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認真談戀愛

    唐蜜沒有回答薑浩辰的話，隻是看著薛晨宇與唐恬恬走開的方向，怔怔的發呆，要薑浩辰輕拽了她一下，她才回神過來。

    “你的親妹妹嗎？”薑浩辰恍惚記得唐蜜似乎提到過她有一個妹妹的，但並沒有過多的提及，不光是她的妹妹，就是她的家裏，他也知之甚少，那時候，他對她都缺乏了解，何況是她的家裏呢。

    薑浩辰送著唐蜜回家，在她下車前，還有鄭重的向著她說：“好好的想想我說的話，唐蜜！”

    唐蜜下了車頭也不回的走向樓內，薑浩辰歎口氣，從車窗裏望出去，好半天都沒有動作，他向著那樓上看去，一時之間，不知道唐蜜的家，是亮著的哪個窗口。

    但這時，天上卻飄下了雪花來，車內是那樣的暖，雪花落在車前麵，不一時，變成了一個個暈暈的水跡，薑浩辰打開車窗，外麵的冷冽的空氣，一下子撲進來，他打了個噴嚏，冰冰的空氣，讓他的頭腦清醒了許多，灰蒙蒙的天，雪花大而少，一片片的飄下來，他仰頭看過去，不太真實的，雪像是電影片場裏的特別處理一般，向著他的臉上飛舞過來，他閉了眼，好清清爽爽的感覺，雪落到他的臉上，慢慢的就化了，水霧鋪了一臉，卻並不厭煩的，他掏出手機，按出電話去，過了一會兒，唐蜜才接聽了：“喂？”

    “唐蜜”他說。

    “你怎麽又打電話過來，還有什麽事嗎？”唐蜜的口氣並不好，他不知道，她正在洗臉，洗麵奶揉了一臉的泡沫，聽到電話響，她急急的衝了臉，又一邊擦著手，一邊走到外間來接電話。

    “唐蜜”薑浩辰的聲音卻是輕柔的，在她忍不住要發作前，他說道：“我想告訴你，下雪了，到窗邊來，看看外麵！”

    電話沒有掛，唐蜜微惱的走到窗子前，她本來是生著薑浩辰的氣的，但走到窗子邊後，外麵的景色卻讓她愣住了，窗外在燈光的映照下，飄飄灑灑的雪花漫天飛舞著，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竟是這樣的消無聲息，這樣的美麗，飛舞的、大的雪花，隨意的在天地間飛揚著，她下意識的向下看過去。

    一片靜寂的，唯美的天地間，樓宇間隻有著亮著的樓口燈，在安靜的照著，樓下的小巷裏，都空無一人，隻有薑浩辰的車，亮著燈停在那裏，車燈的光線裏，雪越來越密集的下起來，車邊，唐蜜見到車邊那個佇立在雪影中的身影，束腰的黑色半大衣更顯得那個人修長挺拔，他正扭回頭來，手放在耳邊，原是還在打電話，唐蜜這才想起來，自己手裏的電話還沒有掛呢。

    “看到我了，是嗎？”樓下那個人抬起頭來，向著這裏揮著手。

    隻見他一張臉在夜裏那樣的分明，瞧不清眉眼，卻能感覺到他的風華正茂

    “你回去吧，下雪了，慢點開！”唐蜜按住心頭的悸動，急急的說道，掛了電話，向後退了一步，感覺到自己不再在薑浩辰的視線裏了，她退開，站在窗簾的後麵，偷偷的向著下麵望去。

    薑浩辰並沒有走，隻是拿開電話，手伸出來，仰麵迎著雪的姿態，他一定是瘋了，唐蜜在暗處咬著牙微惱的想著。

    可是，她無法壓抑住的，是心底的狂跳，而這份騷動的心，才更讓她絕望，這種感覺是與那個銀行張在一起時，從沒有過的

    也許不用等上半個月，唐蜜已經清楚的明白了，感情並不是將就，並不是自己想就能收放自如的事。

    相信銀行張也感覺到了兩個人之間的生疏感，晚間通過電話，說過了彼此的情形後，竟沒有話題可以繼續。他囑咐唐蜜，天冷了，要注意多穿衣服，說過了這些瑣事之後，兩邊都陷到一小段沉默裏。

