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節 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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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白家,最近人心惶惶。
貴賓樓自從被錦衣衛查封,就一直沒有消息,也不敢去問。本來錦衣衛對白家很客氣,但是幾天之後,錦衣衛上門把貴賓樓的夥計、還有白家老宅的所有人都帶走了,白家所有人都到錦衣衛過了一遍堂,貴賓樓、悅來客棧的夥計都被用了刑,待大家知道莫掌櫃是白蓮教之後,不由得破口大罵,看起來人模狗樣的,沒想到竟然是白蓮教,這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的,現在拖累的大家受刑,都齊呼冤枉。所幸大刑之下,也沒有人招認,隻是招認了一些莫喜寶的線索,再以後錦衣衛就把人都放了,不過夥計倒是死了幾個,主要是和莫喜寶接觸比較多的,這些人受的刑重一些,所以不小心死掉了,家屬也而不敢說什麽,如果錦衣衛把他們扣上白蓮教的帽子,全家都要遭殃。家屬雖然不敢去找錦衣衛,但是都到白家老宅來哭訴,埋怨白老爺子用了白蓮教的人,給自家的惹來殺身之禍,白老爺子不得不給了不少燒埋銀子,才把人安撫下去。
白老爺子也是憂心忡忡,也不知道自家兒女拿到的信物是福是禍,錦衣衛對白家人倒是比較客氣,沒有用刑,但卻收回了信物。隻是在審訊之後,一個自稱指揮使的軍官把自己叫到一個屋子裏,很明確的告訴他,不許把女兒嫁人,有大人物看上她了,是他們家的福分。白老爺子就問,那自己該怎麽做呢?那個軍官笑了笑說:“把你家姑娘好好養著,就是你應該做的。”說完了就讓他回家了。
回家之後,白老爺子問過自己的兒女,發現也沒有用刑,尤其女兒,還是個女人過來問的,主要問的是女兒怎麽得到這個玉佩的,其實這個玉佩也沒說明是給兒子還是女兒的,但沒想到就誤了女兒的終身,白老爺子有些沮喪,想說什麽又不敢說,隻好悶在心裏了。白望儒倒是看得開,覺得從錦衣衛走了一趟,有驚無險,還覺得是個值得炫耀的事情。白芳蕤心思縝密,感覺到錦衣衛對自己有些特殊,不由得好笑,覺得錦衣衛誤會了,以為玉佩的主人對自己有想法,但是自己連玉佩的主人是誰都不清楚,而且這個玉佩本來是給哥哥的,不過身為女子,被人這麽誤會,不由得有些羞惱,回到家就待在繡樓,閉門不出。
白家的事情慢慢在京師傳開了,待大家聽說白家的掌櫃是白蓮教,白家立刻就變得門前冷落鞍馬稀,大家見到白老爺子就繞道走,白家的買賣立刻就沒有人照顧了,家裏的傭人、夥計都紛紛辭職,偌大的白家立刻變得冷冷清清,貴賓樓即使解封也沒有意義了,因為夥計都跑光了。不過也有一個好處,就是再沒有人和白家提親要娶白芳蕤了,以前讓白老爺子、白芳蕤苦惱不已的事情也消失匿跡了。
這天,白老爺子正坐在廳裏教訓兒子,因為實在心情不好,另外也沒什麽事情做,一會兒罵兒子不長進,一會兒罵兒子有眼無珠,重用白蓮教;白望儒也不示弱,說是老爺子先重用莫喜寶的。正在這時候,門口的管家突然跑進來送進來一張拜帖,父子對望一眼,也忘了賭氣了,這可是新鮮事啊,這麽多天終於有人登門了,白老爺子接過來一看,“王度”,不認識,問道:“管家,這是誰啊?怎麽隻有一個名字,其他什麽都沒有啊?他在哪裏?什麽模樣?”
管家道:“就在門外,大約三十多歲,一身白衣,帶了兩個隨從,手裏提著箱子,像個當官的。”
“當官的?”白老爺子經商出身,認識不少官員,但是從來都是他去拜訪人家,從來沒有官員來拜訪他,就看了看白望儒:“你小子認識官麵的人嗎?”
