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回憶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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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夜晚,別樣安靜。 w w w  v w   這白芷一族藏身的地方,實在也算得上是一個絕佳的地方。這重重疊疊的山巒,是最好的屏障。在這深山密林裏頭,這夜晚的聲音也是深遠悠長的。

    景昊雲抱著左悠然,走到了一早就準備好的廂房裏頭。一進門,就聞見一陣好聞的檀香味道。可是,原本還安詳睡著的左悠然,自打一進了這房間的門,就猛地睜開了眼睛。

    原本,還以為是她醒來了,卻發覺,原來隻是睜開了眼。她的眼睛,空洞無神,她的嘴角,有一大滴一大滴的鮮血流出。她的臉色慘白,就像是摸了一層雪白的粉末一樣,而嘴唇和嘴角邊的血跡,襯得她的整張臉,就像是鬼魅一般。景昊雲緊緊地抱著,低聲問:阿然,你是不是醒了還是你有什麽事兒嗎

    他已經是語無倫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他的手在顫抖,抱著她坐在床榻上,懷裏的人一個激靈,像是感覺到了某種不舒服的東西,她的嘴裏溢出痛苦得口申口今。景昊雲還想問些什麽,後頭,卓絕原本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進門就察覺到不對勁,立馬就到了景昊雲這邊。聽見腳步聲,景昊雲回過身去,卓絕一過來,踏進門口第一件事就是關了門。

    將門關好之後,他立馬就跑去內室,用一條濕濕的手帕,蓋住了那散發著檀香味道的香爐,等著香爐裏頭的香滅了之後,他打開了蓋子,將那些香灰倒在了手帕裏,然後包了起來。最後將這一包香灰,扔在了茶盞裏頭,灌了滿滿地一盞茶。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仰頭一飲而盡。再然後,他才歎了口氣,說:這白芷一族的人,個個都擅長弄這些香粉一類的東西。這東西聞著像是檀香。但是聞多了聞久了,對身體總是不好的。你帶來的人本來就不多,統共就這麽幾個人,我已經吩咐下去了,讓他們及時吃解毒丸,除此之外,還要時不時用清水洗下臉。省得中了別人的計。統共就這麽幾個人,要是出了什麽事兒,我們可就被動了。

    人都已經進了這白芷了。真要想怎麽樣,我們一時之間,還真的是要被人家甕中捉鱉了。

    我琢磨著你看上去好像還挺心寬的。怎麽一點兒也不見你著急。你的性格可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戰。卓絕原先也一直覺得這景昊雲似乎是已經黔驢技窮。這左悠然,已經讓他找不到東西了。可是如今看著他緊張卻又不亂陣腳的模樣。他開始覺得,從自己出現開始到現在,其實景昊雲根本就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這麽手足無措。或許,他已經有了什麽準備,對於自己對他的這些伎倆,他估計都是知道的。

    這麽一想,卓絕原本就要說出口的話,一下子噎住了。不論事實如何,卓絕總覺得,為了以後自己少些被人取笑的笑話,說話還是要小心謹慎些好。這麽想著,他縮了縮頭,不再說什麽,幹等著景昊雲,看他能有什麽反應。

    卓絕警惕的眼神,在景昊雲看來,不覺莞爾一笑。我就算是再著急,我又能如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你將這檀香給弄沒了。你不覺得外頭守著的這些人,肯定會將這事兒給傳回去。無端端讓人做好更多防備著我們的準備。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照少將軍這說話,還真是我多管閑事兒了。卓絕冷冷一笑,看向了左悠然,少將軍和我,還要那些將士,可是都已經服了解毒丸,對於這點氣味兒是沒什麽關係。可是少將軍知不知道,對於左悠然來說,這就是致命的毒藥,你沒發現,她現在有點兒不對勁嗎

    卓絕,總是能最好最快的抓住景昊雲的心思。景昊雲一聽果然緊張了起來,他看著榻上已經平複下來的左悠然,聲音冷森森的。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剛才一進來,阿然就猛地睜開了眼睛,可是我感覺得到,她並沒有醒過來。嘴角的血,不停地流著。剛好了一點兒。

