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下 破遼援二次取西京

字數:4649   加入書籤

A+A-




    第三十八回下破遼援二次取西京

    卻說闍母率領本部人馬,離了西京大同府一路南下。進至朔州境內,與遼兵部騎五千餘眾相遇。闍母率眾力戰,將敵擊敗,殲敵三百餘人。進至河陰,又與遼兵三百餘騎相遇,二戰又敗之。這時,闍母又得到消息,說馬邑縣的城南駐有遼兵五千餘人。闍母聽後,立即率眾奔襲,經過一場激戰,擊破其寨,將其營壘付之一炬,得其車馬、器械不計其數。

    正在這時,闍母又接到粘罕的命令,說是西京大同府又叛歸於遼,遼國天祚皇帝委派簫察刺為留守,要他提兵速赴西京城西,防禦遼人西來的援兵。

    卻說粘罕往見斜也,共商大計。雖然隻停留了兩三天,可是,就在這短短的兩三天內,局勢卻又發生了極大變化,西京大同府各地反叛的消息紛至遝來。其中最使粘罕和斜也震驚的是,西京大同府的降金遼軍兵將聚眾叛亂,驅走了防守西京的金軍將領蒲察,迎立遼人簫察刺為留守。西京大同府的降而複叛給二人的心理產生了極大的影響,二人商量了一番,決定先派人招撫。遼人如能從命,那將是最為期望的事情。

    十多天之後,使者返回,他告訴了二帥一個最不願意聽到的消息。他說遼國西京留守簫察刺口氣似乎還有鬆動,而幾位守將卻言辭激烈,態度十分強硬。聲言必要抗金到底,與城池共存亡。粘罕和斜也聽了,心情沉重,沉思不語。

    原來,粘罕和斜也並不是懼怕戰事,其時他們所麵對的現實卻不得不使他們猶豫再三,遲疑難斷。他們所麵臨的最大問題是糧餉不足,若是與敵相持時間過長,兵無糧草,反會為敵所乘。聚將商議,大多數人以為既然麵臨如此艱難的局麵,倒不如暫時留而不攻,等到時機有利的時候,再一舉而取之。正在議論之際,隻聽得一人高聲說道:“留而不攻,此乃下策,萬萬不可采納。”眾人視之,不是別人,乃是謀良虎。

    斜也聽了,笑著說道:“眾人都以為不可攻,而謀良虎兄弟卻獨以為可取。內中必有原因,且請說個明白。”

    謀良虎說道:“我軍一到,遼人大都迎而降之。我軍一走,遼人卻又都聚而叛之。遼人時降時叛,這並不能說明遼人反複無常,隻能說明人心離亂,無有所依。西京大同府西鄰夏國,為遼國一大都會。如今被遼人所據,若是委而棄之,其實我所失去的不僅僅是西京一個城池而已,而失去的卻是遼人之心。如果遼之餘黨與夏人聯成一氣,互為表裏,窺伺我等之輩。那時,我們所麵臨的局麵將更是不堪收拾了。”

    粘罕聽了,大聲說道:“謀良虎兄弟之言,正合我意。現在,我們就是要咬緊牙關、拚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也要把西京再一次奪過來。使天祚皇帝失去最後一個立足的地方,我們也就取得了最大的成功。”

    其時,從可靠的消息得知,遼國天祚皇帝已經逃往雲內、青塚之間。斜也和粘罕商定,由斜也率領大軍進據白水濼,阻斷遼國天祚皇帝東去之路。而由粘罕率領精騎,前往二攻西京,最後殲滅遼兵在西京大同府地區的殘餘力量。

