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追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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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如此針鋒相對,那老道卻也不以為忤,反而笑了兩聲,繼續道,“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麵,你還真是狂傲……也罷,我龍虎山向來處事公正,道子這件事並非全然是你的錯,論起來,陸家那小子罪責更重。據我所知,陸振陽跟你乃是生死大敵,不如這樣,你將陸振陽行蹤告知與我,我先去找他了解情況,再定你二人罪責,你看這樣可好?”
他這話說的理所應當,甚至還帶著幾分憐憫之意,我聽的卻是一臉震驚。龍虎山向來處事公正?這麽不要臉的話,也虧得他能說的如此嚴肅。
除了不要臉之外,我對他詢問陸振陽行蹤一事,也頗為意外。
當初在蚩尤墓時,龍虎山之人顯然和陸振陽達成了某種協議,聯手對付於我。此時道子蹤跡消失,聽老道這意思,龍虎山竟是把重點放在陸振陽的身上,甚至為了探尋陸振陽蹤跡,連我都能放過,這著實有些匪夷所思。
超乎常理之事,然必有其根源。龍虎山想找陸振陽,也必然有他們的目的。而這個目的顯然比我重要的多。
陸振陽有什麽?龍虎山的實力,在玄學界內可謂是數一數二,陸振陽雖然得了蚩尤傳承,又獲得了蚩尤斧等物,但單憑這些東西,顯然不足以讓龍虎山覬覦。從此時的情況來看,龍虎山顯然有更大的圖謀。
思索半晌,我也弄不明白龍虎山的人到底在打什麽主意,但不管他們打什麽主意,我都不願讓他們得逞。所以,明知此時陸振陽多半還在蚩尤墓內,我還是搖頭道,“你既然知道我們是死對頭,就不敢來找我詢問。我若知道他的蹤跡,此時早就過去將他斬殺了,哪裏輪得到你來問我?”
聽到我的話,老道麵色也是一怔,似是認可了我的話語,不過片刻之後,他卻又搖了搖頭,又開口道,“不可能,前些日,我們遍找天下精通占驗一道之人,占卜陸振陽所在處之,一切跡象都應在你身上。不管情理上怎麽說,占驗的結果不會有錯,你身上一定有線索!”
占驗?我眉頭一皺,龍虎山到底所圖何事,遍邀天下精通占驗一道之人……這麽大的陣仗,隻為尋找陸振陽?
不等我想明白,那老道換了一副和善表情,對我繼續道,“周易小友,我承認先前我們龍虎山和你之間有些過節,但此一時彼一時也。我們找那陸振陽,是要尋他麻煩的,你與他乃是生死大敵,隻需說出他的方位,我們便去幫你報仇,如此好事,你何樂不為?隻因我們先前的節過,放著如此大好的報仇機會都不顧嗎?”
我心中一片無語,這龍虎山的陽神天師還真是好生的不要臉,為了套話,無所不用其極,方才還是一副恨不得置我於死地的模樣,這一會兒就變成了“周易小友”,還口口生生的要替我報仇……一時之間,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正錯愕間,那老道似是又要開口規勸,但忽然臉上表情大變,驚聲道,“你不願透露陸振陽蹤跡……莫非那鑰匙被已你奪走?”
說完這句話,他瞬間一片恍然,接連又道,“是了!你沒有任何理由包庇陸振陽,之所以遲遲不說,一定是你已經拿到了鑰匙,怕被我們發現!好小子,竟有這般心機!”
鑰匙……這個詞我並不陌生,當初在殷商王陵中,那個從青銅棺內出現的女子,包括葉翩翩和葉嫋嫋,都是那傳說中“長生之門”的鑰匙,這老道此時提到的這個詞,自然指的是這個鑰匙。
隻是聽他的意思,陸振陽手裏有“鑰匙”?
我眉頭一皺,轉而反應過來,當時從殷商王陵出來之後,道玄兩家以及龍虎山的天師,共計十八人,盡數死亡。當初我還以為是祭祀惡靈動的手,後來聽他說過不是,再加上陸振陽在那裏死而複生,我早就猜測是陸振陽殺的那些人。此時又聽這老道說鑰匙在陸振陽手裏,基本已經證實,當時那些人就是陸振陽殺的,而那個女人,也最終落在了陸振陽手裏。
眼前這老道,或者說龍虎山,此時過來找我,目的就是尋找陸振陽,或者說尋找陸振陽手裏的鑰匙!
怪不得他態度轉變如此之大,又是威脅又是利誘,原來一切原因,還是為了那所謂的“鑰匙”!
我才剛想明白其中隱情,那老道卻是又獰笑起來,哪裏還有先前的和善,冷聲道,“陸家那小子,先前拿著那鑰匙與我們合作,卻暗中留著心眼,不願將鑰匙交出來,沒想到最終卻在蚩尤墓裏栽了跟頭。他若早點將鑰匙交與龍虎山,哪會輪得到你坐收這漁翁之利!”
