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淨寐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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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捉鬼有限責任公司!
    翌日一早,苟鵬、張帆、趙寶來帶上了自己吃飯的“家夥什”,按照慣例乘上了樓下一直侯著的雪弗蘭越野車。
    一路上,三人的心還有些忐忑,還在車中討論到待會兒要是在施法過程中遇到了群眾圍觀或者記者采訪應該怎麽處理回答雲雲之類的。
    “哢嚓。”
    到達工地後,車身一停穩,便立即有黑衣人下車為苟鵬等人開車門,隨即光線便從車門外湧來,苟鵬等人立馬有了一種明星走紅毯的感覺,幻想著等會兒一下車肯定就會有許多記者,粉絲湧來將幾人團團圍住,要鮮花,要簽名,要抱抱。
    “嘿嘿”
    胖子坐在車上一個勁的傻笑,遲遲不肯下車,看的已經在車下等了許久的苟鵬和趙寶來二人頭上一陣黑線,真想裝作不認識他,扭頭就走。
    “快下來了!胖子!這裏一個人都沒有。”
    苟鵬一把將胖子拉了下來,胖子這才回過神來,隨即四處環顧,果然,這工地四周除了幾個稀稀拉拉的鏟砂工人外,竟然沒有一個圍觀群眾也沒有一個媒體,三人不禁心生奇怪,昨夜這裏發生了那麽大的事,竟然沒有一個負責單位在這裏,如同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哈哈,幾位道長,快快裏麵請。”
    就在三人還在疑惑之時,一個爽朗的笑聲率先傳來,隨即一個人影從工地大門走出,隨後又是一群黑衣人前呼後擁跟在人影身後,陣仗之大,如港片古惑仔約架一般。
    苟鵬三人晃了一眼,卻見此人已不是昨晚見到的那個項目經理,而是一個周身貂皮裝,叼著大雪茄,頭發梳的油亮發光約莫三十來歲的年輕男子。
    “幾位,我是藍天建築集團的副董,你們叫我,王董事就行,幾位別見外,把我當自家人就行。”
    “咳”
    胖子一個沒忍住,差點笑出聲,幸好機智的幹咳了一聲來化解尷尬,心想這人一身土豪氣,一點內涵都沒有,一看就是個毫無作用的執挎子弟。
    苟鵬倒是沒有那麽多想法,隻是開口問了下昨晚那個項目經理的去向,畢竟昨晚他還給苟鵬幾人約定了一些額外加價條款。
    “哦,你說老陳啊,昨晚一出事,我就讓他去跟那些單位的協調去了。”
    說到這裏, 王董事明顯神色不爽起來,語氣都多了許多厭煩之感。
    “那些單位真是厭煩的很,天天八卦的遭不住,巴不得我們天天出事,他們好有功績新聞,誒,真是麻煩,說白了還不就是為了錢嘛,哼!幸好我們有的是錢,不然”
    “咳。”
    就在男子對著那些媒體大肆指責時,他身後一位看起來較為年長之人便在他身後用力咳嗽了兩聲,隨後淡淡開口道
    “少董,我們客套話盡量少說了把,這離正午也不遠了,幾位道長還沒有布置法場喃。”
    “哦哦,行吧,行吧,那幾位裏麵請,不要客氣,把這裏當家一樣,裏麵請。”
    年輕男子被身後之人打斷幾句後,竟然沒有一絲惱怒,而且還一臉笑嘻嘻的把苟鵬三人送到了被警戒帶裏三層外三層封鎖了的深基坑旁。
    眼看時日不早,苟鵬三人也沒有多想,隻是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流程開始布置法場。
    苟鵬三人先在基坑上用銅錢布了一個先天八卦陣,隨後拿了幾把工鏟下到了深基坑裏。
    一下到深坑裏,苟鵬立馬蹲下身來,用手抓了一小把泥土放在鼻間嗅了嗅,隨後起身對另兩人點頭道
    “果然,下麵埋有屍骨,趁現在地麵上陽氣充足,我們立馬動土,切記,有什麽異象立馬放下手中的活,退到一旁。”
    語畢又給胖子和寶來帶上了護身符,抹了一點朱砂在眉間、人中處,隨後三人開始拿起鏟子,你一鏟我一鏟的向坑底挖去。
    大概一炷香功夫後,三人明顯感到下鏟需要的力度越來越大,而下麵的阻力也愈發強大起來。
    “小心。”
    苟鵬環顧了下四周,見到沒有異樣後才點頭示意繼續開挖。
    “鐺!!”
