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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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魚這件事是通過易學社的同學我才接觸到的,而事情的轉機也是易學社帶來的。
新學期開學之後沒多久,代南州就找過來,很興奮的告訴我說,易學社請來了一個風水大師,來學校裏麵做演講,讓我跟他一起去。
這種事情很平常,學校裏的各種社團,都會拚命去邀請一些名流學者之類的人做演講。易學社之前也舉行過這種活動,不過我去看了之後都很失望,倒也不是因為易學社邀請來的人都是騙子,而是因為他們邀請的那些所謂“風水大師”,都是一些理論派。
換句話說,都跟我水平差不多,的確知道很多風水學知識,可在這一途上,並沒有登堂入室,沒有感悟到“炁”的存在,也沒有像當初我見過的何老頭他們那種能力。
所以代南州說了之後,原本我並沒有什麽興趣。可他馬上又說這次請來的人不簡單,是國內一所知名大學的名譽教授,還是我們市風水協會的副會長。
前一個頭銜聽起來挺厲害,可我並不感興趣。讓我在意的是後一個頭銜。
我依稀記得當初何老頭去我們學校的時候,校長稱呼他“何會長”,雖然不知道何老頭是不是這什麽風水協會的,但代南州這麽一說,我第一時間就想起了他。
跟著代南州到學校的大禮堂,見到了他說的那個鄧蒙鄧教授。
一見到這個人,我就眼前一亮,倒不是他長的有多仙風道骨,事實上這人長的瘦瘦巴巴,一張長臉,一副三角眼,看起來很是怪異,但在他身上,我有種當初看何老頭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玄妙,具體也說不出來,但莫名的讓我很興奮。
坐下來之後,我聽到這個鄧教授,正在講關於陽宅和陰宅風水的問題,期間還具體說到了羅經的用法。
聽到羅經兩個字我就覺得更靠譜了。羅經實際上就是羅盤,傳統風水師一般都說羅經,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現代人一般都說羅盤,很少有人提到羅經。
而關於風水堪輿方麵的東西,這個鄧教授講的也很精彩,隻不過能聽懂的人太少了,大家對這方麵都沒什麽興趣。等演講告一段落,開始自由提問之後,就不斷有易學社的同學站起來,興致勃勃的詢問關於鬼怪和咒語方麵的問題。
我也支楞起了耳朵,說到鬼怪咒語方麵,難免就會引出鄧教授有沒有對付鬼怪經曆之類的事,隻要說起這些,他究竟是一般風水師,還是像何老頭那樣本領不俗的地師。
《死人經》裏有記載,領悟到“炁”之後,風水師便能掌握許多不凡本領,此時的風水師可稱“地師”。
在回答學生的提問中,鄧教授很快就說到了一些符籙的事情,期間還提過他自己曽製作符籙的事。
到此時,我基本確定了,這個鄧教授,應該就是掌握了“炁”的風水大師。
我忍不住心裏激動,從學習死人經上的風水知識以來,鄧教授還是我見過的第一個真正的地師。
下意識的,我就站起來提問說,“我聽說風水師必須要掌握到空氣中的炁,才能引炁入符,製作出來真正的符籙,不知道鄧教授能不能講講怎麽掌握空氣中的炁。”
炁音同氣,我隻是發問,倒也不顯得突兀。
我這問題一問,所有同學的雙眼也都變得亮晶晶的,齊齊盯住鄧教授。
易學社的人,沒幾個真對那些枯燥的風水知識感興趣,他們更多的隻是受到一些影視作品的影響,滿腦子的抓鬼趕屍,對怎麽做符這種問題自然充滿興趣。
鄧教授瞥了我一眼,似乎並不太情願提到這些,不過在眾人的哄鬧聲中,他還是簡單的回答道,“天地萬物,總不離陰陽二氣,一施一化而玄黃相交,一稟一受而上下相接,混而為一,便是炁。你所說的掌握炁,便是掌握陰陽二氣。”
《死人經》裏,關於“炁”的描述是,“窈兮冥兮,其中有精。以其入於混沌,故名太極。以其為一身造化之始,故名先天。以其陰陽未分,故名為炁。”
這跟鄧教授的描述相差無幾,不過鄧教授所說的“掌握炁,便是掌握陰陽二氣”,這句話我還是不太明白。
於是我又發問道,“如果有人能感受到陰陽二氣,卻感受不到炁呢?那怎麽辦?”
我說的有人,自然是我,陰陽二氣我能感受的到,比如說上次進到女生宿舍的廁所,我便能感受到陰氣最濃鬱的地方在裏側隔間。但對於“炁”,我至今還是一頭霧水。
問完這個問題,鄧教授皺著眉頭,有些驚疑的看著我,過了好一陣,才張口回答說,“這位同學,你這個問題本身便有錯誤,天地以混混沌沌為炁,吾身以竊竊冥冥為炁,炁,本就是無形無體的東西,又怎麽能感受的到?”
這下我傻眼了,根本感受不到炁?那《死人經》裏,為什麽會說,感悟到“炁”,才能成為地師,引炁入符,製作符籙?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鄧教授又說道,“而且炁也不是拿來感受的,而是拿來用的,風水師隻要能感受到陰陽二氣,便可拿來使用。這便是引炁入符。陰氣是炁,陽氣也是炁,把陰陽二氣引為己用,自己便是掌握了炁。”
聽他這麽一說,我一瞬間便茅塞頓開。
敢情這麽長時間,我都在走彎路了,炁本來就是虛無的東西,根本不可能感受得到,隻需要能操控陰陽二氣為自己所用,便可以用出地師的所有手段了!
