相挽著走向下麵某一座席間,也沒有多停幾秒,即使他心裏的感覺並不如外表這樣的冷靜,但與他寒喧,陪在他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感覺出他心裏在想什麽。

    宴席開始,果然與宋亞綸之前預料的一樣,唐蜜根本就沒有吃到什麽,直到現在,連吃到嘴裏的東西是什麽都不知道了,味覺還未恢複一樣,她一心念的隻是,什麽時候,可以離開這裏。

    司儀剛剛說宴席開始,陸續的,有人在前麵講話。

    菜式精致,量隻占了一點盤子心,盤子邊上,有著用已經看不出來的蔬菜類別雕出來的各式形狀的花樣。

    旁邊的人都在小聲的說著話,動筷的人極少,唐蜜隨意的扒拉了兩下,也就放下了筷子。身側有個男人,宋亞綸叫他什麽劉經理的男人,不時的向著唐蜜獻殷勤,唐蜜心裏木然,還要不時的應付他,已然有些吃不消。

    聽宋亞綸小聲的對她說:“不合胃口嗎?”

    唐蜜搖搖頭,朝著他輕笑了笑。宋亞綸小聲的又說道:“還要有一陣,有個義賣,還有個小型舞會,不過,都是有意思的環節,你不會感覺沒有意思的!”

    唐蜜忙著點頭,即使沒意思,她也不能冒然離開吧,隻有在這裏忍受著。

    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自己還是這樣的沒出息,不過是這樣隔著遠遠的座著,卻依然被他所左右。

    宋亞綸側頭,看到唐蜜糾結的扭在一起的手,還以為她是緊張,就伸手,在她的後背上拍了拍,類似於安慰一樣的:“沒事的,別緊張,其實也沒有多長時間的!”

    主席台那邊,薑浩辰開始留意到唐蜜身邊的男子,看到他溫柔的撫著唐蜜的後背,他微挑了眉頭,有點疑問,他們什麽關係,唐蜜怎麽會隨著他來這裏,他是?她新的男人?

    這一點猜測,卻讓他心底裏狠狠的煩了下。

    以他的認識,仿佛隻有這樣的解釋才來的正確的,她又委身於另一個男人,做那個男人的情人。

    這樣宴會,他一向很煩,卻不得不應酬,有人將手執的小圓牌一一的放到各個嘉賓手邊,是一會兒在義賣環節用來舉牌的。

    說是義賣,就是一些名人拿出些私人物品來,再由他們這些財閥老板買下,所付的錢,會進入某個扶貧基金會,如此而已。

    算是今天晚上的重點環節了。

    司儀風趣幽默,開始義賣的不過是些小明星,拿著他們曾穿過的戲服,或是在哪裏淘來的字畫什麽的。

    金額也是從低到高,慢慢的上漲。

    有明星看,有故事聽,也有一點點的小刺激,看著那些不值多少的東西,被一次次的叫高,價值就在往上叫價的快感裏,還有千金一擲的豪氣裏。

    司儀很有經驗,把眾人的熱情,很快的調動了起來。

    薑浩辰看到,唐蜜身邊的男人,不時的向著唐蜜耳語什麽,唐蜜便輕輕的笑,滿場的女人這麽多,唯她的笑,被薑浩辰覺得紮眼。

    有什麽理由可以笑得如此花枝亂顫呢,也許就是她性子裏的水性揚花吧,薑浩辰不知道,他手捏著號碼牌有多用力,那暴起的指節間,青色的筋都隱隱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