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機關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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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起那苟鵬獨自一人通過靈魂出竅之法入得了地府之內,而在陽間的胖子和趙寶來卻是一直候在門外,不由得為他提心吊膽,焦急萬分。
但這苟鵬真是倔強的緊,無論二人怎麽勸,怎麽去攔他,他都要毅然決然獨自下的地獄,去為那被帶入地府中的男子討回所謂的,公道。
苟鵬一直走在黃土路上,周邊皆是一片混沌,毫無變化,而身旁不時也會路過一些稀稀拉拉,失魂落魄的路人。
這些人麵色蒼白,衣衫襤褸,低著頭,有些人與苟鵬同行了很久,但觀其樣仍然是眼神空洞,一言不發,仿佛是一個個被設定了固定程序的人形機器,除了在趕向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路外,這些魂魄已然失去了所有賴以支撐的信念。
然而與這些人截然相反的是,趕路的人群中竟有些人背後散有淡淡金光,在這混沌之中,顯得格外醒目,這些人意氣風發,笑容滿麵,一路上多結伴而行,有說有笑,且步履如風,轉眼間就從苟鵬的身旁消逝不見。
“想必這些人生前定是得道高人,這是去往地府領功飛升的吧。”
苟鵬心中一邊想到一邊四處東張西望,神情略微緊張,腳下不敢有絲毫懈怠,不停的向前趕路,畢竟自己和這些人不同,這些人都是陽壽已盡而順應天道輪回者,而自己卻是通過道法下的地府。
稍有不慎,魂魄一旦受損,那自己便休想再回到人間,而因為陽壽未盡,地府亦不會接受苟鵬的魂魄,到時候,自己便會永世徘徊在陰曹地府之中,成為了遊離在陰間的孤魂野鬼。
不知走了多久,苟鵬還在心中盤算著待會兒到了酆都判官處,應該如何替男子申冤,而那判官又是否會理會自己的言論,細細想來之時,苟鵬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悔意和迷茫。
先不說自己都搞不清楚陰間的行政程序這一點,而且要是那判官已為男子下的定奪後,那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而若是地府的鬼帝和十殿閻王看見自己未經許可,私自下界,是否會給自己再次定罪而後遣送回人間,這樣一來自己豈不是無功而返,到頭來還要給自己惹上了一身莫須有的罪名。
唉,都怪自己當時太過魯莽,盡是一腔熱血,而忘了還有這些棘手的事了,畢竟陰陽兩相隔,世事多難料啊。
“嗚嗚嗚嗚”
正待苟鵬在心中思索著這趟地府之行的價值意義究竟何在時,前方忽的傳出了一陣沉悶的低吼聲,聲音低沉震耳,讓人聽後不免心頭一顫。
苟鵬無法辨別聲音到底是從何傳出,隻是看見一旁的行人聽聞後似乎很是驚恐,神色開始慌張起來,步履匆匆的紛紛向前奔去。
“嗚汪!嗚汪!嗚汪!”
苟鵬正待疑惑時,前方混沌處忽的出現了一群群的惡狗,惡狗全身黢黑,目光凶橫,滿嘴鋼牙,豎起的皮毛如鋼絲一般堅硬,惡狗就這樣攔在路中,朝著路過的一個個靈魂瘋狂撕咬而去。
頓時,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來,盡管各路靈魂使出了渾身解數,但是還是難逃這惡狗的鐵嘴鋼牙。
靈魂中有的被扯斷了腳,有的成了獨臂,有的成了斷手,還有幾個甚者則被惡狗糾纏不止,最後被撲到在地,被惡狗瘋狂撕咬分食起來。
而一旁的靈魂見此便急忙從一旁匆匆跑過,絲毫不會理會那些倒黴蛋的哀求和哭號,甚至連頭也沒回一下便消逝在了前方。
可是,苟鵬自然不會坐視不管,盡管他知道這裏並不是陽間,自己也不該擅自破壞這些陰間千百年來的規矩,不過看到地上翻滾哭喊的靈魂,苟鵬心中還是放不下一顆“尊生貴生”的道家理念。
苟鵬幾個快步,走到被一群惡狗撕咬糾纏的兩個靈魂旁,手掐法訣,口中念念有詞
“太一玄冥,丙丁之精。電光使者,照耀乾坤。一飲萬裏,邵腸將軍。符到奉行,不得留停。急急如律令!”
隨即雙手化掌,朝狗群拍去,登時,一陣轟鳴之音傳來,惡狗群直接被苟鵬掌間化出的道道天雷擊散開來。
惡狗被天雷擊的皮開肉綻,忽的回過頭,瞬間將苟鵬團團圍住。
“嗚!嗚!嗚!”