    粘罕率領大軍,直驅西京而來。行至半途,忽見一將,從前麵飛奔而至。到了跟前,那位年青小將滾鞍下馬,直至粘罕馬前。粘罕看到來將是總領左翼護衛夾穀謝奴,心知必有要事,便也停住了馬,並躍身而下。粘罕問道:“將軍此來不知所為何事?”夾穀謝奴說道:“自從西京降而複叛之後,我因所部兵少,無力攻城,便率所部兵卒撤至離城較遠的地方,監視城中的動靜。敵人也曾多次派兵前來進攻,我隻依山設防,豎壁不戰,敵人也就奈何不了我。昨日,我派出的人抓獲了兩名遼人,從他們的口中,我得到了一個極為可靠的消息,說是城中多次暗中遣人求救於外,隻怕是遼之援兵近日就要到了。得知元帥親自統兵前來攻城,因此,飛馬前來相迎。請元帥有所戒備,以防不測。”粘罕聽言,問道:“敵之援兵,從哪個方向而來?”夾穀謝奴說道:“據遼人所提供的可靠消息,敵人從正東和正西方向有重兵來援西京,三五日之內即可到達。”粘罕聽了,沉思許久,說道:“謝謝將軍,這個消息對我們來說,簡直是太及時了,也太重要了。現在,我們就可以根據眼前情況的突然變化,臨機決策,隨之更改我們的方略。”立即傳令闍母將軍回軍北上,殲滅西來的援兵。我們暫可放棄西京不打,直接揮師東去,迎擊從東麵來援的遼兵。然後還師攻城。遼兵失去了外援,也就失去了鬥誌。不出數日,必然被我所破。”

    闍母接到粘罕手令,不敢怠慢,急忙率領所部三千騎兵,火速進至西京大同府以西地區,恰好遇上了遼國增援西京的援兵。遼兵有三萬之眾,氣勢強盛,咄咄逼人。遼將得知與金兵相遇,便傳令擺開陣勢,嚴陣以待。金兵見遼兵馬強勢眾,個個麵有懼色。闍母見狀,心中暗想道:“今日兩軍對壘,敵眾我寡,敵強我弱,這種局勢顯而易見。兵法有雲:‘置之死地而後生’,也就是指的今天這樣的局勢而言。若不將兵卒置之死地,絕無戰勝敵人的可能。”遂傳令所部兵卒皆棄去乘騎,結陣於塹溝之間。部署已定,闍母對眾人說道:“今日之戰,非比尋常。敵人兵多,我軍兵少,敵人勢強,我軍勢弱。我們身居塹溝之間,前無進路,後無退路,若不勝敵,絕無生還之理。我闍母今日與諸將士共為約誓,願與大家同生共死,於絕路之處以求生存。”眾人聽了闍母之言,感奮涕零,願效死力。於是,金兵莫不以一當十,以百當千,奮勇當先,殊死力戰。遼兵抵擋不住,大敗而潰。闍母率兵乘勝追擊,直追至遼兵的營壘,這才休兵罷戰。次日,闍母又率軍直逼遼兵寨前挑戰。遼兵昨日吃了大虧,便高掛免戰牌,堅壁不出。金兵罵陣半日,撤兵而回。當天晚上,遼兵借著夜色的掩護,拔營而遁。

    遼將耿守忠見到遼國西京留守簫察刺的使者,得知西京大同府又重新回到遼人手中,不由大喜,高興地說道:“金兵雖然厲害,但天不滅遼,他們又有什麽辦法呢?”聽說西京四周到處都有金兵,請他派兵增援。耿守忠聽了,毫不遲疑,立即點齊五千精兵,親自統領,來援西京。在城東四十裏的地方,與蒲察烏烈、穀赧所統金兵相遇,雙方混戰一場,傷亡相當。耿守忠看到金兵之中一員小將十分驍勇,遂親自來戰。戰不數合,便詐敗而退,邊戰邊走。小將不知是計,隻憑著一時的血氣之勇,緊催坐騎從後趕來。眼看將要趕上,忽然從斜刺裏衝出兩員遼將,一左一右,擋住了小將的歸路。耿守忠見狀,又返身殺了回來。三員遼將就像凶神惡煞一般,將小將圍在垓心,殺作一處。那位小將任你百般了得,也難以抵擋這三個人三般兵器。戰了五七合,小將便覺得氣力不佳,有些招架不住了。心中一慌,手中也不由得亂了方寸。被耿守忠一槍刺來,正中右臂,頓時覺得疼痛難忍,舉刀不起。另外兩員遼將也將手中兵器緊緊向小將逼來。小將躲避不及,身上四處受傷,坐不住雕鞍,一頭撞落馬下。蒲察烏烈、穀赧在遠處看到小將被圍,各率親兵,前來救援。殺退遼兵,救出小將。誰知小將因為受傷過重,早已是氣絕身亡。此小將不是別人,乃是粘罕的胞弟,名叫紮保迪,隻可惜一位少年英雄,還沒有立下大的功勞,便已經捐軀沙疆。

