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人,就是季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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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不自然的抬頭,隻見瞿天澤正衝她微微笑著,像是已經認出她來了。小說

    她也隻好回以一笑。

    喲,這是誰呀喬燁這時,其一個女人出聲,這裏麵光線已經夠暗了,怎麽還戴著墨鏡

    語氣裏濃烈的不友善,每個人都能聽出來。

    她是誰不用你管,黎喬燁答道,你隻要知道是我的女人可以了

    那女人一點都不怕他,反而字字針對:你的女人我剛剛才跟昕然通過電話,她好像不在t國呀

    季昕然三個字,從來沒有像此刻般刺耳,在這麽多人麵前,像一個耳光抽在了季雪如的臉。

    還好,這裏光線夠暗,讓人看不到她赤紅的雙頰。

    你給我住嘴黎喬燁生氣了,這種沒麵子的事情,他當然會生氣。

    馨玉,少說幾句瞿天澤亦出聲喝了一句,那女人才住嘴了,卻也沒再看她。

    可能看她多一眼,都覺得會弄髒自己的眼睛。

    老五,你來t國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瞿天澤繼續說著,轉開了話題:我們來這裏參加衝浪賽,今天剛結束。

    聞言,黎喬燁笑起來:不用說,你們肯定又奪冠了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參加你們的慶功宴

    老五,這句話你說對了瞿天澤亦哈哈一笑,一邊抬手招呼:服務生,點單

    她隨著黎喬燁坐下,心一歎,看來這頓晚餐是要跟他們一起了。

    片刻,服務生拿菜單過來了,被瞿天澤稱為馨玉的女人接了過去,逐一看著。

    她應該跟這些人都很熟,每個人喜歡吃什麽都能說出來。

    問到黎喬燁的時候,他低著頭不知看什麽入了迷,沒有聽到。

    她頓了一下,又問了一次:喬燁,今天的大閘蟹很新鮮,你要不要來一點

    季雪如心裏覺得怪,看剛才她與別人之間的問答,似乎對每個人的口味很了解,可是黎喬燁明明從來不吃大閘蟹的呀

    她以為他的沉默是否認,出於不讓那女人等待的好意,她便幫他回答了一句:他不吃大閘蟹。

    說出來有些後悔了,她所知道的黎喬燁,也不過是五年甚至更久以前的。

    她憑什麽表現得他熟識的朋友更加了解他

    這時,黎喬燁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

    對不起。她趕緊說道,然後撇開頭去不敢看他的目光。

    害怕他的責備和輕蔑,害怕他的譏諷。

    然而,當他出聲,卻是對那個女人說:你記錯了吧,我從來不吃大閘蟹的

    瞿天澤亦笑道:對啊,馨玉,喜歡吃大閘蟹的可是老三啊

    知道了她麵有悻色,索性把菜單丟給了黎喬燁:那你自己看看要吃什麽吧

    黎喬燁接過菜單,卻又遞到了季雪如手裏:幫我點餐。季雪如一愣,正要推辭,他卻起身朝那邊走去了。

    不知道他去做什麽,要去多久。

    她一個人坐在這裏,除了尷尬還是尷尬。隻好低頭,裝作看菜單。

    你不用戴墨鏡了,然而,那個女人是不放過她,還大聲道:我知道你是季雪如,昕然的姐姐

    她輕輕閉了雙眼,狠狠咬唇。

    她該有什麽反應呢拿下墨鏡說你好這個女人分明是昕然的好姐妹,她這樣做,豈不是直接跟昕然宣戰

    不,她並不害怕昕然,隻是這一切,其實也並非她的本意。

    她根本不想跟著黎喬燁,也根本不願來到這裏。

    她心裏希望的,隻是遠離黎喬燁和一切是非的安靜生活。

    所以,她還是走吧。

    不管是以什麽姿態。

    哪怕在別人看來,是不要臉的事情被人撞破所以逃走也罷,隻要能讓她離開這裏

    隻要能離開這裏

    於是,她放下菜單。當其他人以為她要摘下墨鏡的時候,她站了起來。

    她的唇邊,露出淡淡笑意:我知道我不適合出現在這裏對不起,打擾了

    說完,她匆匆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季小姐身後,像是傳來了瞿天澤的聲音。

    她有些心慌,隻害怕黎喬燁聽到會追來,於是更加快的腳步,幾乎是小跑著離開了這間餐廳。

    還好,進去難出來容易,她一口氣跑出了百米遠,實在是墨鏡快要掉了,才停下腳步。

    她長吐了一口氣,感受著微冷的晚風,一顆心這才踏實下來。

    突然,一陣辣椒的香味撲鼻而來,她立即聞出來是自己最喜歡的香辣鍋。

    對啊,她仔細一看,雖然不知道剛才那間高級餐廳,但她對這邊還是挺熟悉的。

    旁邊過去,是她最喜歡的一家餐館,裏麵有她最喜歡的麻辣菜

    回去跟然然吃晚餐是趕不了,她不如一個人去這家餐館吧

    算一算,她可是有好幾個月沒來了呢

    於是,她刻意丟開了剛才的不開心,露出笑臉朝那間餐館走去。

    想到這一次去美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有時間來這裏吃東西,她便把自己喜歡的每一樣食物都點了一小份。

    待服務生送來,小份小份的,竟差不多擺滿一桌子了。

    其實她還真是挺奢侈啊她自我批評了一番,然後拿起筷子準備開動。

    這時,卻見包廂的推拉門外又映出了一個人影,她有些怪,自己點的食物好像都已經來了啊

    然而,推拉門被拉開,走進來的人竟然是黎喬燁

    她一口咬住了筷子,呆呆的看著,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他卻非常自然的在她對麵坐下,臉還帶著笑意:點這麽一桌子菜,我們兩個人吃得了嗎