    少將軍是不是知道,左悠然和白芷,肯定有關係。所以,即便是看著她就要死了,你其實隻是心疼她所受的苦,你始終是知道,她不會死的,對不對這樣的猜測,原來卓絕是肯定想不到的。因為景昊雲的緊張,他看在眼裏。卻沒有想過,其實景昊雲堅持了這麽久,是因為他知道,左悠然會沒事的。

    隻不過這過程,真的是太痛苦了。

    隱約知道景昊雲說這話的時候,心頭一痛,悠然身上有白芷族的某些人想要的一些東西。他們,如果阿然死了,一起就都沒有意義了。但是,也很顯然,有一部分人是希望阿然就這麽死去的。因為,阿然的情況,越來越不妙了

    說到這裏,景昊雲的額角有冷汗滴落。我覺得,是我太篤定了,篤定她不會有性命之憂,才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日。我現在覺得,阿然能活著,完全是因為雙方勢力還沒有角逐出勝利。若是有了結果,阿然的生死也就有了結果。此前,我卻一直都沒有想到過。

    卓絕咬唇,很久很久之後,他伸手將扔在了茶盞裏的香灰提了起來。香灰袋子裏有水滴滴落,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卓絕看著水滴慢慢慢慢地滴落,神思遊走。他輕輕地問:我想知道少將軍是從何時知道,左悠然的性命,不是由她自己決定的

    這其實不是卓絕想問的。卓絕真正想問的是,這些消息,景昊雲是從何得知的。要知道白芷一族的人,隱藏得很深。等閑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可景昊雲說話的口氣,顯然是知道的不僅僅隻有一點。

    昊雲淡淡一笑,扯了扯嘴角。少許知道關於白芷的事兒,是從左尚書,也就是阿然的父親那裏得知的。後來有些事兒,是我自己猜測的,有些實阿然夢話的時候,說的。我四平八湊得到的一些秘密的事情吧

    所以少將軍,你從一開始就知道要快點到白芷這兒來

    我還知道,很多事都跟白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昊雲說著深深地歎了口氣,你家,因為白芷失去的也許隻是你母親而已,而對有些人來說,那是滅族之禍還記得阿然身邊的那個奴隸嗎

    聽說左悠然給他取了個名字,叫鈴鐺。你說這左悠然是不是也太欺負人了,這麽侮辱人的名字。卓絕說著還很不屑地說:這也就是我最不喜歡她的地方了。出生名門,就似乎高人一等似的。

    你對阿然的誤會,似乎有些深。要知道,她不是這樣的人,她把那個人的名字叫做鈴鐺。也是讓他明白,別人給的侮辱也好,別人給的恩惠,都是別人給的。隻有自己的心夠強大,那麽叫什麽名字,別人怎麽看你,對你自己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還有,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她這一生,被她的父親疼愛著,甚至連什麽是仇恨,什麽是殘忍都不知道

    昊雲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閃爍。他知道自己在說謊,據他派出去的探子回來之後的說法,白芷一族之人確實有些莫名的本事,可是起死回生,甚至可以讓人一夢得知前世因果。總而言之,玄之又玄。他知道自己無法解釋也無法理解。

    但是他很清楚,阿然肯定是經曆了些什麽。她沒有外人看著的那麽單純。她並不是尚書府裏那個不諳世事,被所有人深愛著的大小姐。她這一路走得並不舒坦。她這一路走得也並不是坦途。她受過傷,愛過,恨過。最難以接受的是,被背叛過。

    直到現在,景昊雲想起初見左悠然時,她眼底深深的孤獨。原來以為她是那個不知愁為何物,卻強說愁的少女。一直到現在,回想起來,景昊雲多麽希望自己,那個時候的自己已經足夠了解她。

    那樣他就不會不可自拔。那樣他就不會一直以來,誤解她。

    她這是這樣的人卓絕不信的口氣,打斷了景昊雲的回憶。昊雲轉過頭來看著他,輕聲道:你還是跟我說說看,為何阿然對這檀香,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我研究了我母親的病這麽多年。我大抵是知道的。白芷一族雖然能控製人的意識,可也有出錯的時候。所以他們也要用藥物控製人的軀體。當一個人的意識漸漸脫離他們的控製時,他們就要用某些東西,勾起藏在被操縱的人身體裏的藥物。這檀香,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阿然身體裏有毒不僅有毒,還是很早之前,就種下的

    是我母親時候,我查看過她的屍首說到這裏,卓絕聲音一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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