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色的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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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鮮血,喬羽覺得自己整個視界都被染成了深邃的紅色。眼前見到的不再是剛剛陽光明媚的熱帶風情沙灘——無助的哭喊的人群,散落在地上的殘肢斷臂,仿佛要流淌到海中的鮮血充斥著整個視界。
一切都不過是幾分鍾之內發生的改變,讓人覺得仿佛是一場醒來就會消失的噩夢。然而耳畔人們的慘叫,機甲發動機產生的轟鳴,卻讓喬羽知道這一切都是現實。
“老爸,老媽!”幸運的沒有受到傷害的喬羽終於回過神來,環顧四周開始尋找自己的父母。
“老爸,老媽,你們在哪?”喬羽開始變得有些慌張,“不,不會的,你們不會有事的!”他發瘋般的在人群中亂竄,希望看到那兩個自己熟悉的麵孔。
轟!佛賽肯機甲,著陸了。周圍的人們從茫然中驚醒,不管方向的亂跑起來,隻希望自己離這個可怕的殺神遠一些。
恐懼席卷了喬羽的心頭。“不,不要!”喬羽害怕的立刻轉身逃跑,和其他人大多向著島中心奔逃不一樣的是,喬羽向著海崖跑去。他知道那裏有一個小小的山洞,那是他之前自己亂逛海灘時發現的。
這個舉動讓喬羽逃過了一劫,佛賽肯機甲舉著角質武器衝向奔逃往島中心的人群,人類的雙腿怎麽可能跑得過佛賽肯的生物機甲。從海灘通往島中心的路在幾秒之內就變成了屍體和鮮血鋪成的紅地毯。
“混賬!給我住手啊啊啊啊啊!”就晚了僅僅十幾秒,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佛賽肯機甲的攻擊中,喬斯達簡直無法原諒自己。m1近戰型星空騎士機甲在機師的操縱下,爆發出了引擎能夠產生的最大出力。新型的s10激光劍幾乎變成了一道光柱向著佛賽肯機甲砸去。
隻見佛賽肯機甲揮起手中那根角質化的長槍,向著光劍格擋而來。就在這時喬斯達卻控製機甲扔掉光劍,猛地矮身加速,左機甲臂從腰間的插槽拔出了鐳射匕首,狠狠地捅進了生物機甲腹部的位置。
佛賽肯機甲一瞬間停滯了,緊接著米勒的狙擊命中了佛賽肯機甲的腿部,達到b+級別的能量流瞬間將膝蓋的關節部位穿成一個大洞。
“喬斯達,結果他!”米勒大喊。
喬斯達從背後拔出一把備用光劍,然而就在這時變故徒生,佛賽肯機甲的外表變成了鮮紅的顏色。“難道是要自爆!?”喬斯達顧不上結果對方,立刻操縱機甲升空後退。
然而事實卻出乎喬斯達的預料,佛賽肯機甲並沒有發生任何爆炸,反而突然化為一道黑影,從他眼前掠過。
轟轟轟轟轟,天空傳來了劇烈的爆炸,剛剛回轉過頭的喬斯達看到的是佛賽肯機甲將角質長槍從航空大隊的最後一架戰機的駕駛艙抽出。
“喬斯達,這似乎是敵人類似於過載係統的東西,他的速度和剛才相比幾乎提升了三倍!我沒法鎖定他了!不!”米勒驚呼著扔掉手中的狙擊步槍,換上了背後的突擊步槍向著前方看不清的黑影射擊。
“後退!米勒!後退!堅持住我馬上就纏住他!”喬斯達操縱機甲迅速向著米勒靠攏。
米勒頭上流下的汗幾乎讓他要睜不開眼睛,然而他卻連眨眼都不敢!也許眨眼的一秒鍾帶來的就是自己的死亡。在看不清敵人移動的情況下,米勒隻能依靠預判來封鎖黑影向著自己靠近的路線,並且操縱機甲向後飛退。
一切似乎都是徒勞的。黑影在幾秒之內就突破了米勒構造的彈幕,銳利的角質長槍一下就穿破了m1型遠戰機甲那薄弱的胸部裝甲。順勢一抽,一個大洞就出現在米勒的機甲胸部,機甲像墜落的飛鳥般向著不遠的地麵砸去,伴隨著從駕駛艙中灑出的點點血花。
“米勒,米勒,回答我!米勒!”
