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步步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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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愛卿,你聽到沒有。小說兩個朕最信任的臣子,為了你的女兒,一個不惜忤逆朕的旨意。一個更是連背上欺君之罪,也在所不惜。朕不得不佩服你的女兒。說她是紅顏禍水,不為過吧威帝的眼睛,輕輕地掃過景昊雲,不說別的,過左右而言他。這樣的眼神,在景昊雲看來,是探究的,卻又是一種悄無聲息地威脅。這麽些年,長在軍中,景昊雲無數次經曆生死一線的情況。他不可能因為皇帝這一點點的懷疑就膽戰心驚。但是他也知道上位者,是不會喜悅被人對他的威嚴有說侵犯的。因此,他低下了頭,掩飾自己的淡漠和不以為意。
左岸聞言,低低地開口說:焉知不是他們自己想要的太多。我的女兒,不是紅顏禍水。她從未想過害人。但總有有那麽一些人,不願意放過她。她不過是為了自保。陛下難道要對一個掙紮在泥潭中的小姑娘,施以懲罰嗎
愛卿的意思,是朕的錯朕為她惹來的那些人嗎
不,臣下不是這個意思。那些人,是微臣引來的。那些人,是阿然的母族。白芷一族的人,不會讓自己的血脈外流。他們知道了阿然的身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阿然。這一點,我早該想到。可是微臣沒有想到為了這樣一條族規。這一群白芷人,都瘋了不成。就算是搭上了全族,也要除掉我的阿然左岸顯然是大受打擊,說話的時候,那氣息都是不穩的。更多時候,說話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看上去整個人都沒有了活力。
威帝默默看著他,又問了一句。你是說,你一早就知道金燦燦是外族人
燦燦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吧。她小的時候就隨父母入京。對於白芷的印象也不深刻。要不是後來有一個人,找到她。她估計都記不起來自己的白芷人吧左岸說著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又似乎是在追憶著什麽。他有些迷茫,說話也有點前言不搭後語的。他說:我以為那個人的出現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那個人曾經勸過燦燦離開京都回到白芷。又或者那個人隻是提議燦燦回去白芷看一看,並沒有要求她回去吧。我也不知道。那個時候我並沒有當回事兒。我隻知道,我很放心,身懷六甲的燦燦自然不可能長途跋涉。那個男人,也就在我們府上住了下來。說是等燦燦生產之後,帶她去白芷看看。可是後來
話已至此,左岸也是哽咽難言。接下來的時候,人盡皆知。他左岸最心愛的夫人,因為難產而死。看著左岸死灰一般的臉,威帝歎了口氣。那麽後來那個男人呢去哪兒了為何朕一點兒多沒有聽說過那個男人的事兒
後來,那個男人就消失了。消失之前,他曾經企圖帶走我的阿然。但是陛下也知道,沒有了燦燦,阿然就是我的命根子。我差人日夜不眠不休地守著阿然。在她長大的這麽多年裏,為了她能平安,微臣花費了多少心思,陛下應該再清楚不過了。左岸說著頹然地閉上了眼睛,我沒有想到,到了如今,居然會有這麽大的隱患。他們還是不肯放過阿然
如果隻是白芷族人,他們肯定沒有必要付出這麽大的代價,隻為殺了阿然。我懷疑,其中肯定還另有隱情。如果不弄清楚,就永遠也無法斬草除根。這個時候,景昊雲開口了,聲音清冷。左岸說的這些他都懂,他也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可是都一一排除了。雖然阿然的母親金燦燦得天獨厚譽滿京都,可是並不是白芷一族中的什麽重要人物。貴族算不上,更不可能是白芷為歸順之前的皇族一員。就是白芷一族中普普通通的人。白芷一族散落在外有白芷血統的平民,應該是數不勝數的。為什麽,偏偏隻有阿然,屢遭厄運,這不是用巧合,能解釋得過來的。
看著景昊雲凝重的臉色,左岸也搖了搖頭,聲音嘶啞。我也不懂,我家阿然,從小長在深閨。從來不與人為惡。要說是她得罪人,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若說是我自己為她帶來的禍事,我又不解。從來沒有人針對我,想要我的性命的。明明,我在阿然身邊安排了很多侍衛。而對我自己卻是疏於防範的。可是那些人就偏偏,從來沒有找過我。
