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殍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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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話都說:“冤有頭債有主。”

    所述之意也正是佛家中闡述的“因果”關係:“善惡之報,如影隨形,三世因果,循環不失。”

    自三人經過了山頂上一係列光怪陸離的事後,對這個世界便有了全新的認知和感官,除了感歎不已外,還有對世間的神秘力量也有了強烈的求知**。

    三人在少年家中休息了幾日後,少年才逐漸清醒過來,這時眾人才從他口中娓娓道來。

    事情原由:一日少年在家幹完農活,閑的無事,又如往常一般手持短管獵槍上山打獵,期間尋的一隻野狼,那少年也是膽大,一路追尋野狼深入山腹。

    後來見天色漸晚,便欲回家,誰知轉身沒走幾步,便墜入了一個山洞之中,後來也就不省人事,至於怎麽回到家中又怎麽變得如此模樣,少年都如失憶一般一概不知。

    但還依稀記得那山洞之中潮濕不堪,地麵似乎還有些積水,但是印象最深的卻是那深入骨髓的惡臭,現在想起來似乎都會讓人窒息不止。

    至於那山洞所在處,少年卻怎麽也回憶不起……

    經過幾日法事,幾人終於通過鄉間的“念親尋魂”才尋得少年所失魂魄。

    所謂“念親尋魂”也就是至親之人手持丟魂人最愛之物在子時陰氣最重時站在十字路口或山頂一直念著丟魂之人的名字,日複往昔,便可尋回丟失之魂。

    ?隨後用死玉或桃木盒等其他介質存入魂魄,通過法事,歸回原體便可,但此法僅可運用在丟魂後的七日之內,而且體內必還殘留有一魂一魄,若缺其一,此法必不可為。

    幾人也正是用此辦法,讓少年母親手持少年最愛的一個psp遊戲機站在山頂一個勁地大聲呼其姓名,也是運氣好,少年丟魂不過幾日,加上體內尚存一魂兩魄,所以不出兩日,便尋回丟失魂魄。

    隨後通過死玉導入體內,所幸一切相安無事,魂魄也未受到汙穢之物幹擾,可謂皆大歡喜,期間三人還做法將牛欄裏的道士亡魂超度而去,超度時不免感慨已,“沒有那個金剛鑽不要攬那瓷器活”嘛。

    距山頂除煞一周後,三人已將所有事物收拾妥當,村民們在此之間也不斷登門拜訪,送來一些雞鴨魚等土特產,還不斷邀請幾人到家做客,備上了幾桌好酒好菜招待之。

    翌日一早,三人便認定了這個黃道吉日,由少年舅舅親自駕車回往成都。

    這一路,車子相比來時開的很是緩慢,一路上走走停停,遇到風景好的去處便停下來玩耍留念,三人也很是歡喜。

    當日夜裏,在距山村四五百公裏的一個高速休息站裏,幾人停車休息,那舅舅也是大方,點了一桌子好菜招待三人,飯間正吃的開心時,那中年男子電話突然一陣響動……

    “叮鈴鈴……叮鈴鈴……”

    “喂!請問是陳傑凱嘛?”男子剛接起電話,還未開口,電話那頭卻顯得十分焦急,電話一通就開口發問。

    “嗯,是的,請問你是?”

    “啊,我啊,我是你們村的村支書啊,有個十分緊急的事情,要有求於你。”

    中年男子看了看三人,隨後走出餐廳,站在門外接聽電話,看著他不斷皺起的眉頭,三人不免泛起了嘀咕來。

    “喂,苟子,這村支書的電話咋都打來了,是不是你的事沒做幹淨,留下了什麽後患啊?”

    “不會吧?沒道理啊,我都是按照標準流程來的,不應該有什麽殘留的東西啊。”

    “誒,我看那男的臉色那麽差,應該是有什麽不好的事”

    片刻後,中年男子推開餐廳大門,坐在三人的對麵,臉色難看之極,壓低聲音對著三人說道:

    “幾位道長,懇請還麻煩你們回去一趟,解決一點特別棘手的事”

    “啊?怎麽了?是不是我們哪裏做的不對,產生事端了?”趙寶來看男子陰沉的臉色心裏不免一緊,便開口問道。

    “那倒不是,隻是村支書的助理員和一位林業員失蹤了,方才村裏才在一處洞口上處尋得一條斷腿,據辯認,應該是助理員的”

    “洞口?斷腿?莫非是”苟鵬皺起眉頭,若有所思道。

    “對的,正是我家侄兒摔下的那個洞口”

