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江東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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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水道,自古以來商貿活躍,江東喬家的少東家,喬真,此時正在一艘樓船上算著賬目,這次他從西川運回了一批錦緞,從他的神態看,這筆買賣,似乎賺頭不小。
“少爺,你的算盤拿反了”
“呂蔽,本少爺難得認真一次,你為何拆穿?”說完,就將算盤肢解了。
呂蔽看到散落一地的算珠,搖了搖頭,跟著喬真來到船頭,他明白,少爺這是在發泄,因為這筆買賣到底要虧多少,他心裏沒底。
“呂蔽,快看,那江邊是不是個人”
呂蔽一看,果然,在江邊一處小沙丘上,趴著一個人。
“少爺,此等落水之人,何必理會。”
“也許他還活著,呂護院,聽說你的功夫不錯,展示一下。”此話一出,呂蔽飛身一躍,借著船欄之力,橫跨江麵,落在沙丘上。
“少爺,還真活著”說完,就帶回了樓船。
馮瑋慢慢張開眼睛,這貌似是個船艙,怎麽有一個大胡子正盯著自己,難道他是鍾馗?不會真死了吧。
“小兄弟,你醒了,在下呂蔽,江東喬家的護院,是我們家少爺救的你。”
還好,沒死,“多謝呂護院,你家少爺呢?”
“少爺在船頭看書。”
馮瑋來到船頭,看到一位花樣美男正在書籍。
“多謝喬公子相救,”
“你醒了,有什麽難處,盡管開口,我們江東喬家,最喜歡結交四方豪傑。”
“在下馮瑋,前日遊玩赤壁之時,不慎落水,喬公子,你這船要開往何地?”
“江東丹陽郡”
馮瑋本想讓船靠岸,又擔憂遇上李特,不如就先去江東玩玩。
“喬公子,在下想和你一起去丹陽,方便嗎”
喬真看了看馮瑋,心想,莫不是沒了盤纏,助人為快樂之本,能幫就幫吧。
“馮兄,這批錦緞靠了岸,就得裝卸,你若願幫卸貨,順水之事,不在話下。”
“在下唯一的本事就是力氣大,這活,願意幹。”馮瑋望著喬真看書的樣子,心裏萌生求學的念頭。因為這古體字和現代的漢語簡體還是有很大出入的,所以他在這也就是一小學沒畢業的。
“喬公子,可否教在下識讀幾個字”
看著馮瑋真誠的樣子,喬真笑了笑,“原來你也不識字,早知道就不裝了”
兩個人每天在一起說說笑笑,都沒注意到船已經到了丹陽。
“少爺,該下船了”
“這麽快,馮兄,咱們下船接著聊。”
“喬兄,在下還要裝卸,日後再聊。”
馮瑋跟著呂蔽,來到貨倉,早有數十人開工了,馮瑋扛了三五匹,就沒他什麽事了。其實這一切都是喬真安排好的,這樓船中隻有少部分錦緞,大部分都在後麵的貨船上,而貨船卻被延遲一個時辰靠岸,這可真算得上是用心良苦了。
“馮兄這是要走嗎”
“喬兄,貨已經都扛完了,就不打擾了”
“工錢尚未結算,何必急著走,而且天色已晚,還是明日再走吧”
“區區幾匹,何須再算,”馮瑋忽然意識到,身上還真沒錢,“喬兄盛情難卻,在下,隻好留下了。”
喬家的府邸雖不及王府的大氣,卻是民宅中的極品。馮瑋好吃好喝後,忍不住閑蕩起來,走著走著,來到了喬家當家喬福的書房外。
“你這個逆子,為父讓你去川西販運藥材,你竟然販運錦緞,天下誰不知道,江東盛產錦緞,這批錦緞如何,,如何處理啊。”
“爹,我見川中錦緞滯銷,他們甚是可憐,於是便買下了,咱們這反正能賣出去。”
“逆子,這一來二去,光是船運開銷,就得多少?”
“爹,哥也是出於好心,再說,現在也不是追究他責任的時候,這批錦緞放在庫房中多一天,損失就多一天”
“顏兒說的對,那現在該如何是好啊”喬福充滿期待的看著自己女兒喬顏,這個比兒子強上百倍的女兒一直是他的驕傲。
“如今,也隻有虧些錢財,挽回些損失了。”
馮瑋在外聽著,忽然被人一把抓住,原來是呂蔽。
“說,你是何人,為何在老夫書房外竊聽”
“爹,他是真兒在外遇到的朋友”喬真話還未落音,就受了一耳光。
“逆子,平時在外傻傻也就算了,如今這家裏的竊賊你也要幫嗎?”原來喬福以為兒子又要發善心了。
“少爺,沒事吧,”呂蔽扶起被喬福扇倒在地的喬真。
“爹,此事就交給女兒來處理,你累了,別氣壞了身子”
“顏兒,爹老了,”說完便離開了。
“呂蔽,扶少爺回房”
“小妹,他絕不是竊賊。”喬真說完這句,也離開了。
“哥,待會再來看你”
馮瑋看著喬顏,臉還蠻精致的,剛才的一係列忽然,都沒好好看她。奇了怪了,這美女怎麽老盯著自己,莫非有什麽想法。
“說,你是什麽人?”
