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在黃石公園案發現場8、9

    （8）

    過一會兒，遠處也隱約傳過來幾下螺聲，特克姆塞酋長側耳聽了聽，又斷斷續續吹了幾聲。

    接著，各個方向到處都響起了螺聲，此起彼伏，互相響應，好像在那些地方埋伏著千軍萬馬，真的是攝人心魄。陶卓然知道，這是特克姆塞酋長在與他的族人聯係。

    陶卓然心裏想，已經進入了信息時代，但這裏的原住民還是恪守著他們的傳統，真是難得。

    正想得入迷，驟然而起的馬蹄聲響成一片麵，遠近不等的各處突然出現無數的‘火龍’，從四麵八方快速地向他們坐著的地方匯集過來。

    陶卓然看到環繞著的‘火龍’，粗略算了一下，竟然有上千匹之多。這陣勢，覺得真是非常壯觀。

    陶卓然知道，這一定是特克姆塞酋長的族人繼續在夜間打著‘火把’尋找高爾。

    大酋長笑著對特克姆塞酋長說：“老弟，你這是搞什麽名堂啊。。”

    特克姆塞酋長回答道：“你不是說過，我們此行不得對任何人講的嗎，所以這兩天我誰都沒告訴就離開了，他們突然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是很焦急，族裏更是會亂了套的。”

    說完，特克姆塞酋長特別吩咐陶卓然，一會兒有什麽動靜都別管，就坐著不動，也不要吭聲。

    特克姆塞酋長的話剛說完，就見到兩匹馬旋風般地向特克姆塞酋長衝了過來，其中一匹馬的騎手沒等馬完全停穩，就飛身從馬背上‘撲’向了特克姆塞酋長。

    隻見這個騎手一句話也不說，抱著特克姆塞酋長就嚎啕大哭。

    陶卓然沒看得清楚來的是什麽人，但傳進耳朵的哭聲卻是一個女子的聲音，他覺得有點愕然：怎麽特克姆塞酋長的夫人來了嗎？這身手還蠻了得的嘛。

    陶卓然想到特克姆塞酋長剛才的囑咐，所以就裝著漠不關心的樣子，低著頭給篝火添柴火。雖然他人表麵裝著不在意，但耳朵總不能把它塞起來吧，因此，陶卓然還是很清楚地聽到了特克姆塞酋長他們的對話。

    嗚嗚嗚，怎麽你外出也不告訴我們一聲啊，嗚嗚嗚。。你真是把我和媽媽嚇死了。。嗚嗚嗚。。嗚嗚。。”

    陶卓然聽到這邊哭邊責怪的話，才明白這是特克姆塞酋長的女兒，今晚他們尋找的‘目標’是特克姆塞酋長，怪不得會出動了這‘千軍萬馬’了。

    好了好了，別哭別哭，我不是好好的嗎。。”特克姆塞酋長慈愛地勸慰女兒。

    聽到父親的話，特克姆塞酋長的女兒的哭聲慢慢低了下來，但她還是邊抽泣、邊上上下下打量父親，還把特克姆塞酋長帶到篝火旁，好像是要看清楚父親有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特克姆塞酋長明白女兒的心思，就哈哈笑著，原地轉了個身，說：“怎麽樣，老爸沒缺胳膊缺腿吧。。”

    聽到父親這樣說，特克姆塞酋長的女兒才破涕為笑。

    當她抬起手擦拭眼淚時，才意識到這時還有其他人，自己剛才放聲大哭，是不是有失態了，正有點不好意思時，卻發現幾步之外站住的竟然是尊龍，她立即找到下台的‘台階’了。

    隻見她一步搶過去，嘴裏忿怒地說：“怪不得我老爸找不著，原來是你這個‘害人精’。。”說罷，舉起馬鞭作勢就要抽下去。。

    唉。。別放肆！”特克姆塞酋長見狀立即喝止住女兒，說：“還不去見過大伯。”

    大伯？”特克姆塞酋長的女兒不明所以，因為大酋長坐在篝火的另一麵，別人不注意的話，還會以為那是一堆雜物呢。

    特克姆塞酋長的女兒抬起手擋了一下火光，她才看清楚篝火對麵確實是坐著兩個人，她就走過去，但走到當中一個人的跟前時，卻沒法看清麵前的這個人是不是大伯，正猶豫間，就聽到旁邊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特克姆塞酋長的女兒一聽這熟悉的笑聲，就知道麵前的這個人不是大伯，她就對著麵前這個人微微地欠了欠身，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快步跑大酋長那裏，一把擁抱著大酋長，說：“大伯，我可是想你啊。。”

    大酋長嗬嗬地笑起來，說：“我也想你啊，怎麽樣，你不會也想‘抽’我一鞭吧？”

    特克姆塞酋長的女兒不好意思地說：“豈敢豈敢。。”

    什麽‘豈敢豈敢’，剛才若不是你老爸一聲‘斷喝’，我還不是挨了頓抽。”尊龍此時在旁說起風涼話。

    你油嘴滑舌，本來就是個‘欠揍’的人嘛。”特克姆塞酋長的女兒反唇相譏。

    好了好了”特克姆塞酋長製止住兩人的鬥嘴，說：“沒大沒小的，在外人麵前也不怕失禮。”

