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72:周東渝VS薑浩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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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周東渝s薑浩辰
薑浩辰請薛晨楓坐下來,見薛晨楓已經不拄著拐棍,就問她腳好沒好,還有沒有吃藥,細心至極,薛晨楓心上一暖,就笑著一一的回答他。
這是一家老餐廳,經過幾次裝修,但隱隱的還有著幾年前的古舊味道,餐廳裏流淌著薩克斯名曲,餐桌都是英倫風,紅白格子桌布,上麵有著漂亮的繡花桌圍,椅子都是白色的,有著金色的扶手,都似幾年前一樣,薛晨楓一邊吃著飯,一邊四處打量,感歎的說道:“這裏竟沒有多少的變化,連照片牆上的那張阿甘劇照還在!”
薑浩辰也扭頭看了下,初中的時候,他們一起在學校推薦劇目裏挑了阿甘正傳來看,兩個人都很喜歡那個劇情,過後還有一起的討論。
薑浩辰輕笑了笑:“知道你喜歡這裏,就帶你過來了,對了,你弟弟也大學畢業了,從來沒有聽你說起他,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
“他?唉,整天無所事事,除了玩,還能做什麽?”薛晨楓說道:“小時候他身體不好,爸爸媽媽都不管他,生怕他犯病,結果,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我爸爸叫他去做生意,他也不喜歡,不過,也不能說他,我也是一樣的,想來,我爸爸一定很失望,兩個孩子,沒一個能繼承他的衣缽”
薑浩辰笑了笑:“你現在總算能平靜的對待你的父親了”
“不平靜又如何,這麽多年過去了,媽媽也沒了,隻是,我還是無法和他在一起生活,好在有小宇,雖然他現在貪玩,不過,他才二十二歲,等他長到你這個年紀,也許也會懂些事,你在他這個年紀,還不是一樣的胡鬧的!”薛晨楓說道。
薑浩辰忙著說:“我哪有,你總是小瞧我的!我大學畢業就有回自己家公司上班了,哪有小宇那樣自在,還在外麵玩”
“這麽說,倒是冤枉你了!”薛晨楓說道,兩個人相視一笑。
“不過,我想小宇總是會像你一樣的,當他厭倦了,總是會回歸的,他的身體最近也沒有什麽問題了,不能總這樣的晃著,總要做一些正經事的!”薛晨楓說道。
“噢,對了,好像他的心髒不太好”薑浩辰說道。
“是,他小時候總是不好,生下來就在保溫箱裏活過來的,後來,好像是四歲時做了心髒手術”薛晨楓說道。
“那麽什麽手術”薑浩辰問道。
“心髒移植,當年的一個車禍,有個人重傷不治,不知道爸爸怎麽和人家家屬達成的協議,就換給了小宇,具體的細節,我那時也已經不記得了!”薛晨楓說道:“我就記得媽媽那時天天哭,好在,小宇換過心髒後,再沒有犯過什麽毛病,但媽媽卻一天天的消瘦下去了,小宇病好了,她也沒有能守著我們幾年”薛晨楓想到這裏,聲音不由得哽咽,好半天,才恢複了平靜,接過薑浩辰遞過來的紙巾,聽到他說:“對不起,都怪我,引起這樣讓你傷心的話題了!”
薛晨楓連忙搖頭:“沒事”她揩了下鼻子:“其實這些年,我已經忘了這些事了,或者說,我早就接受這樣的現實了,隻是很為媽媽難過,她這一生,全然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而生了我們姐弟兩個,愛情得不到相守,孩子又有病,她是一直在痛苦中生活過來的,我隻要一想到媽媽,就覺得難受,你說,這讓我怎麽能原諒我的父親,她所有的痛苦,都是他強加給她的,既然成為夫妻,為什麽不能從一而終,始終不渝呢!”
餐廳裏的人不多,侍者遠遠的站著,他們坐在這裏,靜靜的望著彼此,薑浩辰感覺到一點的時光倒流之感,那時的薛晨楓,他還記得,他記得她眼睛裏的憤恨,記得她發誓要那些破壞父母的婚姻的人也嚐到這樣的痛苦,她那時還不到成年,與薑浩辰坐在這家店裏,一邊哭訴一邊恨意昭昭
“算了,楓,你說的,過去的就過去了,你現在更要過得好,活得好,那樣,阿姨的在天之靈才會得到安慰!”薑浩辰說道。
薛晨楓回了下神,點點頭:“你說的對,我也經常這樣的安慰我自己”
兩個人吃過了飯,薑浩辰堅持送著薛晨楓回家去,薛晨楓也就隨了他,走到市中心廣場那裏,車塞得厲害,薛晨楓向著兩邊看:“這裏竟沒有什麽大的變化,這個城市就這裏變化小了!”
