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娟一拍手：“行啊，這是好主意！我懂了，謝謝你了，這一次要是能不賠錢，我忘不了你。”她說完了匆忙往外走。

    鄭武拉住她：“你幹啥去？”

    “我去找鍋，然後再找幾個人來，那麽多的魚，一般的鍋能夠用嗎，再買點油鹽和麵粉回來，這忙活的事兒還是挺多的，我得趕緊去了！”

    鄭武道：“你都好幾天沒睡，在這邊呆著，我去，你在這邊看著。”

    “那行，哦對了，上次你不是說認識了一個包裝廠的老板嗎？我讓他做點袋子。我順便找幾個工人幫忙。”

    “你說柱子，你不說我都忘了。這就去了。你睡一會。”他說完了就走了。

    鄭武雖然和老婆吵的臉紅脖子粗的，看樣子還是很疼愛老婆的人。

    孫娟當然也沒睡，和我們商量著到底要怎麽弄，又去了市場，把一些辣椒麵，味精，雞蛋這樣的一些輔料給準備出來了。

    當天下午，鄭武就找了幾個人來，把鍋給支上了，然後還弄了一些煤氣罐，油鹽調料還有一堆燒烤料來，說是加上去之後辣乎乎的，味道很好。

    我心中暗自佩服，這個鄭武果然是一個厲害人啊，這麽快就準備好了！

    因為第二天是周末，所以我和我媽，還有劉瑤一早上，就來了這邊來。

    院子裏麵已經支撐起了幾口大鍋來用煤氣罐燒起來，有人在這邊燒油。

    我們先把魚洗了，然後過上麵粉加上調味料，放在油鍋裏麵炸。媽做飯比較好吃，一開始的幾鍋都是她親自過油的，金黃色的炸魚出來之後，味道很香脆，鄭武一邊吃一邊豎起了大拇指來了：“好吃！味道不錯！大姐的手藝沒得說。”

    “那就好，我還擔心有點太鹹了呢。”媽笑道。

    “鹹了好，不然容易壞。”一邊的孫娟用著大扇子不斷地給那些炸好的魚肉扇風，為了讓它盡快冷卻下來，就可以裝袋了。

    有的人喜歡辣的，就我和劉瑤就在上麵撒上放辣椒粉，有人不喜歡就直接分出來一些，上麵什麽也不放，放在那邊晾曬起來。

    這邊也沒有秤，反正多多少少的也就是這麽回事了。

    幾個工人一會就明白了怎麽做了，就開始上手大量的炸。

    一個院子都是烏煙瘴氣的，非常嗆人，可是也沒辦法，數量實在是太大了。

    媽後來就和孫娟負責把燒好的魚放進袋子裏麵去。旁邊有一個密封的機器，直接一掃就可以了，之後扔到了身後一個大箱子裏麵去。

    因為要出去推銷，孫娟就找了一輛大卡，裝上了幾十個箱子走街串巷的，準備賣魚。

    鄭武這邊要掌控全局，劉瑤和媽也不行，其餘的工人都是附近的家庭婦女，也不敢去拋頭露麵的，我就去了。

    媽有些擔心：“翠喜，你行嗎？”

    “媽你放心，我膽子很大。賣不完拉倒唄！”我說完了直接跳上了孫娟的車。

    我很佩服孫娟，因為她一個女人竟然敢開大卡車。

    她一路上和我嘮嘮叨叨的生怕賠錢，嘴裏麵嚷嚷著愁死了，可是到了關鍵時刻，卻是絲毫不減怯場，下車就去問，不管對方態度多差她都是一臉平靜。伶牙俐齒非常厲害。

    我在一邊也能起個補充作用，有人開始罵人，孫娟的急性子也來了，馬上擼胳膊挽袖子的和人家吵架，我趕忙把她拉到一邊去。

    “咱們也不犯不上和她們吵架。”

    孫娟道：“我就沒受過這個氣！老娘在整個城裏麵，也是有名號的，誰見到了不得乖乖的叫一聲娟兒姐啊，結果呢？竟然被一個開小賣店的罵！”

    “行了，我叫你娟姐就是了，走。”我笑道。

    孫娟哼了一聲，和我一起往前麵走過去。

    這個時候的商店不多，可是也不少了，尤其是那些在平房區裏麵的小店鋪那是猶如雨後春筍一樣的開起來了，也不需要多大的本錢，隻要靠近道邊，有個後窗戶就可以開，上一些煙酒糖茶，日用百貨什麽的，連住人帶買賣東西，也不需要有些甚至沒有名字。

    這樣的店孫娟一開始是沒什麽信心的，都沒有要去的意思，可是誰知道這裏炸魚的生意卻出奇的好，比那些店大的好多了。

    “這是咋回事？”她開始有點不明白了。

    我笑道：“那些大商店東西多，零食的種類也多，那些人過去買，容易挑花眼，也不見得能看得上你的小炸魚，可是這邊的小店東西不全，來買東西的都不是啥有錢人，男人都是出大力的，下班了就想要喝一杯。這些炸魚價格也不貴，一袋子夠吃三天的，當然是最好的下酒菜。”