“幫你的人”
“幫我,還是先幫你自己吧。”
“在下有一策,可保錦緞不虧,且能盈利。”
“想拖延時間,也得動動腦子才行,你的這句話,本小姐”喬顏看了看馮瑋,沒有繼續往下說了。她仔細的觀察了一番,這人眼神不像撒謊的樣子,但想要盈利,又怎麽可能。
“好,本姑娘就給你一次機會,”
“請問喬姑娘,本地的錦緞價格幾何?”
“三兩銀子一匹”
“蜀錦呢?”
“算上開銷,合計五兩一匹,這隻是本金。”
“明白,也就是說,不賣五兩就會虧,對吧。”
“明知故問”
“喬姑娘打算如何處理?”
“準備二兩出貨”
“那你可就全虧了,不如我們玩個遊戲,怎麽樣?”
“本姑娘沒空”
“你不陪我玩,怎麽盈利?”
“說”
“喬姑娘,可在丹陽郡下屬任選一縣,以二兩一匹出貨,記住,隻能一縣,否則,這遊戲沒發玩下去。”
“那其他的縣呢?”
“其他縣以後再說,我也同樣選一縣,以三天為期,看誰賣出的貨多,誰就獲勝。怎麽樣”
“勝了如何,敗了又如何?”
“如果在下勝了,餘下所有的貨都歸我來出,你們隻能協助,不能幹涉。”
“如果你輸了,本姑娘殺了你。”
“好,一言為定。”
三天很快過去了,喬顏正看著兩縣的出貨記錄,馮瑋躡手躡腳的從她身後遮住她的雙眼。
“誰?”
“你猜?”
“小賊,膽敢對本姑娘無禮,”喬顏抓住馮瑋的手,想要瓣開,可當她接觸的那一瞬間,似乎有一種暖流通過自己的手傳到自己的心裏。兩人的手就這樣接觸著,她甚至產生了一種想法,希望馮瑋可以這樣一直遮住她。
“說,你是如何做到的”
馮瑋不好意思的掙開她的手,開個玩笑嘛,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你是想問為何你賣二兩,三天隻賣了六匹,而我賣十兩三天卻賣了五十匹,對吧。”
“是,而且你前兩天才賣了十三匹”
“很簡單,首先,買錦緞的人非富即貴,你賣的太便宜,人家反而覺得有份,本來想買都不會買了”
“原來如此”
“隻是這樣,我怕贏不了你,萬一被你殺了,你怎麽嫁的出去”
“馮大哥,小顏不是那樣的人,”
馮瑋吹的不亦樂乎,並沒有在意喬顏這句話的改變。
“所以,我就去找當地最好的裁縫。”
“找裁縫何用?”
“既然是最好的裁縫,肯定替縣令的夫人做過衣服了,而且這種特殊身份的客人,他們心裏都留有尺寸的。我就讓裁縫用蜀錦做了兩套衣服,送給了縣夫人。”
“白送?”
“白送,當然要白送,還請縣夫人到店裏,繼續“白送”給她。”
“你都是送出去的嗎?”
“怎麽可能,縣夫人到店裏非但沒有白拿,還給了銀子,不過,銀子也是我給她的,代言費。”
“何為代言?”
“就是請當地有影響力的人為你的產品做宣傳。”
“想不到馮大哥竟然有如此經商天賦,小顏敬佩萬分。”
就這樣,那批西川錦緞按照馮瑋的方法很快銷完了。喬家擺了個慶功宴,馮瑋自然成了宴會上的焦點,不少當地的商賈名流都想和這位喬家新秀喝上幾杯。
夜深了,馮瑋睡不著,想著,明天該辭行了,感覺心裏好像有點不舍,於是便到花園中漫步。
一陣涼風吹來,馮瑋覺得有點冷,還是回房睡吧,忽然看到地上的月光好像遮了一下,他立即一滾,這是經過幾次生生死死鍛煉出來的反應。果然,一把鋼刀砍在剛才的位子。
“李特,沒事蒙塊布幹嘛,你以為這樣就認不出了嗎”
“老夫,,找你找的好苦啊,受死吧。”
馮瑋本想大聲呼救,卻突然認命了,這李特殺人如麻,何必再驚動喬家的人。
“何人在此行凶,呂蔽來也”
李特的刀被呂蔽的刀擋了回去,兩人一陣廝殺,驚得府中人全醒了。
人越來越多,不少家丁已經拉滿了手中的弓箭,李特沒想到喬家有如此厲害的護院,幾個回合下來,竟然占不到一點便宜。於是借助樹枝的擺動,飛離開了喬家。
因為沒有人受傷,喬家人以為隻是普通賊寇,也就沒人詢問此事,都回房睡了。
馮瑋卻發現呂蔽竟然手持大刀在花園中來回巡邏,這護院可真個辛苦的工作。
“想不到呂護院竟然有如此身手,在下真是仰慕不已。”
“馮兄弟,此事說來慚愧,本是征戰殺敵之術,卻用來看家護院”
“如此大將,實在可惜了,為何不去投軍”
“呂蔽,卑賤出生,又無人引薦,隻能如此。”
呂蔽以巡護為由,不再交談,馮瑋便回房睡了。