這麽說來,我此時已經是地師了,隻是還需要慢慢摸索熟悉那些咒語符籙等的使用方法罷了。
果然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死人經》裏麵雖然記載的各種東西都很齊全,可有些隱晦的地方,沒有人領路的話,自己想要領悟還是太過艱難。
多日以來困擾我的問題終於徹底解開了,我心裏對鄧教授很是感激,不過我也沒打算貿然去跟他說這些事情,對於風水師這個圈子,我還是個門外漢,該有的小心必然不能少。
不過等他演講結束之後,我還是去找了他。不是為了道謝,而是為了徐子魚的事情。
我心裏很清楚,即便今天我成了地師,但解決徐子魚的問題還是沒什麽可能,倒不如請鄧教來授幫忙。
原本我還擔心鄧教授不會答應幫忙,但見到他,我說了上次的事情之後,鄧教授卻是一口答應了下來,而且還拉著我追問上次事件的細節。
我自然不會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去,畢竟死人經上說過瞳瞳這種陰魂極其珍貴,很容易引起其他風水師的覬覦,而且我也不想把我自己本身的秘密暴露出去。
我告訴鄧教授,上次我們隻是見到了兩個鬼魂,從他們的對話裏得知徐子魚肚子裏的孩子染上了陰氣,至於其他的,我們並不知情。
鄧教授展現出了跟他外表完全不同的熱情,不光答應下來幫徐子魚的幫,還讓我們帶著他一起去女生宿舍裏一趟,說是擔心鬼物沒有離開,怕再傷到學生。
我們帶著他去了一趟,不過陳婷婷的陰魂在我的槐木盒裏,而瞳瞳的陰魂就在我脖子上的玉環裏,鄧教授白費了一番功夫,結果自然是什麽也沒有發現。
回來的時候鄧教授很是失望,當時我也沒在意,不過後來聽代南州說他又去女生宿舍那邊了好幾趟,看樣子對這件事很上心。
這讓我對這個瘦瘦巴巴的鄧教授更敬仰了,這樣以保護普通人為己任的風水師,才配得上大師的稱號。
幾次三番尋訪無果之後,鄧教授才放棄了,聯係我,說是一起去看一下徐子魚。
按照地址,我和鄧教授一起去了徐子魚的家裏,這時候徐子魚肚子裏的孩子已經五個多月了,我們去了之後,徐子魚告訴我說,她去做過b超,醫生說孩子雖然虛弱,但並沒有什麽毛病,一切都很正常。
這情況不出我預料,不過現在我也不算太擔心了,有鄧教授在,救下這個孩子的概率會大很多。
果然,查看一番之後,鄧教授說他有把握救下這個小孩,然後留下了一個看不出什麽材料的掛飾,交代讓徐子魚一直帶在身上,等孩子出生的時候他再過來。
鄧教授的手段我並不能看懂,不過也沒多問,不同風水師有不同的傳承,這屬於風水師的秘密,不能隨便打聽。
這件事之後,鄧教授便離開了學校,不過給我留下了他的名片,說是讓我注意著女生宿舍那邊的事情,一旦再有什麽怪事,一定要通知他。另外徐子魚生產的時候,一定也要叫他過來。
為了這兩件事情,他還特意說他這段時間都會呆在本市,不會外出。
無論從哪方麵看,鄧教授都是個人品很高尚的人,我心裏也對他很敬仰。可奇怪的是,鄧教授離開之後的當晚,一直不怎麽喜歡從玉環裏出來的瞳瞳卻忽然主動跑了出來,很嚴肅的跟我說,“哥哥,今天那個老頭不是好人,你以後不要跟他接觸好不好?”
我很奇怪,問瞳瞳怎麽看出來鄧教授不是好人。
瞳瞳大大的眼睛裏麵流露出害怕的神情,“我也不知道,可……可他肯定是壞人,哥哥你要相信我。”
“好吧。”我揉著瞳瞳的頭發,寵溺的說,“瞳瞳放心,哥哥盡量少跟他接觸。”
話雖這麽說,不過我心裏覺得瞳瞳是陰魂,而鄧教授是風水師,她心裏對鄧教授有所畏懼才會這麽說,多少有些敷衍。
鄧教授走了之後大概一個多月,學校裏還真又發生了怪事,不過不在女生宿舍,而是在教師公寓那邊。
聽代南州說,教師公寓那邊,有個學校教授家,剛滿一歲的小孩從樓上掉了下來,當場摔死了。
小孩子從樓上掉下來不算古怪,但這個教授家裏有了小孩之後,所有窗子都加了保護小孩的專用護欄,按理來說,孩子根本不可能從窗戶爬出來的,可事情偏偏就發生了。
這個教授家裏裝有監控,事後調取監控資料的時候發現了詭異的一幕,當時帶著護欄的嬰兒床放在窗台邊,正在睡覺的嬰兒從裏麵爬起來,趴著護欄,一點一點到了最上麵,而且直直的站在了嬰兒車的護欄上!
要知道一歲的小孩還不會走路,平時自己都站不住,可這小孩偏偏自己站到了嬰兒車那不足兩厘米寬的護欄上!
更恐怖的是,這嬰兒隨後沿著護欄爬上了窗台上,用一雙小手,硬生生把窗戶外麵的鐵質護欄給扯開了一個洞,然後鑽到外麵,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這還不算完,這小孩落地的時候,正巧地上豎著一根鐵棍,這小孩落下來之後,整個人被鐵棍貫穿了,豎直的站在那裏,死之後,稚嫩的臉上還帶著詭異的笑容,睜著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