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攜手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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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的,悠然的話,對銀燕來說,是很大的誘或。 vw要知道,左岸是一個不操心凡俗的人。這左家,家大業大,出了他這麽一個善於專營權勢,卻不擅長掌管家業的家主。底下的人,也是操碎了心。要知道,左家一天的開銷,就是上千兩銀子。到了月底結賬的時候,遇上什麽大節日,都是上萬兩的支出收入。這兩年,劉靜母女插手管理賬房,銀燕手裏,對賬房的掌握,越來越少。
她也已經察覺到銀燕母女在背後搞的一些自以為是不為人知的舉動。但是礙於她現在沒有權力去管,更多時候,她手上欠缺資金,調動人手都成了問題。左家還在她手上的產業,雖然也賺錢,可再這樣一直入不敷出下去,很快就要出現問題。她很心急,也跟左岸提了很多次,將賬房交回他手裏。如果任由劉靜母女搞下去,左家撐不下去是遲早的事兒。左岸說她危言聳聽。左岸總覺得,不過是些金錢銀子上的小事,沒這個必要和劉靜母女那麽較真。
說實在的,銀燕也希望自己現在手頭上能有可以調動的銀子。以來,錢可以生錢,二來,有了錢,她還愁沒有人嗎
銀燕在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考慮。悠然看見眼裏,心裏並不著急。她伸手拿點心吃,不禁誇口道:這點心很真不錯。甜中帶點讓人愉悅的酸味兒。吃著感覺很爽口,味道很熟悉,好像吃過,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麽味道。
聞言,銀燕也伸手拿了一塊,輕咬了一口,笑道:是山楂。記得小時候,大小姐你總是愛吃糖葫蘆,老爺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糖葫蘆這玩意兒。每每看見你在吃,總問你是什麽玩意兒。你就拿那黏糊糊的糖塊,往老爺身上抹。老爺又是生氣,又不敢生氣,每次總是無奈地笑笑。說真的,老爺是真的很寵你。他把對夫人的所有的愛,都給了你
悠然聽著,停止了咀嚼,嘴裏的糕點似乎怎麽也吞不下去。她擱下了手上還剩一半的點心,拍了拍手。銀燕猛地回過神來,看向了她,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真是的,好端端的傷懷起來了,讓大小姐也跟著難過。其實大小姐不知道吧,你母親也很喜歡吃糖葫蘆。她也跟個孩子一樣淘氣,隻是每次她好容易有時間和你父親兩個人相處,她總是願意用最多的時間,和你父親說說話,說說話。你都不知道,老爺和你母親,常常可以徹夜談心。她們的感情,在現在看來,還是那麽的不可思議。
是嘛悠然沉默,父親連娘親愛吃的東西都記不得,也許他也不算是很了解我的母親吧。既然不那麽了解,兩個人為何還能在一起。那麽久
真正了解你母親大人,並不是你的父親。銀燕說著,陷入了深深的回憶當中。那一年,那個白衣翩躚的少年,再次闖入了她的心中。她猶自記得,那一年,她的小姐帶回了一個少年。她說他叫白丹。想起白丹,銀燕又不自覺地看向了悠然身上的衣裳。她記得那個少年的衣服上,就繡著類似的丹頂鶴。還記得那一年,他走近來,白衣蹁躚,衣服上的丹頂鶴就好像要飛起來似的。她的心就在那一刻,淪陷。在那個人走後的這麽多年裏,她再也沒有過那種目眩神迷的感覺。至始至終,她也不知道那個叫白丹的人,和小姐是什麽關係。隻知道小姐喊他弟弟。
而自己,從始至終,都不敢去接近那個少年。更不敢跟他說一句話,生怕暴露了自己的心。生怕自己這種心情,會害得自己見都見不到他了。雖然是那般的戰戰兢兢,該走的始終都會走的。小姐一過世,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就像是他來時那麽悄無聲息,他走的時候,也沒有帶走一片雲彩。仿佛他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不是我父親,那是誰悠然皺眉,關於母親的事,她知道的很少很少,少得可憐。她很害怕別人提起她的母親,因為關於自己的母親,她其實一點印象都沒有。她又很期待別人能提起她的母親,因為她隻能從別人的隻字片語中去勾勒她母親的樣子。太多時候,她對母親是完全沒有印象的。
