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線索（5）

    陶茵接過電話就說：“先生你好，我就是陶茵，剛才不好意思，我正忙著，失禮了……”

    話還是沒說完，又被對方打斷了：“忙？我比你更忙呢，少來囉嗦，我這快出信號區了！下麵你聽清楚了:你認識一位叫羅亞賢的後生仔吧？”

    羅亞賢？”陶茵嘴上重複著這個名字，心裏覺得有印象，但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認不認識啊？”對方見陶茵在猶豫，就有點不奈煩了，催促地問。

    陶茵心知這名字與自己有莫大的關係，但卻又一下子想不起他是誰，就口中喃喃地重複念叨：羅亞賢……羅亞賢……

    認識嗎?不認識我就掛電話了！”對方看來真的是不想等了。

    慢！”在電光火石間，陶茵突然想起來了：羅亞賢不就是阿球現在公開用的名字嗎？這是擁軍他們給起的名字！而自己也有一個，叫：華丹露。這是她自己起的。用的是母親的姓。

    ‘天啊！阿球終於有消息了！’陶茵按捺著差點跳出來的心，焦急地說：“先生千萬別掛電話，我認識羅亞賢！他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請問現在他人在哪？”

    那人聽陶茵這麽說，好像也鬆了口氣，說：“哦……認識就好，他在什麽地方我沒問。但他有兩句話讓我轉告你，你可聽清楚了：第一、他現在很好，別擔心他；第二、他讓你盡快告訴阿斌阿光，市場的野生水魚快賣完了，要趕緊去買。記住了嗎？要趕緊去買水魚！”

    陶茵在電話重複了一遍後，對方認為沒錯了。

    陶茵接著問：“是亞賢自己對你說的嗎？”

    對方答：“是他本人說的。”接著又說：“好了，先這樣吧，我這沒信……”他的話還沒完，電話裏就響起了‘嘟嘟’聲。

    喂、喂……”陶茵知道對方電話斷了，但還是企盼地對著電話呼喚了幾聲，但耳機傳來還是‘嘟嘟’聲，陶茵又立即回撥過去，卻已接不通了。

    陶茵對著電話發怔。她抬起頭，才發現所有人都站在自己身邊。都毫無例外地流露出一種關切的神情。

    陶茵的眼睛開始潮濕，她咬著嘴唇，頑強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荷紅見狀，立即張開雙肩，將她擁在胸前：“想哭就哭吧……但可要快點呢，大家還都等著你的話啊。”

    嗯……”陶茵捶了捶荷紅，說：“姐你就會嘲笑我。”

    好了好了。”荷紅掏出紙巾，替陶茵擦了擦眼睛，說：“趕快把電話的內容告訴大家吧。”

    接下來，陶茵將這個至關重要的電話告知了眾人……

    阿政一聽，立即擊掌高呼：“有希望！”

    然後阿政馬上吩咐追尋電話來源，但一位警員立即報告說：“剛才已啟動了目標追尋程序，但通話時間過短，未能尋獲具體位置，隻知道是在珠海範圍。”

    阿政得悉就再吩咐：“立即將來電號碼告知省廳，找出來此號碼的持有人。此外，立即通知擁軍：他們的小組分成兩個小組。一組按計劃赴澳，一組留在珠海待命。”

    說完，阿政與陳書記、黃局長、陶卓然等人分別握了握手互相慶賀這初步的好消息。

    很快，省廳的追尋電話來了，告知那號碼是珠海用戶，並將該用戶姓名、地址、身份證號，以及此用戶的其他相關資料都發了過來。

    大家通過視頻屏幕看到：這用戶今年36歲，職業是漁民，籍貫珠海，常住地是平洲……

    阿政看完資料，又看著熒屏上的兩個閃爍著的燈問荷紅：“那盞燈是擁軍的車？”

    快到拱北的那輛。”荷紅回答道。原來，擁軍出發前，阿政讓荷紅在他們的車上裝了定位儀。本來擁軍是不想裝的，擔心在外辦案不自由。但在阿政的堅持下，不得不臨時裝上了。

    阿政拿起對講機，呼喚擁軍，接通後在車載高頻加密電話中，簡略地告知了陶茵接到的那個電話內容。並吩咐留在珠海的那個小組立即與珠海市局會合，對那位機主開展詢問。

    布置完，阿政招呼陳書記等人圍攏在一起坐下。

    眾人坐下後，阿政若有所思地對著陶卓然說：“卓然，你看這電話是不是有些蹊蹺啊？”

    嗯……”陶卓然長長地歎了口氣，有點擔憂地說：“我反而更擔心阿球的安全了。”

    啊？不會吧？爹哋你為何這麽說？”陶茵睜大眼睛問。

    傻女，這個電話並不是阿球本人打來的，憑什麽就相信他已安全？既然他已安全，卻為何不是本人來電？此其一；其二是，若是綁架者是圖財的話，又為何不在電話中談錢銀？這說明阿球的失聯與錢銀無關，難道是些不要錢，而是要‘命’的人幹的？這正是我最擔心的。”陶卓然語調沉緩地說出來自己的考慮。

    是啊，我也是這麽想的。”阿政接口道：“阿茵，還有你們這幾個後生仔女，政叔下麵講的這些話，如有不對，你們有什麽想法盡管說出來，不要放在心裏哦。”

    見陶茵等點點頭，就改為以輕鬆一點的口吻繼續說：“特別是你阿茵，聽過後你不要又哭鼻子啊，不然政叔可是要收回那個小玩意的，知道嗎？”

    陶茵聽了，緊緊地咬著嘴唇點點頭。

    而黃局長也打趣地說：“是啊是啊，如陶小姐再以淚洗臉，就將那小玩意交我保管好了！”

