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新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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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蜜猜得不錯,忤逆薑浩辰的下場,通常會很慘,當然,要看這個不聽他話的人是誰。
在薑浩辰記憶裏,這好像是第一次,唐蜜敢先摞了他的電話,而且,他再打過去,她竟然不接。
他當時氣惱的差一點將自己的電話撇到大海裏去。
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那個聽話而笨笨的唐蜜,會變成現在這個倔強的敢和他對著幹的女人了。
她是他的女人時,他給她電話,都是第一時間就被接聽,給他的感覺,她似一直在電話那端隨時待命一樣。
也確實是隨時待命,他每次打電話說會去別墅時,總是聽到她在那頭歡欣的應著。
聽著她話語裏的歡快,他每次都會想,要多多的回去,她那個一個小人,住那麽大的別墅,一個人會孤單的,但是,那時的他,總是很多事,應酬也多,通常是想去時,才發現時間太晚了,有過一次,他喝多了後過去,她巴巴地侍候了他一夜,第二天起來,看著歪在床邊,黑著眼圈的她,他竟有些不忍心,於是,就克製著自己,在太晚了時,極少會過去。
但每次,他於傍晚去那間別墅時,總是會看到她做好了飯菜等著他,有一次,他去得早了,自己打開門,進去,就聞到炒菜的香味,他走近廚房,敞開式的廚房裏,她背對著他,穿著碎花圍裙,一邊做菜,一邊哼著歌,動作是那樣的協調,一邊做菜,一邊還收拾著廚房,將菜倒進盤子裏,她端起來,臉上帶著的笑意,讓他竟感覺到滿滿的幸福感。
那一次,他破例沒有先吃飯,而是先吃了她。
就在那間充滿了煙火味的廚房。
擦得光亮的餐台,她被他抱到了餐台上,一貼到冰涼的台麵,她就打了一個激靈,細膩如瓷的胳膊上、肩上,驟然起了一層小小的顆粒,他撫上去,微微的麻。
他卻並未脫下衣服,隻解了腰間的皮帶,手扯下她堆在腰間的圍裙,再撩起她的裙擺,將她內裏的小褲褲褪至腳踝。
一路婉約,他的唇,一路向上,直至她的胸前。他喜歡她微蹙地眉眼,喜歡她緊張得抓緊了他的手臂,喜歡他吻下時,她微微側開的臉,她那白晰地脖頸上,藍色地血管,每一次,他吻上去,都感覺自己像吸血鬼,而她甘心奉獻自己當祭祀,哪怕她抖得每次都如初次。
每次歡愛時,明顯感覺到她的抵觸,她再裝做欣喜,卻裝不出對於此事的熱好,每次的歡愛,都是他的強取,她的承受。
他喜歡她的身體,他也知道自己自私得可惡,帶著深以為恥的男人劣根性,自己在她之前,已經惡行昭昭,他睡過的女人環肥燕瘦,可是,卻喜歡她在跟著他的時候保持著她的童貞。
從第一次,到之後的每一次,如果說有和諧這回事的話,他想,就一定指的他和她。
也許是他太武斷,但他能感覺到,她身體裏的喜歡,對自己的喜歡。
雖然每次的開始,她總是被迫的接受他,可是,每次到後來,她都會不自覺的輕顫,他們仿佛一對連體嬰,親密得她並不知道,而他印在她肩頭,頸邊,頭發上的吻,密密如細雨,她也不知道。
隻這樣一回想,站在海邊的他,都有了反應,捏得手機緊緊的手,忍受著身體裏難忍的悸動。
該死的女人,他懊惱的想,這種身體的衝動,該死的,她是在他的身體裏下了蠱嗎?這麽多年了,那毒素還不曾清除,隻要一經回想,就如召喚,它們在他的身體裏蠢蠢欲動,害得他想現在就想揪出她來,想按著她在身下
這些,唐蜜並不知道,那時,她還在手忙腳亂的收拾著醉了酒的程姿。
就算是知道了,她怕也會是罵他的,因為,她會恨他隻記得那些她現在想來,會讓她深以為辱的事情。
