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手臂上被抓得生疼，她忍不住皺眉問道：“馮天寶報警的時候，你為什麽不阻止他？”

    吳燕華一愣，眼睛裏閃過一絲慌亂，“是你動的手，天寶他傷那麽重怎麽能不生氣，我也沒辦法啊！”

    病房裏的人聽了吳燕華的話都看向小草，目光裏滿是審視，似乎在估量她這麽一個瘦小的女娃娃，怎麽傷得那個看起來比她還大幾歲的馮天寶。

    小草搖搖頭，看起來要吳燕華幫她說話是她想多了，既然如此，那就破罐子破摔好了。

    “如果我不反抗，讓那個畜生糟蹋了，你也一樣會說沒辦法吧？”小草語氣冰冷地說道。

    吳燕華趕緊去捂小草的嘴，“你這丫頭，這麽多人你亂說什麽，姑娘家家還要不要名聲了！”

    這時候知道人多了，剛從說是她動的手的時候，怎麽不想想顧忌一下？

    “馮天寶報了警，這事橫豎瞞不住了，我的名聲估計沒戲了，總不能連自由也搭進去，”小草掙脫了吳燕華的手說道：“該說的我一個字也不會隱瞞，你沒辦法保護自己的女兒，我隻能自己保護自己了。”

    吳燕華呆呆地看著小草，像是不認識了一樣，半晌反應過來，不由既擔心又害怕地問道：“這樣天寶可怎麽辦，你馮叔回來知道了還不得氣死，到時候咱們娘倆就完了，以後哪還有好日子過？”

    “你管這叫好日子？”小草看著吳燕華，直看得她心裏發毛。

    “有個家不容易，你馮叔也是好人，對你對我都不錯，這不叫好日子什麽才是好日子？小草，媽已經這樣了，離了你馮叔可怎麽活呀！”

    “對不起媽，這樣的好日子我過不了，你自己享受吧。”小草說完轉頭就做，她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對牛彈琴。

    馮天寶當天晚上沒有回來，馮有成得知消息第二天就趕回來了，吳燕華不敢麵對他，把小草推了出去，讓她跟馮有成解釋發生了什麽事情。

    “馮叔。”小草看了一眼馮有成，他昨天去進貨，連夜趕回來頗有些風塵仆仆。

    “天寶呢？”馮有成看向吳燕華，麵上都是惱怒。

    吳燕華看看馮有成，又看看小草，半天沒敢說話，隻是用手推了一把小草。

    “我問你呢，難道你都不清楚嗎？”

    馮有成提高了聲音，火氣更勝，他娶吳燕華回來固然是因為她有幾分顏色，但更重要的是指望她能帶好孩子，這次下倒好，直接把孩子帶到局子裏去了，讓他怎麽能不生氣？

    吳燕華被馮有成突然提高的聲音嚇得一哆嗦，埋怨地看了一眼小草，小聲說道：“你……你別生氣，都是小草這丫頭不懂事惹的禍，到時候讓她跟人家說清楚，天寶就沒事了。”

    馮有成看向小草，想問什麽卻最終沒有開口，隻是對吳燕華說，“天寶我交給你照顧，你可別讓我失望。”

    “不會不會，我一定照顧好天寶，你放心。”吳燕華連連說道。

    小草聞言剛要說話，卻被吳燕華在後腰上掐了一下，痛得眼淚都出來了，隨即被她拖回自己房間裏，關上了門。

    “你聽見了沒有，你馮叔這是生氣了，我說什麽來著？”吳燕華在小草麵前走來走去，焦躁不安，“我下午帶你去見那個女警官，你就說這一切都是誤會，趕緊把天寶接出來！”

    小草揉著後腰，隻覺得一陣鈍疼，不由得說道：“我不去，我說的都是實話，馮天寶他罪有應得，我等著看他有什麽下場！”

    話音未落，就聽見外麵客廳傳來茶杯摔在地上的聲音，吳燕華臉色立刻變了，拽著小草說，“死丫頭，你這是要害死我，你以後還要不要上大學了？”

    “上大學跟這個有什麽關係？”小草不屑地說道：“我是不會跟你去說假話的，你說什麽沒用。”

    吳燕華氣得揚起手，可對上小草冷冰冰的目光，她卻怎麽也打不下去。她本就是個軟弱的性子，在外麵對誰都是唯唯諾諾的，也隻有對自己生的女兒能有點底氣，可現在女兒每次看她都是這樣的表情，像是變了一個人，再也不是從前的貼心小棉襖了。

    “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以前被歐強那個死鬼欺負，辛辛苦苦生下你，把你養這麽大，你也學會欺負我了，你們都這樣欺負我，幹脆讓我死了你就稱心如意了是不是？”

    吳燕華一邊流淚，一邊哀怨地訴苦，小草煩不勝煩，可是也沒辦法，當初歐強還活著的時候，吳燕華帶著原主的日子很艱難，若不是吳燕華照顧原主，的確沒有今天的歐小草，原主是個軟懦性子，完全不管吳燕華，隻怕她接受不了。

    “媽，你別哭了，”小草想到這裏，壓下心裏的不耐煩問道：“沒人說不管你。”

    吳燕華聞言眼睛一亮，她這個女兒像她，最是心軟，看她這樣可憐，果然就聽話了不是？

    “乖女兒，媽知道你最孝順，咱們下午就去把天寶接回來，你再給你馮叔道個歉，這事就算揭過去了，沒人會怪你的。”

    小草被吳燕華這番話搞的徹底無語，她覺得再跟這女人說幾句話，她就要控製不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了。

    “你聽我說，我沒說不管你，你有兩個選擇，”小草打斷吳燕華，以免自己控製不住做出讓原主不高興的事來（比如現在就揍了吳燕華）“第一，以後你跟著我，我會養你，我隻有一個要求，你聽話就行，第二，你繼續留在這裏，跟著馮有成，但是如果你選擇了這條路，以後我不會再管你的事情。”

    吳燕華愣了，不知道女兒這是再說什麽，她才多大，十六歲而已，她說要養她媽媽？開什麽玩笑，她莫不是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蠱惑了吧？

    “小草，你胡說些什麽，是不是被嚇傻了？明天媽帶你去以前胡同的王婆子那裏瞧瞧，別是沾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小草深吸一口氣，耐心就快要告罄，“我好好的，哪兒也不用去，你想好了就趕緊選，時間長了馮天寶可要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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