聽他這麽說,我忍不住苦笑起來。這種態度才對嘛,不分青紅皂白,不講道理,這才是龍虎山的行事本能。
我也懶得跟他解釋,不管他圖謀何物,我隻知道,他們龍虎山的人又追到了風水玄學店裏,甚至打傷了張坎文,不管是何目的,今日我都不會輕易放過這老道。
至於那所謂的“長生之門”和所謂的“鑰匙”,我心中根本沒有半點覬覦,所以也不會有絲毫關心。
龍虎山那老道此時已經掛上了滿臉冷笑,再不願跟我說半句廢話,直接伸手一揮,周遭景象忽然大變,屋內陳設盡數消失,隻剩下了我們二人,站立在一處空曠的荒原上。
如同當初老會長送我的方天扇一般,我本以為是這老道將我帶到了幻境之中,但放出靈識探查一番之後,我才發現,這裏乃是真實存在的世界,並非幻境。
這老道隨手一揮,竟是使出了縮地成寸的功法,將我遠遠帶到了其他地方。此等手段恐怕足以與丈天尺媲美了。龍虎山不愧是傳承數千年的道家正統,這般仙家手段竟能隨手用之,著實不凡。
老道並未給我太多感慨的時間,站在對麵,對我下了最後通牒,“小子,老夫勸你還是主動交出鑰匙,懷璧其罪的道理你應該懂。”
我衝他一笑,“你說錯了,這個道理,我還真不懂。”
聽到我這話,老道臉上頓時閃過一道濃鬱怒氣,再不廢話,伸手一甩,口中怒喝,“疾!”
隨著他的動作,瞬間便有一道裹著道炁的符籙從他口中奔襲而出,直接竄入雲霄。龍虎山本就主修符籙之法,打鬥之時也是動用符紙居多。
眼前這老道有陽神境界,早已無須用朱砂黃紙製作,戰鬥之時,符籙自動在天脈中生成,噴吐而出。由於動用了陽神之力,從品階上來說,這種符籙,早已達到了金色符籙的威力。
眨眼之間,我頭頂上方的天空便陰沉下來,緊接著,雷雲滾滾,有雷電之力正在積蓄。
這一幕實在有些熟悉,當初在龍虎山下,那玄壇殿主陳揚庭也曾用過天雷符。不過當時我們都僅有識耀修為,天雷威力遠遜今日。
眼下這天雷符,絕非當日可比,從威勢來說,比當初強出千萬倍,僅憑我一人硬抗,心中並無十足的把握。
思忖之間,那滾滾黑雲之中,已經生出第一道雷電,朝我劈落下來。
龍虎山的天雷,向來不會給人躲閃的機會,於是我第一時間將卸甲劍內注滿道炁,立在原地,握著卸甲劍直接迎著天雷劈去。
好在這隻是第一道天雷,威力並不算太強,與卸甲劍氣相撞之後,互相抵消。
待一道天雷消散之時,卸甲劍中已經重新注滿了道炁。那老道顯然不想給我喘息的時間,很快,第二道天雷便繼續落下,我再次舉劍而上,這一次,卸甲劍與那天雷僵持了數秒之後,方才消散開來。
盡管還是能夠應對,但在此過程中我卻感覺到卸甲劍有些微顫。這每一道天雷的威力勝過之前數倍,也不知這卸甲劍能否扛住第三道天雷。
事關重大,我也不敢去試探心中所想。隻好采取穩妥手段,將卸甲劍收了回來,從口中祭出軒轅劍。那老道見我手握軒轅劍,麵色一驚,轉而又大喜,看樣子他也是認得軒轅劍。
隻見他眼神之中透著貪婪,嘖嘖說道,“你這般實力根本配不上軒轅劍。老夫再給你個機會,若是你將鑰匙和這軒轅劍雙手奉上,我便不取你性命。”
我也不理會他的聒噪,而是專心往軒轅劍中注入道炁,準備迎接第三道天雷。片刻之後,那黑雲翻滾得更加厲害,正緩緩的向我靠近,壓製之感越發的明顯。眨眼間,那雲層之中便生出第三道天雷,朝我劈了下來。我知曉這第三道天雷的威力勢必凶猛,所以我並不敢大意。幾乎在那天雷落下的同時,軒轅劍氣也脫離而出,向它奔襲過去。
此次兩者碰撞之後的聲響更盛,一陣陣氣浪吹得周圍的泥土都已經翻卷起來。好在那轟響聲消散之際,那道天雷也不見了蹤影。見此,我才長舒一口氣,轉過身來對上那老道。
沒曾想,我卻從他的臉上察覺到一絲詭異。忽然,我意識到自己此刻依然在那黑雲的籠罩之中。我下意識的抬頭往上看去,發現那黑雲正急劇收縮,幾乎隻有十數米見方的大小。可它的威壓卻不斷增強,莫非還有第四道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