她看過好多的情感欄目與雜誌,上麵說沒有愛的性,隻算得苟合,何況,他後麵,還給了她錢,這把她之前與他在一起所有的美好,全部抹殺了
唐蜜更不知道,第二天一早,薑浩辰會等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裏,不過,就算是她知道,她也沒有辦法不對著宋亞綸笑,不與宋亞綸一起走進公司,就算是個普通朋友,她也是一樣的對待的,所以說,薑浩辰的氣惱來得全沒有道理。
薑浩辰給張誌遠打電話時,張誌遠有些不太明白,一直以來,都是他將宋亞綸的接近,有意無意的透漏給薑浩辰,希望得到他這個好友的一點提示,但給他的感覺,薑浩辰一直對著宋亞綸不太上心,對於小小的優嘉公司更是一副沒興趣、也不想知道的表情。
誰知道這一天早上,薑浩辰竟親自來電話,要求張誌遠將優嘉公司的生意,推給他。
張誌遠當然沒理由拒絕,一是二人的交情,二是,優嘉公司這個單子,對於他們公司來說,是可做可不做的生意。
“你怎麽突然對優嘉公司感興趣了,我想知道,你接手過去,是想扶持它呢,還是想收購它。”張誌遠問道。
“這有區別嗎?”薑浩辰問。
張誌遠聽到薑浩辰淡淡的口氣裏有著一絲惱火,以他對薑浩辰的了解,這個優嘉公司是凶多吉少了,雖然他很是喜歡宋亞綸的為人,但對於優嘉公司的現狀,這樣要死不活的吊著,還不如來一刀痛快的。
何況,薑浩辰這個人,一旦出手,總是會有些作為的。也許優嘉公司就此易主,但也不一定就不是好事。畢竟薑家這棵大樹,有多少人想靠著還靠不上呢。
放下電話,薑浩辰心時的火氣還不消,喝了兩口咖啡,卻覺得異常的苦,他喝過唐蜜煮的咖啡,香濃地味道,從廚房裏飄出來,那時,都是他不以為然的事,現在想來,竟都成了她的優點,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潛意識裏,會記下她這麽多,而且,隨時間的久遠,記憶反而會清晰。
惡作劇的,他又一次撥了唐蜜的電話。
唐蜜正在準備會議上需要的材料,宋亞綸坐在會議室裏,正翻看著資料,聽到電話響,他微抬了下頭看她,唐蜜拿出電話來,那串號碼,已然熟悉,她想也不想的掛掉了。
又響了一次,她又掛掉了,眉心緊皺地樣子被宋亞綸看到了,宋亞綸問她:“怎麽不接電話?”
“啊?”唐蜜詫異地抬頭,沒想到自己這邊的小動靜驚動了宋亞綸,她找了個借口:“一個推銷保險的電話,最近總是來騷擾”
宋亞綸笑了下:“實在不想接,你可以把它設成黑名單!”宋亞綸笑道,會議室的門被打開,陸續有其他的同事進來,宋亞綸與唐蜜的談話就此結束,周一的例會,各部門都會把過去一周的問題,與接下來的工作做一個小型陳述,宋亞綸認真地聽,唐蜜專心地記,待會議結束時,已經快十點了。
同事們陸續的走出去,宋亞綸也與小王一邊說話,一邊走出去,唐蜜負責收拾下現場,她將桌麵上的文件一一的收拾起來,再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把會議摘要打出來,與每一次的會議記錄釘到一起,收發了兩份外地辦事處的傳真,宋亞綸按內線過來,讓她送水進去,她一邊到茶水間接水,一邊下意識的翻出手機看了下。
剛剛因為薑浩辰的騷擾,她在會議開始前將手機狀態調成了靜音,現在看,竟發現有一條未讀短信。
“你會為你拒接我的電話而付出代價的,親愛的!你很在意宋亞綸嗎?那就祝他好運吧!”這條信息是由那個她現在已經背下來的號碼發來的。
一邊看短信,一邊端起水杯,看清時,手抖了下,水差點沒灑出來。
薑浩辰仿佛站在她的對麵,斜睨著眼睛,薄唇慢慢的啟合,冷漠涼薄的說出這句話來。
她呆愣了半天,腦袋笨,她實在想不通,自己不接他的電話,與宋亞綸能扯上什麽關係。
但把水送給宋亞綸後,她還是小心的問了下:“宋少,張誌遠那裏,昨天有沒有進展?”