    耿守忠看到金兵失了小將,士氣大漲,便又催兵衝殺過來。蒲察烏烈、穀赧急忙整頓兵馬,前來迎戰。雙方激戰多時,金兵眼看有些招架不住了。

    正在這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隻聽得鼓聲大震,喊殺連天。原來卻是粘罕、謀良虎、宗幹、宗峻等人相繼率兵而至。粘罕聽得其弟陣亡,不由得悲恨交加。他傳令軍中,不得放走遼人一兵一騎。他吩咐身邊隻留下一千騎親兵護衛,其餘的兵卒全部下馬,分布於四周。如果遇到遼兵衝擊之時,立即用箭射之,不得讓遼兵越雷池半步。

    部署停當,粘罕便親自統領一千餘名親兵,從遼軍的中陣殺開一條血路,衝了進去。在遼軍陣營的中心開花,向四麵衝擊。遼軍哪裏敢與這樣凶神惡煞般的生力軍較量?隻好望風而潰。逃潰之際,卻又被金兵用亂箭射回,陣內砍殺,外麵箭射,遼兵受到內外夾擊,不出半日,便被斬殺殆盡。耿守忠一看大事不好,便拚命殺開一條血路,衝突而出,打算逃命。粘罕一見仇人要逃,便大喝一聲:“強寇哪裏走!

    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你到天邊地頭,割下你的腦袋,祭奠弟弟的亡靈。”說罷,揮動手中鬼頭大砍刀,催動追風烏龍駒,緊緊追了上來。

    耿守忠的坐騎也是一匹千裏神駿,當下猶如風馳電掣般奔馳,而粘罕在他的身後卻像烏雲般滾了過來。追有五裏多路,到底還是粘罕的馬快,眼看就要追上,烏龍駒騰起四蹄在空中奮力向前一躍,早已落到了耿守忠的前頭。耿守忠吃了一驚,待要勒韁返身而逃。就在這一刹那間,粘罕的大刀早已從空中當頭劈了下來。耿守忠將身一閃,卻躲避不及。那刀從肩頭斜劈下來,將耿守忠劈為兩段。耿守忠慘叫一聲,死於馬下。粘罕下了戰馬,用刀割了耿守忠首級,當天晚上,祭奠了其弟的在天之靈。

    遼軍的兩路援兵被擊敗之後,西京大同府又變成了一座孤城。粘罕分派兵將,將西京團團圍定,不分晝夜,加緊攻打。

    西京大同府的城西,有一座寺院,名叫華岩寺,為清寧八年所建,寺內大殿奉安諸帝石像、銅像。寺院建築極為雄偉、高大,是西京大同府的最高建築。遼兵占據其上,下射攻城金兵,給金兵造成了極大的威脅。其時,在城西進攻的為斡魯,他看到了城西佛寺在攻守戰中的重要作用,便與部將鶻巴魯商量,不顧一切代價,也要攻占城西佛寺。當天晚上,斡魯和鶻巴魯分兵兩路,對城西寺院展開了猛烈的持續不斷的進攻,在付出了重大傷亡為代價之後,終於在午夜之時,將城西寺院攻取。遂在寺院內外部署了精銳兵力。次日黎明之時,佛院上的飛箭就像飛蝗般地射向了遼國守衛城池的兵卒。此時,粘罕又部署城外的金兵,從各個不同的方向對遼兵發動了更為猛烈的進攻。遼國西京留守見狀,料想已難堅守,破城隻是頃刻之間的事情。便不顧諸將反對,踰城而降。至此,西京複被攻克。

    斜也率軍直逼白水濼,分遣諸將招撫來降州郡及諸部族。他又得到消息,說是遼國秦晉國王耶律淳已經於燕京稱帝。另一方麵,西京諸城雖降,但人心未附,遂派遣宗望回內地奏事,並請阿骨打臨軍親征。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