    孫娟恍然大悟，越發認真的在小巷子裏麵走起來，朝著那些小店鋪使勁兒。

    因為大車進不去，我們就把車子挺到外麵，把炸魚扔到大包裏麵，一家一家的推銷，一開始生意不咋好，還有人不耐煩的趕我們走，說我們是騙子。

    “再不走我們放狗了！”

    孫娟氣的要衝過去，我攔住了她：“行了孫姐，咱們是從人家兜裏麵掏錢呢，你就得忍著。”我打開了一個袋子來，把小魚給開店的人吃，讓他們嚐了之後，有人覺得不錯，就讓他們買，買的多了，還給他們降價。

    大袋子的魚是五塊一袋子，中號的三塊，小號的一塊一袋，喝酒的時候也算是有個菜。

    一直到將近中午的時候銷量可算是上去了。

    孫娟買了兩個麵包給我，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趕路，差不多繞了大半個城市，帶來的魚都賣完了，她又開車又回去弄了幾大箱子。

    鄭武見到了很驚喜，笑著說：“這是咋回事，竟然真的賣出去了？”

    “你以為呢！也不看看我是誰！”孫娟瞪了他一眼：“趕緊去把箱子抗上來！”

    “知道了！”鄭武嘿嘿一笑，扛了兩個大箱子的魚幹扔到了車上。

    我和孫娟跑了一整天，嗓子都要冒煙了。而所有的魚基本上賣出去了將近三分之一。

    雖然還有一大半沒有賣出去，可是明顯鄭武和孫娟都有了希望了。

    鄭武道：“明天我和孫娟去隔壁城市跑一圈去。我看應該差不多了。你就歇著，翠喜。”

    我笑嘻嘻的說：“咋了，怕我分到好處啊。”

    “你這孩子！”孫娟拍了一下我的後背：“我們不是看你太辛苦了嗎？為了我們的事情你都累壞了。”

    “我開玩笑呢。我看光賣炸魚也不行，我和媽想辦法把那些魚給做成一些醃魚，到時候可以賣點魚幹，但是這東西時間長，見到回頭錢可能要慢點了。”我說道。

    “行！隻要能賣出去三分之二，剩下的扔了都不會賠錢了。”鄭武看得很開：“你們看著弄。到時候我們在送一些給飯店和食堂什麽，上次不是和王林有過交情了嗎，他說幫我們問問，估計礦上的食堂也能收一點。”

    總算是看到曙光了，我們也跟著鬆了口氣。

    當天晚上我和劉瑤都累壞了，躺在炕上不動彈，媽掙紮著去買了兩個饅頭，蘸著辣椒醬，吃著小炸魚，對付把晚飯解決了。

    “今天真是累死了。”劉瑤在炕上形成了一個大字型：“我從來沒見過那麽多魚！聞了一天的魚味，我這輩子都不想吃魚了。”

    “這孩子你才多大啊。還說這輩子！”媽笑著說：“明天你們就上你們的學，我在去幫幫他們弄生意去。”

    “你還去？”

    媽點頭：“我準備弄一些魚，交給那些人怎麽醃製起來，把魚收拾幹淨，加上料酒，花椒大料還鹽，醃漬起來，然後晾曬等過兩星期就可以吃了。這樣也好賣一些，不怕壞掉。”

    媽還告訴我，我不在的時候，鄭武果然去找了王林。

    “真是不錯。”我笑道：“王林叔叔單位的工人也能開葷了，省的天天吃白菜幫子。”

    媽笑了笑：“現在礦上也不咋景氣，有啥辦法。”

    我和劉瑤第二天就去上課了，也沒有去管那些魚的事情。

    媽掃完了道之後就去幫忙，每天晚上我們吃飯的時候也能吃一些小炸魚，還有魚湯什麽，吃不完的就給了王林家。這一天，她要給王林家送魚的時候被黃淑芬看到了。

    黃淑芬正拿著一大碗的雞蛋醬往裏麵走，見到媽的東西比她的好，就撇撇嘴：“你可要注意身份，別被人講究了。王家可不缺吃的。”

    我翻了她一眼，不缺吃的，你送啥？

    媽也隻是笑了笑：“行，既然這樣，那我不送了。也不過就是幾條魚，不是啥好東西。”

    “他嫂子，你可要端正態度。不要讓人誤會了。到那個時候，我說的話可就好說不好聽了。”黃淑芬竟然還威脅上了。

    媽也不在意，回來對我說：“王林和黃淑芬的事情大概是真的。”

    我微微皺眉，這事兒我也聽王長龍說過了。

    那個黃淑芬似乎是準備再嫁給王林。兩家的男人是多年的同事，也做哥們很多年，兩方麵一個死了老婆，一個死了丈夫，要是搭夥過日子，也算挺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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