沒有任何回應。
“該死的異族!啊啊啊啊啊啊!納命來!”喬斯達幾乎癲狂的毫不掩飾的操縱機甲衝向敵人。
然而機體性能的劣勢不是意誌可以抵消的。喬斯達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從攻擊轉為了左支右絀的防守。他幾乎是憑著感覺來預判才能躲過一次又一次致命的攻擊。
喬羽幾乎嚇呆了。他看著墜落在眼前的龐然大物。
機甲,人類帝國至高的單兵武器,如今就落在自己的眼前。曾經那麽華麗,讓無數年輕人稱之為夢想的機甲,就這樣隕落在自己眼前。
“這,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喬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咳……”
似乎,有什麽聲音?機甲胸部的空洞中閃爍著警告的紅光,喬羽仿佛是被什麽吸引了一樣,他愣愣的走向那台近在咫尺的機甲。
“近在咫尺?是了!如果是墜落下來的機甲,產生的撞擊和爆炸呢?撞擊的衝擊波呢?”喬羽突然醒悟了。“裏麵的騎士,還活著?”
喬羽飛奔過去。m1遠戰機甲現在的姿態很狼狽。胸口開出的大洞不時的冒出火花,機甲雙腿跪坐在地上,上半身傾斜著,全靠兩條機甲臂支撐才使得機體沒有整個趴在地上。
喬羽來到了空洞的下方。一個年輕男人被束縛帶固定在機甲內,令人恐怖的是他的右臂整個消失了。
這個臉色蒼白的男人,正是米勒。喬羽幾乎以為眼前是一個死人,米勒突然睜開的雙眼嚇得他差點跳起來。
“太,太好了,孩子,幫幫我……咳……”一口血隨著米勒開口吐了出來。
喬羽猶豫了一下,走上前,“我該做點什麽,騎士大人?”
“麻煩你,上來,幫我,咳……把我放到地上。”說著,米勒勉強用僅剩的左手將升降梯放了下去。喬羽踩在升降梯上,第一次進入了一台機甲的駕駛艙內。
“按那個按鈕,解除這些束縛帶……”米勒還沒說完,天空又傳來一聲爆炸。兩人抬頭看去。空中的喬斯達機甲此時甚至比米勒的機甲更為淒慘。剛剛他的左機甲臂被切割了下來。整台機甲冒著滾滾的濃煙,讓看到的人懷疑下一秒他就會從天上墜落下來。
“咳……”米勒慘笑,“看來我們無法完成任務了。”
“大人,這台機甲,還能戰鬥嗎?”喬羽突然問道。
“這台機甲現在除了作為炮台固定開火,已經沒有其他能力了……關鍵是,咳……”米勒收到衝擊的內髒傷勢似乎越來越嚴重,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越發昏沉。“關鍵是我已經沒法戰鬥了。”
“大人,預備役訓練中有基本的機甲操作知識。請讓我代替你,戰鬥吧。”
米勒努力睜開眼睛,仿佛要看清眼前是個什麽樣的存在。那是一張稚嫩的臉龐,麵上還有著未經擦拭的淚痕,雖然透露著些許恐懼,但眼神十分堅定。
米勒笑了,“第三大隊第五實習小隊米勒下士,授權機甲操作權限給當前平民。”
落日的餘暉下,整個海島都籠罩在血色之中。一台殘破的機甲撐起了身軀,以單膝跪地的姿態,將槍口重新指向了天空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