    （9）

    接下來，特克姆塞酋長吩咐女兒帶族人先回部落，讓大家好好休息，並通知還在外圍搜尋的族人也全部撤回來，待明天他回去再作下一步的安排。

    特克姆塞酋長的女兒聽到父親這樣說，就有點不大情願地轉過身慢慢離開了，但她在上馬之前故意用一種不大、卻又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問父親：“老爸，那個‘外人’是什麽來路啊，怎麽一聲不吭，也一動不動的？看他那副‘神秘’樣。。”說完還不屑地撇了撇嘴。

    哎，你閉嘴！”特克姆塞酋長聽她說出這沒分寸話，真的有點兒慍怒，馬上製止她：“你這丫頭再多嘴多舌的話，找‘抽’的可是你了。”說完，就幫女兒騎上馬，一拍馬屁股，說：“快回去，別你媽焦急了。。”

    遵命。。”隻聽一聲馬嘶，特克姆塞酋長的女兒笑著縱馬離去。

    那些隨她而來的上千號人，原來各自牽著馬遠遠地集結在周圍，現也同時紛紛上馬，向著不同的各個方向散去。

    陶卓然看著那些呼嘯而來，又悄然而去的各色‘騎士’，感覺到特克姆塞酋長的人望很高，不禁暗暗歎服。但他對特克姆塞酋長女兒臨走時撂下的那句話有點猜不透，就問尊龍。尊龍說：“你別管她，那個‘瘋丫頭’是被‘寵’壞了，任誰見到她，若不向她行‘屈身禮’，她都會把那‘鞭子’舉起來的。”

    陶卓然聽了，笑笑地搖了搖頭，沒說什麽，他認為是尊龍誇張了，因為剛才人家要‘抽’他，所以現在就不說人家‘好話’。

    當晚臨睡前，陶卓然對尊龍說為了穩妥起見，兩隻靴的‘印模’和‘香口膠’等物證應有備份，所以兩人一起又再製作了一副‘印模’，製好後，他給‘印模’也噴上了顏色，不過這次噴的是草綠色。

    之後，陶卓然又叫尊龍將‘香口膠’拿出來用刀切下一小塊，其它大部分又交還給尊龍。

    陶卓然再三叮囑尊龍，這兩樣‘物證’除了警方，萬萬不可隨便交給他人，甚至是特克姆塞酋長的族人，也不應讓他們知道。就算是警方，在沒確認是否可信前，也不能輕易就交出來，免得連累他們招來‘殺身之禍’。”

    尊龍聽到很嚴肅地點點頭，又和陶卓然用力地擁抱了一下，就轉身離去了。

    想不到的是，陶卓然手上的這兩隻鞋模，日後竟然成為破案的關鍵物證，也為後來各國聯手，共同為人類消彌了一場‘滅絕’的災難奠定了基礎，當然此是後話。

    當時，陶卓然看著尊龍遠去的背影，心裏想：尊龍將‘物證’交給警方後，估計在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什麽消息的，因為黃石公園享譽世界，百多年來到這裏遊玩、考察的人不知凡幾，區區的一對‘印模’和一塊不起眼的‘香口膠’，就想讓警方將這件‘襲擊’事件的性質和疑似‘人口失蹤’的案件，轉變為‘謀殺’案，是不大可能的，因為目前的證據還沒有多少說服力。

    因為在美國，穿這種鞋底紋印特別、類似軍用‘登山靴’的人不知有多少，而‘香口膠’更是全美國男女老少的‘寵物’，每天嚼它的人就算沒千萬，也有幾百萬。所以，這些‘物證’是很難引起警方重視的。

    陶卓然相信，警方在接到這些‘物證’後，一定是按程序登記在案，然後就研究一段時間，之後還會等上一些日子，看‘嫌疑人’會不會傻瓜般地自己‘浮頭’。而那‘失蹤的當事人’，警方也同樣會希望他自己重新出現。因為美國人崇尚個人自由，有的人會莫名其妙地‘玩’失蹤，一個人到處‘漂’，等他‘漂’累了，就可能會自己回家的。

    因此，在沒有得到高爾已經‘死亡’的確切證據前，警方完全有可能將高爾視作自己‘出走’了，也就是說他像某些人一樣，在一個地方呆膩了，想到處走走而已。如果還是沒發現新的線索，或沒有進一步的證據，警方就會將這些‘物證’束之高閣，並從此將高爾列為‘失蹤’人口。

    哎。。陶卓然歎了口氣，他心知，在美國，每天無緣無故地死亡或失蹤的案件不知有多少，警方就算是‘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隻不過此次事件牽涉到印弟安人大酋長，為了穩定，陶卓然相信黃石地區警方一定會盡力破案的，但何時才可以破案，那就隻有‘天’知道了。

    想到此，陶卓然拿著分別裝有備份‘物證’的小袋子到大酋長的帳篷，向大酋長說了自己的想法和建議，然後就回自己的帳篷休息了。

    第二天，大酋長和陶卓然見到特克姆塞酋長的心情已平複下來，就再和他說了些寬心的話，然後就告別了特克姆塞酋長，一起返回溫哥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