    虧得他身後有人叫他：“張先生，您看這份合同上的事項還清楚嗎？”

    就像是給他解了圍，他匆忙的向著電話裏的唐蜜說：“有人找我有事，我就快回去了，我們見麵說！”

    唐蜜在那邊應了，電話掛掉了，他鬆口氣，回過頭來，向著那個薑氏的合作人說：“哪裏，我來看看！”

    工作進行得很順利，晚間，有薑氏的人請他去吃飯，席間忽然談到了薑氏的宣傳片，有人說，這次的韓國明星不如上次的代言人啊。

    銀行張緊張了下，上次的代言人，不就是說著唐蜜嗎？

    有人說著玩笑話：“那個代言人其實是咱們公司的，不過，聽說前一陣子辭職了，好可惜，那樣一個美女，不在薑氏了，不然，我們還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想什麽呢，那種女人，是咱們能養得起的嗎？有小道消息，那個女人，可是薑少欽點的模特，從下麵直接提拔上來的，你們知道了？哈哈哈我們薑少的名頭是什麽，被他相中的人，還有我們的份嗎？”有人說道。

    銀行張的筷子直發抖，那人笑著拍著他的肩膀：“讓你見笑了，工作之餘，放鬆一下吧！”

    銀行張點點頭，隻得附和著笑了笑。

    工作比他想的順利，他提前結束公差回到了s市，放下行李，就想給唐蜜一個驚喜，這天到了下班的時間，他候在了唐蜜公司的樓下。

    唐蜜並不知道他到了樓下，她走出公司的時候，接了個電話，正是程姿的，說著周末可能不回來了，她正講著電話，就忽略了一邊走過來的男人。

    銀行張穿著淺灰色的薄羽絨服，一直等在外邊，見唐蜜過來，見她打著電話，他迎過去，以為她會看到自己，可是，她的眼睛向自己這邊掃了下，就掃了過去，直直的走過去，竟沒有認出他來，他隻有按下心底的不滿，跟在她身後走著，剛要叫一聲唐蜜的名字。

    卻有人比他快，“唐蜜！”那人瀟灑如意，站在車邊，一幅翩翩貴公子模樣，銀行張最近一直在攻關薑氏，怎麽會認不出薑浩辰來。

    銀行張愣住了，因為薑浩辰這樣的直呼唐蜜的名字，也因為唐蜜並沒有吃驚，徑直的向著薑浩辰走了過去，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薑浩辰上前來拉了唐蜜的手，他的眼神透過唐蜜的肩向自己這裏望了過來，他似乎還向著自己笑了下。

    唐蜜就那樣坐到了車上，銀行張愣住了，停在了這裏，腦子裏想起來前幾天酒席上薑氏的人說的那些話來：我們薑少的名頭是什麽，被他相中的人，還有我們的份嗎？

    他並不想相信自己的直覺，但唐蜜與薑浩辰種種的舉動所透出的那種親昵感，熟悉感，並非一朝一夕的相處，能做出來的。

    唐蜜已經習慣了薑浩辰的騷擾，在公司門口，她不想與他起爭執，而被公司的同事見到，待她坐到車裏時，解了下圍巾，鬆口氣，向著窗外一看，不想，就看到銀行張，她嚇了一跳。

    以為是自己眼花，可是，定睛細看，竟真的是銀行張，她聽到薑浩辰在身後輕笑，她咬了咬唇，“薑浩辰，你安排好的，是嗎？你知道他回來了，是嗎？”

    薑浩辰啟動了車子：“該麵對的，總要麵對，你不能一直做縮頭烏龜，你自己的事，要勇敢的麵對！”

    “你也說這是我自己的事，你憑什麽在這裏對著我們指手劃腳！你憑什麽來安排我的事！”唐蜜氣惱的說道，她糾結的手按在車門把手上，她甚至都不知道與銀行張如何說，如何來解釋，自己為什麽在薑浩辰的車上。

    “快去和他說，你不能和他在一起！”薑浩辰在唐蜜的身後說道。

    唐蜜很害怕，感覺像是被當場揭了麵皮，銀行張離得不遠，清晰的看得到他眼中的懷疑與疼痛。

    “快下去，你不希望我拽你下去吧，或是，我幫你去說？”薑浩辰還在身後施壓。

    “不用！”唐蜜輕叫了聲，銀行張並沒有走過來，但他的眼神已經漸漸被失望占據。

    “我自己說！”唐蜜說完了，就下車了，天氣這樣的冷，她卻出了一身的汗，走到銀行張的麵前不過幾步，她卻感覺走了好遠一樣。

    “你回來了”唐蜜說道，銀行張點了點頭，唐蜜再不知道說什麽好：“那個，我，我”