    “誒呀!我怎麽忘了這個洞口”苟鵬一拍腦門,懊悔不已,要不是自己忘了這茬,又怎會引出此事。

    幾人商量後,在車裏休息一晚後,第二日一大早又起身回到村中。

    回村後已是正午,在少年家吃過午飯又和少年父母簡單寒暄幾句後,三人便急匆匆帶上幾大背包的東西同早早候在一旁的向導前往山上。

    走了將近三個時辰,穿過了無數林木,走過了幾個沼澤地,幾人才到達了事發現場。

    “到了!”領頭的壯年男子臉色陰沉,看著前麵不遠處擁擠的人群,轉身對三人道。

    靠近人群時,才看見,事發地周圍居然架起了不少高架聚光燈,周圍還有人在忙碌地支起帳篷,走近一看,才見人群都穿著統一的製服,竟全是公安警察。

    突然人群中走出一人,瘦瘦高高,約莫三十多歲,一走出來就握著苟鵬的手,臉上淚痕都依然依稀可見。

    “幾位道長,你們可算來了,請你們一定救救小李和林業員,小李是我的師弟,同我一樣,都是大學應屆畢業考來這裏的村官,我平日待他如親弟弟一般,今天一早他和一位林業員照常巡視森林安全隱患,沒曾想到現在,居然”說罷,他還摘下眼鏡,用手指拭去淚痕。

    “你先不要著急,待我們幾個看下這洞中情況再說”苟鵬眉頭緊皺,看這村支書體型雖弱,但是渾身上下卻透露出一股說不出來的氣息,讓苟鵬十分的不自在。

    三人走到洞前,隻見這洞口直徑約莫兩米,洞內漆黑一片,聚光燈照下卻不見其底,但是洞中一股股惡臭不斷襲來,讓三人更加確定這確是少年所述之地。

    “你們接下來準備怎麽辦?”

    苟鵬看到四周身著製服的警察中,有些人居然開始檢查防護麵具和防護服,還有些人在洞口上方架起絞繩機,看其架勢是隨時準備下去一探究竟。

    “我們準備在七點組織警員下去救上林業員和助理員,怎麽?你有什麽異議?”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高大,肩頂一麥一星,身著白色村衫的四五十歲大漢。

    “哦,這是主管我們這片林區的楊大隊長,楊大隊長,這就是我剛才跟你提及的幾位道長。”村支書在一旁為幾人相互介紹道。

    “哼!封建迷信,旁門左道。”那身材高大的大隊長打量三人一番後,從鼻孔中輕哼一聲,繼續道:

    “待會兒你們同一中隊的警員下去,警察辦公,你們不要礙手礙腳就是。”

    “你”

    “帆哥”趙寶來拉住正欲發聲的胖子,低聲說道,“不要熱血上頭,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嗬嗬,楊大隊長,既然你們警察辦公,那麽我們幾位在此就是多此一舉了,那幾位先行告退。”豈料那苟鵬也是熱血男兒,哪裏受得了自己和兄弟這樣被嗆,說罷就欲離開。

    “誒,幾位消消氣,消消氣,都是為了工作,工作嘛,不要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那村支書滿臉堆笑,隨後將三人拉到一旁,壓低聲音。

    “幾位不要見怪,這個大隊長就是這樣,脾氣古怪,不過他手下的兄弟個個都是精兵悍將,裝備齊全,你們的安全絕對沒有問題。至於報酬問題,我們村委會決定還是按照之前陳傑凱家中的薪酬來算,幾位道長意下如何?”

    “呃那就算了吧,我也正想下去一探究竟,隻是這洞裏邪門的緊,還不知道裏麵有什麽危險,戌時這山中陰氣浮地而起,最好我們換個時辰,明日午時陽氣正盛再下去。”

    苟鵬眉頭緊皺,思考了一會兒說道。

    說罷村支書轉身回到人群,詢問那楊大隊長。

    “什麽?!明天,不行!命案大於天!我們七點就要下去!他們不去就是了!”

    聲音洪亮震耳,三人遠遠聽的都是直擺頭,看來這渾水是趟定了

    黃昏降至,萬物朦朧,夕陽照射在這山林之中,遠看之下頗有韻味。

    “滴滴滴”電子表鬧鍾聲尖刺地響起,那身材高大的大隊長用兩指關停了手表,大叫一聲,“行動!”

    “刷拉拉!”幾名警員放下洞口上方絞繩機的繩索,穿戴齊全的三名警員便順著繩子滑下,片刻後洞下傳來聲響。

    “安全!”