“是呀,這裏一直是廣場與綠地,換了幾界的市委班子,也都沒有動這裏,這裏現在是一個文化廣場,總是有大型的活動,還有公益演出,今天好像就有啊!”
薛晨楓也看到,遠遠的搭著台子,圍了好多的人,她一時童心乍起,高興的說道:“我們也看一會兒吧,反正我今天回去也沒有事,你呢?”
薑浩辰看著她眼裏的希冀,就爽快的說道:“我也沒事,等下,我找地方停車!”
停好了車,他們向著廣場中心走過去了。
就算是臨時舞台,也搭得很漂亮,主持人還很專業,他們隔著遠,看著台上貼著橫幅,什麽政府搭台,百姓唱戲,豐富市民的業餘文化生活一類的宣傳。
他們沒有走得太近,就隔著幾步空地,看著成梯形分布的座椅上坐了好多的人。
“我們別走得太近了,看別人撞到你,就坐這裏吧!”薑浩辰說道,兩個人坐得離眾人遠了一些。
現在,這種形式的演出,在一些城市裏很常見,都是民間的藝術團體自發組織的,純公益性質的,但卻很生動,有老有少,小孩子跳拉丁,老人們唱夕陽紅,自得自樂,很是熱鬧,今天的還要偏正式一些,看著有個專門的看台,就在觀眾席的中間,還有幾張桌子,用紅緞子布罩著,上麵擺了幾杯水,還有寫著人名的牌子。
薑浩辰一直覺得那裏坐著的人,有一個看上去很眼熟,後來終於想起來了,是那個周東渝,薑浩辰不屑的將目光調向別處,不再看他了,心裏卻癢癢的,想給唐蜜再打個電話了。
隻看了一會兒,他們就離開了,薑浩辰與薛晨楓在廣場裏隨意的散步,有跑圈的人,還有滑滑板的孩子,經過他們的身邊的時候,薑浩辰很怕他們會撞了薛晨楓,就小心的護著她,薛晨楓感覺到了他的細心,心裏感動的同時,也有著一絲甜蜜,偶爾的扭頭,看到他正扶著一個摔倒的小孩子起來,他的大手隻一拉,那小孩子就被他從地上拉起來,他還彎身給著人家拍著膝蓋上的土,還叫人家小家夥,一定要小心,揉著那孩子的頭發的樣子,讓薛晨楓的心裏軟得很,她從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她並不喜歡小孩子,自己的弟弟小時候,就讓她煩死了,總是病怏怏的樣子,又常惹得媽媽哭,就是到了現在,她也沒有耐心對待小孩子。
那小孩子跑開了,還有回頭,給他的媽媽指著,哪個叔叔扶了他,叔叔怎麽怎麽了,回頭來,向著薑浩辰使勁的揮著小胳膊,薑浩辰也向著那個小家夥揮著手。
“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這麽喜歡小孩子了?”薛晨楓說道。
“是嗎?我喜歡小孩子嗎?嗬嗬,我自己都沒有感覺到,是不是說明我有些老了呢,天知道,我原來最煩小孩子的,他們真麻煩,我最受不了了,有時還有些場合,讓我抱他們,好好的,都能無緣無故的哭起來,記得還有一回,做慈善捐款,有個小孩子,竟將他的鼻涕流到了我的西裝上,我當時立即就暈了,從沒有覺得自己那樣的傻過,還要抱著他,還要忍著那感覺在鏡頭前裝笑,天啊!可是,現在竟覺得他們也挺有趣的!也許我是真的老了!”薑浩辰說道,拍拍額頭。
“喜歡小孩子還不簡單,快些把唐蜜娶回家,早早生一個就好了!”薛晨楓說道,說著時沒覺得有什麽,但眼前,立即浮現著連續劇一樣,參加他的婚禮,再參加他孩子的百日宴,自此後,他真的離她越來越遠了。
薑浩辰聽到薛晨楓說早早的娶唐蜜,心裏竟是一喜,想到有個小唐蜜或是小浩辰讓自己抱著,竟感覺很是開心的,他笑道:“恩,唐蜜天生就是個好老婆,也會是個好媽媽,一看就是個會慣著孩子的人,我也會慣著的,不知道孩子會不會被我們寵得無法無天了!”
薛晨楓看著薑浩辰說起來那樣的自然而然,他的眼神裏流露出的向往,是那樣的清晰,他說出唐蜜兩個字的時候,唇角也是溫柔的,薛晨楓下意識的說道:“唐蜜真幸福”
薑浩辰還沉在自己的想象裏,突然聽了薛晨楓的這句話,就回神過來:“什麽,你怎麽這麽說?”