    銀行張向著車的方向看了看，薑浩辰也在看著這裏，他隻有輕笑了下：“本來想給你個驚喜來的，不過，我想，你似乎並不在意我是不是回來了！”

    “沒有，我”唐蜜想申辯，銀行張向著她搖了搖頭：“唐蜜，其實，我一直有些忐忑不安，對於今天出現的這一幕，我似乎一直在隱隱的有覺察，並為之害怕”銀行張笑了笑，接著說道：“其實，我並不想知道你與薑浩辰是什麽關係，隻是，剛剛你看都沒有看到我，就那樣從我的身邊走過去，我”

    他看到唐蜜咬著唇，低下頭去，他想起兩個人之間的一切，每次他略有想近一步親近的意思，唐蜜總是會下意識的躲開，他那時總想著，許是她太羞赧，但現在終於明白，不是她的難為情，而是她，一直沒有與自己站在同一個旋律上，他現在清楚的知道並確定了，唐蜜的心裏，並沒有自己。

    “對不起，張”唐蜜說，眼淚在眼圈裏打轉，“都是我不好，我剛剛真的沒有看到，我，都是我不好，其實我一直很認真的來對你，我，我”

    “好了，唐蜜，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了”就在這時，他口袋裏的電話響了，他向著電話裏說：“是，媽媽，我回來了，恩，不用忙了，唐蜜？”他看了唐蜜一眼，唐蜜正緊張的看著他。

    “媽媽，唐蜜不會來了，我就回去了，您不用再忙了，我自己回去的，電話裏說不清，我回去說！”銀行張掛了電話，看著唐蜜說：“本來想讓你去家裏坐坐的，現在看來，也不用了，那個，我們就這樣的再見吧！”銀行張說完了，再看向車裏一眼，薑浩辰亦緊張的向著這裏看著。

    銀行張拍拍手，自我振作的向著車內的薑浩辰揮了揮手，他見唐蜜一臉窘意，他不好向著她說什麽，隻有轉身走開，隻是，心裏鬱悶至極，也有點痛切的感覺，一時之間，抑鬱難止，一腳將路邊一個鐵易拉罐踢得老高，那易拉罐飛起來，跳到路中間，立即有過種的車輛壓過去了，他聽到唐蜜在身後小聲的驚呼聲，他難受的想，你怕什麽呢，自己再不濟，也不會為難女人，打女人的。

    唐蜜聽到銀行張踢易拉罐的聲音，看到車壓過易拉罐，她哆嗦了下，仿佛那個易拉罐是自己，它是為著自己受過的。

    或許她應該去辯解下，或許她應該說一下，她曾很認真的想與銀行張走下去的，可是，那樣有意義嗎？她傷了這個男人，就是傷了，過多的解釋反而更是傷了人家的。

    她的包包還在薑浩辰的車上，可是，她現在恨著自己，也更恨薑浩辰了，她向著與薑浩辰的車相反的方向走去。

    薑浩辰也不急著追上她，隻不慌不忙的跟在她的身後。

    走過了幾條街，唐蜜終於累了，蹲在路邊，薑浩辰停車，從車裏走出來，站在她的身前。

    唐蜜聽到薑浩辰站在了自己的麵前，她說道：“現在你得意了，一切如你所願！”

    薑浩辰耐心的蹲下身子來，拉起唐蜜的手，她的手這樣的涼，這個大冬天裏，她竟光頭光臉的走了這麽久，現在，她的手如凍僵了一樣，他捏著，她也沒有知覺，“傻孩子，我這樣，也是救了你，不是嗎？難不成，你也要和我一樣，到婚禮臨頭了，才來後悔嗎？”

    “你怎麽知道我會後悔，如果沒有你，我會過得很好的”唐蜜說道，被薑浩辰拉起來，他將她擁在了懷裏：“有了我，你會過得更好的，我發誓！”