    “嘩啦啦”又是三名警員順著繩子滑下。十幾分鍾後,苟鵬,趙寶來,張帆也穿戴好防毒衣,腰間拴上作戰腰帶,背上了一個野戰背包,雙手握繩,一滑而下。

    三人順繩而下,在半空中,通過強光手電才勉強看清這洞裏別有洞天,寬闊不已,地麵竟然還有一條小溪,緩緩從黑暗中淌出,洞中背後靠山,隻有前麵一條寬闊大道,隨著小溪鋪出。

    “各小組清點人數,清點裝備! ”

    這地麵是砂石鋪就而成,踩在地上軟軟的,三人腳剛落地, 便聽得一男子一聲令下,所有警員開始將手中短槍裝彈上膛,更換了電池電筒,檢查隨身裝備。

    “喂!你們幾個待會兒就跟著我哈。”三人圍坐在人群中清點法器,身旁一男子拍了拍三人,透過防毒衣的透明窗才看到說話男子臉上稚氣未脫,很顯年幼。

    “我叫鄭文彬,特警中隊的,也是剛考進警隊不久,聽說這裏發生了命案有變態殺人狂,所以就和幾個師兄來增援了,我經驗不足,有什麽事你們一定要先跑哦。”

    說完一直摳頭嬉笑不止,三人心裏也是不安起來,怎麽會派些新兵蛋兒來喃?說好的精兵悍將哪裏去了??

    眾人清點完畢,紛紛直起身來,等候命令

    “電台時刻保持暢通!開始行動!”最前麵一人一聲令下,幾個小組呈標準三人戰術小組推進,一人在前左手持防暴盾牌,右手持9 2式手槍,其餘兩名隊員一人手持79衝鋒跟其腳後,另一人手持衝鋒向後警戒前行,三人背靠背向前推進,三人小組分在最後一組,和那新兵蛋兒為五組。

    當三人看到這前麵幾個小組中竟然還有一位狙擊手手持762毫米高精狙擊步槍,不禁暗暗咂舌。

    這土豪裝備在部隊都是稀有寶貝,看來這次這些人是動真格的了。

    “嗒嗒嗒”眾人踏著小溪,微彎著身軀,在黑暗中前行,強光手電隻照的幾米開外便沒了光線,洞中安靜不已,隻聽的眾人的呼吸聲。

    但越是安靜,眾人心裏也就愈發不安起來

    “這洞壁肯定是有什麽吸光物質。” 三人並排在前,隻留那特警新兵在背後警戒前行,看著前麵的小組不斷推進,趙寶來壓低聲音對小組裏的人說道。

    “應該是的,你們看這洞中好多汙穢之物,我覺得這裏沒有那麽簡單。”苟鵬也壓低聲音,招呼兩人往手電方向看去。

    隻見用手電晃了幾下,便看到洞中閃閃一片全是小眼睛,唧唧幾聲後,又沒入黑暗之中。

    眾小組呈直線狀,推進了將近二十分鍾,這直道才發生了變化,一條垂直而下的石壁將這大道劈為兩條小道。這小溪就是從其中一條小道中流出,而另一小道地麵幹涸開裂,除了裏麵如黑洞般昏暗並沒有任何異樣。

    帶頭的小組中一人直起身子,收起手槍,將手電照在右手上打起手勢。

    右手依次比出三、四、五數字後合掌一揮,人馬便分為兩隊前行。

    苟鵬幾人和那特警新兵分為了第五組,所以跟著另外兩組前往了幹涸開裂的一個小道,領頭人則帶領另外兩組進入了另一小道。

    眾人繼續推進,過了約莫六七分鍾,苟鵬幾人便見到這小道到了盡頭,前麵山一片體封住了去路,用手電照射四周後,隻見的地麵有些碎骨。

    幾名警員便蹲下從腰帶中掏出密封塑料帶,收集了幾塊碎骨,又有一人掏出相機不斷拍照留底。

    “報告隊長,b組沒有發現嫌疑人,報告隊長,b組沒有發現嫌疑人。完畢!”一男子站在幾個忙碌的警員外,用對講機向領頭人匯報。

    “嗯!立馬向我們靠攏!完畢!”

    “收到!完畢!”幾名警員隨後將密封袋放進背包中,起身往回走去。

    就在苟鵬等人跟在警員後前行,用手電東瞧瞧西看看時。

    誰知這時,異變悄然而生!

    “啊!!!”一聲慘叫聲震徹了整個洞中,直擊眾人心裏。

    “糟了!出事了!”方才匯報的警察一聲驚叫,立馬帶著其餘人狂奔向另一條小道上。

    “砰砰砰!”

    “噠噠噠!!”一陣急促的槍響震徹洞內。

    “停火!停火!小心誤射!”對講機裏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

    話音落後,槍聲驟停。

    可是不出片刻,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來,苟鵬等人心裏突然有些慌亂起來。

    “啊!!!”

    “砰砰砰!”b組眾人來到方才與a組分別處,就從外麵看見另一條小道裏,槍火光芒不斷閃爍,裏麵場麵已然失去控製。

    “跑!”一聲令下,b組成員順著小溪狂奔而入。

    苟鵬等人跟在後麵,體力明顯有些不支,狂奔四五分鍾後,前麵的警員突然停住了腳步,不少人居然脫下防護麵具,嘔吐起來!

    三人站到前麵去,用手電一照往四周一照,瞬間頭皮發麻,渾身雞皮疙瘩驟起!

    那苟鵬看到後,突然下意識地發聲道:

    “這這真的是殍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