    他的表情,他的言語,像是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像是他們本來隻是來這裏吃飯而已。

    說完這句,他還拿起筷子,一邊道:快吃啊,等會兒冷了他真的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可是,她不可以。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她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情麵對他,我已經主動離開那裏了

    她沒有再抱什麽幻想,也沒有做什麽讓他難堪的事情,你為什麽還會出現在這裏

    他們不應該像現在這樣,坐在同一間包廂,麵對麵的在同一張桌子旁。

    他應該在屬於他的那個世界裏,而她則應該繼續自己平靜的生活自從五年前的分別之後,她從不曾奢望,他們之間還會有什麽交集

    聞言,黎喬燁沒說話,隻是輪序將每一碟的食物都夾一點放入嘴,慢慢咀嚼著。

    他的神色平靜,動作輕緩,像是在細心品嚐著這些食物的味道。

    雖然此刻,絕對不是品嚐美味的好時間

    季雪如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隻能這樣看著他,對他的所作所為毫無辦法

    終於,當她再也無法忍耐的時候,他放下了筷子,卻是道:這裏的東西,味道果然不錯

    季雪如不由氣極,那你好好享受吧丟下這句話,她謔地起身便朝外走去。

    幾乎是同時,黎喬燁也起身,退走到了門口。

    她一時閃躲不及,這樣撲入了他的懷抱。

    她一怔,他的雙臂更用力的收緊,將兩人緊緊相貼。

    他把臉深深的沒入她的頸窩,嘶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低喃:你喜歡來這裏,為什麽不跟我說

    真可笑,為什麽要跟你說

    為什麽你記得我從不吃大閘蟹,我卻不知道你討厭西紅柿醬

    嗯他為什麽這樣問

    季雪如,我很糟糕,是不是他漸漸鬆開她,目光與她相對,好像一定要得到答案。

    她該怎麽回答,她能怎麽回答

    這些根本無關緊要她隻能這樣說。

    她的喜好,她記得什麽,他是什麽樣,我根本無權要求你任何事情。

    她從來沒見過他眼裏如此複雜的目光,有些掙紮的痛苦,有些懊悔的惱恨。

    當她說完這句話,他便用這樣的目光凝了她好幾秒。

    然後,他接著說:剛才在餐廳裏的那個女人,才是無關緊要的

    她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是那個被稱呼為馨玉的女人。

    心思卻更加疑惑,他這樣說,難道是在告訴她,那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說出來的話,亦是無關緊要

    他是在解釋,在安慰她嗎

    他沒再詳細的說明,而是將她拉回桌邊坐下,點了這麽大一桌既然喜歡,什麽都不吃走,豈不是太可惜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表情又帶了點笑意。

    這樣的轉變速度讓她有些不明所以,當他夾起一筷子不知什麽湊到她嘴邊的時候,她竟也呆呆的張嘴吃了。

    嚼了幾下,才知道他喂給她最辣的朝天椒,一時間她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硬生生的被辣出了眼淚。

    見狀,他哈哈笑起來,一副得意的模樣,卻又扯過紙巾為她擦眼淚。

    還問著:喝點水吧

    她簡直被他弄迷糊了,黎喬燁她被辣得每根神經都憤怒起來,你想怎麽樣,你要捉弄我咳咳咳你要耍我,也不能用這樣的辦法

    說不下去了,必須大口大口的喝水。

    他一直看著她,直到她嘴裏的激辣漸漸褪去,情緒也平靜下來,才道:我不想怎麽樣他伸臂將她摟入懷,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與認真說著:我隻想這樣,跟你一起的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或許,是他錯把她當成了別的什麽人。

    黎喬燁她在他懷抬起頭,目光迷惘且疑惑的看著他:你喝醉了你看清了我是誰嗎

    你是誰他的唇邊挑起一絲笑意,顯然是在逗弄她。

    她卻無心跟他開玩笑,她不介意提醒他:我是你不要了的女人,季雪如。

    我知道你是季雪如,他接過她的話:我要的人,是季雪如。

    我要的人,是季雪如

    她真的有聽過這句話嗎大概是幻想吧。

    有時候幻想得太多,自己會信以為真了。

    季雪如仰頭喝下滿杯紅酒,然後將自己丟了床。

    很晚了,她該要睡覺了,腦海裏卻滿滿的依舊是他的身影。

    他們一起吃過晚餐,他送她回來,卻隻在街口把車停住了。

    他像是開玩笑,又像是認真的說:我不知道你住在哪一間屋子裏,我也不會派人去查,你大可放心的繼續住在這裏。

    簡直莫名其妙他知道了又怎麽樣,她會因此而搬家嗎

    好吧,她承認她心裏緊張得要命,甚至在他的話說完之前推門匆匆下車了。

    她才不要讓他看到她的心虛,不要讓他知道然然的存在。

    但為什麽,她又不得不承認,他的這句話,竟然讓她心安

    叮叮叮這時,床頭的電話響起。

    半醉的她拿過來接起,誰呀不自覺的,聲音裏已帶了些許醉意。

    你喝酒了聽語氣,電話那邊的人皺眉了。

    要你管季雪如不服氣的低吼。

    那邊靜了一下,才道:要去美國多長時間

    不知道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女人啊他似乎在歎氣,可笑,他也有因為女人歎氣的時候

    在那邊好好照顧自己。這是他的叮囑還是吩咐可惜,她都不想要。

    隻要你別再想著辦法來捉弄我,羞辱我,我相信我會過得很好。

    好,我不會再捉弄你,也不會羞辱你。他答應得很幹脆,像是變了一個人,我會想你

    嘟嘟嘟電話是被誰切斷了,她不知道。

    此刻,她能清晰感覺到的,隻是眼角那不自覺滑落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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