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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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將杜文濤的身份資料diàn huà號碼和出租屋的地址分別發給了杜方想和店家,辛辰雙手抱著頭,一側身躺在學校公園的長椅上。



    



    直到現在辛辰才有時間思考自己一天的反常之處。



    



    首先便是吃得多了,但也不到超出常理的地步,早飯三人份,午飯兩人份但額外吃了一個漢堡,就相當於三人份了,辛辰到了如今的地步對自己身體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自己的身體估計又要出什麽幺蛾子了。自從那夜詭異的黑暗之後,辛辰的身體就變得格外異常,但從幼時養成的危機直覺卻沒有警示自己,這說明改變並沒有危害到自己,不是有害得,那麽反過來說明是有益的。



    



    但對自己身體細胞的研究已經深入到了一定的程度,在這種程度之下個人的研究顯得很艱難,他一個人兩隻手,精力時間都很有限度,顯然此時無法做到深入研究的事情。



    



    顧此失彼啊!



    



    不知不覺躺在長椅上的辛辰在微風蕩漾中睡著了,下午的時光緩緩逝去,樹葉的影子逐漸移動,將躺在長椅上的人形暴露在陽光下。仲夏的陽光刺眼且炙熱。此時公園中的氣溫逐漸升高,遊人陸續回到家中,整個公園開始空蕩起來,草坪上的自動灑水管開始工作起來,在長椅附近的水管旋轉著將液體灑在辛辰身上,然而怪異的事情發生了,在水分和陽光作用下,辛辰的皮膚開始變成黑色,一層層如同鱗片一樣的塊狀黑色在他臉上浮現,與此同時長椅上的水分反常的開始凝固成冰,以辛辰身體為圓心,附近三米之內的植物開始枯萎脆弱,最終被葉片上結的冰塊壓碎!土壤中竄動的各類昆蟲好像同時感受到危機一般,開始拚命往大地深處鑽,但依舊無法阻擋身體的破碎。這個小圈子內形成了一個毫無生機的死地!



    



    炙熱的陽光下公園裏僻靜的一角開始變得晦澀黑暗。



    



    如果用熱感儀從天空觀測,就會發現天空一大片範圍的溫度遠遠低於周遭,以辛辰為中心到底地上三米範圍以及天空之上足足籠罩半個城市的雲氣溫度都比平時低近十度。由此帶來的影響就好似城中心突然長了一個看不見的低溫蘑菇雲,低溫形成高壓,高壓形成對流,在辛辰千米之外的城區逐漸形成了一個降雨環,中間範圍一種悶熱壓抑人們心頭,中環降水帶著微風清爽的氣候在仲夏時節分外罕見。



    



    低溫蘑菇雲還在持續形成,而辛辰為中心的內圓開始降溫,大範圍小程度的開始降溫。就好像氣候突然跨過盛夏突然進入了秋天,一些對溫度特別敏感的植物開始發黃。



    



    一隻貓鑽進了公園的外牆,無聲的發出超出人類聽覺範圍的尖叫,而辛辰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醒來。而整個學校的降溫已經持續了三個小時,降雨的範圍開始擴大,整個城市就好像突然進入了八月份,但如果有人刻意的去調察降溫的時間分布和地區範圍,就會發現整個降水範圍就好像一個巨大的圓環!



    



    辛辰一醒來就發現不對,他醒來的時候就在控製自己的力量,一麵將身邊的一切破壞掉,但身下的長椅板條還是損毀了,他確定自己用的力量不大,但還是將長椅磨掉了一層‘灰塵’,辛辰第一反應是自己又要學會控製自己的力量,隨即立刻就反應過來不對,力量過大造成的痕跡跟眼前的截然不同,碎裂和斷裂區別非常大,辛辰輕敲長椅,隻見其外層的碎片紛紛落下。



    



    長椅有問題。



    



    不僅如此!醒過來的辛辰立刻就感覺到了周圍的不同,首先就是氣溫和濕度,遠超常人靈敏的鼻子告訴他周圍環境的異常,靈敏的聽覺讓他找到了除他心跳之外唯一的聲音的來源



    一直北美灰色短毛貓。這隻貓自顧自的走在兩百米外的草坪上,暫時沒有發現辛辰的存在。除此之外,辛辰沒有找到周圍的任何聲音,他蹲下身,赤手在草叢裏翻找,他記得自己睡覺前還聽到某些蟲子的叫聲。



    



    帶著一手的碎葉子和土渣,辛辰沒有發現任何生命存在,包括他身邊的一棵小樹,這棵小樹表麵上還很健康,實際上已經半死不活了,大概明天它的葉片就會幹枯凋零,但比葉片凋零還快的就是枝幹,已經冷的發脆了。



    



    如果不是幾百米外傳來的說話聲以及車輛聲,辛辰會以為自己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確定異變的中心就是自己躺過的長椅,辛辰腦子有些懵。



    



    如果自己睡覺的時候旁邊的是自己家人呢?他們會不會像這棵樹一樣?