薛晨楓不回答他,隻拽了他向自己這邊一下,躲過了一個將童車騎得七扭八歪的孩子,薑浩辰沒有預備,離得她近了,伸手出來,扶住她的手臂,兩個人相視笑了下。
周東渝從那舞台前溜出來透下氣,就看到這裏的這一幕,他認出了薑浩辰,對於有過一麵之緣的薛晨楓也記憶深刻,因為看過薑浩辰抱著她出現在滑雪場酒店裏的一幕,現在,又見著薑浩辰與薛晨楓如情侶般親密的站在這裏,他更是納悶了。
前麵有一個娛樂遊戲的小攤位,套圈、紮氣球,薛晨楓驚喜的拉著薑浩辰看,薑浩辰搖了搖頭,從錢包裏掏出零錢來,給著小攤販,讓薛晨楓過一把小時候的癮。
小時候,他們時常到城北的公園裏玩,那時最吸引他們的,除了馬戲表演一類的,就是這種有著賭博感覺一樣的遊戲了。
隔一斷距離,一塊立著的板子上,好多的氣球排列整齊的固定在板子上,甩飛鏢過去,紮破幾個,都有講究的,五個換個竹蜻蜓,十個換個毛絨玩具,再多,禮品就更優厚一些,薛晨楓用著薑浩辰給的零錢,換了數十個飛鏢,有小孩子看著她在這裏投飛鏢,就都圍了過來,隨著她紮中或紮不中,而驚喜或惋惜
薑浩辰看著薛晨楓也同孩子們一樣的真實的歡喜與失望,他不由得臉上帶了笑,好笑著她的童心未泯,小時候她就喜歡玩這些,直到花光他們口袋裏所有的零錢才罷休。
薑浩辰感覺到那種很懷舊,很溫暖的氛圍,他看著薛晨楓的眼神不由得充滿了好多的溫柔,讓一邊看著周東渝心裏有些隱隱的不平感了。
薑浩辰聽到有人說:“薑少好興致啊!”,他霍地回頭,看到是周東渝,他嘴角微挑,不屑的笑了下,“好巧,能在這裏遇到周局!”
周東渝走過來,與他並肩站在這裏,兩個人一樣的挺拔俊秀,在一群看熱鬧的人裏,異常的醒目。
那邊薛晨楓投完了手裏的所有的鏢了,一群小孩子圍著她,看著她拿到了小老板給她的一個毛絨小熊,開心的、也像個孩子似的走過來,見到薑浩辰與一個年輕男人站在一起,她早就忘了周東渝了,隻禮貌的與他點點頭,就向著薑浩辰說:“還想玩”
周東渝看著這個女人向著薑浩辰如同撒嬌一樣的攤著手,薑浩辰一邊裝出懊惱的樣子,一邊老實的掏出錢夾來,往她的手裏放上一張百元的票子。
薛晨楓笑道:“可以嗎?”
“當然,難得你開心!”薑浩辰笑道。
薛晨楓笑得向著薑浩辰做了個鬼臉,然後將手裏的小熊放到了薑浩辰的手裏:“拿著,我再去贏些回來!”
兩個人一起看著薛晨楓鬥誌昂揚的又返身回去了,圍著她的小孩子更多了一些,因為,她從老板那裏,換了好多的鏢與圓圈
“薑少哄女孩子,還真是有一套”周東渝笑道,眼神瞥了下薑浩辰手裏的毛絨玩具,薑浩辰穿著黑色的大衣,拿著它看上去有些突兀感。
“這不關你的事吧?”薑浩辰下巴微抬,有些不滿的說道。
“是,是不關我的事!”周東渝微微笑道,他固有的涵養讓他想轉身離開,但卻止不住想為那個傻丫頭出頭,他已經轉過半個身子去,卻停住了,向著薑浩辰說道:“可是,卻關唐蜜的事吧?”
薑浩辰心裏想著,好吧,終於來了,他扭過頭來,極認真的:“你什麽意思?”
“如果我沒記錯,你是唐蜜的男朋友吧,你再哄別的女孩子開心,再與別的女人走得近,那麽置唐蜜於何地呢?”周東渝說道,他收了臉上的笑意:“薑少,唐蜜很單純,我不想你傷害她!”