宋亞綸看著唐蜜,知道她緊張自己,便笑著安慰她:“沒事的,唐蜜,人事我們已經盡了,現在,隻有聽天命了”
唐蜜笑了下,便要轉身走出去,卻聽到宋亞綸問自己:“昨天結束得晚,我回去就沒有給你電話,你說身體不舒服,沒有事吧?”
唐蜜愣了下,方想起自己昨天的借口,忙著說:“沒事,沒事,可能就是喝了一點酒,然後上頭了!”她笑,訕訕的,明顯不想再提及。
宋亞綸直覺裏認為唐蜜說的不是實話,但她既然不想說,他也不便問,就笑著看著她走開了。
又過了幾天,時令已經到了三伏裏,整個城市熱得像蒸籠,好幾天沒有下雨,早起有霧,但到中午,卻又開始大太陽曬著,熱得悶悶的,像在醞釀著一場雨,但雨卻遲遲不下,人們的心裏就都起了煩燥。
唐蜜自接了薑浩辰那則短信後,一直惴惴不安,但過去了幾天,見他並沒有什麽驚人之舉,她與他的世界,本就不平行,那次晚宴後,再沒有相遇,她漸漸也就忘了那則看似有著濃濃要挾意味的短信。
宋亞綸並沒有等來盼望已久的,張氏公司的親近,最近也有與張誌遠打過幾次球,但對方張口閉口,並不談生意一個字,這讓宋亞綸不好太急切,如他自己所說,隻有聽天命,關了兩個外地的辦事處,縮減了一些開支,他想著公司裏可用的流動資金,還可以撐多久。
也有幾次,在應酬的時候,遇到陳潔儀,她再沒有過來為難他,隻是遠遠看著,臉上的恨意還明顯,宋亞綸很是難過,卻無力改變,也不想去改變兩個人之間的現狀,他知道陳潔儀非黑即白的性格,他給不了她想要的,也就不想去招惹她。
這天唐蜜起得晚了,這在她是極少有的,前一天夜裏太熱,她大姨媽來了,卻開始肚子疼,,半夜裏在床上翻來覆去,程姿出差了,家裏隻她一個人,按著肚子在床上想著應該去沏碗紅糖水喝,可是,汗在額頭膩膩的,疼得她四肢乏力一動不想動,如果程姿在家裏就好了,自少還有一個人,能陪在身邊,縱使什麽都不做,也會讓她心裏好受許多,可空蕩蕩地房間,讓她連呼痛都覺得多餘。
她的痛經在很小的時候,就被媽媽領著去醫院裏瞧過,那時剛來月經,時間不準,兩個月才來一次,一次卻要半個月時間,纏纏綿綿不走,痛得要命,醫生的態度很冷漠,開了好多的烏雞白鳳丸,還說,結婚以後就好了,那時看來,結婚遙遙無期,於是,每天將黑色的大藥丸,搓成一個個小藥丸,閉著眼睛咽下去,唐蜜不知道為什麽醫生隱晦的說,要什麽結了婚才好,但疼痛讓那時的唐蜜就開始恨嫁了。
考上大學後,她在宿舍裏最好說話,誰的事,她都會幫著做,隻一個月裏,來大姨媽的日子,宿舍裏所有的人,都會原諒她懶在床上,大家都知道她這點隱疾,她已經不吃那些藥了,痛得厲害,就抱著個熱水袋哼哼。
其實與薑浩辰在一起,很大程度上,也拜她這點隱疾所致,那時,程姿已經去旅行社實習,三天兩頭的在外麵跑,時常不著家,宿舍裏別的姐妹也都找到了實習的單位,都差不多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唐蜜沒有去給薑浩辰當什麽助理之後,也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接收單位,就到人才市場去碰運氣,就碰到一個時尚機構招模特,照理說,唐蜜一米六五的身高,根本沒戲,但她擠進人堆裏,還不曾擠出來,負責招聘的人就向著她點頭,竟錄用了她,還讓她簽應聘單。
電話姓名的記下了,唐蜜也沒有想過對方會給她電話,所以,當對方打來電話時,她簡直有些欣喜若狂。