    



    辛辰幾乎不敢想象自己在家一覺醒來的場景,隻要一觸及傷害家人,他頭上的血管青筋就會突然崩現。



    



    腦子裏亂哄哄的像被塞了十幾萬隻鴨子,辛辰的表意識開始收縮,憑著自己的本能,帶著一臉的呆滯以及滿眼渾沌辛辰逃離了公園。



    



    下午四點,公園裏逐漸恢複了人氣,一對大學情侶來到了公園僻靜的一角,這裏的長椅能讓人坐得很近。當兩人坐在起的時候還在感歎今天沒蚊子來騷擾之類的慶幸,隻是他們並沒有發現,周圍不僅沒有蚊子騷擾,除他倆之外,三米之內沒有任何聲音。



    



    辛辰的大腦從昏沉中開始慢慢恢複,眼前依舊明亮,隻是從模糊開始變得清晰。辛辰才發現自己來到了鍾樓附近的小樹林裏。這裏就像一個森林公園一樣安靜,自從有傳言鍾樓有一個大著肚子的女生跳樓造成一屍兩命之後這裏便少有人來,隨後又發生了一件事。有膽子大的一男一女在鍾樓側麵的樹林裏說話說得忘了時間直到十二點,可能還想在那邊幹點什麽,但午夜十二剛過,很久不響的大舊鍾突兀的指到羅馬數字十二,連著三下巨響!隻下意識地看了大鍾一眼,隻是一眼,男的嚇跑女的嚇暈,然後這倆第三天就分手了,為何不是第二天?因為那個女的在校醫室嚇暈了一整天。此事經過校方調查,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不止午夜十二點,其他時間舊鍾表麵會被光線投影內部機構,專家推測是光學影響,自然發生的巧合事件,不僅如此,樓側的樹木大多超過四十年的古樹,夜裏影子也會影響感官,讓人錯以為大鍾指針上吊著個人。



    但是經過學生組織的調查,大鍾所在的地方原本是天主教堂改的所以表盤上麵可能是耶穌像留下的痕跡,但還有小道說法是在末清的時候一民間年輕女子受人迫害在表盤處輕生。



    學生來說更相信學生自己調查出的,於是這邊平時幾乎不見人影,除了那些已經知天命的老教授,他們眼裏倒隻有研究,如果出現什麽靈異事件估計不僅不會害怕,還會興奮起來也說不定,年輕點的都喜歡條件好點寬敞的科研大樓,這裏一般情況下隻有一兩個白發蒼蒼的老教授堅守陣地,主要是因為這裏樓低而且周圍環境清幽。白日裏,鍾樓附近除了外邊的大鍾,其他地方都是樹蔭。



    辛辰還是有些昏沉的感覺,自我覺得如果回到宿舍再睡一覺對其他人不安全,於是想要找個無人的地方清醒清醒。



    鍾樓有兩個入口,一個正對大門,門外專門修建了一個房間保護著很多碑文,大概是建校時期留下的。另一個通向噴泉廣場的走廊,那是情侶約會的地方,有很多古樹,現時應該還沒人,辛辰繞道噴泉旁的小石子路,自hòu mén進入了鍾樓。



    裏麵,兩側牆壁上鑲嵌著黑底碑文,不同前兩門的碑文這邊的更有種古意,想起這裏以前是個教堂,建築物一般都肅穆莊嚴,現在總是顯得陰氣森森的。



    



    走到這裏的辛辰突然像是靈光一閃,將手臂伸到眼前,白淨的皮膚上麵覆蓋著一層濃密的細白短毛,但在辛辰眼裏,略微透明的皮膚下麵的卻是深沉的黑暗。他很懷疑皮下組織發生了什麽變化,而且也跟公園裏發生的事情有關係。



    



    來到這間碑亭,就感覺森森冷氣從地下傳來,辛辰胳膊上的毛發根根立起形成一粒粒疙瘩。這是一種條件反射,說明這裏溫度驟降,聯想到附近的傳聞,正常人很容易會向靈異方麵考慮,比如疑神疑鬼的以為這裏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盯著他。



    但辛辰感覺到異常,是因為敏銳的聽力讓他感覺到亭子下麵有東西,很可能是氮氣排放的設施之類的低溫設備。



    



    辛辰昏沉的腦子為之一清,似乎有些感情趣的樣子。晃了晃腦袋,辛辰悄悄踮起腳尖,繞後朝hòu mén走去。



    



    鍾樓前門上去隻能到最高三樓實驗室或者教室或者倉庫,而想去樓頂或者地下則需要去hòu mén,這裏有一個旋轉扶梯,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樣子,扶手都朽得不堪一動。全是木渣子,估計白蟻都不來這裏了。



    



    辛辰打算在上麵待一會,讓自己先想好近期發生事情。



    扶梯所在的地方就像個圓柱體一樣直通樓頂房間。從上往下看,扶梯就像一個圓,站在圓心往上看,清晰的看到原本的天主教圓形穹頂的天花板。這裏應該和前麵的主樓是分開的,這邊比較舊,那邊是新蓋的。辛辰沒有感覺心血來潮之類的,這也是他沒有轉身離開的原因,應該不會有危險,也不會有好處,盡量的不去碰扶手,辛辰隻看著腳下走路,經常走的左腳踩右腳,這裏的台階也老化了,台階上有時候還能碰見地雷,(就是耙耙)以前的時候廁所滿了就隻能就地解決,有些台階隻能踩一處,其他地方都有裂痕,建造的扶梯每節台階角度不是九十而是八十到九十度,帶著傾斜的角度應該是老化的因素,所以總是腳後跟先落地,感覺隨時會向後倒去,樓頂,這裏原先應該是一個房頂上的建築,有穹頂應該有壁畫,或許不光是天主教改的,也學還有伊斯蘭的因素,壁畫的風格有時會有不同,中間應該有一盞不大的鍾,修道院早課的鍾?看來天主教不是無稽之談啊。辛辰想起沒點的山村小學一般都是敲鍾上下課的。



    大鍾還在上麵辛辰抬了抬頭,好好的穹頂生生變成了大鍾基座,算了,這裏就可以了,不過,還是要檢查一下,辛辰懷著淡淡的好奇爬上去看了一圈,除了一堆灰塵,蜘蛛網huó dòng的齒輪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沒發現,看來沒有想象中的耶穌像。



    



    看著身上黑色外套,辛辰拍了粘在上麵的灰塵,從衣兜裏拿出一張衛生紙,隨便找了塊石頭坐下,把衣服往下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