    又過去了十幾分鍾,趙寶來的鏟子忽然像是碰到了什麽十分堅硬的東西,發出了震耳的響聲。
    苟鵬皺了下眉頭,抬起手,示意二人不要動作,卻見他自己先插了一根未點著的信香在趙寶來鏟子下,隨後信香竟然開始微微有些顫抖,隨後竟然從香頭出飄出了幾縷紫煙。
    “哇。”
    胖子見到這憑空飄出的紫煙,不禁十分好奇,便開口問道苟鵬原由。
    “信香不過是個載體介質,上可通神仙,下可連鬼怪,而人有真氣,鬼怪尚有一口靈氣,氣可憑其能力依次分為白青紅紫黑黃神,嗯,最後一個確實是能力達到了一定境界,經過天劫,可位列仙班。”
    苟鵬一邊說道一邊用銅錢劍慢慢沿著趙寶來的鏟子往下挑土,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異常。
    “哐!”
    響聲過後,苟鵬也明顯感到銅錢劍碰到了什麽堅硬的東西,隨即慢慢用銅錢劍探到了物體的邊緣,隨後沿著邊緣用銅錢劍劃出了一個長方形物體的大概,隨後又同兩人開始揮鏟。
    苟鵬幾人圍著銅錢劍劃出的輪廓向下挖了大概一兩米後,驟然看到這物體已經露出了一角,再輕輕沿著圓角鏟開物體上的灰土,一副意料之中的棺材蓋便出現了在幾人眼前。
    卻見棺材蓋呈黑黃色,木紋細密繁複,微微泛著油光,最奇特的是棺材蓋上竟然釘了十二顆柳質鉚釘,還纏了幾圈黑色的墨鬥線。
    “不好!”
    苟鵬看到棺材後驚呼了一聲,隨即指著棺材開口道
    “雷擊棗木棺材上釘十二星釘還有墨鬥線纏之,裏麵果然不是善茬,定是一個狠角色,而且怕是隨時都會屍變。”
    “屍變!”
    胖子和趙寶來聽後立馬嚇得往後倒退了幾步,一聯想到電視小說裏那些屍變後相貌極其滲人且能飛簷走壁取人性命的怪物,不禁有些心生畏懼。
    苟鵬見兩人緩緩往外倒退,心知他們有些害怕,便開口安慰道
    “誒,沒事的,有我在嘛,我的靈氣雖然沒有完全恢複,但是我的道行已不同往日,早已突飛猛進了,況且現在正值當午,就算再強的邪祟也不敢輕易造次。”
    說罷還不忘抬頭看了看正懸頭頂的烈日,隨後繼續與兩人將整個棺材挖出。
    三人看到完整的棺材後不禁很是好奇,就連苟鵬也搞不懂這副棺材上除了僻邪物之外,這造型十分普通的棺材為何竟然如此之高,比普通棺材都要高出了幾十公分,真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何寶物。
    “呼!”
    苟鵬沒有細想,緩緩吐了口氣,示意兩人站到一旁後,從背包中拿出了一套桃木材質的釘錘,隨即用釘錘在棺材四周開了九個酒瓶嘴粗細的洞,然後屏著氣將信香圍著棺材插了一圈,但在東北角留了一個缺口,隨後用礞石粉末在棺材上灑了幾層,直到地上已經布滿了白色的粉末後,才又讓另外二人用柳木枝在信香外又圍著棺材插了一圈,最後苟鵬口裏默念靜心咒,用手指從背包中撚出一根信香,正好插在了方才留在東北角的缺口處,封住了整個陣法。
    “胖哥,寶來,你們叫上麵的人走遠一點,不要擋住陽光照射和陰氣揮發,順便你們也在上麵等我,要是有不測,我們也方便全身而退。”
    苟鵬抬頭看見基坑上已經被一群黑衣人和一些身穿工服的工人圍得水泄不通,個個都把脖子伸的老長,仔細地看著下麵苟鵬幾人的動作,估計每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
    “苟子,那你千萬小心呐!不行就別硬撐,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兩人囑咐過苟鵬後,便沿著坑壁回到地麵上,將圍觀群眾勸退了幾米開外。
    苟鵬仰著頭確定四周無人後,才慢慢盤腿坐在陣法東北角,隨後嘴角一揚,喃喃道
    “你想玩,我便陪你玩個夠。”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
    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靈寶符命,普告九天;
    幹羅答那,洞罡太玄;
    斬妖縛邪,度人萬千;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
    持誦一遍,卻病延年;
    按行五嶽,八海知聞;
    魔王束首,侍衛我軒;
    凶穢消散,道氣長存”
    苟鵬稍作歇息後,口念神咒,此咒名為淨天地神咒,乃是道教八大神咒,內合道教慈悲之意,喜願幽眾安樂之想,為度鬼上咒,非一般人等能夠駕馭。
    苟鵬閉眼施咒,心靜如水,四周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能在心中感應的一清二楚。
    突然,苟鵬心神一顫,明顯感到棺材動了幾下,隨後緩緩睜開雙眼,卻見方才在棺材四周開的洞口處漸漸有紫色氣體飄出,隨即隨風而散,則有點像是清晨時分街頭包子攤的蒸籠一樣。
    又過了一炷香時間,從洞口散出的紫色氣體已經愈加淡化,已經漸漸地化為了青紫顏色,並還在慢慢淡色。
    苟鵬繼續盤腿念咒,不斷超度著棺材中的亡魂,忽然,一個聲音毫無預兆地在苟鵬心底響起,聲音一字一頓,很是滄桑,貌似還有些哀求之意。
    “天師,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咯噔。”
    苟鵬的心裏一下子有些不安起來,這個魂魄竟然能透過陣法,且還能侵入自己的神識和自己對話,想必修為早已在自己之上。
    盡管心裏有些發怵,但是苟鵬仍然強忍著畏懼,用神識同陣中亡魂交流道
    “人死輪回,天經地義,你何必要執迷不悟,害人害己。”
    “嗬嗬。”
    亡魂在苟鵬腦中幹笑了兩聲,讓苟鵬感到很是不得自在。
    這種體內的神識交流,往往都會由修為較弱方的肉體作為交流載體,這樣做,往往會使肉體事後產生一些不可避免地幻覺和自閉,畏懼心理。
    “我體內怨念極重,怕是這六道輪回中早已容不得我,況且你也知道,我手上已經沾了人命,現在怕是再要遁入輪回,隻會受其生不如死的煎熬處罰,倒不如,你將我魂魄打散,也算是功德圓滿。”
    “不可!”