惡狗個個皆是凶神惡煞,呲牙咧嘴的對著苟鵬低聲咆哮,看這架勢是隨時準備一躍而上,將苟鵬大卸八塊。
正當雙方僵持之時,惡狗卻看到苟鵬背後竟有淡淡金光散出,見此情景,便也隻能衝著苟鵬狂吠幾聲以泄心頭之火,隨後垂頭喪氣的紛紛離開,消逝在混沌之中。
而方才地上的兩個倒黴蛋中有一個竟然已經被惡狗咬斷了脖頸,隻剩一顆頭顱在地上翻來滾去,對著苟鵬,雙唇不停上下張合,神色十分慌張,似乎想竭力表達什麽。
苟鵬莞爾一笑,將頭顱舉起,雙手抱在胸前,而另一人情況稍好,隻是被惡狗扯掉了一隻胳膊,不過他似乎毫無痛意,反而一副大難不死的慶幸感,看到苟鵬後,麵色略顯怪異,最後連一句道謝都沒有便匆忙離去了。
“這裏的人還真怪嗬,一點禮數都不懂,早知道就不救他們了。”
苟鵬雙手抱著左搖右晃的頭顱,嘟噥著,繼續向前走去。
“我說你能不能消停會兒?你這樣我很累的。”
說罷後,頭顱才停止了動作,靜靜的被苟鵬捧在雙手中。
又向前徒步行進了約一炷香的時間後,兩道峰嶺突兀的攔住了去路,而黃土路到了這裏便也成了盡頭,看樣子若要繼續走下去就必須得翻越過這兩道筆直陡峭的峰嶺。
峰嶺上一片光禿,除了一些徒手向上攀爬的鬼魂外便沒有了任何多餘的生命跡象。
苟鵬皺著眉頭,將身上外套解下結成套,把頭顱放在裏麵係在自己背後,一切妥當後便來到了峰嶺下,方才站在遠處還不覺得峰嶺的高度,直到近處後才抬起頭唏噓起來。
這峰嶺就算沒有百米怕也有三十丈之高,若不是上麵有些坑坑窪窪的坑洞和一些突出的岩石供人落腳,怕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沒有辦法越過。
苟鵬輕手輕腳,行動緩慢的在一塊塊石壁上艱難的挪動,心中也不免有些生怨。
“這看來回去以後得參加一個登山俱樂部才行,免得往後輪到自己過這路障時可以少些折磨。唉,也不知道是誰想出的這些餿主意,又不是西天取經,就是個投胎輪回,還非得受這麽多痛苦的折磨,怪不得人人都咒仇家死後下地獄,看來也不是沒有道理。”
一盞茶功夫後,苟鵬終於爬上了峰嶺頂上。
“呼……”
苟鵬坐在峰頂揉了揉酸脹的四肢,破皮流血的手掌上粘滿了砂礫,隻要手指稍稍微屈便會傳來陣陣鑽心的疼痛。
往手掌上吐了幾口唾沫後,苟鵬便立起身來往遠處眺望而去,隻見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從苟鵬腳下延伸出去,盡頭消逝在了一片昏暗之中。小路約摸可以有兩人並肩同行,小路的兩旁則是深不可測的無盡深淵,往下望去,無邊無際,不由得令人的靈魂也會為之一顫。
而不少靈魂已經迫不及待的在小路上躡手躡腳的小心前行著,還有不少人被道路兩旁的深淵嚇得雙腿發軟,竟然將全身伏在小路上,緩慢爬行著,動作十分怪異,像一條條在地上蠕動前行的毛毛蟲一般。
苟鵬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前腳剛踏上小路之上,便聽的小路兩旁的峭壁處傳來了陣陣的風嘯聲,苟鵬強忍住好奇心,努力收回了一直想偷瞄兩旁的目光,將頭抬起看向路的遠方,此時雙腿卻如同灌鉛了一般,沉重的在小路上挪步……
死寂,無聲,昏暗,盡管路上有不少並排前行的人群,但他們都是低著頭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一路上,竟沒有一個人,張口說過一個字,沉悶的氣氛使苟鵬心裏很是堵塞,腳下不由得加快步伐,一心隻想盡快走出這詭異的空間。
“咯!咯咯!咯!”
不知為何,前麵忽的傳來了一陣雞叫,苟鵬聽後心裏一沉,暗道不好。
隻道雞為動物中聚陽之首,體內攜帶的陽氣十分龐大,其對陰穢邪物同樣是異常敏感,一旦相逢,必定會鬥個你死我活,也不知是誰在這條獨木橋上放了這麽一群攔路虎,想必前麵的靈魂定會被其糾纏不休。
果不其然,疾步前行了片刻後便見到一群群的公雞撲棱著翅膀,不停用銳利的利爪去撕扯著幾個靈魂的靈體,一旦公雞將利爪嵌入靈體體內後,便瘋狂地用鐵嘴去啄食靈體的雙眼,不少靈體被纏住後,吃不了這刻骨的疼痛,便向道路兩旁的峭壁下墜去。
一群人聚在雞群後麵,麵無表情的看著金雞玩命似的對十幾個靈體瘋狂進攻,盡管被攻擊的靈體倒在地上一個勁的哀嚎求助,聲音撕心裂肺,但立在一旁的人群中還是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甚至連麵部表情都沒有絲毫波動。
苟鵬緊鎖著眉頭,站在人群外,本想前去相助,但奈何道路太過狹窄,自己根本無法通過,而前麵的人群也壓根也沒有給自己讓出一條路的意思。
所以苟鵬隻能強忍著心頭傷痛,眼睜睜的看著被金雞纏住的靈體一個個墜下峭壁。
一群人靜靜地看著麵前的靈體紛紛同金雞一起摔下峭壁後,才慌忙通過,隨後回過頭來揚起嘴角看著地上的殘屍,似乎是在心底嘲笑這些倒黴蛋,又或是在為倒在地上的並不是自己而暗自慶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