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太後隱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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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聽說了麽,昨夜慈聖老娘娘突發暴病,禦醫束手無策,最後還是禦馬監李公公親自從詔獄將張佑接進宮治好了太後娘娘……”
望著急匆匆進門尚有些喘息的李如鬆,李成梁苦笑打斷他道:“你的消息過時了,這事兒天不亮為父就知道了,最新消息,李公公感激張佑救治太後娘娘之功,將他收做義子了,他可從來都沒收過義子,這一下張佑小兒算是鯉魚跳龍門了,論起來,陛下成了他的表弟,慈聖老娘娘成了他的姑媽……早知今日,真不如聽你的了。”
宮中有勢力的太監都認義子,比如張鯨和張誠就是張宏的義子,而鄭守成,劉鈺等都是張鯨的義子——正因為如今是宦官最好的年代,才有無數人希望淨身入宮,這也造成了激烈的競爭,一個小火者想要上位,認一個有勢力的義父十分重要。另外宦官大多無後,為了身後計,他們也願意廣收義子徒弟,還拿張宏舉例,父子三人同為司禮監秉筆,勢力何其龐大?除了馮保李文進等有數幾人,無人敢攖其鋒。
但李文進是個特例,他是太後娘娘的親哥哥,皇帝的親舅舅,身份超然,所以從來就沒有認過義子收過徒弟,如今居然收張佑為義子,怎不令李成梁心驚?
李如鬆嘴*巴張的能塞進一枚鴨蛋,良久才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挑眉道:“亡羊補牢,猶未晚矣,孩兒認為,父親應該親自上門賠罪,同時,必須壯士斷腕,舍掉吳秀,還那耿孫氏一個清白。”
“賠什麽罪?劉守有不可能出賣恩帥,至於耿孫氏的事情,恩帥更是可以推的幹淨,莫非吳秀還敢咬出恩帥來?至於那個錢倭瓜,當街殺人,咱們不過是關了一段時間,最後張佑來提人,不是準備交給他了麽,至於假傳聖諭事發,完全是小張閣老的原因,也算不得咱們得罪他。”哈奇說道。
李如鬆有些不以為然,李成梁卻頻頻點頭,最後問道:“那依你看,本帥應該如何應對?”
哈奇胸有成竹,說道:“賠罪不用,因為無罪可賠,卻可以示好,張公公派來的人不是說了麽,陛下要求張佑自食其力,限期一個月將格物所開起來,記得恩帥在北安門那邊有處臨街的四合院兒,幹脆就送給他開格物所算了。”
李成梁點點頭:“嗯,這也算雪中送炭了,就這麽定了。子茂,你和張佑有點交情,這事兒交給你去辦,另外,哈奇,再從夫人那兒支二百兩黃金交給子茂。”
哈奇和李如鬆同時點頭,李如鬆道:“孩兒也湊個份子,出三百兩,有五百兩黃金,再加上宅子,足夠他開格物所了。”
“嗯,告訴他,抽空讓他來府上吃頓便飯,就說是為父的意思。”
“孩兒醒得的。”
張佑一覺醒來已經日上三竿,聽到動靜,小宦官端著洗臉水進來,恭恭敬敬的伺候他洗漱,又有個嬌俏的小宮女兒端著托盤進來,裏邊一碟兒五色點心,一碟鹹菜,一碗小米粥。昨天晚上他根本就沒吃加了料的菜餅子,早就餓的前心貼後心了,也不客氣,風卷殘雲一般,很快吃個精光,看的那小宮女兒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吃飽喝足,張佑見那小姑娘鵝蛋臉兒,一對小酒窩,樣子十分可愛,不禁問道:“小妹妹叫什麽,哪兒的人啊?”
小宮女俏臉泛紅,一邊收拾殘局一邊說道:“回大人,奴婢姓王,閨名蓉兒,老家是宣府都司左衛的。”
“宣府都司左衛人啊?”張佑重複了一句,隱隱覺得有些熟悉,偏偏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聽說過。
“正是,大人還有別的吩咐麽?”小宮女端著托盤問道。
張佑擺了擺手:“沒了,下去吧,謝謝你了。”
王蓉躬身退了出去,暗暗詫異,這小張大人真不錯,一點兒架子都沒有,居然對我這樣的小宮女也這麽客氣,就是腿腳不便,真可惜。
她的心思不提,張佑總覺得這個來自宣府的王蓉不尋常,可惜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聽說過。發了半天呆,仍舊不得要領,他索性不再費勁,起身出門,去暖閣看望李太後——做戲做全套,身為慈聖娘娘的專職禦醫,哪怕明知道李太後是裝病,樣子總是要做出來的。
李太後穿的十分隨便,石青色大袖長裙,裙裾直拖到地麵,上身套著一件紫底兒祥雲紋比甲,沒戴鳳冠,烏黑的秀發散著,發梢恰落在臀上,手拿一個小水壺,正在給窗戶前的花木澆水。
她半弓著身子,正好側對著暖閣門的方向,從這個角度望去,愈發顯得屁*股翹挺渾圓,一眼望去,張佑腦海中下意識便冒出一副十分**的畫麵,不禁有些口幹舌燥起來。
再看旁邊惦著腳擦拭玉屏風的蘭琪,藍紗裙,紫比甲,屁*股和李太後的比起來竟然不遑多讓,衣袖散在臂彎處,潔白的半截小臂如同白生生的蓮藕。
他不敢對李太後有非分之想,不過蘭琪卻是李文進主動建議他拿下的,見此情形,愈加心猿意馬起來,幸而蘭琪聽到動靜,停下活計跟他打了聲招呼,這才將他驚醒過來。
“微臣拜見太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太後手裏不停,嘴上說道:“起來吧,聽說李公公將你收做義子了?”
“回娘娘,義父抬愛,微臣心裏其實惶恐的很。”
“還知道惶恐啊?大哥跟你有緣,哀家也不攔著,隻告誡你一句,別為非作歹,丟了我們李家的人,真有那天,皇帝饒你,哀家也不饒你。”
“多謝娘娘教誨,微臣謹記在心,日後定然恪盡職守,不求封侯拜相,但求為咱大明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李太後噗嗤一笑,終於直起腰轉過了身,笑吟吟的望著張佑,說道:“想不到你誌向倒是不小,很好,也算哀家沒白救你。”說著一頓,又道:“對了,聽說你醫術十分高明,在平穀有神醫之稱,醫家講望聞問切,哀家考考你,昨夜你不是仔細看過哀家麽,說說,哀家可有什麽隱疾麽?”
什麽,昨夜這小子居然仔細看過娘娘?怎麽瞧著娘娘一點都不生氣呢?
蘭琪暗暗咋舌,忍不住想起適才回身時張佑看自己的目光,方才還沒感覺,這一想起,頓覺異樣,那不正和每次那啥的時候,張鯨看自己的目光差不多麽?
難怪敢假傳聖諭了,這小子的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那個,微臣不敢說。”
李太後一怔,說道:“但說無妨,隻要說的對,哀家赦你無罪!”
“好吧,”張佑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娘娘您還真有病,病在腋下,非針灸加藥石才可去根。”
“大膽!”蘭琪驚喝,此乃李太後最隱秘的秘密,想不到張佑竟然真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