    苟鵬一聽,立馬做出決斷,語氣強硬不容置疑。
    “萬事皆有因果,你既然做了錯事,一定要受到懲罰,但是魂魄乃是天地靈氣凝結而成,我沒有權利將你魂魄打散,至於後果如何,這個你要到判官麵前說去了。”
    “哼!我定不會去那種地方,本來我死後應是位列仙班之人,不是體內有口怨氣,怎麽會在此跟你這黃毛小子廢話,最後問一次,你是真的不放過我嗎?”
    “道家講究因原之行,我尚不能違背大忌,斷你因緣。”
    “哼!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找死!”
    亡魂似乎已被激怒,在苟鵬腦裏大喝一聲,讓苟鵬不由得頭皮一麻,險些栽倒在地。
    坐穩後睜開眼再看時,已見所布陣法中憑空多出了一個人影,身材魁梧,戰袍加身,隨風而起,盡管看不清臉上的容貌,不過仍然可以感到其氣吞山河之勢。
    “錚!”
    陣中男子拔出腰間寶劍,劍鋒寒寒溢光,直指苟鵬咽喉部,作咬牙切齒狀,恨恨道
    “沒有人!可以定我去留!”
    話音一落,亡魂雙手持劍重重朝盤腿而坐的苟鵬劈去,但是苟鵬卻沒有絲毫閃躲,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這樣坐在地上靜靜看著劍刃攜風而來。
    “鐺!!”
    寶劍在苟鵬眼前幾寸處堪堪被一個無形壁壘擋住,如同砍在了一道銅牆鐵壁一般,發出一陣巨響,陣中男子雙手虎口一麻,手中佩劍險些脫手。
    “啊啊啊!可恨!該死!”
    男子看著苟鵬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立馬覺得怒火中燒,便又起劍朝苟鵬揮去。
    “嘩啦啦~”
    男子剛將寶劍舉過頭頂,陣中便突生異象,聽得一陣鐵鏈摩擦聲後,隨即突然從地麵憑空長出許多黑色鐵鏈。
    鐵鏈從地底升起,圍著男子亡魂不停扭曲擺動,如同印度人吹笛而起舞的毒蛇一樣,隨後如同聽到什麽指令一般,十幾條密密麻麻的鐵鏈一下朝男子撲去,死死扣住男子的所有關節,隨後猛的開始收縮,擰麻花般,將男子困得絲毫不能動彈,並且還不時發出“哢哢”的骨骼斷裂聲。
    男子仿佛甚是痛苦,口中不斷發出哀嚎,但任憑他指天罵地,都止不住鐵鏈將他慢慢拖向地下的趨勢。
    盡管男子不斷掙紮扭曲,但整個身體已經隨著鐵鏈下沉而陷入地底,最後隻留的肩膀以上的部分在地麵上,最終男子咬牙切齒對著苟鵬大聲喊叫,心底仿佛極其不甘,而臉上地迷霧也最終消散,苟鵬終於看清這戰將的容貌。
    “呃!咯咯!為何,我本為天將,為何!要如此這般!”
    卻見男子雖然麵目猙獰之極,但是仍掩蓋不了其秀麗容貌,細眉杏眼,翹鼻薄唇,誰曾想到,這撼天大將竟生的一副清秀容貌,配上其魁梧的身材,讓苟鵬覺得十分詭異,有種很不真實的錯覺。
    看到男子已被鐵鏈捆住,下沉到隻剩一個頭顱,但是眼神還死死盯著自己,苟鵬心裏一陣釋然,緩緩起身,微微抬頭看著天穹,淡淡開口道
    “天道承負,因果報應,願你來世,再為,得誌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