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姐，你要我幹什麽？”

    “嗯，你幫我去小礦裏麵問問煤單子的事情，隻要能跑出來十噸煤的單子，我就給你一千塊的提成，一手交單子，一手交錢。”她笑嗬嗬的說道。

    我聽了也就明白了，這個時候一些私營的礦主生意是舉步維艱，資金時不時的周轉不靈，沒辦法給礦工開工資，就會用煤票子給工人抵債，去礦上領了煤當工資。一般是五百塊的煤票抵五百塊左右的工資，然後等到什麽時候有錢了，什麽時候兌現，倒是不會壓榨你。

    但是曠工也著養家糊口，急用錢呢，光有煤票子畫不出去，豈不是要餓死了？所以就有人想要往外賣了換錢的。

    外麵的有門路的人就用四百，甚至更低的價格，把五百塊的煤票子收上來，之後五百塊賣出去，來賺這個差價，工人雖然損失一些，可是總比一直在手上握著當白條要好多了。

    不光是私營煤塊的曠工，公有煤礦的員工一般手上也握著一些。他們甚至用煤票來換糧食和蔬菜還有肉，但是這樣要損失很多錢，不換吧，一直不開支還要餓肚子。等著礦上換錢還不知道多長時間，村裏的日子哭，城裏的也一樣不怎麽好。

    孫娟顯然就是有門路，可以把這個煤xiāo shòu到全國各地，她現在所欠缺的就是煤票子，但是大量收購煤票的事情可是明令禁止的，這叫做投機倒把，所以就讓我來當聯絡人了。

    “怎麽樣，我現在已經把要做的生意告訴你了，我收是四百，你要是能更低的價格也算是你賺的。有沒有信心？”

    我笑著點點頭：“你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任務。”

    一千塊啊！要是賺到手了，我和mèi mèi就可以留在這邊讀書，還可以有五百塊的結餘了，就算是孫玉蘭那個賤人還想要坑人，也不用擔心了。我在現實世界裏麵可一直都是趁著假期勤工儉學賺取學費的，也就是現在是八十年代初，所以沒辦法跑xiāo shòu拉保險，不然我有信心一定可以養活她們母女的。

    現在有這樣的事情，我也更高興。

    我問了問孫娟該怎麽說，就進去礦裏麵了。這個煤礦相當大，從大門走進去走到礦區那邊就要將近十分鍾了，沿途見到了下夜班的工人，我這才明白為什麽孫娟要讓我這個點過來了，我站在路邊線爛攔住了一個大叔。

    “大叔，你有煤票嗎？我們收，直接給現錢的。”我笑嗬嗬的說道。

    這位大叔看我一眼：“小姑娘，你竟然弄這個？”

    “不是我，是我阿姨。他不敢過來，讓我問問。”我笑道。

    這人打量了我一下，然後說道：“你們收多少錢？”

    “三百五。”我笑著看著他。

    這位大叔皺眉道：“不行，太不合適了！五百塊我要虧一百五，那可不成。”他說完了往前麵走，可是明顯有點動心，不時的回頭看我一眼，我看到有門了，急忙追上去了。

    “那大叔，你手裏有多少啊，要是你手上多，我就給你三百八。”

    大叔看了我一眼：“小姑娘，你要是誠心收，就四百一。”

    我咬著牙看著他：“三百九十。要是在多了，就不成了，本來就不掙錢。再說我也不是我的買賣，我說了不算。”

    這大叔點點頭：“行！啥時候給錢。”

    “就在外麵，一手交票，一手給錢。”

    大叔臉上帶著笑：“成！我這就回去給你弄錢去。”他說完了大步流行的走了。

    這麽快就談好了一個生意，我繼續往前麵走，一邊走一邊問，有人大大咧咧的，三百五就打聽賣了，有人就是比較強硬，非要四百塊以上，我的底線就是四百，我不能一分錢不賺。有人還以我是騙子罵了我幾句，我也不在意。

    轉頭就去問別人去了。

    在打聽礦區食堂的時候，碰到了一個流裏流氣的家夥，二十多歲，斜睨著眼睛看著我。

    “小丫頭，你找誰的，是想要處對象嗎？你看我咋樣？你讓我親一個，我就給你帶路。”

    他的話音剛落，身後的那些人全都笑了起來，我冷笑一聲，一腳踹向他的臉，他嚇得蹬蹬倒退了幾步。

    “閉上你的臭嘴，小心我不客氣！”我冷笑道。竟然敢我麵前耍liú máng，真是不要臉。

    這混子指著我說：“你在這邊收煤票子，我去讓保衛科抓你！”

    我笑道：“我隻是來接我叔叔下班的，你跟他們說，誰信啊？”

