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勇者啊，你曆經千難萬險，終於來到了魔王所在的18層地獄——王座之廳。在你麵前的就是罪惡的源頭——魔王大人。請選擇你的武器，消滅他吧！”係統的語音響起。

    喬羽顧不上吐槽遊戲係統那個槽點滿滿的背景描述，“咦，這一層我可以使用任何武器了嗎？”喬羽問道。

    “勇者喲，你經過鍛煉，已經熟練掌握了許多種武器的使用方法，這一層你可以隨意選擇一種任何你在前麵關卡中使用過的武器。你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擊敗魔王！隻要做到，你就能夠通關本遊戲。”

    喬羽思考了一下，繼續提問，“如果我在和魔王的戰鬥中角色死亡會怎樣？”

    “和前麵的關卡一樣，在遊戲全部時間結束之前，你可以在王座之廳無限複活，但是每次複活魔王的狀態都會和你一樣得到回複。每次角色重生後，您可以重新選擇一種武器。係統的解說完畢，請勇者盡快確定需要使用的武器。”

    喬羽弄明白了最後一層的設定之後，開始打量起坐在王座上的魔王。5米的身高，顯然是一個身軀龐大的家夥，爆炸般的肌肉，看上去就知道魔王是一個孔武有力的角色，喬羽不論是在體型上還是在力量上都絕對無法相提並論。深紫色的皮膚配上根本不是人類的麵孔，頭上還長了兩根鋒利的長角，顯然這兩根長角也是魔王的武器之一。而且魔王的背後還長了一條尾巴，正盤繞在墨黑色的王座上，那尾巴怎麽看都絕對不會是擺設，這樣看來盡管魔王也是雙手雙腳，但是能夠動用成為武器的身體部位卻比喬羽要多得多。

    喬羽選擇了短獵弓作為武器——這個魔王光看就知道不是自己蹩腳的近戰可以抗衡的，不如選擇輕巧靈活的短弓，射速快，消耗的力氣少，可以充分利用自己體型小的優勢，靈活的和魔王進行戰鬥。

    翠綠色的短弓出現在喬羽手上，與此同時箭囊也浮現在了喬羽背後。

    “愚蠢的人類啊，他們叫你什麽？勇者？可笑的稱謂，今天就讓我來告訴你，什麽是恐懼吧！”魔王在喬羽武器入手的一刻大吼一聲，動了起來。盡管喬羽足有1米83，但是在魔王5米的身高下，隻是一個小豆丁一般，按照常理來說，體型龐大而且肌肉膨脹的敵人，敏捷都不會太高，靈活性很差——喬羽猜對了一般。

    魔王從王座上站起，拔出了一直在王座旁邊擺放的巨劍，然後喬羽感到一股撲麵而來的狂風席卷而過。魔王的靈活性姑且不論，但是速度絕對不低！200米的距離，魔王轉瞬之間就跨過了一半還多！喬羽甚至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動作。

    喬羽確實是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體型如此龐大的敵人還能夠擁有如此迅捷的速度，不過幸好，戰鬥的開場是魔王在王座之廳的盡頭，而喬羽則是在大門處。這短短200米的距離，總算是給了喬羽一點點緩衝的時間。

    喬羽雙腿猛地用力，向著側麵竄了出去。他的目標就是王座之廳巨大的圓柱。顯然在如此空曠的王座之廳，這幾根作為建築支撐的圓柱，是喬羽唯一可以依靠的掩體——尤其是在魔王的直線速度比喬羽更快的情況下。

    果不其然，喬羽奔到了圓柱下的時候，魔王卻沒能止住身形，過高的直線速度就會導致急停變向非常困難。

    這就是你的破綻！喬羽眼中掠過一絲神采，手中短弓沒有停歇的連發箭矢向著魔王射去。盡管喬羽對這種試探性的攻擊完全沒有抱任何期望能夠對魔王產生傷害，但是魔王的反應還是讓喬羽瞳孔一縮。

    隻見幾根速度極快的箭矢射去，魔王連頭都不回，尾巴抽動之間，就將襲來的箭矢打落。

    喬羽倒吸一口冷氣，盡管在直線奔跑上的靈活性魔王可能略有不足，但是身體的靈活性卻是十分之高，這從魔王隻靠一根尾巴就可以打落身後的攻擊就能夠得出結論，而且這個魔王的感知絕對不低。不依靠視力，光是靠聽覺和感覺，就能將喬羽速度很快的箭矢打落，已經足夠說明魔王的強大了。