那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信息,你忽略了。關於左悠然莫名其妙被白芷人盯上,甚至屢屢出手刺殺,這件事,威帝還是很好奇的。這白芷人這麽多年都蜷縮在自己的那個小角落,安安生生的。這一次,為了這麽一個小丫頭這麽興師動眾,還聯合九王。這不是自取滅亡是什麽。這麽一個小丫頭身上,究竟有什麽東西,是他們想要得到的。
看著威帝擰起的眉頭,左岸也是苦澀一笑。我家阿然,除了我給她的寵愛。還能有什麽。她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麽
這話錯了。一直一直坐在禦書房屏風後的季美人開口說話了。她的出聲,景昊雲先是一驚,隨後冷靜了下來。他默默轉頭看著從屏風後走出來的季美人。他知道自己方才進來的匆忙,沒有留意到這屏風後有沒有人影。也正是如此,景昊雲又有些懊惱。什麽時候自己的洞察力變得這麽弱。居然連觀察四周情形這樣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做。以至於這季美人出來,他還嚇了一跳。不管之前怎麽疏忽,這會兒季美人既然已經現身。景昊雲也就盯著她,等著她說出一番什麽道理來。
季美人也猜得到在場的這幾個男人的心裏,她故意咳嗽了一下,微微笑著說道:陛下,你別小看一個丫頭。她可不簡單。臣妾剛剛聽說,這丫頭手上掌握著的可是咋們大威國最大的藥材走私生意
什麽話都還沒有說完,威帝已經怒了,愛妃,你可知你自己在說些什麽嗎
左岸雖然吃驚,可是並沒有表現出來。他也知道自家女兒肯定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不然為什麽在劉靜賣了那麽多田產之後,阿然一點兒也不擔心,反而在最短的時間內購買了大量的田莊,將左氏一族的財產穩定在原先的數目。他曾經問過阿然這筆錢是哪兒來的。當時猜測這孩子是不是知道了劉靜藏錢的地方,所以才能這麽做。現在聽季美人這麽一說,心裏頭一個咯噔。突然隱約害怕起來,要是阿然真的犯了大罪,他該如何是好。
陛下,雖然妾身一直長在皇城,也不知道外頭的事情。可是自從臣妾上次中毒,心裏頭是越想越害怕。要是自己在這麽一無所知下去,哪一日被人害了去也不知道。因此,我就通過卓絕,卓大夫,接觸了一些宮外的藥師,也有一些藥石商人。從他們那裏臣妾了解了許許多多的醫藥知識。這還是其次,就在昨天,我從一個藥材商人口裏得知。他們坊間都在流傳。這左尚書家的千金,操縱者藥材市場,他們無論是買藥還是賣藥,都要和他們有所接觸。再加上,那一撥人收藥的數量實在是很大。基本上什麽藥材都要。大家都在愁藥材賣不出去,可是他們卻一點兒也不愁賣。每天一大車一大車的藥材運出城去季美人說這話的時候,細細地打量著景昊雲。她相信,左岸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背地裏做的事兒。要是知道,不可能還一副我家女兒最天真最無邪的樣子。可景昊雲就不一定了。雖然季美人還不清楚這景昊雲隱藏的有多深。但是單單從一點,她就可以斷定,這景昊雲不簡單。因為她派出去調查他的人,不是一無所獲就是一去不回。
想至此,季美人的眼眸一眯。就是這樣一眯起眼睛。景昊雲嘴角勾起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笑。很快就轉瞬即逝。季美人想要去琢磨,卻隻看見他一張臉,清冷。麵無表情。
這時候威帝冷聲道:所以左岸看看你養的好女兒。走私藥材的事兒,她都敢幹,她還有什麽不敢的你說她不會惹上什麽仇人。就單單看她幹的這些事兒,能不招人恨嗎她一個小姑娘膽子這麽大
季美人見威帝發怒了,又連忙道:陛下你何必生這麽大的氣呢雖然,左大小姐是做了走私的事兒。她倒賣的藥材又一大部分,也流向了白芷。可是照理說也是白芷的恩人了。可是白芷人為什麽要奮力誅殺她呢這不是自相矛盾的事兒嗎所以,依臣妾看這消息是否屬實,還有待考證。再者,即便是真的退一萬說,真的是真的那也無可厚非。如今的官僚世家,哪個手上沒有沾點見不得光的生意。沒有這筆銀子,怎麽維持表麵的風光。陛下不是一直也對這種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何苦現在這個時候,抓著可憐的左尚書,質問他這件事情。
你說實在的,威帝對自己這個什麽都敢說,又什麽都說到他點上的季美人,真的是又愛又恨。不過,看著季美人紅唇微微嘟起,還有點自鳴得意的模樣,他又實在生不了氣。無奈隻能伸手擰了一下她的鼻子,寵溺道:好好好,什麽都是你說的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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