    “嗬嗬，死丫頭片子，你不用給我不承認，給我過來！”他說著狠狠地去抓我的胳膊，我用胳膊肘去撞他的肚子，這人坐在地上，捂著肚子指著我罵：“我這就去保衛科抓你，你倒騰煤票子！”

    我翻了他一眼：“你有啥證據啊，我不承認你能把我咋地啊！”

    “抓著你審問一下就知道了！”

    “行啊，那就審問我啊，過來抓我。”

    這家夥眼神閃爍，明顯就是不幹了，眾人都笑了起來。

    這時候有人走過來了：“翠喜，你咋來了？”

    原來是我們的鄰居王林大叔，他穿著一身肮髒的工作服，頭上戴著礦工毛，脖子上是圍巾。手上拿著飯盒，看上去是要吃飯的。

    我見到他，馬上跑到他身邊去了：“大叔！這個liú máng欺負我！”

    王林看到那個混子，厲聲道：“王大壯，你不想幹了就回家去，閑的沒事兒去欺負小姑娘，你咋這麽不要臉呢！”

    王大壯一愣：“王隊長你認識她？”

    “她是我家鄰居，是我讓她過來的，你小子不務正業就算了，還欺負人？”

    “不是，她是來搗騰煤票子的，隊長你是不知道啊剛才”

    “我沒有！”我堅決不承認：“我這麽小的孩子，知道啥事煤票子啊？你咋那麽能胡說八道呢？你咋不說我來搶劫的呢？”

    他指著我喊道：“你還狡辯？那麽多工人都和你說了，還有人出去賣的呢。”

    我笑了：“你去問他們啊，要是他們承認，我就跟你去保衛科自首去。”

    王大壯被我堵得說不出來，誰傻啊，礦上不允許這麽私自的買賣煤票子，他們都賣了要是把我供出來，不就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嗎？所以誰也不會說的。

    王林說“行了行了！你是什麽德行我還不知道嗎？趕緊回家去吧，不要欺負人了。”

    王大壯氣哼哼的要說什麽，被身後的幾個人攔住了：“算了，別和隊長找不自在啊。”

    他也沒敢說話了，瞪我一眼，轉身走了。

    我這才對王林道謝：“大叔謝謝你了！”

    “咋？你真的在倒騰這個？”他說完了還看看四周。

    “我和mèi mèi要上學，我爸不管我們，我隻能賺錢自己交跨區費。”

    王林點點頭：“這樣啊。你等著，我去食堂幫你問問。這眼看要開學了，我們好幾個工友都在著急弄錢呢。”他說完了就進去食堂了。

    我雙手插兜站在門口等著，現在已經是二月末了，雖然不算暖和，可是地麵上的積雪已經慢慢的消融，風也很柔和，礦區上空的天也很明媚。

    這是作者筆下描繪出來的八十年代。但是裏麵還摻雜著那麽多的jí pǐn。

    也不知道這本書的男主林清風和女主白晴晴最近咋樣了？已經發揮了主角光環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嗎？

    正在胡思亂想呢。王林走出來了，笑著告訴我：“我幫你聯係了十幾個，都願意賣給你，但是你得保證今天就給錢。”

    我心中一陣狂喜，笑著道：“沒問題啊！人家現在就礦區門口呢，隨時給票子，隨時給錢！”

    因為是王林介紹的，我也沒多要，隻要了三百九十，一個人賺了十塊錢。可是這樣我就這賺了一百多了呢。還不算是孫娟給的提成。

    我又問王林願意不願意賣：“您要是想要，我就跟那個老板說，讓她原價給你。”

    “五百賣五百？”他有些驚喜：“可是這不行吧？人家能答應嗎？”

    我點頭：“沒問題啊！隻要你告訴他，以後礦上的煤票子都是你幫忙來找，她也省事兒了，不差你這點錢。”

    王林當然高興了，一分錢不損失就可以到五百塊，馬上答應了。

    他又告訴我會幫我聯係不少人都是別的礦上的：“都是缺錢的，你可以跟我去看看！”

    “行啊！”我很激動，和王林一起出來，同孫娟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就去了其他幾個礦，有的劇烈很遠王林就打了一個三輪車，我們到處跑了，整整跑了一整天，和那些人談條件，我一直死咬住四百的底價，賺了不少，王林也說的口舌幹燥的，果然是老人好說話，人家也信得過，基本上都成了。

    我在心裏麵慢慢算著我可以得到的提成，心裏很開心。

    王林還要上班，所以中午之前就急忙報道去了。

    我自己和孫娟報告，把王林大叔的事情說了，她當然沒反對：“看不出來啊，你小小年紀還挺會說的。剩餘的事兒就是我和鄭武的了，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