唐蜜到了才知道,自己是編外人員,正經的一群模特裏,她個子最矮,人家都已經培訓了幾周,她彩排時走台,不是撞了這個,就是碰了那個,得了無數的白眼,她不停的和人家說對不起,導演在下麵直搖頭。
唐蜜很害怕,生怕被人家打退了,但很奇怪,竟沒有,原來這家公司是主推少女內衣的,唐蜜長相甜美,那時還有點嬰兒肥,錄用她的人,主要相中了她的臉蛋,還以她為主題專拍了一組平麵的廣告。
真正上台那天,唐蜜是壓軸主秀前最後一個出場。
唐蜜在後台緊張得要命,一邊聽著前麵音樂齊鳴,看著扭著走出的姐妹們自信得很,她不由得暗中祈禱,不料,上天竟和她做對,她剛走到台上,就感覺小腹微脹,下麵熱呼呼的湧出,讓她覺得自己就要崩潰了。
碩大地聚光燈,打在她的身上,無數的眼睛,在台下凝視著她近乎半裸的身子,她從小就笨,總是被妹妹捉弄,在同學麵前出醜,被媽媽責罵,但,從沒有出過這樣大的醜。
音樂響,照理她該扭身向回走,可是,她定住了一樣,她害怕,仿佛一動,就會被海嘯湮滅了一般。
導演助理在後台小聲的叫著她的名字,她聽到了,別的模特走過來,用著眼神警告她,她也看到了,但她就是動不了,如被下了魔咒,恐懼出醜的心理,讓她呆呆站在這裏。
光好強烈,她不動,有一束光就一直的照在她的身上,燈光師不明白她的狀態,還以為是導演特意的安排。
唐蜜想著,完了完了,這下出醜出大發了,腹痛一陣陣襲來,她仿佛看到台下的人,開始用狐疑的眼光看她,有人開始指點著站在台一側的她,急火攻心加之腹痛加劇,她一下子就昏倒在台上。
隱約的,好多人圍上來,有人驚呼,“血,她流血了”
她閉著眼,恨不得死掉算了,這樣太出醜了,人們圍著她,卻不敢靠近,她穿著粉色的少女裝內衣,下麵是有荷葉邊的小裙子,這個牌子的內衣貴得要命,她想都沒想過,有一天會穿上它。但也沒想過,穿著它出這樣大的醜。
終於有人靠近她,彎下身來,有一大片黑色罩下來,她身上一暖,努力睜了眼,意識到有人將一件西裝罩到了她的身上,一張俊美到極致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沒有說話,卻用著探尋與疼惜的眼光看著她。
她這樣痛與窘的時候,竟認出他來,還記得他半謔半認真地說過:“還不起來,地上好風光嗎?”
但這時他並沒有說話,隻用他的西裝裹著她,將她抱起來。他抱住她往外跑的時候,她想起他的名字來,薑浩辰
薑浩辰
這個名字一經想起,唐蜜就在疼痛裏清醒過來,時間已經快八點了,程姿不在家,她蹭不了順風車,隻得去擠公交,一想到這樣腹疼,還這樣的熱,擠在公交車裏的各種想象,都讓她頭疼得要命。
但時間不讓她矯情,快速的衝了一杯豆奶,一邊喝著,一邊穿好了衣服,嚼了幾塊餅幹,匆忙的出門。
公交車比她想的還要可怖,有個男人在她身後不停的擠蹭著,她隻得將包包放到後麵,不著痕跡的躲開了。
下了車,如重獲生天,她急急衝向優嘉公司。
但一向在早上有著種種忙亂跡象的優嘉公司,此時卻異常地安靜。
十層的前台,裏麵的接待人員一見唐蜜急衝衝的樣子,就很是頹然地告訴她,不用急了。
她還沒有明白前台的意思,電梯就到了,匆匆的站進去,按了十五樓。
電梯門一打開,唐蜜就呆住了,平素安靜的十五樓,此時卻站滿了人。
也不是很多,不過,都是男人,個子都不低,站在辦公間排了兩排,感覺就很有氣勢,唐蜜莫明的走近去,有人小心的靠近她,她側過頭去,助理小王一臉的懊喪,看著她,小聲的說:“唐蜜,我們被薑氏收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