    ‘哼！’阿政瞪了黃局長一眼，說：“看你那出息的樣子，怎麽跟小姑娘爭起來了！”

    ‘嗬嗬嗬……’黃局長自嘲地笑起來，說：“隻是‘保管保管’而已，別無他意。”

    好了，玩笑就到此為止吧。”阿政接下來對那來電進行了分析。

    阿政認為：卓然的隱憂是非常準確的判斷，這起綁架案與經濟無關！那又和什麽有關呢？這是必須要弄清楚的！而阿球是否真的已安全？那個人的信息是否是個‘煙幕’？若是，他為何要放這個煙幕？

    其次，這個電話是不是又是一個‘失竊’電話？是不是機主本人的來電？如果是本人來電，他就不擔心我們可以追尋得到嗎？他為何不擔心？是不是他與此案無關？如果無關，他又為何會有阿球的音訊?而阿球又為何請他傳達這音訊？

    再次，阿球為何隻給電話阿茵？他明明是在江門失聯的，理應給電話斌仔、光仔或阿紫姑娘才合情理，但他偏偏卻打電話給阿茵，還要大費周章地讓阿茵轉告斌仔光仔一個口信。而這個口信的內容卻是無關痛癢的，用後生仔的說法，簡直就是‘無喱頭’。

    最後，那人為何再三說：他那裏快沒‘信號’了？據我們掌握，在珠三角的所有區域，手機信號已經實現了全覆蓋，而珠海和澳門那兩地方，沒有信號的地方隻有一種情形，就是在海上，而且是離岸比較遠的海域。

    因此，我們要調整力量，馬上派人到這片區域搜尋。同時，斌仔、光仔你們兩個好好思考一下，阿球這個口信是什麽意思？我覺得其中一定有奧妙！

    阿政將上述問題擺了出來，眾人聽了都陷入了沉思。

    黃局長表示：劉廳的分析和提到的疑點十分有道理，不愧是省廳領導，而領導就是英明，我們接下來就聽領導的指示辦，就一定可以盡快破案雲雲……

    陳書記聽黃局長說完，雖然眉頭皺了皺，但也認為劉廳的看法非常到位，確實是應該提出這些問題。

    阿政聽了陳、黃兩位的意見後，對著黃局長風趣地說：“你想給我戴頂高帽就可以讓我代你‘賣命’？我原來想著你這江門是案發地，就向廳裏力主讓你主持偵破此案，好讓你弄個嘉獎之類的安慰，而我屆時也想私人贈送你一個小玩意的。現在看來，你是什麽都不想考慮了吧？”

    說完，阿政笑咪咪地看著黃局長。

    黃局長馬上站起來，挺起胸脯表示：“本人向劉廳和陳書記保證，本人和江門市局一定全力以赴，盡快偵破此案，為省廳、為江門增光！”

    眾人聽了，紛紛鼓掌！

    黃局長待大家掌聲停歇後，笑嘻嘻地問：“劉廳，你說話可要算數，在座的領導和同誌們都可以作證的哦，此案破了，嘉獎全部給相關人員，我隻要劉廳贈送的那個小玩意就可以了。”

    ‘嗬嗬……’阿政笑了起來，說：“君子一言，諸位作證！我到時一定送一件比阿茵那件還要大小小的給你！”

    啊……”聽到劉廳這話不僅黃局長懞了，其他人也懞了，都在心裏問：這可能嗎？

    好了，還是回到正題吧。”阿政將目光轉向阿斌、阿光和阿紫三人，問：“你們幾位後生仔女有什麽可以告訴大家的？說出來讓大家一起推敲推敲好嗎？”

    阿斌和阿光互相看了看，兩人聳肩，又搖搖頭，表示沒什麽要說的。

    阿紫見狀就嚷了起來，喊道：“看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樣子，肯定有什麽藏著掖著的，趕快說出來嘛。”

    阿斌和阿光聽到阿紫這樣說，又見眾人都齊齊看著自己兩人，就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後，還是阿光對阿斌說：“還是你來說吧……”

    阿斌應承後就對大家說：“阿球那個口信我們聽後也覺得莫名其妙。因為關於‘水魚’一事，是我們在溫哥華讀書時，有個約定，隻要特意說到‘水魚’，就是暗示‘潛水’。比如偷走出來不上課；或者躲起來不讓人發現、找尋得到等等，但阿球現在這個時候怎麽會打這樣一個電話呢？叫我們趕緊去‘買’水魚？‘做’水魚才是真吧？難道讓我們‘潛水’？要讓我們‘躲’起來？他為什麽……”

    阿斌還沒說完，就聽到‘啪’的一聲。

    原來是阿政突然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接著又聽到陶卓然用力地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神情。

    阿政和陶卓然互相對望了一眼，心有靈犀般地點點頭，相視一笑……

    阿斌見此，張著嘴巴，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其他人也和阿斌差不多，隻有荷紅緊緊地摟著陶茵，在她耳邊輕輕地說：“衰女包，這次阿球真的是沒事了，他已安全的音訊是真的。”

    啊？”陶茵正不知政叔拍桌子那一下又是為何，心裏還在打鼓呢，現在聽到荷紅姐這麽說，立即轉憂為喜，要荷紅趕快說個明白。

    荷紅卻是向著阿政和陶卓然那方向呶呶嘴，說：“還是等政叔解釋吧，一會兒你爹哋一定會表揚阿球的。”

    你憑什麽這樣說啊？”陶茵奇怪了。

    我說對了你要請我吃大餐的……”荷紅再不解釋。陶茵隻好點點頭，心裏卻是將信將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