“不認識。”白望儒嘀咕道,當官的兒子認識不少,但當官的確實不認識。
白老爺子想了想,吩咐管家讓人進來,官麵的人得罪不起。
過了一會兒,王度走了進來,看到堂上的二人,拱手道:“白老爺子,白少爺,今日叨擾了。”
白老爺子還沒來得及說話,白望儒跑上來,拉著王度的手道:“王先生,怎麽是你啊,這次多虧了你啊,要不是你,我們家要倒大黴了。”回頭對白老爺子說道:“父親,這位王先生就是送我們信物的恩人啊。”
白老爺子一聽,臉色就沉下來了,這個人是送信物的?自己女兒的終身就誤在這個人身上?這個人上門幹什麽?要自己的女兒嗎?不由得火氣上冒,想撕碎了這個人,不過估摸了一下還是站住了,因為發現王度身後的隨從膀大腰圓,估計自己打不過,正躊躇間,兒子已經吩咐人上茶了,王度已經拱手坐在客位上,就長歎一聲,坐到主位上,但臉色陰沉,沉默不語。
王度也不知道白老爺子在想什麽,不過白望儒卻是個自來熟,已經和王度聊上了,不過都是些插科打諢的話題,王度也是微笑著回應。白老爺子想了一下,就放下茶杯道:“王先生今日前來,有何貴幹啊?”
王度笑了笑,道:“白老爺子,晚輩此次前來,是有事要拜托老先生。”
“什麽事?我白家如今人庭冷落,恐怕幫不了什麽忙了。”
王度看了看周圍,有些詫異道:“為何?白家不是京城有名的富貴人家嗎?剛才進府的時候,晚輩就發現府內人丁不多,是何緣故啊?”
白老爺子長歎一聲,就把最近的事情敘述了一邊,白望儒也在旁邊添油加醋的補充。
王度聽完之後,恍然大悟:“哦,沒想到白蓮教的事情鬧的這麽大,不過這些事情都是小事情,容易解決。晚輩有一些東西想讓白老爺子幫忙賣一下。”說著讓身邊的隨從拿上來一個箱子,打開之後,是十二個格子,王度把格子裏的東西取出來,一個個的放在桌子上。
隨著王度的動作,白老爺子和白望儒的眼珠都要瞪出來了,白望儒更是撲上來,拿起一個杯子放到眼前,左看右看,滋滋讚歎:“好寶貝,真是好寶貝,這麽晶瑩剔透,真是稀世珍寶啊。”白老爺子也顫顫巍巍的拿起一個杯子,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王度看到二人的神情動作,也不言語,拿起茶杯慢慢品茶,心說:都是土包子,還是我跟隨殿下時間長,早就見過這些東西了,否則今天也會失態,嗬嗬。
良久,白老爺子定下神來,把手裏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看著王度道:“王先生,敢問這些東西就是要白家售賣的嗎?”
“是的,”王度把茶杯放下,笑道:“不知白老爺子覺得這些東西售價幾何?”
白老爺子想了一下道:“如果世上僅此幾件,那麽萬兩黃金也不為過,但不知道王先生這東西是如何得到的?”
王度有心賣個高價,但是殿下已經說過,這種玻璃的成本很低,不能賣的價格太高,否則將來會變成皇室的一個醜聞。想了想道:“白老爺子,我家主人說了,這些東西天下別無分號,稱作玻璃,目前有玻璃杯、鏡子和玻璃項鏈,”說著,又拿過一個箱子,把鏡子和玻璃項鏈放到桌子上。
即使有了剛才的震撼打底,父子二人仍然被鏡子驚的不清,白望儒搶過來,一邊看,一點嘀咕:“我白望儒活了二十歲,卻第一次確定左臉上有一個小痣啊,以前別人告訴我,我還不信呢,還有,這個鏡子真不錯,顯得白公子我越發帥了啊。”
看著白望儒自我陶醉的樣子,白老爺子氣不打一處來,從兒子手裏搶過來,看了一眼,也驚呆了,呐呐自語:“原來我這麽老了,怪不得夫人叫我老頭子了。”說到這裏,不由得擦了擦眼淚。
王度有些無語,這對父子真是活寶啊,本來以為白望儒是奇葩,但現在看來,這白老爺子也不遜色啊,不知道白家怎麽賺下這份家業的。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最後約定王度每月提供一整套玻璃茶杯,各種形狀大小都有,共十個杯子;另外提供五十個玻璃杯子;鏡子每月提供十麵,分五寸和一尺兩種大小;玻璃珠串也提供十串。經過激烈爭論,約定分成比例為二八分成,這方麵王度不由得感慨白老爺子是錙銖必較啊,不過殿下給了底線,自己咬死了,白老爺子也隻好同意了。
談完了,王度就要告辭,卻被白老爺子硬留下吃了頓飯,席上白老爺子早忘了之前的不滿,不過還是旁敲側擊王度口中的主人是誰,但王度閉口不言,隻是笑笑,白老爺子也沒辦法。雙方吃了酒飯,感覺感情都深了不少,王度保證每月初一供貨,絕不會拖延,白老爺子連聲感謝,雙方把臂言歡,都滿意而去。
白老爺子看著眼前的玻璃,感覺白家翻身的時候到了,趕緊把女兒叫來,商量如何售賣這些東西,至於兒子,是指望不上的。
王度回去馬上像朱允炆稟報,朱允炆也非常興奮,自己的發財大計終於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