    程姿知道了唐蜜與銀行張關係告吹了，她還以為這一次一定是板上釘釘的，現在她連罵唐蜜的心思都沒有了，過了這一年，她與唐蜜一樣，都是二十七歲了。

    “你後悔嗎？聽高俊說，銀行張又相了個女孩子，好像是個老師，兩個人進展神速，這才幾天，已經進了張家了！”程姿在一天下班後向著唐蜜說道。

    唐蜜一直提著的心，現在才落下了：“真的，那太好了！”

    程姿伸手指，戳她的太陽穴上：“讓我說你什麽好，你是傻呢，還是傻啊！”

    唐蜜吐了下舌頭，笑嘻嘻道：“是我對不起人家嗎？當然希望他會好，我才心安啊！”

    “緣來珍惜，緣去隨意，哪裏能怪你，隻能說你們沒有緣份，不過，那個薑浩辰是什麽意思，他把你們攪黃了，他又去了哪裏了？他最近有沒有找過你？”程姿問。

    唐蜜愣了下，找過沒？當然找過，電話每天都打，隻是她不許他再去接她，畢竟他的知名度那樣的高，保不齊哪天就被人認出來了。

    但他還當她英語課的旁聽生，下了晚課回來，她坐在他的車裏，夜深了，車內暖得很，她學習時精力集中，一鬆懈下來就犯困，幾次都在他的車上睡著了，而到了她家的樓下，他也不叫醒她，就那樣陪著她坐在車裏，有幾次她醒來，都覺得嘴唇上濕轆轆的，又不好意思問他，因為他總是裝得一本正經的樣子，他說，他現在是真的來追求她了，他說他還沒有真正的體會過談戀愛的感覺，謝謝她給他機會。

    是給了機會嗎？她不確定，隻是，當一切慢慢進行時，她並沒有再刻意的拒絕他的接近。

    聖誕節前是百貨店裏最忙的一段時間，薑浩辰也忙了起來，幾天沒有來騷擾唐蜜。

    直到平安夜這天，唐蜜才接到了他的電話。

    “唐蜜，趙丹橋他們舉行個化妝舞會，他和寧娜都指名叫你參加，我晚些時候來接你！”薑浩辰說道。“我把你的麵具準備好，你隻要想穿什麽就好了”

    唐蜜想拒絕，一想到寧娜也會來找自己的，就接受了，穿的倒沒有什麽好糾結的，她前一陣發工資，和程姿去逛街小破財了一回，買了一件紅色毛呢裙子，還沒有上過身呢，倒是剛好穿著它出席了。

    晚上薑浩辰來接唐蜜時，見她披著個英倫複古小鬥蓬，鬥蓬的邊是毛茸茸的白色兔毛，下麵露出一條紅色中款呢裙，腳上蹬著一雙小羊皮靴，俏皮而可愛的站在街角，他的心不由得醉了，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進行著。

    “上車吧，我的公主！”薑浩辰不下車，側身來打開另一麵的車門，向著唐蜜喊著，唐蜜上了車，雙手直搓，雖然戴著皮手套，但天太冷了，隻站了一會兒，就手腳發涼。

    薑浩辰見她鼻尖通紅，就心疼的說：“等了很久嗎？今天路上車太多，一路塞車！”

    唐蜜的手都凍僵了，用牙咬下手套，狠命的互相搓著手，向著薑浩辰報怨著：“我都下來了，就不想再上去，想著你也許就快來了，不想，就等了半天！”

    腳也在腳踏上不停的踢噠著，小羊皮靴子上有著黑色的毛球，不停的跳動著。

    薑浩辰喜歡她這樣嗔怒的樣子，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欣喜，也不急著開車，側過身來，雙手捂上唐蜜的小手，幫著她捂熱，不停的向著她的手上嗬著氣：“怎麽樣，好些沒？好些沒？”

    他連問了幾聲，卻沒有聽到唐蜜的動靜，一抬頭，見唐蜜怔怔的看著他。

    “怎麽了？”他笑道，眉眼彎彎，溫柔而多情的。

    “沒，沒怎麽，你開車吧！”唐蜜收回目光，收回手，扭著頭去看向窗外，她聽到薑浩辰恨恨的說道：“把本少爺真當司機來使的，你是第一人！”

    車窗外，是冬天的街景了，車窗上，是一張忍著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