薑浩辰聽到周東渝這樣的說,自覺好笑的笑道:“好笑,我怎麽會傷害唐蜜,你以為就你對她好,對了,你有什麽立場來說這些話,你不過是她的過去式”
周東渝翻了下眼睛,不屑與薑浩辰分辯一樣,隻望天說了一句:“那個傻丫頭”,然後也不理會薑浩辰,轉身要走開,薑浩辰卻受不得他以如此親昵的口氣說唐蜜,他心裏本忌恨著周東渝是唐蜜初戀男友的這個身份,“你什麽意思,把話說清楚”
周東渝鬱悶的看著薑浩辰:“我隻是提醒你要惜福,不要把自己也弄成了過去式,到時候,怕後悔也來不及”
“這麽說,你在後悔了”薑浩辰頗有些嘲諷的說道。“難不成,你現在發現,你還在愛著她,嗬嗬,不然,我和別的女人怎麽樣,關你什麽事”
周東渝看著他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和他唇邊那抹嘲諷的笑意,他修養再好,也忍不住要生氣了:“你放開手,還有,如果你傷害了唐蜜,就關我的事”
他們互相瞪視著彼此,氣氛如同點火即著般的危險,就在這時,他們都聽到薛晨楓在說話:“浩辰,這位是?”
他們一起扭頭去看薛晨楓,似乎都從氣惱中沒回神一樣,眼光都帶著微惱,半天才緩下了臉色,薑浩辰鬆開手,周東渝下意識的嫌惡的拂了下衣袖,向著薛晨楓禮貌的一點頭,話也不說的離開了。
“他是誰啊?能在你麵前這麽拽的人,不多啊?”薛晨楓頗有興趣的望著周東渝的背影。
“哼”薑浩辰冷哼了一聲,一回頭,見薛晨楓手裏拽了一堆的娃娃,他不由得好笑:“你贏了這麽多?”
薛晨楓立即放開了對周東渝的疑問,笑著揚了揚手裏的戰利品:“是啊,我是不是很厲害!”
薑浩辰不由得好笑,向著她一邊搖頭一邊挪揄道:“是啊,薛大小姐,你這是報著小時候總是紮不中的仇嗎?不過,人家小本買賣,你不要讓人家虧了本啊!”
薛晨楓興奮的挎住薑浩辰的胳膊,“算他倒黴了!”兩個人再相視,不禁都開心的笑了起來。
他們都頗有興致的走開了,卻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後,有人拿著相機,小心的給他們拍了照。
第二天,這些照片被打印了出來,放在桌麵上,一個男人小心的說道:“薑太太,這是昨天我拍的”
白祈梅無可無不可的拿起相片來,但當她的眼神望到相片上的時候,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我天,是他們”
她隻不過是叫自己收買的、兒子的司機多留意下兒子的動態,不想,竟拍到了讓她意外驚喜的畫麵。
“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白祈梅興奮的說道。
男人不知道這對於白祈梅來說,是高興還是氣憤的事,隻得小心的說道:“昨天少爺沒有應酬,沒有叫我開車,我聽到他說有約會,就無意的跟著拍下來了!”
他沒聽到斥責或表揚,隻有微抬頭,卻看到白祈梅臉上計上心頭的一副樣子。
這個周末,唐蜜難得沒有事,卻被程姿拉著來健身房,兩個人一人一個跑步機正跑著步,程姿笑著問唐蜜:“這兩天怎麽沒見薑浩辰,他出差了?”健身房裏音樂搖滾,好多人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唐蜜穿著一身運動服,正疾步快走著,聽到程姿這樣說,隻敷衍的說道:“是吧”
程姿沒有留意到唐蜜的神色,隻興奮的說道:“我這天天忙碌的,竟腰上還長肉了,都怪高俊他老媽天天喂我吃肉!”
唐蜜聽了不由得好笑,高俊的老媽說,程姿太瘦了,要好好的補營養。
“你還笑,離婚禮不到三個月了,照這樣下去,我訂的婚紗都要穿不下了!”程姿微窘的說道,加快了跑步頻率。
唐蜜向來不喜歡多運動,她是動一動,就要出汗的人,走了半個多小時了,汗從額頭上滴下來,她按停了跑步機,拽了毛巾,從跑步機上下來:“你繼續,我去看看瑜伽課幾點開始”
程姿頭也不回的應了聲,唐蜜就走開了,她拿著毛巾擦著汗,頭發堆在頸邊,鬢角的都被汗打濕了,她一邊擦著汗,一邊走著,卻有一個球跳到她的腳麵上來,她差一點踩到了,球停到腳旁,卻是一個乒乓球,她剛要撿,有人跑過來,一邊撿起來,一邊向著她說:“不好意思”
她微側了頭,那人也正抬起頭來,唐蜜笑了:“東渝,這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