銀燕從她身上,收回了目光,輕聲道:你母親過世前的一年多時間裏,也就是懷著你的一年時間裏,她的身邊一直跟著一個人。那個人,叫白丹。那個時候他還很小,估計隻有十四五歲吧。我也還小,才十一二歲。你母親說,白丹是她的弟弟。白丹也沒有否認。他們兩個時常形影不離。因為他們的親昵,你父親都快要吃醋了。不過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你母親。他忙著加官進爵。而你的母親,她也不是那種會去乞求陪伴的人。所以她的身邊,隻剩下了白丹和我。
為什麽說他最了解我的母親悠然發問。銀燕恍恍惚惚地回想著,聲音幽遠又綿長。她說:白丹會陪你母親去懸崖峭壁上摘那一朵盛開的杜鵑。他還會陪你母親去大街上偷糖葫蘆,還不忘背後給那賣糖葫蘆的人銀子。他會在你母親孕吐吃不下飯的時候,給她做好吃的開胃的菜。他還會陪你母親去捉知了。他還會
既然他陪著母親做了那麽多事。為何在劉靜母女進入左府的時候,沒有阻止悠然吃驚,為何在此之前,她沒有聽見任何人提起白丹這個人。為何這樣一個人,護她母親如生命的人,卻沒有阻止悲劇在母親身上發生
那又是很長的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實在不應該由我來告訴你。你真想知道,應該去問你的父親。說這話的時候,銀燕的神態裏,始終是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憎恨。
悠然輕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追問不休,而是問:那你說的那個白丹,現在在哪兒
小姐過世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他像來時那般消失了。說起那個人,銀燕的心裏還是會隱隱作痛。那些年付出了經年的愛戀,她忘不了他臨走之前跟她說的話。她求他不要走,淚眼朦朧。他說: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覺得髒
那是他跟她講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一句話。卻讓她的心像是被利刃剝開了一般,攤在那裏,任人宰割。也是從那一日開始,她知道了什麽叫作愛,什麽叫做痛,什麽叫做由愛生恨。隻是,她即便是想恨,也沒有機會。因為那個人,再也沒有出現過。以至於,現在過了這麽多年,她再講起那個人,也可以這樣毫無波瀾。
消失了悠然蹙眉,那樣一個人物,我父親怎麽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也沒有任何人提及過他
你母親過世以後,以前那些跟隨她而來的下人們,走的走,死的死。除了我,所剩無幾了。哪裏還有人曉得這些陳年舊事沒有人知道了,你自然就沒有聽到了。銀燕說著遞給悠然一樣東西,用絹布包著的。悠然伸手接過,打開一看。是一根珠釵,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蘭,包著一顆嫣紅的紅寶石。白色的玉,映襯著那一團紅,很是明麗動人。
悠然平日裏也不太喜歡擺弄這些寶石首飾的,可是看見這珠釵,她就喜歡。她的指尖摸過那玉,感覺到了一種流淌著的溫潤。對著珠釵,她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銀燕說:這是你母親,最喜歡的珠釵。當年,我從白丹的行李裏偷回來的。你娘親身前,就沒什麽首飾衣物。為數不多的那些,也都被她給拿去周濟窮人了。她原本就不愛紅妝,所以也就不在意這些。後來她一過世,也就都收拾掉了。這是唯一一根了。
我也一直奇怪,為何母親留下的書籍,樂器都那麽多,為何母親的衣物飾品都不曾見。悠然說著將那隻珠釵,小心翼翼地收好,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謝謝你。母親貼身的東西,我會倍加珍惜。
我拿這珠釵,原本就是想好,要來你這裏討一份情。
聞言,悠然淡淡一笑,說:我可以給你銀子,但是我不能告訴你我銀子是怎麽得來的。但是你有絕對的權力管理我給你的銀子。是賺還是虧,我都不會拿你問責。如何悠然發覺,其實她隻要將自己的目的說出來。這樣兩人才能站在公平談判的基礎之上。之前那些她自以為抓住了的把柄,此時此刻變得不再那麽重要了。
而她的提議,也恰恰抓住了銀燕的心理。銀燕想要拒絕,也沒有心力去拒絕。左岸日複一日地不理世事,讓她開始感覺到左家的前途渺茫。而如今,她似乎是看到了那麽一絲曙光。她不想也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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