    魔王轉過了身，猩紅的雙眼看向喬羽，那眼神中沒有任何情緒，仿佛剛才在王座上吼叫的並不是他一般。這次魔王吸取了剛剛的教訓，並沒有用全力奔跑，他也看出了喬羽想使用圓柱作為障礙，來和自己繞圈子。魔王隻是大步向著喬羽走去，5米的體型帶來的是無與倫比的壓迫感。喬羽深吸一口氣，雖然現在是直麵魔王，但是這也給喬羽創造了可以試探攻擊魔王一些弱點的機會——從魔王尾巴的長度來看，它顯然沒法擊落前方射來的箭矢。喬羽經過前麵關卡的鍛煉，雖然遠稱不上弓箭高手，但是基礎的短弓射擊卻也算是嫻熟，至於準確度？如果對象是小目標，比如一個蘋果，比如靶子的十環，那麽也許喬羽無法保證命中。但是眼前的魔王卻是身高五米的龐然大物。就算準確度略差，隻要靠數量和速度，就完全可以彌補。

    喬羽衝著魔王的臉孔連連射箭，就算魔王強悍無比，想來臉部和眼睛也絕對是弱點。卻不想魔王隻是將手中那柄門板一般的大劍在麵前一橫，就擋住了所有射向麵部的箭矢。而一些偏離了臉部的攻擊，魔王連理都不理會，箭矢射在魔王的皮膚上，甚至發出了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

    “靠，太誇張了吧！這要怎麽打！”喬羽暗罵一聲，連忙繞著柱子向後轉去。既然在遠距離上完全找不到機會，那麽隻能嚐試和魔王在近距離上短兵相接尋找破綻了。憑借自己的身體小靈活性強，繞著柱子尋找機會也許是唯一的勝機。

    終於魔王來到了這個半徑足有兩三米的圓柱跟前，而喬羽則在柱子的側麵，保證魔王的直線攻擊是不能打到自己的。喬羽向前奔跑兩步，魔王果然如他所想一般揮舞著門板巨劍帶著呼呼的風聲砸了過來，喬羽立刻向後一閃，重新躲在柱子邊上，門板巨劍砸在了喬羽腳下，甚至崩起了些許碎石四散飛射，不過所幸這些碎石對喬羽還構不成威脅。

    “等的就是這一刻！”喬羽就在巨劍砸在地板中的一瞬間，身子再次啟動，閃了出去，舉臂張弓就射，連串的箭雨就潑灑向魔王的頭部。

    然而，魔王隻是左手往臉前遮擋，所有奔向頭部的箭矢就無功而返。喬羽有點傻眼了，這怎麽打，完全沒法破防啊，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

    不過就此放棄那就不是喬羽了，盡管這隻是一個小小的考核遊戲，但是喬羽早就養成了輕易不放棄的意誌，哪怕是遊戲，就算必輸，也要嚐試著去戰鬥。

    喬羽幹脆放棄了繞柱子的想法，事實證明雖然繞柱子短時間會讓魔王攻擊不到自己，但是因為體型的差距，繞柱子產生的體力消耗，需要躲避的自己絕對遠遠大於那個魔王——而且這還是魔王在遊戲中有設定體力這一項的話。

    盡管魔王攻擊力很強，一劍能夠劈碎地板，直線速度也超快，但是在剛才的一次攻擊中卻也暴露了他的正麵巨劍的攻擊遲鈍，容易躲避的弱點。所以喬羽幹脆站出來，和魔王保持著不遠也不近的距離進行攻擊和閃避，既讓魔王無法發揮它直線速度的優勢，又讓自己不會近到被魔王一腳踩死。

    就這樣纏鬥了足足5分鍾，魔王還沒什麽，喬羽卻已經開始氣喘籲籲了。盡管是虛擬遊戲，但是遊戲中角色也是有體力設定的，這完全是通過虛擬倉掃描玩家身體之後得到的數據——大部分的虛擬實境遊戲都會做成這種模式，當然也有一部分遊戲為了滿足玩家的願望，可以讓玩家自行設定遊戲中角色的各種屬性。

    盡管體能已經跟不上消耗，但是喬羽絕沒有產生一絲一毫的放棄念頭。既然正麵在這個距離上無論如何也無法突破防禦，那麽也隻能想辦法更近一點，看是否能夠找到魔王的破綻。

    考核遊戲中，考官佐薇以及考核遊戲外的丹娜等人，對於喬羽的學習能力，適應能力都非常滿意，盡管對弓箭的基礎幾乎沒有，但是短短的遊戲時間之內，卻可以掌握基礎的弓箭方法——盡管其實因為是遊戲，所以對角色操控武器有著一定的輔助。

    說實話，到現在為止，作為一個沒有弓道基礎的新人，喬羽的表現已經可以說通過了考核。

    “但是，你現在接觸到的所有，都是所謂弓術啊，新人。”佐薇默默說道。

    通話請求閃過，“佐薇，這個新人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除了身體素質比較差，其他方麵可以說都很優秀啊。”丹娜的聲音響起。

    “丹娜，這不是你帶來的新人嗎？我還以為你和他很熟。”佐薇疑惑道。

    “也沒有啦，隻是見過幾麵，反正安排個考核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們設置排隊不也隻是為了擋住那些隻是衝著我們弓道社女生們來的蒼蠅嗎。”

    “這個新人我很滿意，到現在我覺得可以算是他通過考核了。”佐薇說道，“諸位有什麽其他意見嗎？”

    在會客廳中觀看全息影像的眾人都搖了搖頭，表示沒有意見。

    “那麽，是時候給新人展示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弓道了。”佐薇微微一笑。說著，佐薇在虛擬空間中的角色一閃，出現在了王座之廳。

    喬羽不得不扶著膝蓋呼呼喘氣，他現在已經回到了圓柱邊上，盡量靠更少的體力來進行躲避，甚至已經無法拉弓射擊了。

    就在這時，喬羽的身邊光芒一閃，佐薇提著一柄綴著銀色流蘇的長弓出現在喬羽身邊。

    “喬羽，你做的很棒，你已經展現了你的戰鬥意誌和學習能力，作為一個沒有弓箭基礎的人來說，很是出乎我們的意料。所以你已經通過了我們的考核。”

    “呼，呼，通過了嗎？”喬羽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佐薇。“那怎麽那個大塊頭還是在攻擊啊！”

    佐薇平靜的看了一眼魔王，對喬羽說道，“我是來給你展現，何為弓道。”隨著佐薇話音落下，她整個人似乎都散發出一股凜然的氣息。

    “弓道，不是弓術，正所謂術有千百，大道同歸。弓道是真正的弓箭高手的一種精神意誌和弓箭射術結合的體現。”佐薇講解到。

    “所謂弓道，可以用一句話描述。寄情於弓，極情於道！當你對弓道有自己的體悟時，弓道給你的是信心，是勇氣，是物我兩忘的合一境界。”

    “無歡喜，無憤怒，無悲傷，無疑惑。”佐薇直立身軀，舉起長弓。

    “無驚訝，無恐懼，無憂鬱，無自我。”佐薇張弓搭箭，瞄準了魔王。

    喬羽仿佛看到的不是佐薇這樣一個人，而隻是一柄張弓以待的長弓本身，佐薇這個“人”似乎消除了存在感，隻剩下“弓”自願張開。

    “這就是，弓？道？”喬羽喃喃自語道。佐薇仿佛成為張開的弓，成為離弦之箭！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無我”的自信和執著。

    “無所謂勝，無所謂敗，信念如一，正射必中。”

    一箭射出。

    喬羽感覺自己的心神仿佛都被這一箭吸引進去，他仿佛也成為了那根飛射的箭矢，向著魔王的眼睛刺去。

    魔王那麵無表情的臉孔仿佛第一次出現了變化一般，喬羽似乎能夠感到這個虛擬形象產生了驚恐，產生了畏懼。

    一箭襲來，正中魔王的眼睛，然後魔王的虛擬角色仿佛倒塌的積木一般紛紛破碎成光雨，四散灑落。

    喬羽呆滯的問道，“這，這就是弓道？”

    沐浴在光輝中，佐薇慢慢的轉身，認真的麵對著他，平靜的回答道，“這，就是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